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瞭沒幾天，許驍就出院瞭。
倒不是傷好瞭，隻是不忍心許悠然醫院傢裡兩頭跑。
醫生囑托回傢後一定要小心，傷口不要沾水，更不能劇烈活動扯到傷口。
當時許驍就皺眉瞭：“那事兒也不行？”
許悠然臉紅到爆炸。
醫生扶瞭扶眼鏡，說：“你這傷口崩瞭能噴一床血，你是想嚇死誰？”
許驍還不算完，正打算繼續問就被許悠然捂住瞭嘴。
回傢後許悠然就嚴肅地把許驍摁在床上，往床邊放瞭個鈴鐺，不讓許驍下床，不讓大聲說話，有事就搖鈴鐺喊她。
然後這鈴鐺每隔兩分鐘就得響一次。
晚上許悠然剛吹幹頭發，就聽見鈴鐺響瞭。
她趕緊跑過去問怎麼瞭。
許驍說：“我的洗澡時間到瞭。”
這是許悠然的一大頭疼事。
前幾天一直都是幫著他擦身體，紅著臉閉著眼，還要被嘲笑。而出院的時候許驍就說瞭，回傢瞭必須每天正常洗澡，不洗他就容易生氣。
醫生說瞭他不能生氣。
但伺候他洗澡，就得扶著他去浴室，還得避開傷處，這些閉著眼可完不成。
許悠然實在還沒開放到這種程度，她說：“能不能找人幫忙？我，我怕一個人搞不定……”
許驍問：“你要找誰？”
許悠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肖磊，見許驍也沒太反對，就給肖磊打瞭電話。
那邊肖磊心情不錯：“幹嘛呀妹妹？”
這邊許悠然支支吾吾：“嗯…….肖磊哥，我能找你幫個忙嗎？”
“行啊，你哥現在廢人一個，你可以盡情投入幹哥哥的懷抱啊。”
許悠然看瞭眼許驍，問：“那你能過來……過來幫忙洗個澡嗎？”
那邊頓瞭下，遲疑地說：“幫誰？”
“幫……幫我哥……”
隔著電話，許悠然沒看見肖磊聽到這要求時是個什麼精彩臉色。
許悠然覺得，女生可以幫女生洗澡，男生就一樣可以幫男生洗澡。
見那邊沒動靜，許悠然又問：“可以嗎？”
那邊清瞭清嗓子，說：“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這活兒不是很好幹啊，挺尷尬一事兒，有什麼好處嗎？”
許悠然想瞭想，覺得肖磊那麼忙，也確實不該讓人過來白幹活，就說：“我……我可以給你錢的。”
那邊哈哈一笑，毫不客氣的說：“兩萬一次，咱是日結還是周結？”
許悠然完全沒想到肖磊會這麼獅子大開口，為難的看瞭眼饒有興趣看戲的許驍。
日結她都結不起，還說什麼周結。
肖磊的坐地起價成功地勸退瞭許悠然，雖說也知道許驍賺瞭很多錢，但也不能這麼個敗法。許悠然禮貌地道瞭謝，然後掛斷瞭電話。
那邊的肖涵正在破口大罵肖磊，她隨便聽一耳朵，就聽見肖磊又在幹缺德事兒。
“你窮瘋瞭問悠悠要錢？你在外面人模狗樣的敢情都是裝出來的？賺錢的時候沒見你嫌麻煩，許驍哥受傷瞭讓你幫著洗個澡你廢話那麼多？”
肖磊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大，試圖蓋過肖涵的聲音。
肖涵上去把插頭一拔，在肖磊面前叉著腰：“你去不去？”
肖磊坐沙發上點瞭根煙叼在嘴裡：“不去怎麼著？”
肖涵扭頭就走：“你不去我去！”
結果被人一把拽瞭回來扔到瞭沙發上。
肖涵爬起來就要往外跑，被肖磊攥住手腕還被摁住瞭腿，像一條魚被摁在瞭砧板上。
“老子最近沒揍你你要上天是不是？我能問許悠然要錢？你不想想我去瞭許驍不得把我腦袋擰下來？你當他真動不瞭？那是玩情趣呢你跟著摻和什麼！”
肖涵瞪著一雙大眼睛：“情……情趣？”
肖磊難得見肖涵這幅有點傻的樣子，平時咋咋呼呼這下總算安靜瞭兩秒。
“他花樣多著呢，人傢在傢跟小白兔玩遊戲，你有點兒眼力見兒別往他傢去。”
隨後就看見瞭肖涵一臉厭惡地盯著他，好像玩遊戲的是肖磊一樣。
肖磊沒松手，他感覺一松手肖涵可能要掄巴掌。
“你這什麼表情。”
肖涵說：“變態的心思果然隻有變態才清楚。”
肖磊盯著她：“我要真變態，你就完瞭。”
肖涵一愣，接著一口咬在肖磊胳膊上，趁著肖磊一松手立馬跳起來跑回瞭自己房間。
此時許驍房間的浴室裡，許悠然小臉紅撲撲的，替許驍穿上瞭衣服，長舒瞭一口氣。
總算完成任務。
她扶著許驍回去躺著，跪在床上俯身仔細檢查許驍的傷處。纖細地手指一點點摸著紗佈邊緣，說：“還好隻濕瞭一點，疼不疼？”
許驍的手有意無意地搭在瞭許悠然的腳踝上，懶懶地說：“疼倒是不疼，就是挺難受的。”
許悠然當然知道他哪裡難受，從剛洗澡就一直硬著，還一直喊難受。
她裝聾作啞地假裝沒看見也沒聽見，許驍安靜瞭會兒，現在又開始瞭。
見許悠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許驍又說：“這要是硬一晚上，可能要搞出病來，這樣，麻煩你扶我一下，我再去沖個冷水澡。”
許悠然一聽就說不行，她好不容易安安全全地幫他洗瞭澡，他要是再去沖個冷水澡那就全白瞎瞭。
許驍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又覺得挺可憐，但又更想欺負她。
他哄著她：“乖你幫幫我？”
許悠然為難地看著他：“醫生說瞭不讓的……”
許驍想說，你可以坐上來自己動，這樣他可以省點力。不過估計一說出口許悠然一溜煙就跑瞭。
於是他改瞭口：“要不你幫我含一會兒？”
上次看著，她是能做的。
許悠然眼裡立刻霧蒙蒙的，“不……”
許驍笑她：“上次你不是願意麼？”
許悠然又想起瞭報志願那天兩人的不歡而散。
“那時候……我也是沒辦法。”許悠然頓瞭頓，繼續說：“但你，不也沒接受嗎…….”
那天她低下頭，最後還是被許驍制止瞭。
許驍嘆氣：“我就是再生氣，也還是舍不得啊。”
既然許驍提起那天的事，許悠然也索性繼續瞭這個話題。
“哥，我改志願瞭。”
許驍顯然已經知道，但他從沒主動問過許悠然為什麼要改，就是在等著她自己說。
“不想離開瞭？”
許悠然點點頭，“不走瞭。”
許驍挑眉：“因為我受傷瞭？”
許悠然說：“不是。”
這一次，她主動握住瞭許驍的手。
“哥哥，我，我很怕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親人瞭。從小到大你比爸爸媽媽都疼我，肖磊哥也跟我說瞭很多以前的事，我一直不知道你付出瞭那麼多，一直不知道你有多累。”
“我們，我們發生關系後……我是恨過你的，我憧憬著未來，憧憬著美好的戀愛和婚姻，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毀掉我。”
“周博揚告白的那天晚上，我真的很疼很難受，但我不敢拒絕，更反抗不瞭，我求你你也不聽。那是我第一次從心底裡懼怕你，也下定瞭決心要離開你。”
“再次遇到薑皓，我相信瞭他的話，懷疑你質疑你，我甚至想過與你斷絕關系。”
許驍聽著這些話，臉色不太好。許悠然知道他不高興瞭，但還是決定要把心裡話全部說完。
“但當我知道你重傷，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我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果你死瞭，我要去陪你。”
許驍眉頭一皺。
“哥哥，我分不清自己對你的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在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之後，我想要抗拒想要掙紮，因為我始終無法忽視我們之間的血緣關系。”
許悠然低著頭，眼淚滴到瞭床單上，如同一朵朵綻放的小花。
“可對我來說，你活著遠比血緣重要，所以在醫院的時候我就想，隻要你能活下來，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以前我隻把你當哥哥，但，但現在，我願意嘗試著去喜歡你……”
“即使……即使你不能娶我，即使我們不能有孩子……但隻要你開心，我就覺得很值得。”
許驍沉默著。
許悠然要什麼他都能給，但唯獨名分和孩子，他給不瞭。結不結婚他覺得不重要，孩子他從來就不喜歡，但許悠然年紀再小，也終究是個女人。
女人想要的，無非就是安全感吧。
許驍將許悠然擁入懷中，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
男人的手撫著她的長發，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以後我隻有你。”
是承諾，亦是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