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終於在天色剛亮時到瞭歐陽山莊外面的清水鎮。小鎮幹凈整潔,綠樹成蔭,早起的商戶吆喝著,熱氣騰騰的饅頭包子在晨露中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鎮西頭就是歐陽山莊,墻內紅磚綠瓦,樓臺水榭高大氣派,隱隱散發出皇傢的韻味。蘇三急匆匆地趕到紫艷蘇說的聚德客棧,大門緊閉,一塊“今日客滿”的牌子掛在外面特別醒目。
“哥哥,姐姐會在這裡嗎?我怎,怎感覺不到。”
靜星一臉疲憊地看著蘇三,擔憂地問到。
蘇三看瞭看靜星沒有說話,靜月究竟在不在裡面他也沒有把握,不過,既然紫艷蘇說瞭在這裡會合,怎麼也要問個清楚。他抬手輕輕敲瞭幾下門,客氣地問到:“裡面有人嗎?”
客棧的門依舊緊閉著,沒有一點聲響。蘇三心裡莫名地開始生氣,又狠狠地拍瞭幾下大門,大聲叫到:“裡面有沒有人啊?”
靜星看著蘇三的樣子愣瞭下,伸手抓住瞭他的手,樣子更加讓人憐惜。
過瞭好一會,門咯吱一聲被接人動裡面打開瞭,一個十七八歲的夥計打著哈欠衣衫不整地拉開瞭門,搖晃地半瞇著眼睛看著蘇三,扶著門框說:“吵什麼吵?這才幾點,還讓不讓人睡覺瞭?這裡已經沒有客房瞭,想住宿找其他地方去!”
“你不想活瞭是不是?天都亮瞭老子還住什麼宿?你給我聽好瞭,老子我是來找人的……”
蘇三一把抓住瞭店夥計的衣領,貼上去厲聲說到。
店夥計一個機靈,似乎才從睡夢中醒來一樣,面色白瞭一下聲音顫抖地說:“你,你要做什麼?這裡是,是歐陽傢的地盤,你,你要是敢撒野,我,我……”
蘇三將店夥計的衣服領子捏的更緊,又將臉貼近瞭一份,冷笑地說:“要叫歐陽雪來是嗎?那你有本事就叫過來啊,我倒是想看看歐陽傢的大當傢的是個什麼樣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敢直呼歐陽莊主的名諱?”
店夥計加大瞭聲音,面上露出膽怯之色。
“哥哥,我們還是,還是先打探姐姐的消息吧。”
靜星在旁邊拉瞭拉蘇三的衣袖,小聲提醒地說到。
“名字不就是人叫的嗎?有什麼敢不敢的?好,我問你,你們客棧昨晚可曾來過兩個女人?其中的一個比較兇,另外一個跟她有點象!”
蘇三沖靜星點瞭點頭,稍微放松瞭一點店夥計問到。
店夥計打量瞭一眼靜星,苦著臉說:“公子,你就別難為小的瞭!近些日子我們清水鎮忽然就熱鬧瞭起來,每天進出的客人多瞭去瞭,我忙都忙不過來,哪裡能記住來沒來過女人?你要真想查,就等我們開門以後找老板要帳本去查,我實在是幫不上你!”
蘇三略微皺瞭下眉頭,沒有松手地問:“來的人是不是跟歐陽山莊開武林大會有關系?帳本不可以現在查嗎?再說,我說的那兩個女人昨晚來的時候應該都是大半夜瞭,就算白天人多,半夜來瞭幾個你應該記得吧?老實說,否則我廢瞭你!”
“哎呀哦,公子,帳本一向是帳房先生管,我一個小夥計哪裡能隨便看那玩意?我想你是搞錯瞭,我們店昨天天沒黑就已經滿客,半夜來瞭肯定是沒有地方住!公子,小人命賤,不值得你動手!你要找人還是等天再亮點再找吧,這個時候客人都還在休息,你就是找也很難找的到!再說,萬一要是驚動瞭裡面的客人,這可就難辦瞭!實不相瞞,店裡住的可都是帶傢夥的。不單我們店裡有,其他店裡也差不多!有好些都是歐陽傢安排住在這裡的,得罪不起!”
店夥計回頭看瞭一眼客棧裡面,苦著臉哀求地說到。
“不可能啊,她說瞭就是住在你們這裡的……你別拿歐陽山莊來嚇人,老子不吃這一套……”
蘇三不自覺地松開瞭手,聲音都有些變瞭調,難道紫艷蘇真的沒有來過這裡?那她到底把靜月弄到哪裡去瞭?
靜星忙拉開瞭蘇三,沖店夥計笑瞭笑,小聲說:“哥哥,要不我們就在這傢店門口等著。萬一真的等不到,我們再想辦法就是!我看這個小二也是真的不知道,否則,否則他也沒有必要騙我們啊!”
店夥計稍微愣瞭一下,快速關上瞭門。蘇三盯著緊閉的門看瞭一會,嘆瞭口氣環顧瞭周圍一圈,拉上靜星坐在瞭聚德客棧對面的包子店裡,要瞭兩籠包子說:“先吃點東西,這一個晚上趕路累壞瞭吧?我們就在這裡等著,要是實在等不到,我進歐陽山莊去打探下消息。隻要能找到白落,就一定能找到紫艷蘇。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點的好,這個地方看起來很不太平!”
“歐陽山莊估計也沒有那麼好進……哥哥,你一定要小心,遇事還是要多忍讓些。我們沒有什麼實力,萬事急噪不得!姐姐那邊相信不會有大的問題,紫艷蘇要的是你,我想她不會做出什麼事情!”
靜星拿起一個包子捏著,目光關切地看著蘇三說到。
“呵呵,成熟瞭不少啊,總算是開瞭一竅……你能這樣想,把你一個人留在外面我也就放心瞭!歐陽山莊是沒那麼好進,但不進去又怎麼知道裡面究竟有什麼古怪。等下我找個客棧你住下,然後我想辦法混進去。白落既然想趁此機會滅瞭武林各派,人自然會在山莊裡面。先吃東西,看你這樣子我多心疼!別胡思亂想,一會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哥哥我做事有分寸,不會有什麼事的!”
蘇三伸手捏瞭捏靜星的臉蛋,咬瞭一口包子說到。
靜星略微點瞭點頭,低頭吃起瞭手裡的包子,神情卻很是低落。
一直等到日上三桿,聚德客棧進進出出的客人不少,卻始終沒有見到紫艷蘇和靜月的影子。蘇三等的有些不耐煩,拉上靜月進瞭客棧,沖正在忙碌的帳房先生問到:“請問,貴店有沒有……”
“您是蘇公子?”
還沒等蘇三把話說完,帳房先生將他和靜星打量瞭一番問到。
“是,我就是蘇三,請問……”
蘇三略微疑惑瞭一下,馬上想到瞭紫艷蘇,焦急地問到:“是不是有個女人說我要過來?跟她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呢?她人在哪裡?”
帳房先生淡淡一笑,小聲說:“公子別激動!我可不知道什麼女人,隻是昨日有一小童前來訂瞭一間上房,說您今日必定會到,讓我們好生伺候著!他詳細說瞭您的長相,又說身邊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所以……”
蘇三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紫艷蘇安排好的,但還是插話問:“他隻訂瞭一間房還是兩間?”
“隻一間……公子,要不我叫夥計帶你上去?若有需要盡管吩咐,那小童留瞭五十兩銀子,說是您住在這裡的所有費用……”
帳房先生恭敬地說著,眼睛從蘇三身上轉悠到瞭靜星身上。
“先帶我上去!”
蘇三沒等帳房先生把話說完就朝旁邊的樓梯走去,說不上靜月就在那間房裡,隻要能找到她,他也就沒有那麼擔心瞭。
“公子,慢點,不是那邊,是這邊!”
蘇三抬腳剛上瞭兩個樓梯,旁邊的小二急急地叫到。他回頭一看就是早上開瞭門的那夥計,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退回來盯著小二說:“兄弟,我們又見面瞭!”
小二臉上閃出一絲膽怯,摸瞭下頭說:“嘿嘿,公子,早上,早上真不知道已經有人在這裡給你訂瞭房……這邊請,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小的一定伺候好二位!”
蘇三拉著靜星跟上小二,穿過大堂朝後面走去,問到:“給我訂房間的究竟是什麼人?你有沒有見過他?那房間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公子,什麼人我可就不知道,隻知道是個有錢的主,而且應該跟歐陽山莊有關系,一般人住這裡哪裡能用五十兩銀子,況且那銀子上還有歐陽傢的標志……那房間您放心,絕對幹凈!我一大早還去收拾瞭一下,生怕您不滿意……公子,莫非您跟歐陽傢有什麼關系?看您這樣就是大福大貴之人,要是有機會可別忘瞭提拔提拔小的,哪怕在歐陽傢的老管傢面前提下小的的名字,小的也感激不盡!”
小二偷偷看瞭蘇三幾眼,湊上來套起瞭近乎,樣子顯出瞭幾分機靈。
“哦,這麼說房間沒有其他人瞭?”
蘇三心裡略微有些失望,靜月不在房間會在哪裡呢?他又看瞭一眼在自己跟前點頭哈腰的小二,試探地問:“歐陽傢很厲害嗎?我去歐陽傢隻是辦點事情,未必能見到歐陽傢的管傢!再說,你做小二也不錯,這客棧生意這麼好,收入也應該不錯的才是!”
小二左右看瞭一眼見沒有什麼人,小聲說:“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整個清水鎮都是歐陽傢的地盤。歐陽老爺又是個大善人,傢大業大,做下人的都比別人高人一等。聚德客棧雖然是這裡最大的客棧,但在歐陽傢人的眼裡什麼也算不上。老板就象吸血蟲一樣,從客人身上吸瞭血全自己獨吞瞭,哪裡會考慮到我們的死活!象我這樣跑腿的,哪個不想能有機會進歐陽傢某份差事?這次歐陽傢招開武林大會,在江湖上的位置又高瞭一層,必定會需要更多的下人。所以,小的,小的還希望公子能有機會美言幾句!”
蘇三笑瞭一下,隨口應到:“好,若有機會我就給你美言幾句,好歹我跟歐陽鵬飛也算是有著老交情,這點面子他應該給的才是!”
“哥哥,你……”
靜星聽出來蘇三在說大話,焦急地拽瞭拽他的衣服袖子,小聲說:“你何時跟歐陽鵬飛有老交情瞭?”
“真的?公子,那真是,真是太好瞭!小的先謝過您瞭!小的一看公子就知道是貴人……”
小二兩眼發光地走到瞭蘇三前面,撲通一聲跪下就磕起瞭頭。
“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可說跪就跪的!”
蘇三沒有料到小二會有如此舉動,吃瞭一驚。
小二有連著磕瞭三個頭,這才爬起來招呼著他們朝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