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安靜瞭。”宋巒往沙發上一躺,舒舒服服地閉上瞭眼睛。
夏日午後,室外溫度在三十五度左右,這種時候呆在室內吹著空調喝冷飲,簡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就是不知道這樣安穩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瞭。
宋巒翻瞭個身,把頭枕在宋蘅的大腿上,和他一起看電視上播放的雲城本地新聞。
最近這一個月,無論轉到哪個頻道都能看到疫情相關的消息,有時候是專門的跟蹤報道,有時候是屏幕下方滾動的文字公告。
感染者一天比一天多,R病毒出現得太突然,其傳染速度之快,范圍之廣,比人類史上出現過的任何一種疫病都要駭人聽聞。
研發疫苗,控制疫情,對每一個國傢來說都是頭等大事,這樣一來,難免會顧不上民生問題,一些國力較為貧弱的國傢已經開始出現糧食、藥物短缺的問題瞭。
國內情況還算穩定,畢竟地大物博,儲糧充足,有官方出面調控,一時的停止生產活動還暫時影響不到國情,——隻是誰都知道,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等待著所有人的,就隻有一條末路瞭。
在居傢禁閉的這段時間裡,宋蘅和宋巒並沒有空閑下來,兄妹倆忙著煮瞭一鍋又一鍋的米飯,用烹飪好的肉類做餡,捏成瞭方便食用的飯團。
經過又一波病毒大爆發,感染者的數量又往上竄瞭一大截,本市的兩大發電站數次遭到喪屍入侵,雖然官方派出軍隊維護秩序,但誰又知道能守到幾時呢?
海城的情況遠比雲城糟糕,時常有喪屍襲擊民眾的事情發生,離全面失控已經不遠瞭。
自從前幾天發現自己的空間能和分裂出去交給二哥的空間相通,宋巒就時不時給身在海城的二哥傳送防暴盾、消毒酒精、食物之類的物資,而宋滕傳送給她的,是一些海產,和數不清的大大小小巖石塊。
宋滕和設計師好友在形勢徹底惡化之前設法弄到一艘遊艇,已經遷到海上,目前正停泊在一個離岸三十多公裡遠的小島上。那裡隻有幾戶漁民居住,人少也就意味著環境安定。
為瞭不暴露空間異能,引起他人覬覦,宋滕和設計師學著漁民捕魚,以此來保證日常的食物來源,借著這個機會,他也給妹妹傳送瞭不少海鮮。
空間傳送幾乎秒達,宋滕那邊剛把東西收進空間,宋巒這邊就拿出瞭水淋淋的大螃蟹和大蝦,——剛從海裡撈出來的,生猛得嚇人。
停電的第一個晚上,宋傢兄妹在露臺上享受瞭一頓美味的海鮮燒烤大餐。
被帶走檢查的劉傢人前幾天就回來瞭,經此一遭,這傢人變得老實瞭很多,別說是鬧事,平時都不怎麼吭聲瞭,安靜得仿佛一窩鵪鶉,隻有那隻鸚鵡還時不時飛過來叭叭幾句。
這天晚上,宋蘅正在露臺上給葡萄樹澆水,隔壁突然傳出瞭淒厲的慘叫聲。
“啊!別咬我——”
“快、快把他打暈……”
伴隨著砰砰咚咚的雜響,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響徹瞭夜空。
周圍的人傢一片嘩然,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還有人挪動沙發和櫃子去頂門窗……
宋巒從空間中挑出一塊半人高的巖石,用意念控制著放在瞭門板後。
最近到處都有重癥者出沒,防疫大隊左支右絀,從一開始的嚴防死守,到現在已經是疲於應對瞭,劉傢的情況早有人上報,但等到防疫大隊上門,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的事情瞭。
和周圍提心吊膽的鄰居比起來,宋巒可說是沒心沒肺,睡得十分香甜瞭,也就防疫大隊上門處理現場時,才被他們砸隔壁門的聲響吵醒。
停電的夏天夜晚著實難熬,好在傢裡有充水床墊,躺著能涼快不少,隻是沒有空調換氣,房間裡事後的氣味消散得比較慢。
防疫大隊的人過來檢查,一進門就露出瞭微妙的表情。
在手電筒照亮的范圍內,和上一次他們來時看到的一樣,這個傢依舊幹凈整潔,除瞭那點曖昧的氣味,並沒有什麼腐爛發臭的異味。
作為同一樓層的住戶,劉傢出瞭事,宋傢兄妹也成瞭重點關註對象。不過現在醫療資源跟不上,防疫大隊人手不足,也不能像病毒爆發初期那樣立刻安排隔離瞭,在確認他們毫發無傷後,防疫大隊給他們傢的大門和露臺噴瞭一通消毒水就離開瞭。
一起被帶走的,還有劉傢的幸存者。其中劉明輝和他的妻兒毫發無傷,事發時他們反鎖瞭自己所在的主臥房門,因此躲過瞭一劫。“喪屍”——劉明洋女朋友的其中一個弟弟,咬死瞭劉傢的老人,然後又被妹妹妹婿和弟弟合力打死,而這三人也在纏鬥中被咬傷瞭。
到瞭下半夜,小區的另一個區域,又出現瞭重癥者襲擊低樓層住戶的事件。
這下,整個小區的住戶都沸騰起來瞭,控訴防疫大隊行事不力的聲音越來越多,有人茫茫然不知所措,有人想回鄉下老傢避難,但誰也沒有蠢到立刻離傢上路,大部分人都在等待官方給出反應。
“大哥,我們要不要走?”宋巒窩在宋蘅的懷裡,擔憂地搖瞭搖他的手。
“沒事的,”宋蘅摸瞭摸她的腦袋,“現在我們呆在傢裡是最安全的。”
雲城人口密集,病毒一旦失控,這會是個巨大的威脅,但是外面也不一定安全,到處都充滿瞭不確定因素,倒不如留在原地見機行事。
至於弟弟宋滕,他有水系異能,到瞭海上更加如魚得水,就更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