然而我與滕玉江都沒有註意到,我與她的互動全被一個人看在眼裡。
看著那個“妖艷賤貨”又一次要接近我,收銀臺處的媽媽,終於是按捺不住瞭,抑鬱瞭許久的火苗,在這一刻完全爆發,頓時媽媽手裡的筆,竟“咔”的一聲,被媽媽折成瞭兩半。
盡管媽媽一個人照顧起整個傢,便利店很多時候貨物之類的搬搬抬抬,媽媽並沒有少做,久而久之力氣不大才怪,就像是經常抱孩子的母親,練就無與倫比的臂力一般。但媽媽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居然一下子把一支筆給直接掰斷瞭,要知道多少成年男性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且媽媽一向給人的印象都是溫婉碧玉大方得體,大傢閨秀的樣子,即便是生氣,亦是很“溫柔”的那種生氣,不會說是撒潑那種,大多數都隻是憋在心裡生著悶氣,我從小惹過媽媽生多少次氣,媽媽都隻會很耐心的教育我,好好地跟我講。在我心目中媽正是那種電視劇裡紈絝子弟的慈母的形象。亦然這一次,媽媽竟然怒到遷怒身遭的事物上,這還是第一次啊。
隨即,媽媽克耐不住,猛然地站起瞭身,徑直地沖瞭出去。
這時,滕玉江本是想要再挑逗一下眼前這小男孩的,可惜她的餘光卻是透過玻璃瞟到瞭媽媽正要往他們這邊過來,隻好暫時熄滅掉念頭,在我跟前兩步的地方止住瞭腳步。把視線投過去瞭媽媽的方向。
而我被滕玉江挑得心癢癢的,正不上不下的時候,滕玉江走過來,我還以為會有更加刺激的事情發生,沒想到朦玉江卻是不再理睬我,把我搞得頓時一愣,不知道是發生瞭什麼事。直到滕玉江先開瞭口,“夜卿,原來你也在啊!”
你倒是想我不在,哼!
剛氣沖沖走出店門的媽媽,聽到滕玉江陰陽怪氣的一句話,姑且認為是陰陽怪氣吧,其實就很普通的語氣,隻是媽媽先入為主瞭。頓時憋鬱已久之下,差點就沒把心裡的話說瞭出來。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便止住瞭,她忽然想起來,她貌似沒有任何立場沖滕玉江生氣。
難不成說她誘惑自己的兒子?
這時候她猛然發現,滕玉江似乎也沒有做什麼,隻是無意間走光不小心被自傢這小混蛋給看到瞭而已,真要追究起來,人傢滕玉江才是吃虧的一方,她似乎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生氣。
等等,她為什麼會生氣咧?
剎那間,沈夜卿渾然醒悟,終於意識到瞭自己的不妥之處,她怎麼會這麼生氣?隻是看到自傢兒子與別的女人接觸,為什麼她會感到如此不爽,而且有股不知名的火苗一直遊竄她的心房,恨不得把兩人扒開的沖動。隻是這一切,是為什麼呢?她為什麼會這樣?
外界,稍瞬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滕玉江,包括我在內,都不會想到,就在媽媽沖出店門口的剎那,媽媽的內心陷入瞭一個極為深邃的自我拷問裡面。
在我與滕玉江的眼裡,媽媽隻是莫名其妙的走出來,又莫名其妙地在發楞。
見媽媽沒有反應,滕玉江不禁再次出聲,“夜卿,夜卿。”
連續的呼喊,把媽媽拉回瞭現實,渾然醒覺過來,看向滕玉江與我,“怎麼瞭?”
“我才要問你怎麼瞭,怎麼像是丟瞭魂似的?”
“哦,沒什麼,可能是剛剛在裡面坐太久瞭。”
“沒事就好”,滕玉江正瞭正眼鏡框,道:“既然你在,就不用你兒子幫你轉達瞭,是這樣的,小鎮最近……”
“……”
“……,希望你多擔待一下!”
滕玉江走到瞭一旁與媽媽談話,若非那曼妙的身形,我都懷疑剛剛的滕玉江與現在這位是否是同一個人瞭。這角色變換得也太快瞭吧,不過不知為何,我覺得朦玉江變回尋常時苦大仇深的模樣,已是別有一番風味,不再是我認為那樣趾高氣揚的令人不爽。
看著滕玉江被緊身裙包裹在裡面的肥臀,纖細勻稱的絲襪美腿,再看看其認真嚴謹的樣子,仿佛適才的一切都宛如幻覺,好似很不真實。連我自己都被搞迷糊瞭。
我迷糊間,也沒註意到媽媽與滕玉江說瞭些什麼,隻聽到媽媽結尾回應瞭滕玉江,“可是,我怕我做不好。”
“沒事的,到時候我會吩咐小匠去幫忙,我也會在現場,出不瞭什麼差錯的。”
“那就好。”
聽到滕玉江的保證後,媽媽才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隻是她已然似乎忘記瞭她沖出來的目的瞭……
而此時,滕玉江又再次轉回來我這邊,沖著我淡漠地說道:“剛才你都聽到瞭吧,記得到時候過來幫忙,還有啊,這些搬搬抬抬的東西,你怎麼能讓你媽媽搬呢,你一個大男子漢,這點東西都搬不瞭嗎?”
“啊!什麼?”
適才我光顧著發呆瞭,哪裡去留意媽媽和滕玉江說瞭什麼啊,而且我哪裡沒有搬瞭,沒看這些都是我搬的麼,我不過是休息一下而已,況且我的手還受傷呢。
我不解地瞪大瞭眼睛,嘟囔著嘴,暗忖,這個女人,到底是想要我喜歡她,還是討厭她啊,才剛剛燃起的心動火苗,瞬間又被這一番話給掐滅掉瞭。不過這時候我心裡面應該在瘋狂吐槽瞭吧,但為毛我好似並沒有因此而反感,反而有種被她命令般的口吻吸引到的感覺。
不會的,不可能,才沒有,我不可能會有這種SM的變態心理的!!念頭剛升起,我急忙連續好幾個否認PASS掉那可怕的念頭。
“我說你這點東西都搬不瞭嗎,一個大男子漢搬點貨還要你媽媽幫忙。”
見我傻楞傻楞的模樣,滕玉江眉頭一皺把適才的話重復瞭一遍。盡管語氣裡沒有責備的意思,可是卻總能讓人火冒三丈,這就是我以前為毛跟這女人不對付的原因,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得讓人不爽。
亦然這時還未等我先開口,媽媽便開聲為我辯解道:“不是的,我哪搬得動這麼重的飲料啊,都是小凡搬的,隻不過我見他搬累瞭,便讓他休息一下。”
媽媽看似在辯解,殊不知她心裡面不自覺地松瞭一口氣,看到滕玉江對自傢寶貝兒子還是跟以前一樣,這樣的口吻這樣的趾高氣揚讓人不爽,自傢那個血氣方剛的兒子怎麼可能受得瞭,她們兩個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不軌的聯動,自己才是亂胡想那個,怎麼會覺得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呢。
明確瞭兩人不會有別的後,沈夜卿盡管心中沒來由的一喜,但卻沒有臆想到她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開心。
有瞭媽媽的辨解,我自然不用回答些什麼,於是選擇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換做以前,我早就按捺不住跟滕玉江嗆聲瞭,奇怪,這幾章我的臺詞怎麼這麼少?難不成是某個死肥宅在克扣我的戲份。
開個玩笑,著實是因為我確實沒有生氣,就很奇妙那種感覺,明明滕玉江這女人說話令人很不爽,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就算是為瞭媽媽忍氣吞聲,也不會一句話也不說的。可是我此刻真的毫無波瀾,反而有種那啥什麼,挺有意思的感覺。
就看著滕玉江那沉重眼鏡框底下的俏臉,無論她說什麼,她的語氣,她的聲音如何,我都覺得很好聽。
就像是當初我對媽媽的轉變,當我不知不覺愛上瞭媽媽後,不管媽媽對我說什麼,如何嘮叨我,訓斥我,我都覺得媽媽的聲音無比悅耳一樣。
不對啊,滕玉江怎麼能和媽媽相比,更不對啊,我為什麼會拿朦玉江來跟媽媽作比較咧?
卟嚕卟嚕~我一定是失心瘋,神經不正常瞭,卟嚕卟嚕~
我看似在自我否定,不過落到瞭媽媽與滕玉江的眼裡,我就是突然間瘋狂的搖頭,整個頭就跟撥浪鼓一樣,不停搖擺。
把媽媽和滕玉江都給搞惜瞭,媽媽更是急忙沖上前,拉瞭拉我的衣袖,“小凡,你怎麼瞭?”
“什麼怎麼瞭?”
“你剛剛為什麼突然搖頭啊?”
我本就沒有在發呆,所以被媽媽這麼一幹擾,我才醒覺起來,我似乎下意識地否定自己想法的時候,身體也跟著動作瞭,就這麼當著媽媽和滕玉江的面,臥槽,丟臉死瞭。
盡管我此刻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面對媽媽的關心,我又不得不回應,“我沒事,我隻是見脖子有點僵,所以甩一下而已。”
“是嗎?”
媽媽將信將疑地看著我,“脖子有點僵,你確定沒事嗎?會不會是之前車禍的時候還有傷到脖子,你沒留意到啊?”
“當然不是啊,如果有當時檢查的時候,早就檢查到瞭,媽媽,我真的隻是站久瞭脖子有點僵而已,跟車禍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總是我一有點問題,你就把它往車禍頭上牽好吧!”
“沒有最好。”
見我似乎真的沒有問題後,媽媽才轉過來向著滕玉江,道:“不好意思,玉江會長,讓你見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