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就是這頁。和林四說的一樣，三日之後，會有人來取標本。”王警官凌厲的目光掃過林四的臉，眼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我真的沒有撒謊，李局！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沒有殺人！”林四像是抓到瞭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大聲喊道。
李局和王警官交換瞭意見，眼神淡漠地望著林四。
“我們會查清楚的，你不用擔心。隻是……委托你做標本的人，長什麼樣？”李局說話的時候，審訊室走進來一位文靜的女警官。
趙立晨這眼睛打量眼前的女警官，頗為好奇地吐氣道：“她是做什麼的？”
站在一旁的錢志峰大笑道：“趙醫生，林曉曉可是我們警局的精英人物。她是素描師，經她手畫出的疑犯畫像，有90%的相似。別看這小丫頭長相文靜，平日裡不愛說話。可是因為她的一雙巧手，我們順利抓到瞭許多的疑犯。”
見錢志峰對林曉曉盛贊不已，趙立晨不禁連連點頭。
“這樣最好瞭！”
“小林，我們可以開始瞭！”李局給瞭林曉曉一個眼神，坐在一旁的警官就拿起畫筆。
“那個人……穿著很講究，好像是一身中山裝，是灰色的。他的手腕上戴瞭一隻很漂亮的表，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羅西尼的表。對，就是羅西尼的表！我經常看廣告，錯不瞭！”林四提供的線索皆是無用的。
“說那個人的主要特征，他長什麼樣？”李局焦急地望著林四道。
“那個人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像是從醫院出來的。可是他沒說他是醫生……他四方臉，下巴很幹凈。手指修長……”林四邏輯混亂，讓林曉曉忍不住緊緊蹙眉。
“說臉，他長什麼樣！”王警官不耐煩地大吼道。
“他……有點黑，臉上那一顆痣，好像是在眼角的。我們隻說瞭幾句話，他很嚴肅，嘴角耷拉著，讓人覺得他很難接觸。我在什麼山莊見過他一次，他好像不是山莊的常客。那人的眼睛很細，瞇著眼睛打量人的時候有些冷峻。我很怕他，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死人的味道。”林四的記憶是片段的，想把所有瑣碎的信息拼湊在一起，恐怕並沒有那麼容易。
林四話音剛落，林曉曉就起身，把剛畫好的疑犯畫像交給瞭李局。
“是這個人嗎？”李局掃瞭一眼畫像，沉聲問道。
林四根本無法想象，根據他的描述，那個委托人的臉竟然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畫像上的男人和林四見到的委托人，簡直一模一樣。就連眼角的那顆黑痣，大小都驚人的相似。
如此鬼斧神工的畫作，讓林四佩服的五體投地。
“對，就是他！一模一樣，就是這個男人委托我做三個標本，還把眼珠子做瞭處理，都交給我。我對他印象很深，絕對差不瞭。”林四按那不住心中的興奮，幾乎跳瞭起來。
審訊室的空氣一度火熱起來。
“小林，你真的太厲害瞭！”王警官一臉羨慕地望著林曉曉。
林曉曉抿嘴一樂，還不忘把額間的碎發別在瞭耳後：“這有什麼？雕蟲小技，讓各位見笑瞭！”
“林警官，你是我們市局的一塊寶！就是千金我也不換。”李局喜上眉梢，起身對林曉曉贊不絕口。
“快去查查這個人，我們一定要抓到他！”李局的拳頭立在桌上，一臉的絕殺。
“我這就去系統比對，他跑不瞭瞭！”王警官一臉的興奮，手指飛速地在鍵盤上掠過。
幾分鐘之後，王警官在濱江市的常住人口中，找到瞭一個叫謝春來的男人。
打印機呼呼的響著，謝春來的資料映入眼簾。
“心理醫生？”李局挑瞭挑眉毛，笑得玩味。
“和趙醫生是同行啊！”李局望著窗外的趙立晨，心生一計。
趙立晨不明所以，隻是望著審訊室的情況，迎上李局目光的那一剎那，趙立晨周身一顫。他有預感，這事兒和他有關。
李局從審訊室疾步的走瞭出來，把剛剛得到的資料推到瞭趙立晨的懷中。
“怎麼？這事兒和我有關系嗎？”趙立晨擰著眉毛問道。
“關系很大，不信你自己看！”李局端起茶杯，品嘗手中的香茗。
趙立晨仔細翻看兇手的資料，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謝春來？怎麼是他？”趙立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麼？你認識他？”李局起身，語氣高深莫測。
“豈止是認識？我和他是大學同學！”趙立晨漫聲道。
“什麼？大學同學？快說說這小子的情況！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錢志峰打開瞭筆記本，笑著道。
“謝春來是我們心理系的高此生，為人張狂。他的父親是某局的高官，後來退休，也把謝春來安排得妥妥當當。”趙立晨的語氣不疾不徐，讓李局有些擔心。
“說關鍵的，我沒時間在這裡和你閑磕牙。”李局本就著急，最看不得趙立晨這樣不緊不慢的態度。
“謝春來傢境很好，一入學就有豪車接送。他為人高傲，從來不和同班同學來往。臨近畢業，所有人都在為瞭工作發愁，隻有謝春來拍屁股就走人，去瞭美國。他成績很優秀，但是不懂得處世之道，所以處處受人排擠。不過，他也不住在宿舍，大傢也不知道他的生活。”趙立晨知道的事情隻有這麼多。
李局有些不滿：“你和嫌疑犯是同學，你應該最瞭他的。”
“這可不一定，讀書的時候，我視金錢與權貴為糞土。尤其是謝春來那樣的官二代，我更瞧不上眼瞭。他一向喜歡獨來獨往，我怎麼會瞭解他呢？”趙立晨轉瞭轉眼珠，一臉的不滿。
“那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親自去謝春來的心裡診療室去一趟，一探究竟。如果發現線索，我們就抓人。”李局早有部署，隻等趙立晨答應。
“為什麼是我？你們直接拿人不就好瞭？”趙立晨翻瞭翻眼皮，不肯幫忙。
“他父親是市裡的老領導瞭，如果我們抓錯瞭人，豈不是貽笑大方嗎？”錢志峰深諳此道，有些按耐不住地道。
“錢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瞭。我給你們提供線索，你們二話不說就把林四給抓來瞭，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瞭官二代謝春來，你們就怕瞭，非要我去探路。你們這是雙標……”趙立晨語氣不滿，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得態度，讓錢志峰直發愁。
“好好好！我不跟你辯論，反正這事兒交給你瞭。”錢志峰一副惹不起，我還躲得起的態度，退到瞭李局的身後。
“市局的確有這樣的顧慮。錢志峰的父親還健在，我們也不好打擾老人傢。你就去見見謝春來，也許能問出什麼來……”李局知道這樣做有些強人所難。
趙立晨沉吟半晌，並沒有應下此事。
錢志峰幹脆直問道：“你說，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帶人去抓謝春來瞭！”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遇到你們這些急性子，真是逼得人沒法活瞭！”趙立晨撅著嘴，滿臉慍怒。
李美妍湊瞭過來，笑著問道：“發生什麼事瞭？你們在討論什麼？”
趙立晨正愁手中沒有患者，李美妍就來瞭。
“我們在研究一個很重要的事兒，你會演戲嗎？就想平時你對我那樣……”趙立晨的要求有些模糊，讓李美妍一陣錯愕。
“我對你什麼樣瞭？”李美妍的臉紅瞭半邊。
趙立晨聽著不對，隻好撓著頭解釋道：“你會演神經病嗎？”
此話一出，公安局的氣氛一陣焦灼。
“什麼？你讓我演神經病？”李美妍用素手王指著自己，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對，你來扮演神經病。”趙立晨竟然毫不避諱地把這個任務交給瞭李美妍。
“你的意思是說，我像神經病嗎？”李美妍小臉皺在一起，有些不滿。
“這個……你隻是有這方面的潛質而已。”趙立晨高深莫測的笑瞭笑，讓眾人忍不住抿著嘴唇，卻不敢笑出聲來。
李美妍小臉兒漲紅，看瞭趙立晨良久，才答應下來：“好吧！如果是為瞭破案，我就做一回神經病。”
眾人驚愕，誰也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李美妍竟然一口應承下來。
“那好！我們現在就啟程吧！”趙立晨做事雷厲風行，讓李局頗為滿意。
“你們兩個人要註意安全，謝春來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一旦發現情勢不對，趕快逃跑，千萬不要戀戰。”李局還不忘囑咐道。
趙立晨收起瞭一張紙，上面寫著兩人此行的目的地。
“李局放心，我心裡有準！”趙立晨嬉皮笑臉的樣子讓李局很不放心。
“不行，還是拍一個民警過去。美妍是個記者，她不適合扮演神經病。”李局思來想去，覺得事情不妥。
林曉曉站在一旁，怯懦地伸出手來，低聲道：“我還沒出過外勤呢！不如這件事情交給我，我去和謝春來周旋。”
一個細弱蚊蠅的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嚇瞭李局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