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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馬

第六章 黑馬

  次日清晨。

  朝陽堪堪從地平線探出腦袋,絢麗奪目的朝霞溫柔的傾灑在大地上,溫暖的光輝瞬間籠罩世間。

  幾聲雞啼若隱若無,從遠處傳來,仿佛晨曦的定時器,喚醒瞭沉睡的世界。

  坐擁一方天地的萬學天府,雖不如凡間那般充滿煙火氣,但也頗具一番風味。

  隻見眾多聞雞起舞的萬學天府弟子,早早便集聚在瞭練武場,開啟瞭一天的修行。當然,也有些弟子沉迷於功法的修行,日夜皆開放的藏書閣便成瞭他們的常駐地。

  萬學天府的弟子都是自凡間選拔而來,隻有骨骼驚奇、資質優異且年齡合適的人,才能作為備選人員進入府內,在這之後,還要進行各種選拔,隻有最後留下來的人,才能成為正式的萬學天府弟子。

  盡管能夠進入萬學天府的弟子都是百裡挑一的佼佼者,但是在府中,修行的弟子們也分三六九等。在最終的選拔之後,將會對弟子們的資質進行相關的分級,其中資質略差的弟子,成為府內的外圍弟子,享受萬學天府較差的資源,甚至有時候無資源可用;資質中等的弟子,可以成為內圍弟子,資源較之會更為充足;而資質最為優異的弟子,會被長老們選做親傳弟子,享受府內最為珍貴的資源,包括丹藥、功法、仙器等等。

  萬學天府每月都會定時發放一些資源,比如錢財、藥材、古籍等,供弟子們自行修煉,外圍弟子得到的資源最為低等,隻是一些尋常的藥材和品階最低的功法,至於錢財,則隻是勉強夠他們在萬學天府內生存罷瞭。內圍弟子的待遇便會強上一些,拿到手的資源無論是數量還是品質,都會引來內圍弟子的艷羨。至於長老們的親傳弟子,由長老親自栽培,他們在修為上的花費,是其他弟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除此以外,有實力的弟子也可以外出自行尋找機遇,提高自身修為,隻不過,此種方式面臨的風險太大,隻有一些實力強悍的弟子,才有能力和膽識采用這種方式。

  不過,萬學天府為瞭督促府中弟子的修行,經常會發佈一些任務,任務完成之後會有相應的獎勵,比如斬殺一頭妖獸,獲得其內丹,不僅可以得到來自萬學天府的獎賞,還可以將其內丹作為己用。

  雄踞一方的萬學天府能有今日之成就,並在北域范圍內悠然屹立千年而不倒,不僅因其有元嬰期的恐怖人物坐鎮,還在於其成熟的管理經驗,府中弟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萬學天府增添瞭不少活力。

  當然,在萬學天府有條不紊的修行時光裡,總有一些例外存在,比如一些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修煉天賦堪稱妖孽,就連長老們都無法指點一二,需要合整個萬學天府之力進行培養。

  就像林仙子這般的人物,她的修行速度不可謂不恐怖,年紀輕輕修為便已達到元嬰中期,刷新瞭萬學天府建府千年以來的記錄,實力恐怖如斯,在萬學天府內,她的實力,也隻有府主能夠與之一較高下。

  當然,像這樣堪稱妖孽級別的修行資質,出現的幾率微乎其微。

  再加上林仙子那驚為天人的容顏,一顰一笑間散發出的無上魅力,使得林仙子無疑成為世間眾人追捧的存在,將她奉為神明,隻可遠觀,不可褻瀆。

  而像徐長青、蕭景睿這般的人物,雖然天賦也非常異稟,剛入府便被選為前一任長老們的弟子,但與林仙子相比,宛如渺渺星辰與輝鴻皓月,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這一點,便可以從三人目前的修為看出,剛進入萬學天府時,三人實力相差無幾,但短短幾年間,林仙子便展現出瞭恐怖的修行速度,更是在二人艷羨中順利突破元嬰期,使得二人一陣長籲短嘆,望塵莫及。

  當然,這世間還是普通人較多。

  在萬學天府內,還有一些閑散人員,雖然資質平庸,隻能在萬學天府內擔任雜役的職位,但萬學天府的身份,也是引得旁人艷羨無比,無論去到凡間哪座城鎮,都是會被奉為座上賓的存在。所以這些弟子,雖然沒有資質修行高級的功法,但也會在各自的崗位上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此時,就可以看到這些下級弟子,或在各個山頭間穿行,為長老們送去平日裡必須的用品,或堅守在練武場外圍,進行打掃工作,或在藏書閣進行書籍整理、灰塵清掃,忙碌異常。

  「師父!我來給您送丹藥瞭!」

  在蕭景睿的山頭,突兀的響起一聲清脆的吶喊。

  隻聞其音,不見其人,光聽這青澀中夾雜著一絲稚嫩的聲音,蕭景睿便知曉,定是自己的徒兒,江雪兒。

  回想當年,蕭景睿一心沉迷於修行,本無意收徒,但這江雪兒,自萬學天府的層層選拔中脫穎而出,其資質、根骨皆為上乘,可以稱得上是當年天府弟子中的第一人。

  江雪兒的出類拔萃,得到瞭一眾長老的賞識,其中最為看重江雪兒的,便是蕭景睿的好兄弟,徐長青,甚至不惜得罪其他長老,也要將這江雪兒收為弟子。

  當然,為瞭收江雪兒為徒,徐長青也是費瞭一番心思,不僅承諾江雪兒若為其徒,將會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還當場拿出一件上等仙器,作為拜師之禮。

  此等舉動,令萬學天府上下嘩然。

  眾人皆知,徐長青從不輕易收徒,往年有意拜入他門下的弟子無一例外,皆被婉拒,可這江雪兒究竟是何來頭,竟然能引得徐長青不惜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也要收其為徒?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蕭景睿作為徐長青的至交,當然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隻因為這江雪兒,不僅實力超群,擁有過人的天資,而且其容貌、身材也是百裡挑一,雖然不如林仙子那般舉世無雙,但也別有一番自己的魅力,在府中更是有著眾多的追求者。

  這樣的女子,免不瞭被徐長青這浪蕩子盯上。

  對於徐長青的心思,蕭景睿十分清楚,隻是可惜瞭這女弟子。

  若是……江雪兒能夠明辨是非,拒絕徐長青拋來的橄欖枝,說不定日後會有更大的作為……

  此念頭隻在蕭景睿的腦海中出現一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又能夠拒絕得瞭徐長青給出的條件呢?

  罷瞭,任由他去吧。

  就在蕭景睿暗自可惜時,又一件令眾人嘩然的事情出現瞭。

  這江雪兒非但沒有接受徐長青的好意,反而選擇拜入蕭景睿門下,成為他的親傳弟子!

  要知道,在拜師大典當日,經由選拔勝出的弟子,會從眾位長老們拋出的橄欖枝當中,擇其中一位,成為人人艷羨的長老真傳弟子。

  而此次,徐長青的所作所為,幾乎使得其他長老放棄瞭對江雪兒的爭取,更別說蕭景睿,他本就沒有此意,所以在大典當日,隻是潦草的備瞭幾份藥材,準備將此事敷衍過去。

  但誰承想,江雪兒竟然做瞭如此選擇。

  得知這一結果的蕭景睿心中驚訝,可還未等他細細詢問,這江雪兒便在眾人面前,自顧自的行瞭拜師禮。

  蕭景睿下意識的看瞭一眼徐長青,後者面色淡然,嘴角還掛著一抹淺笑,眼底皆是笑意,甚至主動開口道:「景睿,既然雪兒選擇做你的弟子,那也未嘗不可,畢竟你我二人的關系,你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弟子嘛。」

  蕭景睿本想開口拒絕,但看著面前態度誠懇的江雪兒,還有眾人看向江雪兒的眼神,有嫉妒、疑問、不屑,他猶豫瞭幾瞬,便點點頭算是同意瞭。

  「師父!您的傷好點兒瞭嗎?昨日那三首蛟簡直恐怖如斯,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瞭錯誤,實際情況和我們得到的消息簡直不是一回事兒嘛!還好有林長老及時出手。」

  江雪兒的聲音由近及遠,盡顯關切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怒氣,他們萬學天府的消息傳遞系統可是一流的,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漏洞,這也讓江雪兒百思不得其解。

  突如其來的動靜打破瞭蕭景睿的回想,他連忙走出房去,迎面撞上瞭正趕來的江雪兒。

  伴隨曼妙的身影而來的,還有一陣沁人心脾的香風。

  「雪兒,為師沒事,倒是你,昨日戰況焦灼,師父沒辦法照看你,你沒有被波及到吧?」蕭景睿面帶微笑,眼含關切。

  對於這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徒兒,蕭景睿原本並沒有花費太大的心力培養,隻是在必要時候進行指點,可這江雪兒的天賦實在超出瞭他的預想,在沒有依靠外界力量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接連突破幾個小境界,更讓他驚訝的是,江雪兒的悟性十分罕見,對於功法的理解遠超同齡人,修煉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最為重要的是,修行本就枯燥無比,但自從蕭景睿的身邊有瞭江雪兒的陪伴,也讓這時日變得好過瞭許多。

  所以,對於蕭景睿來說,或許不知從何時起,他便把江雪兒真正當做自己的親傳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不論現在,還是以後。

  「我能有什麼事兒呀師父,您有關心我的功夫,倒不如對自己的傷勢上點兒心,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明白,您昨日的所作所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江雪兒面露愁容,宛如碧波流轉的美目滿是關切。

  蕭景睿不語,正如江雪兒所說,此次他的傷勢不容樂觀,雖然表面看起來並無異樣,但其實內傷十分嚴重,若不進行及時治療,恐怕會留下後遺癥。

  「吶,這是我從煉丹房取回的丹藥,林長老說,服下之後三日內必須靜養,不能再次催動仙氣。」

  說著,江雪兒拿出一個頗為精致的木盒,遞與蕭景睿。

  聽到「林長老」三字,蕭景睿心裡泛起瞭陣陣漣漪,他面容復雜,接過木盒後打開。

  瞬間,濃厚的丹香自木盒中飄散而出,一顆渾圓,通體呈黑褐色的丹藥正安靜的躺於木盒之內,丹藥表面浮有幾道古樸而復雜的丹紋,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萬學天府中,有能力煉制出如此品階的丹藥,隻有……林仙子。

  而有資格讓她親手煉制丹藥的,整個萬學天府恐怕不超過一掌之數。

  蕭景睿很清楚,林仙子能夠如此對待自己,很大部分的原因,便是因為他是徐長青的至交好友。

  尋常人想要目睹林仙子的芳容已是難事,與其搭話更是難如登天,即便是在萬學天府內,與林仙子相熟之人也是少之又少,而他蕭景睿,能夠有這般待遇,完全仰仗於徐長青。

  可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蕭景睿始終無法正視自己的心意,一邊是過命之交,一邊是宛如白月光般的存在......

  所以哪怕徐長青生性浪蕩,處處沾花惹草,蕭景睿也根本無法向林仙子說明其中真相,無法背叛徐長青。

  對林仙子的愛慕,對徐長青的忠義,條條框框、彎彎繞繞,好像織成瞭一張大網,將蕭景睿死死的束縛於其中,這般苦痛折磨的感覺,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他的心臟處肆意揉捏,讓他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痛苦的幾近發瘋。

  「唉。」

  蕭景睿眼神復雜的看著眼前的丹藥,思緒萬千。

  一旁的江雪兒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對於師父的心思,她再清楚不過,可她的心思呢?師父可曾明白?

  江雪兒緊攥著自己的衣角,貝齒輕咬紅唇,美目流轉間難掩情意。

  師徒二人一時無話。

  不知過瞭多久,還是江雪兒開口打破瞭沉寂,「對瞭,師父,新一屆弟子的選拔賽將會在這幾日結束,我聽師兄們說,好像出瞭一匹黑馬,以一己之力打敗瞭眾多內圍弟子,在府中引起瞭不小的關註,就連府主也對他青睞有加。」

  「哦?是嗎?竟然還有這等人物......」

  蕭景睿的思緒被拉瞭回來,一時間也有些好奇。

  想當年,他和徐長青,在凡間經歷種種磨難,在沒有任何高人指點的情況下邁入修仙的門檻,後又在自己的苦苦摸索下突破至築基期,這才達到萬學天府的門檻。

  進入萬學天府後,更是在沒有任何丹藥輔助,完全憑借自身悟性、資質進行修煉,在一年之內便可挑戰內圍弟子,在一眾弟子中脫穎而出,這才有瞭現在的成就。

  與自小便在各大門派中成長,有前人指點的其他同齡人來說,自凡間歷練而進入四宗之內的,這其中艱辛,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知曉。

  他們萬學天府,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人物瞭,要是真如傳言所說,倒也不失為一棵好苗子。

  就是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

  就在師徒二人談話間,距離此處不遠的另一座山頭上,徐長青林仙子夫妻二人還處於你儂我儂的情意當中,徐長青更是趁著清晨,死皮賴臉纏著自傢娘子,又要瞭一次。

  隻見房間內一片春色,滿是旖旎,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絲奇特的味道。

  全身赤裸的夫妻二人依偎在一張木制大床上,雙雙面露緋紅,尤其是林仙子,光潔的額頭上滲出瞭細密的汗珠,光是看上一眼就美到心悸的容顏,此時滿是嬌羞,平日裡清冷的氣質全然不見,反而多瞭一些尋常女子的可人。

  「娘子,夫君的床上功夫如何?」

  徐長青一臉得意,按他以往的經驗來看,一些「身經百戰」的女子,在他的挑逗下,也會屢屢高潮,和他一起共赴情愛的巔峰,何況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林仙子。

  「休得胡言亂語。」

  林仙子臉頰的緋紅更甚,嗔怒道。

  看她這副模樣,定然已經被自己的魅力所征服,徐長青如此想著,胯間的肉棒再次有瞭反應,硬生生把蓋於身體上的薄被撐起一定小帳篷。

  林仙子見狀,連忙起身下床,纖纖玉指輕掃,幾縷仙氣自指尖蕩漾,僅是施展瞭一個小仙術之後,便清除瞭玉體歡愛過後的痕跡,順便整理好瞭著裝。

  一身未加任何修飾的白衣,淡然無比,三千青絲隨意的散落於腦後,僅用一根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玉質簪子,束於發尾,如此裝束,換作尋常女子,定然會顯得憔悴萬分,但卻襯托著眼前的林仙子愈發超凡出塵,渾身散發著清冷、高貴的氣息,僅是一眼,便足以讓人甘願跪拜在地,尊稱其為仙子。

  徐長青看瞭看已然恢復往日清冷模樣的娘子,又看瞭看隆起的愈發明顯的肉棒,悻悻的摸瞭摸腦袋,一臉不情願的起身穿衣。

  「以後可不能再像昨夜這般瞭。」

  林仙子猶豫瞭幾瞬,紅唇微啟,淡然說道。

  她的語氣雖然十分平靜,但卻夾雜著毋庸置疑的堅決。

  見林仙子如此言語,徐長青隻好勉強點瞭點頭,幽幽的目光追隨著林仙子的背影,模樣像極瞭深宮中許久不見帝王的小妃子,委屈的很。

  今時不同往日,回想他們夫妻二人剛成婚時,可以說的上是夜夜笙歌,日日享受魚水之歡,本就沉醉於男女之愛的徐長青,好不容易把被世人奉若神明的仙子娶到手,讓他本就高漲的情欲達到瞭極點,恨不得時時刻刻與林仙子融為一體。

  可現在呢?林仙子為瞭修煉功法,隻能一再減少他們夫妻恩愛的次數,這也讓徐長青鬱悶無比。不過,即便他再怎麼鬱悶,也知曉自傢娘子的脾性,別看她語氣如此溫柔,仿佛再說一句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是隻要是她的決定,徐長青便沒有反駁的權利。

  察覺到異樣目光的林仙子,美目瑩瑩,莞爾一笑,美的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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