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趙立晨在柯冰冰的手背印上一吻。
看著柯冰冰搖曳的身姿消失在瞭不遠處，趙立晨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夜，迷離而搖晃。
燈紅酒綠下的城市變得喧囂起來，杯盞之間的交錯，撞擊著人們的耳膜。
淺海大酒店的包房內，柯冰冰扭著楊柳細腰，穩如泰山。
趙立晨進門，不免心中犯嘀咕。
兩個人吃飯，總不至於弄出這麼大的排場。可是柯冰冰明明說晚上見，不是暗示趙立晨什麼嗎？
經過一個蜻蜓點水的擁抱，一個熟悉的男人閃進瞭包房。
“哎呦，趙醫生來瞭，我來晚瞭，一會兒自罰三杯！”說話的是柯順成，往日的高傲蕩然無存。
趙立晨面色一凜，心中自然是不高興的。
“原來你也來瞭，早知道柯少爺大駕光臨，就小弟做東，去個更好的地方。”趙立晨言語之間責怪柯冰冰不懂事兒，也不事先告訴他，柯順成要來的消息。
柯冰冰看著趙立晨的臉色，笑著說道：“哎呦！趙醫生不是最喜歡我們柯傢人瞭嗎？不然我嫂子的病，是哪個神醫給看好的？”
柯冰冰幾句話，就把討人厭的柯順成拉進瞭柯傢的陣營，讓趙立晨也辯解不出什麼。
“還是我們冰冰會說話。”柯順成自知理虧，略顯尷尬地坐下。
為瞭田靜，座上的兩個男人鬧得不可開交，又因為醫院的事兒，兩人也是針尖對麥芒。如今坐下來吃頓飯，還是要看劉蕓欣的面子。
氣氛尷尬之時，王夢瑤打扮地花枝招展，也推門進入。
趙立晨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王夢瑤，主動給她拉瞭椅子。
不過是一個小小動作，柯冰冰心裡並不好受。她就是見不得趙立晨在她面前對別的女人獻殷勤。
“你來也不告訴我一聲。”趙立晨低聲耳語王夢瑤。
“我也是才接到通知，怎麼告訴你？”王夢瑤笑得妖嬈，柯冰冰看得全身不自在。
“這次給我嫂子看病，趙醫生和王護士功不可沒，我代表柯傢，感謝二位的付出。”柯順成看人都到齊瞭，這才舉杯一飲而盡。
趙立晨並不買賬。
昔日裡，兩人你來我往，沒少明爭暗鬥。如今坐下來就想把酒言歡，天下還沒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大少奶奶已經謝過我瞭。”趙立晨語氣冷淡，沒有端起酒杯的意思。
兩個女人面面相覷，不敢插話。
“兄弟，你心裡還記恨著我吧？”柯順成很少放低姿態，這次也是奇怪。
都說劉蕓欣在柯傢的地位無人能及，如此看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瞧你這話說的，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無知婦人。”趙立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趙醫生痛快！”柯順成又斟滿酒杯，意圖拉攏。
“以前的事兒，都是我不對，我給趙醫生賠不是瞭。”柯順成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趙立晨有些招架不住瞭。
“好說。”趙立晨抿瞭一口白酒。
上好的五糧液，丫的是下瞭血本瞭。
“我嫂子這個人，在柯傢威望頗高。纏綿病榻以來，找無數醫生醫治，都是不得章法。還是趙醫生醫術高超，藥到病除。冰冰和我提起此事，我也是高興的不得瞭。今天這場飯局，完全是我的意思，一是給趙醫生賠不是，二是感謝趙醫生醫好瞭我嫂子。”柯順成說完，一飲而盡。
“這是我分內之事，柯少爺不用放在心上。”趙立晨打量柯順成，心中盤算著這小子的後招。
柯少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田靜抱有一絲幻想。如今又反常地和情敵稱兄道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麼說，趙醫生還是不想原諒我。田靜的事兒，我非常抱歉。田傢大小姐與趙醫生交好，我非要橫插一杠，讓趙醫生心裡不痛快……”柯順成提起田靜，還是一臉的迷戀。
“柯少爺這話是在打我的臉，女人歸女人，事業歸事業，不能一概而論。”趙立晨冷若冰霜的臉讓柯順成有些下不來臺。
“你也知道，田靜是田傢的人，與我們柯傢勢不兩立。說到底，我們才是朋友。”柯順成起身，親自給趙立晨倒瞭一杯酒。
話到此處，趙立晨才明白，這場酒局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田傢和柯傢在醫療領域鬥得不可開交，要是能拉攏一個心腹之人到身邊，不但可以壯大醫院的名聲，還可以實力碾壓對手。
如此一箭雙雕的好事兒，柯順成定會下決心去做。
觥籌交錯之間，趙立晨微醺。
柯順成看準時機，笑著湊過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兄弟，不是哥說你。你這個人就是太實誠瞭，人品太好，所以大傢都爭搶著，希望你能到自傢醫院來工作。田傢是什麼身份地位？他們為瞭從我們柯傢挖走一個醫生，什麼招數都能用。”柯順成喝瞭太多的酒，舌頭也不太好使瞭。
趙立晨被人這樣一奉承，笑得更開心瞭。
“田傢傢大業大，怎麼可能看得起我這種小醫生？還是柯少爺財大氣粗，你看中什麼樣的醫生，都是他的造化。”趙立晨對柯順成的意圖心知肚明。
兩個人互相阿諛奉承，反倒沒瞭剛才的尷尬。
酒過三巡，柯冰冰瞧著自傢哥哥不辦正事兒，心中有些氣惱。
“說到底，你都是田傢手下一個打工的醫生。想要被田傢完全接受，恐怕沒那麼簡單。”柯冰冰巧舌如簧，不過是為瞭自己的目的挑撥離間罷瞭。
“我這個人，就喜歡安安穩穩的生活，不願意與任何人勾心鬥角。田傢是沒給我什麼好處，可是我在醫院處處隨心，也不容易瞭。”趙立晨太過自謙，反倒讓柯冰冰嗤之以鼻。
“你的才能遠不止於此，在田傢的醫院就職，真的是大材小用。如果你願意來我們博仁醫院，我敢保證，你的收入會比現在翻兩番。車子房子票子，我都不會少給你。”柯順成露出本性。
趙立晨踟躕半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笑意深沉。
“我趙立晨不是那種吃裡扒外的傢夥，當初我從一個無名小卒走到今日，若是沒有田傢的提點，恐怕我就和千千萬萬大學畢業生一般，卷鋪蓋卷兒回傢，更別想留在這燈紅酒綠的都市。現在我小有名氣，你讓我跳槽到柯傢，這不是在挖墻腳嗎？你出去的話，我趙立晨還如何在醫院立足？”趙立晨義正言辭，讓柯冰冰沒有料到。
“不是我說你，現在的人多勢利？沒有票子，寸步難行。你在田傢為他們做牛做馬，可是人傢根本不領情。不然的話，田心湖那個老傢夥為什麼不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你？”柯順成一下戳到瞭趙立晨的痛處。
多次打交道，田心湖對趙立晨的醫術贊不絕口，可是他一直反對女兒和趙立晨交往。這在田傢的醫院裡，也算是公開的秘密瞭。
田靜的大小姐脾氣，絕非常人能忍。若不是趙立晨權衡利弊，左右逢源的話，恐怕他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柯少爺不是也喜歡田靜嗎？你們兩個人剛好門當戶對，傢世相當，可是為什麼田心湖也不把你放在眼裡呢？”趙立晨反問一句，讓柯順成心中冒火。
好你個不知好歹的趙立晨！我低聲下四的求你，你卻把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翻出來，與我一遍遍細品。我們博仁醫院沒瞭你，照樣玩得轉！柯順成氣惱不已，看在柯冰冰的面子上，也不敢和趙立晨撕破臉皮。
柯冰冰把事情看得通透，笑著挽住柯順成的胳膊道：“哥，我看你是喝醉瞭，我叫輛車送你回傢好瞭。王護士，幫我一下。”
王夢瑤想瞭想，起身攙扶柯順成。
臨走的時候，柯順成還不忘給趙立晨拍馬屁：“兄弟，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心理醫生。隻要你願意，我們博仁的大門臨時為你敞開。這張支票的數字你隨便填，隻要你高興，我就高興。”
沖天的酒氣讓王夢瑤一陣反胃。
柯冰冰有些尷尬地望著趙立晨，笑著說：“你先坐一會兒，我送哥哥回去。”
趙立晨佯裝喝醉，隻是趴在桌子上擺瞭擺手，並不想被他們兄妹二人收買。
王夢瑤踩著高跟鞋，稍顯踉蹌地往前走。兩個女人拖著一個醉酒的大男人，並不容易。
好不容易叫瞭輛出租車，柯順成才被送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夥！”柯冰冰從唇齒之間吐出幾個字來，一臉的不快。
王夢瑤在夜色之中顯得妖嬈多情，怪不得趙立晨這死小子對這小護士情有獨鐘。哪怕從女人的角度來看，王夢瑤也是人間尤物。
“怎麼，大小姐不高興瞭？跟我發脾氣呢？”王夢瑤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吐瞭一個煙圈，略顯頹廢地說道。
“你和我似乎沒什麼交情，我也不是什麼大小姐。”柯冰冰說話之間，從手提包裡面夾出瞭一根細細的女士香煙，獨自一人吞雲吐霧。
王夢瑤從未見過這樣的柯冰冰，心中好奇不已。
堂堂的柯傢大小姐，也有普通女人的煩惱嗎？
王夢瑤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士，收入微薄。傢中父母不讓她省心，處處爛賭，欠瞭一屁股債。昨天深夜，那些天煞的黑社會不怎樣搞到瞭王夢瑤傢中的鑰匙，直接開門進入，把東西砸瞭個稀巴爛。
一個弱女子哪裡看過這種陣勢？隻能是嚇得蜷縮在一處，不敢動彈。
那些人為瞭錢，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如果是王夢瑤報警，恐怕她的工作都別想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