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寂靜無聲。
今晚後山的大霧比以往湧現出來的要早,而且要濃,似乎在這個特殊的,與眾不同的夜晚。
這個夜晚,註定不一樣。
林雪茹悄悄的躲在遠處,看著潘彩兒傢,燈一直亮著,然而,再一次林雪茹看見前張村長進瞭潘彩兒的屋,然後關上瞭門。
“我就知道這倆是對奸夫淫婦。”林雪茹自言自語著:“哼,肯定是合計殺瞭她丈夫,好狠毒的女人。”林雪茹說著,便悄悄的往屋子溜過去,想去偷看下。
林雪茹今晚也不知道哪根筋出錯,竟然帶瞭槍出來。小心翼翼往側面的窗口去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瞭。林雪茹彎下腰,透過窗戶上的小紙孔往裡面看去。
林雪茹看見潘彩兒裸著身子,正背對著她,好像在換衣服,可是卻沒有看見前村長,心裡很納悶:好奇怪的背,明明看見前村長進來瞭,為什麼不在
突然,燈熄滅瞭。
林雪茹急忙躲瞭起來,偷偷看著,過瞭一會兒,她發現潘彩兒出來瞭,穿的非常奇特,然後朝後山走去。林雪茹才大膽走瞭出來,到瞭後門,豎起耳朵貼在門上聽聽,可裡面並沒有任何聲音。
要不要進去看看林雪茹想著,又轉頭瞧瞭瞧往後山走的潘彩兒,更糾結起來瞭,是進屋看呢還是跟蹤潘彩兒而去
楊羽扶著何詩言已經走瞭一半的路,大霧已經籠罩在身邊,山下方的浴女村已經隻剩下黑壓壓的迷迷糊糊的一片。
真的三更半夜去後山我是不是瘋瞭楊羽心裡想著。還想勸勸何詩言,可是,卻又不忍心說。
兩人一直往山上走著,爬到後山密林入口的時候已經是氣喘籲籲瞭。
“你真的要陪我進去嗎”兩人找瞭個大石頭,坐下來休息,何詩言靠在楊羽的肩膀上問道。
“答應過你的,當然要做到。”楊羽回道著,將何詩言摟在瞭懷裡。
何詩言很是感動,但是她卻不想為瞭自己的心願或歸宿而連累別人,那樣子太自私瞭。
“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等入瞭山,進瞭大霧裡,恐怕就沒機會出來瞭,你會死在裡面的。”何詩言艱難的說著。
“你放心吧,沒事的,哪有什麼鬼啊妖的,何況我這麼個大好人,老天爺也舍不得我死啊。”楊羽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其實挺虛的,但是一想到何詩言的遭遇,卻又給瞭他很大的勇氣。
兩人起瞭身,望望前面的這個後山密林入口,一旦進去瞭,就不知道能否活著出來瞭。
楊羽挽著何詩言,朝入口而去,入口上有個石碑,上面寫著:後山禁地。
這個入口像條石縫,兩邊均是巖石,石縫均有兩米來寬,很高很深,狹長得不見底。楊羽的手電筒往裡面照去時,是完全的不見底,如同深淵。
一道陰風襲來,炎熱的夏季也不驚打瞭個冷顫。
“好濃的腐爛味。”楊羽發現,越往裡面走,腐爛味道越濃,這股味道陣陣惡心。突然,楊羽腳下踢到瞭什麼東西,手電筒一照,當即嚇瞭一跳,赫然是骸骨。那具骸骨手骨入瞭土,一副地上爬行的樣子,看樣子這人是想拼命從這裡跑出去,可最終還是沒跑出來。
“哇哇”突然,天空一聲鳥叫,越過一個影子。
赫然是隻烏鴉。
這烏鴉十來年前還有,但是這些年都已經是絕種的鳥類瞭,哪怕是在農村,最多也就隻看見些麻雀,燕子。
烏鴉乃不詳之鳥啊。
這條石縫大致有百米的距離,才出瞭口。而眼前,發現是另外一副模樣。茂密森林,樹冠很大很古老,但葉子基本都是枯萎的模樣,好像腐朽瞭一般,土地的顏色也很黑,感覺地上染瞭一層黑煤一樣,彷佛這裡像個暗黑的世界。
到時月亮很亮很圓,好像不會動,定在某一個方位,死死的定在那裡,而月光的光線有一點點的偏血紅色。
而且還伴隨著大霧。
這場景楊羽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做夢,夢見燕靈時夢中的場景;第二是在索眼鬼屋的後院,那裡有個入口,進去後,也是這般模樣。
眼前的這個毀三觀的世界,楊羽腦海裡,馬上聯想到的就是魔獸爭霸不死族的:荒蕪之地。如果非要用關鍵字來表達的話,那就是:凋零,頹廢,腐爛,暗黑,毫無生機。
這是一個已經死亡的世界,至少不是活人該來的地方。
就在這時,手電筒閃瞭幾下,又不亮瞭,怎麼也開不起來瞭。
“怎麼跟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黑山姥姥在的時候,這裡可是一片貌似森林啊,鬱鬱蔥蔥,現在這些樹怎麼全死瞭。到底發生瞭什麼事”何詩言也感覺很奇怪,僅僅隻是一座巨石之隔,怎麼就是兩個天地。
楊羽雖然很懷疑她的話,但有句話是對的,當年黑山姥姥是千年樹妖,自然就是茂密森林瞭。
“你還記得怎麼走嗎”楊羽問道。他即想找到蘭若寺,給何詩言一個死的歸宿,卻又不想何詩言就這麼走瞭,看著一個人死,是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
楊羽是親眼看著爺爺死去的,觸摸著身子冰冷下來,看著眼睛一點點的閉過去,看著身子一點點的沒有瞭生機,這種經歷非常非常痛苦。所以楊羽真的不想看著何詩言這麼死去,但是卻又不想讓何詩言一個人這麼孤零零的走,她活著的時候已是痛苦。
“我隻記得大致方向,但這裡面目全非瞭。”何詩言說著,指著大致的方向。楊羽隻好把那破手電筒塞起來,扶著何詩言往側面方向而去。
沒走多久,楊羽感覺到不對勁。
“你有沒聽到沙沙的聲音我總感覺旁邊有人盯著我們。”楊羽說著,確實聽到瞭好幾次的沙沙聲,而且總感覺有雙眼睛在黑夜裡盯著他們。
“別管它,我們繼續走。”何詩言說道。楊羽額頭冒瞭冷汗,卻不敢轉頭,一點點的往前前行。
雖然這些大樹枯萎的,但是葉子卻是有的,隻是葉子也是灰黑色,沒有生機,但還是密密麻麻的,遮掩著月光和前方的視野。
兩人也不知道走瞭多久,也不知道到瞭哪裡,至少楊羽是發現自己已經迷路瞭。
大霧越往前面越濃,能見度越低。
直到最後,兩人徹底迷路瞭。
“這他媽的什麼鬼地方,不是說有鬼嗎有妖嗎沒看見啊。”楊羽還得瑟起來瞭,但確實迷路瞭,有那麼一瞬間,楊羽甚至懷疑起何詩言。
何詩言會不會把自己騙過來的何詩言會不會就是那個妖會不會一切幹屍都是她的所為對這些懷疑,楊羽後來又急忙搖頭,因為楊羽感覺的出來,何詩言的所謂的前世今生是真情流露的,而白血病是她母親透露的,應該不會假,而且把自己引到這裡來,為瞭什麼
楊羽不驚偷瞄瞭何詩言一眼,見她倒是很淡定,對死似乎也沒那麼懼怕。這時,何詩言整個人都撲在瞭楊羽的懷裡,她太虛弱太虛弱瞭。
楊羽隻好在旁邊找瞭個石頭坐瞭下來,而旁邊的雜草都充斥著濃濃的腐爛味,甚至還有血腥味。
何詩言的嘴唇很幹裂,連氣息都已經很虛弱,楊羽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嘴裡念叨著。楊羽撫摸著何詩言的臉,那臉跟天使般迷人,美麗。
就在這時,楊羽餘光發現瞭一樣東西,就在旁邊才雜草堆裡,他迷迷糊糊的看著瞭個石碑。楊羽伸瞭手,撈開瞭雜草,確實是個石碑。
這塊石碑感覺很是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楊羽伸手擦瞭擦石碑上的灰塵,赫然露出瞭三個字:蘭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