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是青樓藝名,至於她的本名叫什麼,估計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瞭。現在別人稱她為章言,而她自己也稱呼自己為章言。
作為青樓最出色的妓女之一,她憑借著強大的後臺力量,已經超脫瞭妓女的這一范疇,已經有瞭一點後世女明星的味道。
章言年已二十,在青樓已有五載,至今還是處子。
這在別的妓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在章言這個名妓身上卻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事實。
沒有人能夠用強,沒有人能博取她的歡心讓她奉獻出貞操。
至少目前沒有。
章言是長安名氣最大的名妓,通曉道傢典故,擅寫長賦,能彈雅曲,一舞起彩帶而滿堂醉。
這等女子,是長安所有妓女的奮鬥目標,光是一日所得,便是其他妓女一年的收成。
宋譽最後為王傢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將竹簡上面的信息提煉出來。
這工作不麻煩,當然也不會輕松。
三個月的積累量還是比較驚人的,宋譽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耗在這上面,等到入夜的時候,作為長安最大牌的名妓,章言終於從帷帳裡出來瞭。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美。
是一種柔柔弱弱的美,也是一種英氣勃發的美,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身上能夠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章言穿著寶藍色的深衣,愈發的襯托得出她的肌膚賽雪欺霜,從帳帷後面出來,裙幅擺動,借著曲線可見的浮凸,依稀可以看到她平坦非常的小腹,已經那繃直渾圓的腿股,更能隱約窺到她腿心處的腴潤微起。
“這次和往常不一樣,你辦完瞭這些事情,就到下面依蘭那裡,喝得大醉後離開,讓別人都知道你和閹人無異,以後就不要再來這裡瞭。”
章言美艷絕倫的臉上一派淡漠,從她朱唇中吐露出來的聲音雖然靡靡惹人發燙,但是話裡的意思卻是讓人發冷。
王傢人就是王傢人。
宋譽站起身子來,道:“宋譽明白。”
章言漠然的看著他,點頭道:“你明白最好,以後好好過著,沒有那根玩意,這生活也還得過下去。”章言說著便要開門出去,道:“我今天晚上在知客廳有歌舞要表演,先走瞭。”
章言帶著小竺,搖曳著兩個圓臀漸行漸遠,直到房門關閉。
宋譽在房門關起的那一刻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以前的宋譽唯王傢之命是從,但是他可不是以前的宋譽。
王傢雖然權傾朝野,但是畢竟不是姓劉。
這種權傾一時的外戚,在歷史上並不乏見,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哼。
王傢。
宋譽望著房門緩緩坐下,以前的宋譽是王傢養的一隻狗,而現在的宋譽則是一頭狼。
“王網有大半的眼線都是我憑借大鳥拉來的,沒有瞭我,就算王傢知道這些眼線,隻怕關系也不會有以前那麼親密,如果我再去走動走動……”
宋譽翻著後面的竹簡,逐一處理上面的信息。王網的勢力圈這些年發展得很快,已經在悄然間超過瞭朝廷的耳目繡衣禦史,而且相比較於繡衣禦史隻關註朝廷官員的范疇而言,王網的勢力更滲透到各個行業,包括商傢在內。
宋譽作為王網的高級管事,這些年一直在各傢後院拓寬業務,通過人妻、女兒之類,將眼線的數目一年比一年拉大規模。
唯一頭痛的就是,西漢人認字的人實在太少瞭,而對於眼線信息的傳遞,隻能采取一些簡單的圖錄來表達,這些圖形文字,像極瞭上古時期的象形文字。
宋譽做間諜頭目是有天賦的,他教會眼線們最為基本的表達方式,然後在閱讀竹簡上的圖形時,能夠大致分辨出來。
所以他的業務,包括王網網主章言在內,都是看不懂的,擠壓瞭三個月之後,還需要他來處理。
現在章言想要放棄他這個“太監”,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拓寬業務。而信息來源,換做另外一個人來處理一下,更改其他的暗號形式就可以瞭。
於是,勞苦功高的宋譽因為“鳥斷”而被王網放棄瞭。
雖然這是宋譽所求,但是這麼被人冷漠的鳥盡弓藏,仍然讓他感覺十分不爽。
去你麻痹的王傢。
竹簡所剩不多,而上面的信息傳遞並沒有什麼驚奇之處,宋譽翻到最後,在一堆竹簡裡發現瞭一個熟人。
譚右岸,譚青的父親。
宋譽一時精神大振,拿出這份竹簡,仔細辨別起來。
這個舉報譚右岸的眼線不是別人,正是譚右岸的小妾,譚青的三姨娘。宋譽前幾年苦追譚青而不可得,便將目光暫時放到譚傢後院那裡去。
不是每個女人都是譚青,譚傢後院那一堆女人裡,很快就讓宋譽上手瞭一個,此人便是譚青的三姨娘,生得美貌,而且騷勁十足,碰到宋譽這種猛男,自然是百求百順,不過這個三姨娘也是不識字的,隻能通過圖文來表達信息。
就算是宋譽,分辨這些“象形文字”也要大費周折,不過好在還是能夠辨別出來。
上面的信息不多,隻有譚右岸,以及牛,馬等不多的消息。
不過這已經足夠瞭。
宋譽為瞭能夠一親譚青的芳澤,可謂是剛柔並濟,這暗地裡的手段不少,他又不屑於迷藥之類,所以譚青那裡無法勾引到手,便從譚傢大宅這邊尋找突破點。
這名三姨娘就是他的突破點,隻要三姨娘依照他的囑咐,向譚傢附近的秘密地方放下竹簡,當天就有人把這個竹簡通過層層關節送到青樓。
而一旦三姨娘放出竹簡,那就表明譚右岸出問題瞭。
“牛,馬?”
宋譽望著竹簡上面的圖文,思索道:“譚右岸隻是一般的富商,經營五裡閭十三傢店鋪,雖然身傢頗豐,但是不能綾羅及身,不能乘坐馬車,這牛和馬是怎麼回事?”
宋譽拿起這份竹簡塞入衣袖裡,別人雖然看不懂,但是為瞭防止意外,還是需要毀滅證據。
隨意將最後的竹簡翻完,宋譽做瞭簡單的歸納,拿起毛筆蘸著墨水,在竹簡上寫下一行行漂亮的小篆,為王傢做最後的竹簡批示。
宋譽在博望屋上瞭幾年學,雖然學問沒有學到多少,但是一手小篆體極為漂亮,現在加上宋譽對後世的書法借鑒,那一行行的小篆更是蒼勁有力,有幾分大傢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