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笯看到辜肅,驚喜地從楊餘思懷裡跳下來,揚手向辜肅跑去:「爹爹,你沒事吧!」
辜肅將沈雲笯抱個滿懷,他摸摸沈雲笯腦袋:「沒事,我兒受苦瞭。」
沈雲笯仰頭看著辜肅,她心疼地摸摸辜肅臉上新增的傷痕,「不苦不苦,爹爹才苦。」沈雲笯看著辜肅霜白的鬢角,心疼地受不瞭。
辜肅拉著沈雲笯:「雲奴,你母親來瞭。」
說著讓開身,露出身後紅衣勝火的妘姬和默默跟著的阿鬼。
妘姬站在院外,烏發隨著衣袂翻滾,陽光映照在她身上,艷麗妖冶得如紅蓮怒放。
沈雲笯睜大眼,半響後才低下頭喏喏道聲:「娘。」
妘姬俾睨而視,掃過瑟縮低頭的沈雲笯與院中所有男人,冷淡地點頭。
楊行止上前,拱手行禮:「伯父伯母。」
沈林川上前,看著妖冶美艷的妘姬,他到底在意沈雲笯,也拱拱手。
楊餘思慣常看不慣邪魔外道,他對著沈雲笯身旁的辜肅拱拱手,對妘姬就敷衍瞭,連笑臉也沒有一個。
沈斂無所謂正邪,將劍抱在懷裡,隨意拱拱手。
辜肅皺眉看著滿園的男人,他一皺眉臉上傷痕更猙獰恐怖瞭,皺眉問道:「雲奴,你腹中的孩子呢?」
阿鬼說瞭小乖乖的事,辜肅本以為一來就可以看到孩子,他默默想瞭一路呢,誰知道卻看到沈雲笯與這些男人拉拉扯扯。
誰來體諒體諒他這個老父親。
沈雲笯聞言,趕緊從妘姬的眼皮子底下溜過來,拉著辜肅往屋裡走:「爹爹,小乖乖還在睡,你快進來看看她。」
妘姬站在院外,似乎連踏進來都不願意,辜肅柔聲喚她:「妘姬。」
妘姬側頭看著辜肅,她扯動豐潤紅艷的嘴角,雙眼微瞇,似乎為辜肅喚她而不快。
辜肅站著,對妘姬招手,「妘姬。」
妘姬嫌惡地瞥一眼辜肅,揮袖往裡走去。
阿鬼趕緊跟在妘姬身後往裡走,孩子一直都在沈林川那裡,他早就想看看瞭。
楊餘思站在門外皺眉看著妘姬,他愛憎分明,妘姬對雲奴並不好,楊餘思對她全無好感,但是看著沈雲笯乖乖巧巧跟著辜肅的樣子,他默默嘆口氣,跟著也走瞭進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湧進裡屋,全站在床邊圍著小乖乖看得新奇,辜肅握拳在嘴邊輕咳一聲:「恩,白白胖胖的。」
妘姬站在床邊,垂首看著熟睡的小乖乖,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辜肅嚴肅地看著沈雲笯:「小乖乖什麼時候才醒?」
沈雲笯眨眨眼:「還要睡好些時候呢。」
辜肅頗為遺憾地看一眼小乖乖:「唉,娃娃醒瞭我得抱抱她。」
沈雲笯聞言輕笑:「爹,小乖乖睡得很熟的,你抱抱她不會醒的。」
說著俯身輕柔地將孩子抱在懷裡,愛憐地看她一眼,伸手遞給辜肅。
辜肅僵硬的臉龐扯動,伸著手不知道怎麼擺放,沈雲笯將孩子遞過去:「沒事的,隨便抱抱吧,她醒瞭也不會哭的。」
辜肅將孩子接過,他把柔軟稚嫩的寶寶摟在懷裡,低頭看著小乖乖,猙獰的傷痕慢慢柔化下去,辜肅將孩子小心抱著,嘴裡發出輕哼,不覺已經滿臉慈愛。
辜肅將孩子抱著,側身給妘姬看:「你看,眼睛眉宇都像你。」
妘姬點點頭,她側頭輕描淡寫地開口:「也像你。」
辜肅滿眼驚喜地看著小乖乖:「是嗎?」
他將孩子抱著,隻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她。
辜肅將熟睡的小乖乖遞給妘姬:「你抱抱小乖乖吧。」
妘姬皺眉看他,辜肅鍥而不舍地將孩子伸手抱給她,妘姬慢慢伸出手,把小乖乖抱進自己懷裡。
沈雲笯緊張地看著妘姬,楊餘思攬著沈雲笯肩膀,輕輕拍著她。
沈斂看沈雲笯他們一眼,緊緊盯著妘姬懷裡的孩子。
妘姬面無表情地看著懷裡的小乖乖,她摸摸小乖乖臉蛋,將孩子遞給沈雲笯。
沈雲笯望著妘姬,眼裡含著自己都唾棄的光芒。
妘姬點點頭:「接著。」
沈雲笯手忙腳亂把孩子接過去,妘姬掃一眼沈雲笯和小乖乖:「像你,很漂亮。」
沈雲笯眼眶一熱,她點頭:「嗯。」
自己緊緊抱著孩子,不知道有什麼可期待盼望的,她早就不在意瞭,卻還是為妘姬一句話眼眶發紅。
妘姬百無聊賴地擺手:「辜肅,你傷也好瞭,我要走瞭。」
辜肅一本正經地看著妘姬:「我大病初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殺我,妘姬,還望你再護送我一程。」
說著意有所指地瞄著楊傢兄弟和沈林川等武林正派:「我如今孤身在外,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兇險,你走瞭,我恐怕明日便被人分屍。」
阿鬼站在一旁,原來他一直都不存在。
楊餘思唾棄地看一眼辜肅,一把年紀瞭,說話絲毫不要臉面。
楊行止無奈地拱拱手:「伯父言重瞭。」
沈林川和沈斂隻能默默站著,辜肅這麼厚臉皮睜眼說瞎話,他們根本沒法接話。
妘姬看一眼辜肅,臉上毫無表情,她可能在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救人。
沈雲笯擔憂地看著妘姬,若是妘姬不留情面轉身就走,辜肅該多傷心啊。
隻見妘姬緩緩點頭:「好吧。」
沈雲笯松一口氣,辜肅也滿臉嚴肅地拱手:「謝妘宮主,不若今晚我邀你去望月樓吃飯答謝,妘宮主可否賞臉。」
妘姬望向別處,掩著嘴打個哈切,根本不可能拒絕啊,辜肅就像塊狗皮膏藥一樣,一旦沾上就脫不瞭身。
見到妘姬點頭,辜肅喜滋滋在前面帶路,轉頭對阿鬼道:「守著小姐。」
眼神狠辣地將屋裡所有男人看遍,要是有人敢動雲奴,明天就叫他身首異處。
說完喜滋滋地半擁著妘姬吃飯賞景去瞭。
見到辜肅走瞭,楊餘思一把抱著沈雲笯,哼哼唧唧在沈雲笯懷裡撒嬌:「雲奴,好雲奴,叫沈林川滾蛋,他以前老是欺負你,你不要被他一時給騙瞭。」
沈林川靜靜地看著沈雲笯,並不辯解,以往是他錯瞭,如今他隻想與沈雲笯好好過下去。
沈雲笯拍拍懷裡亂拱的腦袋:「陳年往事瞭,不提瞭不提瞭。」
沈林川聞言笑笑:「雲奴,我一直都喜歡你的,隻是以往年少不懂事,你能原諒我我真的很開心。」
他摸摸沈雲笯腦袋,眼中具是對往事的回憶:「我那時候以為你是我妹妹,喜歡你而不自知,總是傷害你,我真的很後悔。」
他拉住沈雲笯手掌:「可是我從沒想過要娶別人,我一直以為我要一個人守著自己齷齪的心思孤獨過一輩子。」
沈林川將沈雲笯手掌貼在自己臉上:「但是我甘願的,我願意為你守一輩子的。」
說著沈林川話鋒一轉,眼中含著哀傷:「我真的沒想過會弄丟你,還叫你輾轉到青樓那樣的地方,不過幸好你遇到瞭楊餘思,在青樓這種醃臢地方能遇到楊餘思真是神佛保佑啊。」
楊餘思聽到沈林川說瞭半天,不但為自己開解,最後還給自己下套,他氣的要跳起來:「雲奴,你別聽他瞎說,我以前從來沒去過青樓的,我都是在好好練劍,隻是費遠亭叫我去見見世面,我是遇見你才……」
說著楊餘思臉突的紅瞭,吞吞吐吐道:「我遇見你才……」
說著楊餘思大聲道:「反正你要信我!」
沈雲笯忍俊不禁,她捏捏楊餘思臉頰:「我信你的,你別說瞭。」
楊餘思窘迫的樣子真是可愛。
楊餘思一把抱住沈雲笯,將她狠狠揉在自己懷裡,低頭咬她一口:「不準笑!」
沈林川掃一眼站在一旁看與沈雲笯打鬧的沈斂,沈斂轉頭對著沈林川輕微頷首,他們總歸出自沈傢,就像楊傢兄弟一樣,比起別人要更親密一些。
楊行止是大哥,又最年長,他疼愛沈雲笯也疼愛幼弟,對他們兩人多有縱容,也不像沈林川愛爭鬥,能守著他所珍愛的人楊行止已經知足。
笑著看看互相吵嘴的楊餘思沈林川幾人,楊行止頗為無奈地搖搖頭。
阿鬼在一旁抱著小乖乖看戲,方才辜肅妘姬在,輪不到他抱孩子,這會幾個男人爭風吃醋明著暗著挖坑陷害,他抱著小乖乖看得很有意思。
阿鬼摸摸懷裡,可惜跟著辜肅,他身上隻帶瞭刀,要是有點吃食就更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