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十點半就上樓睡覺,八點鐘醒,相當規律。所以我隻要八點鐘前回去就沒事。”薑瑤把算盤打得咔咔響。
江啟言無奈地笑,沒有當真。她八點前要起得來就是見瞭鬼瞭。但是人都在他車上瞭,現在送她回去她肯定是不肯的。
“你現在住的地方是什麼時候搬過去的?”薑瑤側身坐著,望著他的側臉。城市的燈光映到他們臉上,隨著車的行進而忽明忽暗。
“五六年前,怎麼瞭?”
薑瑤搖搖頭表示沒事,“那裡完全是你現在的風格。”
“有時候覺得挺不公平的,你能看到我的各種時期,我卻在你人生裡少瞭一段。”
江啟言側頭瞥瞭她一眼,兩人剛好對視上。
“我完全想象不出二十歲的你是什麼樣的,做過很多假設,但是都好像不對。”薑瑤偶爾會想,什麼樣的少年會長成這樣一個男人。
“我畢業前一直住在半山,改日可以一起去看看。”關於少年時代,他似乎不想多說。對他而言象征著無力、彷徨的少年時代。
“其實我知道你的事,關於你的童年、母親什麼的…”說起這個話題,薑瑤有些忐忑。
車在停車線上停下。
江啟言側身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
薑瑤與他對視一眼,江啟言的目光很冷靜,沒什麼情緒,如同審視。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知道瞭,沒有別的意思。”她的手在空中比劃著,試圖讓他瞭解自己的意思。
江啟言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兩根手指屈起,無意識地一下一下輕點著。
薑瑤有些惱瞭,“你這是在審我嗎?都過去這麼多年瞭,仇也報瞭,還過不去這個坎,你不知道原因嗎?”
他的目光從別處移回她眼中。
薑瑤把手比成槍狀,“biu一顆子彈射進你的手臂,你光捂著,不清創不消毒,它不得繼續爛下去嗎?”
“十五年,都爛到這兒瞭,”薑瑤在他肩上比劃著,“現在該怎麼辦呢?從這兒,砍掉。”
把你心上那些東西砍掉。
江啟言定定地看著她,薑瑤被那眼神看得莫名情緒翻湧起來。
“砍掉肯定會疼啊,你要知道喊疼知道嗎?”明明痛的不是她,薑瑤卻紅瞭眼眶。
“你疼瞭一定要告訴我啊…”淚水一下湧出模糊瞭視線,薑瑤隻感覺到自己被他擁進瞭懷裡。
她抽噎瞭好一會兒才停,幸好今天化的淡妝,不至於哭得太狼狽。
發現江啟言含笑看著她,薑瑤怒視他,“你還笑,我這是為瞭誰啊!”
“我知道,”他傾身過來,與她額頭相抵,“我都知道。”
在極近的距離對視,看對方眼中映出的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薑瑤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垂下眼,等一個親吻。
這次的吻很輕,也很淺,僅僅是唇的觸碰,如同初吻一般小心翼翼。
內心深處某個地方好像有熱流湧動。
“回傢吧。”江啟言看著她,彎起唇角笑。
“回傢!”
沒有一個詞能像回傢一樣動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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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薑一直感情挺充沛的,一激動就容易哭,前面也哭過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