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天色發白,陸婉瑩醒轉過來,發現身邊躺著一個人,心中一驚,想也不想的反手一掌打在李天麟胸口,然後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夜已經嫁給瞭這人為妻,卻收不住手,啪的一下打得李天麟胸口紅瞭一片,頓時心中有些尷尬,不待李天麟說話,搶先說道:「天都要亮瞭,還不快點起來。晚瞭要被父親母親笑話瞭。」
李天麟聽著這話,立刻點頭道:「沒錯,在長輩面前不能失瞭禮數。」全然不知剛才那一掌受的冤枉。他急忙起身,穿好衣服,眼看著陸婉瑩還裹著被子不動,便道:「你怎麼還不起來?」
陸婉瑩臉上一紅,羞怒道:「你先背過身去,不許偷看我穿衣。」
一句話弄得李天麟哭笑不得,實在想不到她在人前是一副幹練豁達不拘小節的模樣,實際上卻如此害羞,隻得背過身,聽著後面絲綢在嬌軀上摩擦的輕柔聲音,心中遐想無限。
穿上瞭裡面衣服,外衣在床外掛著,陸婉瑩也不招呼李天麟,自己起身去夠,不經意間胸口兩團柔膩貼在他背上,瞥見他臉上發紅魂不守舍的樣子,哼瞭一聲,低聲嘟囔瞭一句「小淫賊」。
兩人穿戴齊整,推門出去,一起到客廳裡。才一進門就看到陸父陸母坐在中間,旁邊是蘇凝霜微笑著作陪,她故意穿著寬大的衣服,裡面用腰帶剎得緊,也看不出異常來。而月兒坐在下首,身上穿著自己最漂亮的一件衣服,頭發整理的一絲不亂,金釵閃耀,明珠爍爍放光,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明明一個身姿嬌小的小女兒,卻努力擺出大婦的模樣,小臉繃著,沒有一絲笑容。
李天麟和陸婉瑩跪下,先向陸父陸母行禮奉茶,惹得兩位長輩微笑點頭,陸父倒沒怎麼說話,陸母卻是拉著女兒女婿的手說瞭一大通,不外乎兩人以後要相親相愛和睦相處之類。
兩人嘴裡答應著,轉身再給蘇凝霜施禮。陸婉瑩手捧茶杯奉給蘇凝霜,兩人目光交錯時陸婉瑩嘴角微微含笑,蘇凝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臉上一紅,隻是當著陸父陸母的面,不敢露出破綻,喝瞭口茶,也一樣叮囑瞭幾句。
月兒早就等得不耐煩瞭,眼看陸婉瑩捧著一杯茶過來,心中暗自得意:任憑你如何的身份,肚子裡懷著夫君的孩子,在這傢裡終究是個妾室,還不是一樣的要討好我這個正室娘子?心中想著,挺直身子慢條斯理拿捏著腔調道:「陸傢妹妹,既然與夫君成瞭親,以後便是一傢人瞭。以後要好好侍奉夫君,知道嗎?姐姐不是個刻薄的人,不會欺負你,你現在懷著孩子,行動不便,每日的請安就免瞭。」其中「妹妹」,「姐姐」這兩個詞說得格外清楚。
陸婉瑩眉頭一挑,隨即收斂,唇邊含笑,柔聲道:「姐姐說得是,妹妹記下瞭。」將手中茶杯雙手捧著遞給月兒。
月兒登時眉開眼笑,要不是還要拿著架子,隻怕要笑出聲來,心中怨氣一下子散開瞭許多。一邊喝茶,她悄悄瞥瞭一眼韓詩韻,心中忽然暗自想著:「等到姑姑進門時候,不知她會不會也要這般低眉下眼的討好我?嘻嘻,到時候可以試一試。啊,對瞭,還有娘親呢。」腦海中想著姑姑和娘親向自己奉茶小意討好自己的場景,想到得意處嘴唇微微翹起,急忙強自忍住,袖中的手握緊拳頭,不讓自己笑出來。
眾人坐瞭一會兒,有下人端著飯菜進來。月兒起身正要邁步,忽然肚子裡咕嚕嚕直響,輕聲啊瞭一聲,眼見著母親關切的目光掃過來,紅著臉打瞭個手勢,邁步出去,一路疾奔到瞭茅廁,過瞭好一會才出來,心中羞惱,咬牙道:「這壞女人,不知施瞭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害我丟醜。」
一開始自己沒一點事,隻是喝瞭那杯茶一會兒功夫就肚子疼的受不瞭,想也知道是陸婉瑩動瞭手腳。隻是幾杯茶都是下人捧過來的,別人喝瞭沒事,隻有自己喝瞭鬧肚子,沒有憑據無法指證,心裡惱恨非常,氣得連飯也不去吃瞭。
陸傢還有一大堆事情,陸父陸母不便逗留,住瞭三天便離開玉州,臨行時陸母拉著女兒的手掉瞭不知多少眼淚,細節自不必說。月兒在一旁看著陸婉瑩低眉順眼安靜聽母親教誨的樣子恨得咬牙:這個狐貍精,真能裝樣子。
一待陸傢人走後,月兒馬上靠近陸婉瑩,低聲道:「你那茶裡動瞭什麼手腳?不要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別人猜不出來。」
陸婉瑩捋瞭一下頭發,低聲笑道:「哪裡有什麼手腳,是你自己吃壞瞭肚子而已。」眼看著李天麟過來,順勢挽住他的胳膊,皺眉道:「夫君,孩子又在踢我瞭。站瞭這麼久有些累瞭,你扶我進去。」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李天麟慌忙扶著她,慢慢向府裡走。陸婉瑩順勢將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動作極為親密,還抽空向著月兒笑瞭笑。
月兒氣得直跺腳,回頭對母親道:「娘親,她又欺負我。」
蘇凝霜撲哧一笑,撫摸著她的頭發道:「誰讓你招惹她瞭?她現在懷著孩子,做什麼都有理,你可不許亂來。」她對女兒和婉瑩之間的交鋒看得一清二楚,隻是這種事情無法分清誰對誰錯,又不是什麼大事,便由著他們胡鬧去。
月兒氣呼呼道:「等我懷瞭孩子,也這樣欺負回去。」
等到吃晚飯時候,月兒道:「師兄,你今晚在我房裡睡吧。」說著目光炯炯的盯著陸婉瑩,隻要她敢有異議,立刻擺出正室娘子的身份訓斥她一番。
陸婉瑩臉色不變,慢慢喝著湯,出人意料的點頭道:「也是啊。夫君,你在我房裡也好幾天瞭,也該去疼愛一下其他姐妹瞭。」說著把頭貼近李天麟,聲音放低,偏偏還能讓全桌上人都聽到聲音柔膩的道:「你每晚都那麼用力,婉瑩不知道有多快活。」
「啪」的一聲,月兒把碗放在桌上,眼裡噴火的看著李天麟。
李天麟一愕,陸婉瑩這幾天借口怕傷瞭孩子,都不讓自己碰她一下,自己這幾天晚上都是規規矩矩抱著她入睡,還用什麼力?隻是腳上被陸婉瑩玉足踩住,眼看她臉上帶笑,眼神中透著一股恐嚇意味,當下不敢多言,低頭吃飯。
等到吃完飯,月兒自己先回到房中,想到終於勝瞭陸婉瑩一次,心情愉悅,嘴裡哼著輕快的調子翻出夫君最喜歡的衣服換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床邊等著他回來,心裡得意的暗道:狐貍精,看我明天怎麼在你面前顯擺。想瞭想,又跑到姑姑那裡,強拉著她到自己房裡來,以後要和狐貍精打擂臺,沒有幫手可不行。
韓詩韻目光閃爍,遲疑道:「月兒,其實……」
「有什麼好猶豫的?又不是第一次一起陪師兄瞭。要不是顧念著姑姑也想盡快要個孩子,我還不讓你一起呢。今晚咱們一塊把他榨幹,說不定就一下子懷上瞭呢,你看那個整天顯擺自己懷孕的狐貍精也很不爽吧?等咱們也有瞭孩子看她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正說著話,門一開,李天麟進來,月兒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去解他的腰帶,一面回頭招呼姑姑幫忙。
李天麟急忙按住月兒的手,有些尷尬道:「月兒,有些話要跟你說。」
「什麼話上床再說。」月兒兇巴巴的道。
李天麟苦笑道:「我吃瞭清心養氣丸,有三五天動不得欲念。」
月兒愣瞭一下,忽然啊瞭一聲叫出來。韓詩韻在後面小聲道:「剛才就想告訴你的。婉瑩說瞭,夫君這些日子縱欲過度,身體虧空太大,再這樣下去容易傷瞭根本,必須修養一段時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月兒額頭青筋都要跳起來瞭,咬著牙道。
「昨天的時候,嫂子同意瞭的。」
三人相對無言,隔瞭一會兒,李天麟幹笑著道:「天色不早瞭,咱們是不是該歇息瞭?」
月兒忽然一把將他推出門外,恨恨的關上門,道:「我跟姑姑睡,你自己找地方睡覺去。」
眼看著月兒回過頭臉色不善的看著自己,韓詩韻尷尬的笑瞭笑,悄悄向門口挪動,卻被她一把抓住胳膊,咬著牙道:「你又害我出瞭一回醜,可沒這麼容易逃過。」伸出小手向著她飽滿的胸口抓去。
門外的李天麟聽著裡面兩人鬧作一團,搖瞭搖頭,轉身去瞭蘇凝霜的房間。
一進門,隻見蘇凝霜正低頭縫著孩子的衣服,眼看他進來抿嘴一笑道:「呵呵,被趕出來瞭?早讓你告訴月兒的,你還好面子不肯說。看明天吃飯的時候她又要怎麼鬧吧。」
李天麟臉上微紅,坐到她身邊順勢攬住她腰肢,柔聲道:「怎麼又縫衣服呢?不是讓你不要這麼費心嗎?」
「縫衣服能費什麼心?」蘇凝霜輕輕掙瞭一下,笑道:「這是給婉瑩肚裡的孩子縫的,再有兩個月孩子就出世瞭,她不會針線,做姐姐的要是不幫著,難道還要去外面買來衣服穿?」
李天麟沉默瞭一下,抱住蘇凝霜低聲道:「霜兒,有你在我身邊,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蘇凝霜停下手,目光柔和的充滿幸福的味道,反手抱住李天麟,貼著他的面頰道:「霜兒被你愛著,也是這一輩子的福氣。」
兩人相擁相抱,不知過瞭多久,心中柔情千萬。
忽然燭花啪的一響,兩人才反應過來。李天麟道:「夜深瞭,上床休息吧。」
「嗯!」蘇凝霜目光盈盈,促狹的笑道:「今晚可沒有美人陪你,隻有一個翻身都要讓你伺候的大肚婆。」
「可是這個大肚婆卻是世界上最美的大肚婆啊。」
李天麟笑著,抱起蘇凝霜的身子,輕輕放在床上,替她脫掉衣服鞋襪,然後自己也脫瞭衣服,吹熄瞭燈燭。
黑暗中,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心中沒有欲念,卻覺得比平日都親密許多。一時睡不著,便輕聲說著話。
「月兒和婉瑩在鬥氣,你這做母親姐姐的是不是想辦法調解一下?」
「咯咯,他們兩個都是不肯服輸的脾氣,可不好勸解。婉瑩妹子是識大體的,月兒又心思單純,沒有壞心,鬥就鬥吧,說不定到最後反而更加親密瞭呢。」
蘇凝霜在李天麟幫助下翻瞭個身,慵懶的說道:「也不知你這小壞蛋有什麼好,讓一個個好女兒都陷進去。霜兒為瞭你丟瞭婦節,不知恥的和女兒一起侍奉你,還想辦法哄騙自己的小姑,也不知為瞭什麼。」
「哄騙?」
蘇凝霜軟軟的打瞭個呵欠,迷迷糊糊的道:「那封信啊,劍塵根本就沒給詩韻留下什麼信。她身子都給你瞭,心也掛在你身上,隻是過不瞭自己這一關,所以我想瞭這個法子。信紙和墨是傢裡陳年留下的,筆跡是我臨摹的劍塵的,做舊的法子是找古董店候掌櫃討的。這事情又不敢讓別人插手,我照著法子做瞭十幾次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