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瞭六月,龍靈兒生瞭。如她所願,一個健康的男嬰呱呱墜地。海因斯喜笑顏開,波修爾酸不溜丟,小黑龍不甘心地仰天怒吼,噴出一道道暗紅色的小火焰。
痛死瞭,一百年之內我絕不生孩子。
躺在床上修養的龍靈兒望著圍在她床前探視他的情夫們(還不包括伊迪亞斯)如是說。
阿卡菲爾無所謂,對三千年壽命的長命精靈來說,三五百年沒有孩子很正常。
雅戈爾心理還在成長,孩子什麼的都他來說太早。
人族的埃瑞斯和波修爾一臉沉默,他們非常希望有孩子,但靈不想生他們也沒辦法
小黑龍站在床尾直跳腳,封印沒有解除,靈即使願意為他生他也無能為力。
抱起小床上酣睡的初生男嬰,伊迪亞斯慈愛道:“小寶寶的生命力非常旺盛,火系魔法天賦也極強,生來就是一個強者。海因斯,恭喜你。”
少年的面容露出長者慈愛的微笑,怎麼看都和外表不符,但是眾人已經習以為常瞭,因為艾米爾空間的生命體不能依靠外表來確定年齡。阿卡菲爾六百多歲,他還是年輕的精靈,雅戈爾一百三十來歲,但他還是個孩子。最古老的元素古神和艾米爾空間同時被創世父神創造出來,他們留在神殿裡的影像神像永遠都是年青的,所以伊迪亞斯即使外表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他也許已經活瞭很久很久。
“真的嗎?”海因斯興奮得隻搓手。人族中,即使父母雙方都是魔法師,孩子也隻有一半幾率擁有魔法天賦。
“哇,靈好厲害。”伸手小心戳戳小寶寶的臉頰,雅戈爾異常驚奇道,“火系啊,難怪他的皮膚紅通通的。”
眾人大汗,寶寶的皮膚紅通通和火系魔法天賦無關。
“伊迪亞斯,小寶寶出生還不到一天,你連魔法水晶都不需要就能知道他有魔法天賦,而且還是火系?”阿卡菲爾疑惑道。
魔法天賦測試的對象必須有一定的思維能力,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知道怎麼凝神感應自然界的元素之力。他現在能感應小寶寶的生命力很強,但不能確定小寶寶擁有魔法天賦。
“嗯,我就是知道。唔,好像這也是我生來就有的能力。”右手抱著小寶寶左手伸到自己眼前檢查,伊迪亞斯他也很迷糊。
“靈,這個孩子是我的獨生子,滿月時你和我一起抱著他去生命女神殿感謝女神的恩賜,為他祈禱一生平安。”感激地望著半躺在床上的龍靈兒,海因斯柔聲道,伸手將一縷垂到胸前的黑發捋到她耳朵後。
“嗯。”龍靈兒立刻精神大振,望著海因斯直笑,蒼白的臉上滿是深情。
在艾米爾大陸,抱著孩子一同進生命女神謝恩祈福的男女都是合法夫妻。作為幾個男人的情婦,她已經不可能成為任何一個男人的正式妻子瞭,沒想到海因斯願意打破常理讓她和他一起去神殿。
唉,又輸給海因斯瞭。
埃瑞斯、波修爾暗自嘆氣,他們都有妻子,盡管妻子隻是掛名的,要是靈給他們生孩子,他們也沒有權利和她一起帶著孩子去謝恩祈福。
七月某一天的清晨,一輛印著古爾圖公爵傢族獅子紋章的馬車停在瞭帝都北部區域的生命女神殿前,身著湖藍色薄紗宮裙的古爾圖公爵夫人從車上下來,遙望著遠處。不到一刻鐘,埃瑞斯、阿卡菲爾帶著雅戈爾也來到瞭這裡。不久,兩輛同樣印著獅子紋章的馬車在二十多名騎士的護衛下緩緩駛來。
駛到神殿前的空地上,馬車都停瞭下來,等待的眾人紛紛迎瞭上去。後面的馬車上迅速跳下長著兔子耳朵艾米麗,紫色長發依然任意披著的伊迪亞斯抱著小黑龍走瞭下來,帶著他們走向前一輛馬車。身穿絲質貴族盛裝的海因斯下馬車,轉身從裡面扶出一名黑發少女,然後又扶出一名抱著嬰兒的鮑蕾夫人。
“你們總算來瞭。”迎上去的古爾圖公爵夫人急切道,“快,讓我看看孩子。”所有的人都以為黑發情婦懷的孩子是拉瓦提爾大公爵的,沒想半個月前海因斯派人傳信,說是要抱兒子去生命女神殿謝恩祈福,他們這才知道孩子是古爾圖傢的。
“母親大人,父親大人沒來?”海因斯望望停在不遠處的傢族豪華馬車,心裡有點難過。父親不願來祝福他的孫子。
從鮑蕾夫人手中接過眼睛滴溜溜直轉的小寶寶,古爾圖公爵夫人無奈道:“你父親的脾氣你也知道,他不會來。”情婦生的孫子他不稀罕,更何況這個情婦還是幾個男人共享的,天知道她生的兒子是不是他的孫子。
抱著小寶寶,她仔細端詳。滿月的小寶寶長得白白胖胖,金色的頭發燦爛耀眼,烏黑的眼睛清澈機靈,舞動的小手嫩嫩的肥肥的,白色絲綢短袖裡的藕臂一節一節飽滿透明,嫩得就像能掐出水來。
黑色眼睛自然是繼承瞭黑發黑眼情婦的異族血統,金發嘛,她現有的幾個情夫隻有古爾圖兄弟是金發,不過海因斯的金發有點卷,這個寶寶的金發卻是直的。唔,該不會是埃瑞斯的兒子吧?魔法師的體質明顯不如騎士啊。
不過這些話古爾圖公爵夫人是不會講的,她笑瞇瞇道:“好可愛,乖乖,親一下。”隻要確定是她孫子就行。
“走吧,今天天氣有點熱人又有點多,靈夫人站在外面不太好,我們一起到裡面等。”古爾圖公爵夫人建議道,抱著小寶寶向神殿走去。
生命之前人人平等。
這是生命女神的教義之一,所以所有到神殿謝恩祈福的父母都會按序排隊等待生命祭司主持儀式。
滿月的孩子是無知的,他們會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亂哭,但是在生命女神殿,沒有一位孩子會哭,他們或是睡著瞭,會是張著眼睛亂轉,就是不會哭。
儀式其實很簡單。首先父母會將寫著孩子的名字卡片交給低級祭司,讓他們登記後將卡片留著,等前一個孩子的謝恩祈福儀式完成後遞交給主持儀式的祭司。主持儀式的祭司,當眾叫孩子的名,年青的父親抱著孩子帶著妻子跪倒在女神的神像前大聲感謝女神賜予他們可愛的寶寶,發誓自己會好好撫養它長大成人。祭司舉起法杖念起固定的祝福咒語,法杖發出乳白色的光芒籠罩著孩子。光芒消失後,這個謝恩祈福儀式就完成,父母抱著孩子可以走瞭。
“伊凡?德?古爾圖。”
祭司大聲念到這個名字,海因斯立刻抱著兒子帶著龍靈兒走出瞭人群,緩緩地跪倒在生命女神的神像前。
自從海因斯和土系魔導師魔法決鬥,古爾圖這個姓氏就在帝都出名瞭,當埃瑞斯宣佈自己是一位巨龍騎士後,這個姓氏已經是大陸聞名瞭。現在再加上龍靈兒的黑發,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誰。神殿的年輕夫妻和他們的親友竊竊私語,共享情婦的孩子能確定是誰的嗎?海因斯魔導師居然帶著和別人共享的情婦來神殿謝恩祈福,這樣的行為會不會褻瀆生命女神?
“偉大的女神啊,生命的掌控者,多虧你的仁慈,才有這個孩子的誕生。我虔誠地感謝你。我海因斯?德?古爾圖發誓,我將盡我的一切力量呵護他平安長大。”抱著兒子,海因斯虔誠地望著伸出一隻手向眾生微笑的生命女神雕像大聲祈禱。
“偉大仁慈的女神啊,請伸出您的手,請賜福這個剛剛來到世間的小生命,請祝福他擁有健康的身體,堅定的人生信念。”
白衣生命祭司說完後按照慣例舉起法杖。突然,乳白色女神石像伸出來的那隻手掌發出一團乳白色的光芒,照射到瞭海因斯手中抱著孩子。
神跡!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精靈阿卡菲爾率先跪倒瞭大理石地板上,左手扣胸低頭感恩道:“女神賜福瞭。偉大的生命女神啊,感謝你眷顧瞭這個孩子。”精靈孩子有百分之一的幾率受到生命女神的賜福,他以前也見過這樣的情況。
神殿所有的人都跪下瞭,祭司們大聲贊美女神的仁慈(貌似有一個人還直挺挺地站著。)。
“轟──”飄著冉冉香煙的香爐裡突然竄出瞭一個火球,凌空猛地沖向海因斯手中的孩子,然後消失在孩子身體裡。
神殿裡禁止攻擊別人。不管是哪一座神殿都有這樣的規定,生命女神更是討厭爭鬥,所以海因斯沒有防備在女神殿會出現火球,還攻擊瞭他的兒子。
“啊~~咯咯咯咯。”被命名為伊凡的小寶寶沒有哭泣,反而發出咯咯的笑聲。
海因斯龍靈兒趕緊檢查他,卻發現他眉心多出瞭一個火焰紋章。
怎麼回事?
兩人面面相覷,唯一沒有跪下的伊迪亞斯走過來望一眼,說道:“火神弗利特賜福這個孩子瞭。他是火神神使。”
火神神使?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巨大的龍吟聲出現在生命女神殿裡。
又發生瞭什麼事,小黑龍在鬼叫嗎?
轉頭看向它,卻見它雙翼展開腦袋貼在地上行大禮。
“怪事,龍神阿古德拉斯也賜福這個孩子瞭。靈,海因斯,你們的孩子同時受到三位神祗的賜福,生來就是站在人類巔峰的強者。”伊迪亞斯提醒道。
“龍,龍神?”龍靈兒嚇瞭一大跳。龍神賜福的應該是巨龍族的孩子吧?
“嗯,龍神阿古德拉斯的賜福就是孩子可以直接去龍島尋找中意的龍族夥伴,締結力量和生命共享契約。”
雙手負後仰天長思,伊迪亞斯疑惑道,“我腦中有一點印象。很久以前,位面戰爭時,為瞭最大的發揮巨龍的威力,創世父神命令巨龍挑選人族騎士,希望集合人族的智慧戰術和巨龍的勇猛剽悍共同對抗外來的強大異類。那時被龍神阿古德拉斯挑選的人族騎士都收到它的賜福,締結契約的人類可以共享巨龍的力量和生命。”
跪在地上聆聽的眾人妒忌得快要發狂瞭,同樣是剛剛滿月的嬰兒,為什麼一個私生子受到三位神祗的祝福呢?
滔天的妒忌形成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融進龍靈兒的體力,她眉頭緊蹙,要不是她的意志力足夠堅定,身邊的孩子又激發她無限的母愛,她恨不得站起來將這些妒忌她兒子的人撕成碎片。
這是個註定要在歷史上留名的強者!
阿卡菲爾起身上前道:“海因斯,靈,你們馬上抱著伊凡去火神神殿拜見火神冕下。火神神使是火神在人間行走的使者,理論上應該是火神教會的宗教領袖。”(人類很少供奉龍神,帝都也沒有龍神殿。)
“嗯。”
在宗教人員的虔誠恭送中,在幾十對父母和他們親友的羨慕妒忌中,他們一群裡華華麗麗地離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