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愔誠還記得,第一次回到嘉南的那天,是去瞭夏傢的老宅。
時間已過凌晨,兩人走進那間寬敞安靜的頂層復式。
所有的陳設和裝潢都與從前一樣,但是卻充滿瞭空寂冷清的氣息。
顧愔誠想起兩年前他的那次到來,周陵冷淡疏離的樣子,他的內心還有些惶惶不安。
“你知道為什麼隻有我來接你嗎?”
夏妍坐進沙發,手肘支在沙發扶手,她抬手微微撐住面孔,長長卷發的垂下一些,遮住半邊蒼白的臉。
顧愔誠心一驚,背脊陡然僵直。
他站在一旁,過瞭許久,才問她:“他們怎麼瞭?”
夏妍深吸瞭一口氣,艱難地出聲,“是車禍,他們那天晚上剛參加完一個婚禮,開著車在等紅綠燈,後面的車子酒駕直接撞上來。”
“然後呢?”
他的喉口似是漫起一絲燒灼的痛,連帶聲音都是沙啞的。
夏妍忍著哽咽,“都燒沒瞭,去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瞭。”
顧愔誠閉瞭閉眼,他的面孔也是抑制不住的沉痛。
他睜開眼來,看著眼前的夏妍,她眼下淡淡的青色,那股掩飾不住的疲倦,他不禁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對不起。”他輕聲地說道:“姐姐。”
那是他一次叫她姐姐。
那個稱呼第一次的說出,還有些陌生,讓他心底湧起一絲澀意。
自那天後,也就慢慢習慣瞭,宛如刻進生命的烙印,那般熟稔。
“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夏妍抬眼看他,眼底淚光閃閃,像是破碎的星光。
“因為……”他看瞭看她,喉間有點發緊。
她閃亮的眸子讓他的耳根發紅,有燒灼的熱感。
他移開目光,又低下頭來,盯著光亮的地板,“……沒能在那個時候陪著你。”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錯。”
夏妍輕聲勸慰他,把另一隻手蓋在他的手上,“原諒我,沒能早點發現你。”
“我不怪你。”
“也不要怪他們,好不好?”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別恨他們,他們已經不在瞭。”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哭腔,顧愔誠忍不住地抬眸看她。
白皙秀雅的面孔,眼眶紅紅的,澄澈的眼眸哀婉地看著他,一滴眼淚正從她眼角滑落。
他想要伸手去輕撫她的眼淚,但終究覺得還是太唐突,抬起的手臂又落瞭下來,緊緊地貼在身側。
夏妍卻是嗚咽一聲,直接把頭貼在他的懷裡,發絲的馨香直直沖入他的鼻腔。
他深呼吸瞭幾口氣,才是忍住瞭抱她的沖動,
她不住地抽泣,“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瞭。”
顧愔誠閉緊瞭眼,深深呼吸,任她的淚水濕透他胸口的衣衫。
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瞭。
從那一天起,他就接納瞭他的世界裡,最親密的那個她。
血脈相連,唯有彼此。
兩個人的相處開始還保持著一些距離,畢竟此前十幾年來都是陌生人。
但是夏妍很快化解瞭這種尷尬,她總是時刻提醒著他不許見外。
她知道瞭他曾經在夏傢的冷遇,就毅然決然地搬瞭出去。
“姐姐,你不用這樣。”
“隻有我們兩個人,不需要這麼大的房子。”
她抬首打量那間屋子四周,其實在這裡她睡得更不好,回憶太多瞭。
“顧愔誠你要記得,活著的人比回憶更重要。”
她一步一步地,將他代入她從前的生活。
“顧愔誠,來嘗一嘗,這是我最喜歡的那傢奶茶。”
“顧愔誠,這傢餛飩店比我年齡還大,我從小吃到大。”
“顧愔誠,快來看看,這是我小時候春遊常去的公園。”
“顧愔誠,明天天氣好,我們去爬郊外的那座山,這次我一定要爬到頂。”
他在嘉南所有的記憶,都由她帶領完成。
後來,她的突然離開,讓這個城市所有的記憶都在一夜之間變成瞭灰色。
走到哪裡都是她,又都再沒有她。
而他,現在再也不會讓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她。
傍晚的陽光明晃晃地映進來,淺金的光束裡,一粒一粒的微塵在上下漂浮著。
在那個輕柔的蓋章吻中,彼此的欲望一觸即發,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
顧愔誠把夏妍抱上與客廳相連的島臺,上面空無一物,他讓她大半個身子都躺瞭上去。
夏妍側首,看著被擦得反光的臺面,卷曲的睫毛在顫動。
“顧愔誠,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握著她的一隻足尖,輕輕揉捏著,眼裡似笑非笑,“故意什麼?”
他動作輕柔,卻有股磨人的酥意,讓她咬瞭咬下唇,印上一排紅潤的齒痕,格外誘人。
“你早有準備,把這裡弄這麼幹凈,對不對?”
顧愔誠輕聲笑瞭笑,俊朗的眉眼格外清明,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他低下頭看著她秀氣的腳趾,一根一根,十分修長。其中第二趾比大拇指略長一些,和他的一樣。
他用手指地一根一根搓揉過去,熱氣緩緩呵過去,再將她的右腳拇指輕輕地含入瞭唇間。
“啊,別這樣 ? 。”
夏妍忍不住地蜷縮起腳心,羞色染上她的面孔,淡淡的。
她的抗拒顯然是徒勞,他含著那根腳趾,先是用牙齒輕輕地咬瞭一下。
一陣酥麻的感覺自腳趾湧上,流轉全身。
她忍不住地顫抖起來,腰肢上挺,如一道形狀優美的拱橋。
他一根一根腳趾一一含過,細細吮吻,再用舌尖輕輕地舔弄起來,再沿著每一處趾縫輕柔地遊走。
那種濕熱的觸感,讓她發頂一陣陣地發麻,長腿顫動著,小腿緊繃著,腳趾也全部蜷縮起來。
她羞得面孔整個都紅透瞭,發出輕聲的嚶嚀,“顧愔誠,別這樣……”
顧愔誠被她嬌軟的聲音叫得下身發硬,他深吸口氣,暫時按捺住瞭,抬手又一路順著她光滑的腿肚,摸瞭上來。
他指尖的動作如流水般輕柔,跟著他手部動作一起上來的是,他的舌尖。
黑亮的發也不時拂著她的腿側,她看著他的頭正慢慢上移。
一寸一寸,哪裡也沒有放過。
口津蜿蜒出一道潮濕的河流,一路向上,直直通往更為濕潤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