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遭到一眾女子的圍追堵截後,燕北澈生平第一次覺得,這世間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場面。這種想要退縮卻又無路可退的無奈之感,是燕北澈在面對妖獸時也從未有過的。
每每想起那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還有那一張張粉黛濃淡不一的面龐,燕北澈就不由自主的渾身哆嗦,內心一陣後怕。
於是乎,這幾日的他,除瞭修煉與日常休息之外,再也沒有輕易踏出過自己的小山頭。
當然,探查劉振與徐霸天的事情,他並沒有忘記,隻不過是放在瞭暗中進行。
此時,剛剛結束修煉的燕北澈,正百無聊賴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滿臉愜意。
忽然,他的腦海裡閃現出瞭那日偶然間碰到的那位女子,高挑纖細的身形,堪稱傾國傾城的容貌,最令人驚嘆的是,此女舉手投足間散發而出的氣質,頗為獨特,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世所罕見。
你究竟是誰呢……
燕北澈不禁對此女的身份有些好奇。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一位隻有一面之緣的女子,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好奇心。這種感覺就好像,對方身上散發著一種極強的磁場,而這種磁場,恰恰對燕北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用一見鐘情或者見色起意來形容的話,未免有些落俗,所以燕北澈把這種感覺稱之為:磁場相吸法則。
而且,他並未對那女子產生任何旖旎之心,隻是有一些好感而已,這些好感也僅僅是來自對她氣質的欣賞。
就是不知道,她又是什麼樣的想法?
燕北澈的視線眺望著窗外,開始遙想著什麼。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位名為阮風瑤的女子,對他的第一印象可並不怎麼樣。
就在燕北澈胡思亂想之際,一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瞭他的感知范圍內。
是師父!
燕北澈一喜,連忙從床榻上翻身而下,而後三步並作兩步,一路小跑出瞭小竹樓。在看到心心念念的可人兒時,燕北澈的眼睛頓時一亮,尤其是看到今日林仙子的著裝打扮後,更是被吸引的無法移開視線。
今日的林仙子,一改往日素色衣裙扮相,一身鵝黃色長裙,外搭白色裘絨披肩,襯托得她如玉般的肌膚愈加晶瑩剔透。腰間玉佩瓔珞,清脆悅耳,三千青絲隨意地挽瞭一個發髻,斜插著一根金燦燦的發簪,為她增添瞭幾分貴氣。那一雙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仿佛匯聚瞭天地之間的所有靈氣,攝人心魂。
一時間,燕北澈覺得自己仿佛看到瞭天上下凡而來的仙女,不,是眾仙女之首,不然怎會把既靈動又貴氣詮釋的如此淋漓盡致?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黑色的瞳孔中自動忽略瞭視線中的其他,唯有那道驚為天人的身影,光彩鮮亮的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察覺到燕北澈炙熱目光的林仙子,臉頰有些微微發燙,兩抹誘人的紅暈攀上瞭她的臉頰,宛如天邊朝霞一樣美麗。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過瞭情竇初開的年紀,但每每迎上燕北澈火熱的目光,林仙子總覺得有些羞澀,甚至連視線,都不敢與其直視。
今日,她特地為瞭燕北澈,改換瞭自己的穿搭風格,為的就是能為燕北澈帶來不一樣的視覺體驗。此時,林仙子看著燕北澈眼睛裡的驚艷與歡喜,她便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今日出門時,林仙子的異樣反應也引起瞭徐長青的註意,他同樣十分好奇的打量著林仙子,隻是,與燕北澈的目光不同的是,徐長青的眼神中,除瞭驚艷以外,更多的則是懷疑與試探。
在徐長青的認知裡,林仙子一向習慣以素色衣裙示人,很少穿一些顏色艷麗的服裝,更別說今日還特地以簪挽發。而像她今日這般,顯然是經過刻意裝扮,如此現象,徐長青也隻是在當初他們兩人談戀愛期間才得以見到過。
所以,當他試探性的問出,林仙子今日的形成計劃以及她為何如此裝束時,她並未過多言語,隻是說看膩瞭先前的著裝風格而已。
也許是徐長青眼中的試探刺痛瞭林仙子的心,她總覺得他們夫妻二人之間早已有瞭隔閡,不止是因為燕北澈。而他們的情感狀態,究竟是在何時就出現瞭問題呢?是那次發現徐長青與蘇婉兒之間過分的親昵畫面嗎?又或是很早以前他身上出現的陌生香氣?
種種畫面在林仙子的腦海中閃過,她竟然在此時陷入瞭沉思。直到燕北澈的呼喚聲在林仙子的耳畔響起,她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師父,你怎麼啦,想什麼呢如此著迷?”燕北澈的語氣寵溺,眼神中也滿是歡喜。
“啊,沒什麼。”林仙子目光集中在眼前這個男子的面龐上,嘴角漾著溫婉的笑容。
燕北澈動作溫柔的將飄落在林仙子臉頰處的幾縷秀發捋至耳後,接著附身在她的耳畔說道:“你今天真美。”
短短五個字,卻無比強烈的撩撥著林仙子的心弦。
她的心湖陣陣蕩漾,泛起道道好看的漣漪,臉頰處的緋紅也變得愈發誘人。女為悅己者容,這道理果真沒錯。
“沒大沒小的。”林仙子嗔道,語氣中不經意間流露著撒嬌之意。
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燕北澈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瞭,整個人徹底淪陷在她的溫柔鄉裡。
“嘿嘿,我說的又沒錯,師父今日穿的這樣好看,是為瞭特地來見我的嘛。”燕北澈的大手肆無忌憚的放置在林仙子的腰間,隔著衣衫撫摸著她的肌膚。
酥酥癢癢的感覺從腰間傳來,惹得林仙子心間陣陣蕩漾,身體又生出瞭某種反應。甚至連她的嬌臀,也開始忍不住向燕北澈的身體靠攏。
林仙子不經為自己這種旖旎的想法感到羞恥,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每每見到燕北澈時,總會產生肉體上的悸動,他的每個小動作,都會使她聯想到一些香艷的畫面。
尤其是現在,相互環抱著的兩人,彼此的眼神視線交織融合著,各自將對方眼底的情意一覽無餘。他們的下半身緊緊相貼著,雖然隔著衣衫,但仍然能夠感受到對方身體的火熱。
漸漸的,燕北澈胯間之物反應激動,耀武揚威的昂起瞭腦袋,像個得勝歸來的將軍一般,展示著自己雄偉的身姿。
這一反應,當然也被林仙子有所察覺,但她非但沒有半分退縮之意,內心湧起的強烈渴望反而讓她不經意間挺起嬌臀,好讓那堅硬又火熱的觸感來的更為真實一些。二人的私處隔著衣衫緊密相貼著,柔軟與堅硬相觸,滾燙與溫軟交織,互相傳遞著彼此最真實的感受。
“嘿嘿,師父這幾日是不是想念我想念的緊,不然為何剛剛見面便如此濕潤?”燕北澈一臉壞笑,盡情的調戲著面前的可人兒。
對於從燕北澈嘴裡說出的這些露骨言語,林仙子也早已習慣,她佯裝嗔怒的瞥瞭他一眼,玉手狠狠的在燕北澈腰間捏瞭一把。
腰間的軟肉處傳來刺痛感,燕北澈連忙閃躲,嘴裡求饒道:“哎哎哎,我錯瞭師父,我錯瞭。”
但是林仙子才不管他的嚎叫,玉手連連在他的腰間徘徊著。師徒二人嬉笑打鬧著,場面好不歡樂。
就在二人在小竹樓外你追我趕,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不遠處。由於此人並未刻意遮掩自己的氣息,所以林仙子很快便察覺到瞭外人的存在,於是立馬停止瞭與燕北澈嬉戲的動作。
幾乎是同時,燕北澈也察覺到瞭異樣,他朝著氣息蕩漾的方向看去,看到瞭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幾日未見的張祁山正站在不遠處,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們師徒二人。他的眼睛極力睜大著,仿佛看到瞭什麼驚人的事情一般,滿臉皆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註意到此現象的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收起瞭方才嬉笑的神色。林仙子看著呆若木雞,仿佛變身為一尊石像的張祁山,又看瞭看身旁的燕北澈一眼,眼神中滿含驚訝,還夾雜著幾分慌亂。
很顯然,方才她與燕北澈之間的親昵畫面,皆是被此人瞧見瞭去,但至於他看到瞭哪一步,就不得而知瞭。
如果此事被眼前之人大肆宣揚出去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林仙子面色復雜,貝齒輕咬紅唇,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的場面,也是燕北澈所始料不及的。
依稀記得前幾日,他還與張祁山說到,他對林仙子隻是單純的敬仰與欽佩,而無半分男女之間的愛慕。當時說的有多麼信誓旦旦,現在就覺得有多麼難堪。一時間,燕北澈與林仙子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而不遠處與他們相視而立的張祁山,大腦更是一片宕機,意識已經陷入混沌,唯有方才鮮活的畫面,還有那清脆悅耳的歡笑聲。
張祁山從未想過,一向端莊穩重的林仙子,竟然會像小女子一般與燕北澈嬉戲打鬧,其整個人的神色,更顯小鳥依人之態。
這讓張祁山的一直以來的想象瞬間崩塌,他仿佛變為一尊石像一般,呆愣的站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回神。局面頓時陷入尷尬境地。
最後,燕北澈隻得用眼神示意林仙子,讓她先行離去。等到林仙子的身影消失在此處時,燕北澈這才慢慢的朝著張祁山走去。可這許久沒有任何反應的張祁山,在看到林仙子離去的那一刻,視線竟然也緩緩跟著她的身影所移動,隻是那動作,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般,失去瞭靈魂。
“祁山老弟。”燕北澈喚道。
聽到聲音的張祁山,機械般的把腦袋轉瞭回來,眼睛直視著燕北澈,其間蘊含的神色,先是震驚、疑惑,而後慢慢轉為憤怒,最後變為無可奈何。他整個人,像泄瞭氣的皮球一般,頹廢的倚靠在身旁的大樹上。
“祁山老弟,我……”燕北澈看到張祁山這副沮喪的模樣,實在是於心不忍。可就在他開口試圖想要解釋些什麼的時候,張祁山卻突然開口打斷瞭他的話。“你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對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燕北澈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不管他怎麼回答,其實在張祁山的心裡,早已經有瞭定論。
思前想後,燕北澈還是決定問道:“那你,看到瞭些什麼?”
張祁山顯然對他的問題有些驚訝,抬起頭看瞭他一眼後,默默的說道:“我從未見她笑得那樣開心,哪怕是她和徐長青長老在一起的時候。”
張祁山的回答,讓燕北澈有些意外。尤其是他的神情,落寞又無助,就像被隨意丟棄在街邊的流浪狗,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蒼老瞭十歲。
自從上次的交流過後,張祁山對於林仙子的想法,燕北澈自認為或多或少是有些瞭解的,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明白,張祁山對於林仙子的感情深厚程度,遠遠超出瞭他的想象。
透過眼前張祁山的頹廢模樣,燕北澈恍惚間好似看到瞭當初的自己。曾幾何時,他也曾因為徐長青與林仙子之間的夫妻關系,以及徐長青能夠肆無忌憚的擁有她的身體和情意這件事情,而感到無比痛苦與折磨。眼下,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完完整整的落在瞭張祁山的身上。
除瞭同情,燕北澈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若是林仙子不是他的師父,又或者他們二人之間根本沒有產生感情,那麼燕北澈定然會作為局外人,要麼勸說張祁山拼盡全力放手一搏,要麼幹脆轉移註意力另尋他歡。
但是,事情已然發展到眼前的局面,對於張祁山的處境,燕北澈雖然深感同情,但更多的是無能為力。他隻能默默的祈禱,張祁山能夠早日走出這段註定無疾而終的單相思。
不過,燕北澈仍然有一絲慶幸,按照張祁山的說法,他應該隻是看到瞭他們二人嬉笑打鬧的場面,而並未看到他們相擁時竊竊私語的旖旎模樣。想到這兒,燕北澈頓時覺得輕松多瞭。
“祁山老弟,你想多啦,其實我和我師父之間,除瞭師徒關系以外,更像是朋友,所以才會發生如你所見的那般畫面。”燕北澈解釋道。
聽到這話,張祁山的眼睛猛然一亮,先前的萎靡氣質蕩然無存,神態就仿佛是抓住瞭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
但很快,他像是又想到瞭什麼,眼睛裡的光亮再次黯淡,整個人又開始頹靡起來。
“怎麼,祁山老弟在想些什麼?”燕北澈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還是從未見過她如此開心,從未。”張祁山別有深意的看瞭燕北澈一眼。
也不知為何,這話落在燕北澈耳朵裡的時候,他非但沒有因為未曾解決張祁山這個麻煩而感到困擾,反而有幾分竊喜。
原來,在林仙子的心裡,竟然是這樣的在乎他。
不過,燕北澈可不敢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他隻能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說道:“沒有吧,師父其實為人很是和善,經常會幫助一些遭遇悲慘的平民百姓,並且想方設法的為他們謀求生路,她在面對那些人時,也會像對我一樣,露出這樣的笑容。”
聽完燕北澈的解釋後,張祁山半信半疑的看瞭他一眼,然後“哦”瞭一聲。
見張祁山還沒有完全相信,燕北澈隻好趁熱打鐵,說道:“祁山老弟老是覺得自己對我師父十分瞭解,甚至自詡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那這件事情不就剛好說明,其實你對我師父並不瞭解,以後想要接近她,還需要多多努力啊。”
“這麼說,你同意我接近林仙子嗎?”張祁山“騰”的從原地站起,眼睛直直的看著燕北澈。
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瞭一跳的燕北澈,連連向後倒退幾步。
說實話,燕北澈怎麼可能允許別人接近林仙子,在他的心裡,林仙子早已成為瞭他的私人物品,旁人若是想要染指,他定不會答應。
至於徐長青嘛,在燕北澈的認知裡,感情裡面不被愛的那一個,才是第三者。而現在,他非常確定林仙子對自己的感情,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忽略瞭徐長青的存在。可現在,又來瞭一個自詡深情的張祁山,更是明目張膽的在他面前說及對林仙子的感情,這讓燕北澈如何能自持?
但現在,為瞭暫時安撫張祁山,燕北澈也隻得強壓下心裡的怒火,嘴角扯起一個勉強的笑容,而後裝作雲淡風輕的說道:“如果這樣能夠讓祁山老弟開心的話,倒也無妨。隻不過,徐長老恐怕不會這麼想,畢竟世人都清楚,他才是林仙子的夫君。”此番話,一方面將張祁山的註意力轉移到徐長青的身上,另一方面也成功讓燕北澈自己站在瞭局外人的處境上。
果然,張祁山微微沉思片刻,而後說道:“喜歡一個人,並非要占為己有,而是看著她開心,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