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你在做什麼?”難得被龍靈兒主動派人找尋的波修爾驚奇道,望著閉目凝神站在花叢前的她一臉疑問。
“他們正面對決瞭。”龍靈兒低聲囈語道,依然閉著眼睛。
“誰?”波修爾一時摸不著頭腦。
“海因斯,波修爾,還有亞佈?”
“亞佈,是前方軍報說的獸人王國新近出現的土系聖魔導師嗎?沒想到獸人也出現聖階魔法師瞭。”
波修爾淡淡一笑:“有黑龍騎士在不用擔心。波修爾臨行前告訴我,他前不久進階成火系聖魔導師瞭,隻是沒有告訴你。”
他微微聳肩,一臉莞爾。波修爾就是被龍靈兒借力後進入深層冥想時晉級的,出關後原本是想告訴龍靈兒,卻發現她又帶回兩個男人,結果一賭氣什麼也沒有說。
“嗯,我看到瞭。”龍靈兒微笑道,美艷絕倫的粉臉上滿是驕傲。
“你看見瞭?”波修爾大吃一驚。是女神的力量嗎?能看到千裡之外的事情。
“亞佈他對我有無比虔誠的信仰,所以他和我之間在意識上形成瞭神與信徒的關系。”
她緩緩解釋道:“神界的元素主神可以通過元素感應艾米爾空間大大小小的事情,其他神祗則要通過信徒虔誠的禱告才能知道。亞佈日夜向我禱告,信念無比堅定,所以我感應到瞭他的意念,也能看到他經歷的所有事情。”
“波修爾,埃瑞斯進階成聖騎士瞭,還打敗瞭聖階比蒙;海因斯臨陣時成功地釋放瞭火系禁咒,阻止瞭獸人的反攻。可是,”
閉著眼睛的龍靈兒愁眉苦臉道:“亞佈要和人類戰鬥,和海因斯對抗。他的身子已經瀕臨極限瞭,就是借著手中獸人上古流傳下來的神器【諾姆的祝福】再次釋放禁咒,他也會力竭而死。”
亞佈和靈除瞭信仰與被信仰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關系!
足智多謀的波修爾心中就這樣確定瞭。海因斯他們對龍靈兒在獸人地下洞窟的不幸遭遇守口如瓶,但他們陪著她去蛇人村落幹瞭什麼說瞭什麼,波修爾都通告屬下的匯報知道得一清二楚。對蛇人亞佈早有懷疑,但隻要亞佈不出現在龍靈兒的身邊,他也不願主動提起。
“波修爾,你的決定呢?埃瑞斯的信你也看瞭。”
“靈,我已經派使者去傳令瞭,埃瑞斯也不用為他的騎士心左右為難。”波修爾冷靜道。數萬萬年來,獸人和人類總是戰戰和和和和戰戰,他沒有必要將獸人逼到絕境。
“嗯,戰爭必須快點結束,我快撐不住瞭。”
龍靈兒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驚恐道:“戰場上獸人士兵人類士兵渴望建功立業,希望死神不要收割自己的生命。因為被獸人屠殺,死者被殺那一刻絕望地詛咒獸人,希望別人替他們報仇。因為親人被殺害,幸存的人類更是仇恨獸人,日夜詛咒。當人類的軍隊進攻到獸人腹地,這種情況又完全反過來瞭。哦,波修爾,各種欲望產生的龐大力量撐得我快透不過氣來瞭。”
少數人的欲望不足以影響她,但是無數人的共同希望形成的力量卻是磅礴浩瀚的。各種參雜邪惡的欲望之力蜂擁進她的身體,她真的要發狂瞭。想來這就是厄瑞要挑起戰爭的原因吧?戰爭產生的傷害最大,最能讓參戰方仇恨彼此。
快要撐不下去瞭?
波修爾大驚失色,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急切道:“靈,你要堅持,戰爭快要結束瞭。”
是啊,戰爭快要結束瞭,但造成的傷害依然存在,仇恨對方要對方痛苦死亡的希望依然存在。
龍靈兒眉頭緊蹙,突然她急促道:“不可以,不要!”
她“看到”亞佈高舉古樸的黃金魔法杖【諾姆的祝福】開始大聲吟唱魔法咒語。海因斯也舉起瞭他的【火神的咆哮】。他們為瞭各自的種族決鬥瞭。
不可以!
她驀然雙手向前伸去,大聲道:“【隔絕】!”一個隻有元素古神才能使用的魔法出現在她腦海裡,她立刻釋放瞭出來。
隔絕,隔絕魔法師和魔法元素之間的聯系,讓魔法師無法使用魔法。
七彩的神光環繞著黑發飛舞衣裾飄飄的龍靈兒,她神態端莊威儀,仿佛女神出現在花叢前瞭。
她就是降臨在人間的神祗啊!
波修爾微微退後幾步,驕傲地凝望著神聖無比的她。
遙遠的戰場上氣氛肅殺,兩名聖魔導師各自舉起手中的魔法杖,大聲吟唱魔法禁咒。海因斯的上空出現大量的熾熱的紅雲,亞佈的上空金黃一片,火焰型元素精靈穿梭在海因斯的身體周圍,圓球般的土元素繞著亞佈旋轉。
這次和上次不同,聖魔導師們都有充足的準備,釋放出來的禁咒的威力會更大。獸人和人類各自向自己的一方逃跑,隻恨爹娘隻生給他們兩條腿。
【隔絕】!
天空一聲清脆的巨響,元素精靈陡然消失,紅雲和金光也在快速消退。
可怕的壓迫感突然消失,天空出現瞭異變,所有的逃亡者都停下瞭腳步仰望天空。緩緩地,天空浮現一名女子的半身。她身形巨大,周身縈繞七彩神光,黑色的長發漫天飛舞,張開的雙手好像正指著兩名聖魔導師。
“靈!”
“女神!”
三個人同時大喊起來。這是她的幻像!她的本體還在遙遠的查理帝國帝都哈曼其。
女神現身瞭,她關註著這場人獸大戰。
女神周身縈繞七彩神光,人類和獸人都看不清她的真容,但看得出她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發。她顯然不是智慧種族熟悉的愛情女神伊莉亞斯、生命女神伊芙希娜、水神薇薇特妮、月亮女神戴安娜,但不管她的神名是什麼,對於下界的智慧種族來說,神祗永遠是至高無上的。
所有的人類和獸人都放下瞭武器,匍匐在地聆聽她的神諭(知道她是誰的海因斯、埃瑞斯、和坐騎黑龍卡曼洛洛也迫於她的神威跪下瞭身子。)。
“戰爭該結束瞭,同樣受到重創的人類獸人,至高的父神創造瞭你們不是讓你們相處廝殺的。”
陡然張開深邃漆黑的眼眸,神祗形象的龍靈兒威儀道:“退後,人類。以神恩平原為界,東南側屬於人類,西北側屬於獸人。三日後我將劃出一條永恒的界線,軍隊永遠不許越過!”
“尊貴仁慈的女神啊,感謝你賜予獸人生存的土地。”銀發蛇人亞佈虔誠得五體投地趴在肥沃的土地上,嗚咽起來,淚水沾濕瞭泥土。
獸人也都開始哭泣瞭。有神祗的神諭,神恩平原的歸屬終於確定下來瞭,哭泣平原的名字將永遠成為過去,從此這裡到處是歡歌笑語。
一切恢復到戰前的的格局瞭啊。
人類雖然覺得自己損失慘重吃瞭虧,但隻能接受,因為神諭不可違,除非有其他神祗出現推翻這位神祗的決定。
“請問女神的神名和權能,請允許卑微的獸人為您建造神殿,為您奉獻虔誠,讓後代永遠銘記您的神恩。”指揮獸人最後正規軍的軍團長大聲祈求道。
“我是希望女神龍靈兒,蛇人亞佈就是我的仆人,所有的事情你們和他商議。”龍靈兒淡淡道,看起來很平靜,好似生命永恒的神祗並不在乎短命種族的信奉。
希望女神?靈繼承的是欲望女神的權能啊。唔,希望,欲望,意思相近,但欲望的褒義成分太多瞭,靈她不喜歡。
海因斯、埃瑞斯神秘地相視一笑,到底,她名正言順的被稱為女神瞭。
亞佈激動地渾身顫抖,她終於正式承認他是她的祭司瞭。雖然時常能感應到她的回應,她也常常賜予他神力,但始終沒有得到她的承認啊。這次終於安心瞭,他是她永守貞潔的祭司。
三日後,神恩平原突然震動起來,中部偏東南的地方慢慢拱起瞭一條幾千裡長的山脈,山脈一頭延伸到大海一頭隱進瞭可怕的無邊沼澤。山脈懸崖陡峭,人獸難以翻越,當人們擔心人類和獸人之間完全隔絕時,卻發現大山中間有十幾條狹長的通道。
這是天然的咽喉要塞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人類獸人喜笑顏開,在通道兩端分別駐紮瞭軍隊。來往通商沒有問題,大批軍隊要過境絕對是難於登天,兩個智慧種族終於可以相安無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