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看守告訴張愛國:“外面正有100多號人在營救你呢。”
張愛國沒有聽明白,他愣愣地問看守是怎麼回事。
看守告訴他,黑瞎溝村有100多號村民坐著拖拉機到縣裡來,坐在縣委門前要求釋放你,把縣委都驚動瞭。
這個消息可把張愛國驚呆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100多號村民?誰會為自己組織起來?自己不過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在村子裡沒有什麼威望,很多人都不認識自己。
是自己的父母組織的?他們就更沒有可能瞭,兩個老人都是憨厚樸實的農民,見到支書就嚇得不敢說話,怎麼可能組織這麼大規模的請願團呢?
在前世的時候,這叫,可是在1974年的時候,還沒有敢如此大規模的,也從來沒有人敢。
這真叫張愛國納悶。
組織100多人情願團的讓張愛國想不到,但是讀者能猜到,她就是鐵姑娘——鳳蓮。
鳳蓮回到村裡後,一直為張愛國惋惜,黑瞎溝這麼多年沒出個真男人,現在出瞭這麼一個,居然被人暗算瞭。
此時,她還並沒有對張愛國有多少情感,張愛國在她的意識裡,隻是個小屁孩。隻是,這個小屁孩,隨著這件事的發生,在她心目中高大瞭起來。
她隻是出於一種鄉情,想伸張一種正義。於是,她回到傢後,想來想去,就找支書柴太瞭,柴太扳著面孔聽完瞭鐵姑娘鳳蓮的想法,心裡卻在想著昨天晚上,和表妹那銷魂的一夜。對於鐵姑娘鳳蓮的想法,他感到好笑:讓我柴太去縣裡要人?不是做夢吧?我柴太這些年給誰辦過事?別說一點好處沒有,有好處我給誰辦過事?老百姓就這樣,都知道我吃孫喝孫不謝孫,但是都來請我,否則,他們心裡沒譜。
想到這些,他用鼻子哼瞭一聲,道:“這個事可萬萬辦不得,他是被無產階級專政的流氓,自作自受,怎麼可能讓我們去要他呢?”
鐵姑娘萬沒想到,支書柴太是這個態度,這個想法,忍不住地發火瞭:“怎麼能扯到專政上去瞭?這是人民內部矛盾。再者說瞭,張愛國是先受欺負在前,這些年咱們總受青年點的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個支書,難道不該關心一下自己的社員嗎?”
“他要是老實本份,我關心他,他現在是個流氓,我憑什麼關心他?”
“什麼叫流氓?這怎麼算是流氓呢?”
“鳳蓮同志,你要註意你的階級立場。”
鐵姑娘鳳蓮再也無法聽下去瞭,她一轉身摔門走瞭。柴太看到鳳蓮那渾圓的PP,那纖細的腰肢,使勁地咽下一口唾沫。
我們說過,從長相上說,鳳蓮沒有彩鳳好看,甚至沒有周傢嬸子,忠孝嫂子兩個半老徐娘好看,但是,從氣質上說,誰都比不瞭,是更誘惑人的。
柴太手下有這樣一員幹將,心裡不知道動瞭多少回心思,但是他不敢,他知道,鳳蓮可不是別人,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在黑瞎溝村,動誰都敢,就是不敢在鳳蓮身上打主意,是以,他隻能幹咽唾沫。
從支書屋裡走出來,鳳蓮為張愛國感到悲哀,這樣一個爺們,竟然要生在黑瞎溝這樣一個大隊,受柴太這樣庸才的管轄。
鳳蓮不是個甘於失敗的人,遊說支書不成,她開始研究起新的辦法來,但是畢竟隻是一個村姑,眼界受限制,在那個年代,法制相當不健全,連律師都沒有一個,想講理都找不到地方。
無奈中,她又回到瞭派出所,找到瞭黃明哲,向他討教辦法。
黃明哲沉思一會兒,道:“這個事的活口就是,對方先把張愛國打傷瞭,知青點和地方的村莊始終有矛盾。”
鳳蓮這次脾氣很乖,什麼也不說,靜靜地聽黃明哲講。
“要是,老百姓都能組織起來,到縣委去要人,或許能有轉機。”
鳳蓮什麼也沒說,就走瞭,弄得黃明哲鬱悶瞭好長時間。
鳳蓮回到村裡,先是來到張愛國的傢,張愛國的父母見是鐵姑娘鳳蓮來瞭,很是詫異,努力掩飾住悲傷,招待鐵姑娘,鐵姑娘就把自己的來意談瞭,把張愛國父母嚇呆瞭,連忙搖手,說:“使不得,使不得,這是抗上,造反。”
鳳蓮就悲哀:“真搞不懂,張愛國這麼爺們的人,父母怎麼這麼窩囊?”
她就隻說瞭一句話:“快去聯系親戚吧,把你傢所有的親戚都聯系起來,出瞭什麼事,我來負責。”
鳳蓮出瞭張傢的門,又來到瞭目前和張愛國屬於一個單位的幾個人傢,三花嫂子一聽是集合起來上縣裡要人,立馬拍著子說:“我們這夥人,就交給我瞭,沒問題,誰不去,我捏出他的蛋黃子來。”
鳳蓮說:“沒那麼簡單,你們這些人,還要把自己傢的親戚都找來。”
三花嫂子說:“中!”
鳳蓮又連夜把自己的鐵姑娘班組織起來,於是,湊齊瞭一百多號人到縣委去瞭,這個事引起瞭轟動,縣委書記親自接見這夥人,並把所有當事人找來,當場對證,最讓大傢意外的是,被打的林大志出場的時候,一再說:是誤會。
最後,縣委書記對政法委書記說:“你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