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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頂武的俘虜

第06章 頂武的俘虜

  沿流經省城的這條大江上溯70公裡,便是大山區,這裡峰巒疊嶂,峽谷縱橫,有不少的小的支流,從南面、從北面匯入大江,密密麻麻,象無數根靜脈血管,匯入這條東西大動脈。這其中有一條不起眼的支流,也靜靜地從江的北面匯入。這支流名叫野人河,原因是它的源頭,起自原始森林中的野人山。

  沿著野人河向上溯去,繞過曲曲折折的峽谷縫隙,上行一百八十公裡,河面突然變窄,窄到不足一百米,水流則變的湍急。再沿著窄窄的河流往上溯去三公裡左右,經過一道石門,流水又復平緩下來。

  之所以稱是石門,緣於在這平緩與湍急的結合部,有兩座不分高低大小的奇峰,相距百米左右,一東一西,鶴立雞群般突出於群山之上。二峰甚是陡峭,直上直下的,象是人工修築的兩個圓柱型堡壘,聳立於河水兩側,守衛著這條不大的河流。

  石門的北面,河面轉變成一個圓形的湖泊。這湖泊也不大,直徑不過四五百米。小湖的東面、西面、北面,有多處細流入口,而出口,則隻是正南石門處一個。如果忽略東、西、北的幾個入口,而僅看正南面那條較大的出口的話,俯瞰下去,這小湖又恰似一個「C」字。

  這湖的湖面特別地平靜,平靜的象一面鏡子。隻是在靠近正南的石門處,有一處低矮的小島,或者說是一塊巨大的巖石,橫亙在石門中間。巖石上幾顆至少幾百年的連體老樹,樹徑、樹冠異常地寬大,從北往南看,幾乎遮住瞭石門。這幾株老樹,在旁邊眾多比它們小很多的子孫的簇擁下,盤根錯節地頑強生長著。

  在這塊方圓不足百米而且多石少土的彈丸之地,居然能生長成這般粗壯的老樹,可謂奇跡。看那架式,似乎還要再活上兩千年。

  湖的正北面,又有一座同樣高大的山峰,東、西、南三面的峰壁幾乎與地面垂直,筆直陡峭的象是刀劈斧砍一般,山峰左右都各有一條二三十米的小河,將其與它東西兩側的山體隔斷,從而愈加顯的孤傲。此峰與石門處兩座山峰遙相呼應,象是三員驃悍的戰將,正擺出一個倒三角形的戰陣。

  它的再北面,連接的便是綿延幾百裡的原始森林野人山瞭。

  這其實也並不是野人河的源頭,它應該還有更遠的源頭,隻不過這小糊中,有至少七八條來自東面、西面和北面的細流匯入,這眾多的細流,也都是源遠流長,到底哪一股算是正宗,已經不好判定瞭。

  這聳立於湖的北面的山峰之上,遠處一點看不出的,在峰頂高而又密的大樹的掩映下,竟有一座儼然歐洲中世紀樣式的古城堡,威風凜凜地橫臥在那裡。

  城堡呈長方形,東西稍寬,南北略短,是一座左右完全對稱的建築。隻有三面城墻,而沒有北墻。它的北面,與連綿幾百裡的大山連在瞭一起。古堡的正面中間,是兩座並排著的呈方型而略帶八棱狀的高大城樓,兩座城樓的中間,向裡凹進,才是圓拱型的門樓。由這兩個城門樓向外延展開去,是不長的城墻,城墻的東西兩端,則各有一個巨大的圓柱型的炮樓,向外、向上突出於城墻之上,但比中間那兩個城門樓略低。在東西城墻的北端,也有著高低大小完全相等的兩個炮樓,隻是炮樓亦沒有向北的一面,它的北面,同樣與綿延的大山連成瞭一體。

  整個城堡全用褐色花岡巖石砌成。不論是中間的城門樓,還是四角的炮樓,都修建有長方型的射孔,就連城墻的窗戶,也開成射孔狀,錯落地分佈其上。中間兩座門樓和四角的炮樓頂端,則有典型的箭垛排列。不管從哪說,這都是極具軍事價值的城堡。當然,這隻是對中古時期來說的,今天的它,隻是徒具一種風格而已瞭。

  受這座高峰正面的限制,這城堡的正面朝南方向,並不甚寬,不過七八十米,中間的兩座門樓和兩邊的炮樓,便占去多半,而城墻反倒所占不多。城堡也不太高,最高處的對樓,亦隻有二十多米。但這隻是暴露在外的部分,因正與大山相連,它的北面與地下,還深藏著比暴露在外者多至三倍的空間,其內部經過開挖修建,機關重重,曲徑通幽,深不可測。

  這如此雄偉壯麗的風光和同樣美麗壯觀的城堡,屬於一個黑社會集團——項武集團——所擁有。

  這裡不通公路,水路也隻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換乘小的舟艇向上逆行,才能抵達小湖處,而對於一般人來說,這便也到瞭無路可走的盡頭。沒人知道在這北峰的峰頂,還有另一番世界存在。實際上,由於無人知曉,至今也從沒有項武集團以外的人到過這裡。至於城堡的北面,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根本就不可能通行。

  這是一個夏日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但已經是朝霞滿天。野人谷小湖中,一個矯健的身影在水中遊著。他先是在小湖中遊,不一會,便遊向那個石門,遊向石門外的河中。湖中的水還是平靜的,但到瞭河中,由於流水突然變窄,水流很急,那身影便在激流中順水漂去,忽上忽下,忽隱忽現,隨著波濤起伏、出沒。

  漂流瞭幾百米後,他掉轉身體,開始逆水向回遊。因為流水急,他不時地變換著角度,用走折線的方法,東去西來,往返反復地奮力遊著,用瞭半個小時的時間,才遊回到湖中,攀到石門內那塊巨石上,又攀上一株高大的古樹,然後昂首對著青天,「噢……啊……」

  一聲長嘯,那吼聲飛到對面的崖壁上,又折轉回來,再折轉回去,山水間便纏繞瞭那野性的吶喊。

  「噢……啊……」,又是一聲,剛才那聲正在衰落下去的回聲又被這新的吼聲接替,繼續在山水間回響。

  在北峰的背後,大山深處,遠遠地傳出幾聲悠長的回聲,那已不再是他的回響,而是這片原始森林中的古猿在呼應。

  吼聲結束,那男子在距水面二三十米高的樹冠中飛出,從樹上徑直向湖中跳去,在空中調整瞭一下方向,然後下落,最後是直直地入水,隱沒在湖水的碧波之中。

  半晌,那身影才從綠波中出現。在湖中,他不在劇烈地遊動,而是四肢平平地浮在水面上,幾乎是一動不動,享受著波濤的搖曳。

  過瞭一刻鐘的樣子,他從北面上岸,沿著峰邊鑿成的階梯,攀上瞭北峰頂端。

  這男子三十七八歲,個頭應在176- 180之間,有著碩長好看的雙腿和堅實寬厚的胸肌,全身被江水與驕陽染成古銅色,極具性感。頭上留著短短的平頭,濃重的雙眉直直地略向上挑著,雙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睛,棱角鮮明而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堅挺的下巴,在在都透著英武。

  他就是項文的胞弟,曾經的武警少校,今日的青山幫幫主,全國通輯的A級要犯,這座城堡的主人項武。

  剛剛上岸,兩頭又高又壯的雄性藏獒,便呼地跑到他的腳下,圍著他打轉。

  他蹲下來,一左一右地抱住那粗壯的獒頭,兩條獒犬高揚起碩大的頭圍著主人呼嘯、親昵。這是兩條青海虎頭藏獒,一個是紅褐色,一個為純黑色,毛很順,順的發亮,但並不長,頭極大,脖子幾乎和頭等粗,腰身不長,前粗後細,前腿很直很粗也很長,後腿則比前腿稍短,象是兩頭獅子,又象是兩頭老虎。

  項武和狗戲鬧著,兩條狗立起前腿搭上蹲在地上的他的雙肩,他抓住一條狗的兩條前腿,向後推去,欲將其放倒,卻反被那狗撲倒,他就勢仰面躺著,雙手撐住那搭上來的狗腿,嘴裡「唔」、「唔」地叫著,那狗也咆哮著張開大嘴向他低吼。另一條狗也撲來,兩支前腳搭到他的頭上,他改換雙手去抓那另一條狗腰,翻身打滾欲將狗按在下面,身後那狗卻趁勢將他撲住……

  玩鬧瞭一陣,他跨上一輛越野摩托,向著全沒有路的林間奔去,兩頭藏獒隨著他跟在後面。越野摩托在樹木間顛簸著穿梭,忽上忽下,忽而摔倒在枯技掩蓋的低谷中,忽而越上陡峭的山顛,發動機不時發出狂吼,伴著那兩頭藏獒的怒吼,把幾隻林間小獸嚇的四處亂奔躲藏。

  越過不知有多少道溝坎,翻過不知有多少道山梁,終於,項武開上瞭一條鄉間小路,因為地勢較為平坦瞭,項武也加大瞭油門,向著前方狂奔。兩條藏獒也一步不離地隨在他的身後,與他一同奔跑,把個寧靜的鄉間小路弄瞭個塵土飛揚。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不知轉瞭有多遠,摩托車載著項武帶著兩頭藏獒又回到瞭別墅前。此時的項武和兩頭藏獒都已是全身汗透,身上亦摔滾的滿是紅泥。他扔倒摩托車,先用凈水給狗沖洗,打上肥皂,親自動手,把兩隻大狗洗的舒舒服服、幹幹凈凈,然後才自己洗澡。

  洗凈瞭全身的汗水,他仰躺到別墅前平壩的一個涼椅上,伸開兩條筆直碩長的雙腿,抑面朝天地呼吸著城裡所沒有的大森林的空氣。

  不一會,別墅裡的一個長的又短又粗的光頭小夥子,端出瞭酒菜。一瓶法國原產的路易十三,一大塊宣威火腿,一支北方風味的燒雞,火腿和燒雞都沒有切片,隻是隨同送上瞭一把鋒利的匕首。

  項武倒滿瞭一大杯灑,咕咚一下飲下大半杯,然後拿起匕首,切下一塊犛牛肉送到嘴裡,接著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忽哨一聲,別墅旁邊的小木欄裡馬上有人應聲放出一隻半大的野豬,那野豬受驚般拚命向著林子裡跑去。兩支藏獒幾乎是在野豬剛剛放出的同時怒吼著沖瞭上去,一股風似的,剎那間便追上瞭野豬,三頭畜牲分不出個來地攪在瞭一起,象是平地間刮起瞭旋風,獒犬的狂吼,野豬的嘷叫,象是要把人的心給撕碎一般,讓人不忍聽下去。但沒過瞭多一會,那野豬的嗥叫便變成瞭衷鳴,聲音也急速地降低下去,又過瞭一會,便隻有那兩頭藏獒粗悶的喘息聲與撕咬聲。又過瞭不一會,那野豬大半個豬身便被兩支藏獒吃下瞭肚子。……

  自從有瞭把柄(錄像)被項武等人拿在手中,秦楚也就成為他們想玩就玩、想操就操的性奴隸。兩個女兒慘被開苞後,她被放回瞭傢,繼續她的工作,繼續著她的風光,項武他們也並沒有公開她受辱的錄像。可那一對女兒,卻仍在胡非手中,被挾持作人質。

  這天,她接到胡非的電話,說項武要招見她。懷著一顆又嚇又激動的心,她先是自已駕車到瞭幾十公裡外的一處停車場,然後轉上青山幫的車,蒙上雙眼,開進瞭野人谷。到瞭城堡前,她被解開眼罩,下瞭車,被帶進一座搖控控制的鐵門。

  那鐵門剛剛打開,就聽到一陣淒瀝的女人的慘叫聲,象是殺豬一般的鬼嚎,那聲音令人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一樣。進瞭鐵門向下走兩層,就進入一條迷宮般的多個分叉的走廊。走廊裡,那女人的嚎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淒瀝,但嚎著嚎著,卻突然沒聲瞭。終於,在走廊的一個拐角處,迎面遇到幾個壯漢,正架著一個女人走來。

  這就是那哭嚎的女人,不過此時的她已經昏迷,所以終止瞭哭嚎。在與那夥人相遇的一瞬間,她下意識地看瞭那女人一眼,盡管走廊裡光線並不太好,那女人的一頭長發又極亂地披散著,但她仍然一眼就認出,那原來是區委書記黃百萬的老婆張鳳美。當她再往下看時,啊!那張鳳美穿著短褲的白胖肥短的大腿上,一隻左腳竟然沒有瞭,腳踝處齊碴碴地被斬斷,白色的筋骨暴露著,仍在不住地淌著血。

  盡管她已經當瞭近二十年的警察,身處此境,仍然讓她嚇的使勁閉上眼睛,全身一軟,要不是幾個人架著她,她怕是要倒下去瞭。

  進瞭鐵門向下走兩層,又進入一條長長的走廊,又走瞭一會,又開始登梯,爬上兩層樓的樣子,便來到瞭古堡前的壩子裡。

  平壩上綠草如茵,兩顆直徑兩米開外的古樹,恰到好處地分佈在平臺的左右,將天空遮蓋的嚴嚴實實,古樹下幾處石桌石凳,鑲嵌在綠草之中。臺面是用青石板和鵝卵石相間鋪成,由於天天有男女奴隸的清掃,壩子裡的地面甚至比婚床還幹凈,即使穿著雪白的襪子走上幾圈,襪底也絕對不會有一絲污漬。

  這個小壩子,隻屬於項武和他極親的親信所有。而即使這些極親的親信,不經他的允許,也很少敢到這裡來。項武就坐在一個石桌旁的涼椅上,正舉著酒杯自飲。一柄出瞭鞘的戰刀,就橫放在石桌上。他的面前,象兩頭雄獅般站立著的兩支藏獒,虎視眈眈地看著她。雖然不曾見面,但秦楚仍然一眼就認出,那就是她在通輯的視頻和平面媒體上早已看過無數遍的項武。

  帶到距項武還有十多步遠,她被令站定。項武抬起頭,直直地看她,她本來低著頭的,但既然站定,便也抬頭看她,但和項武那眼睛隻是碰瞭一下,就敗下陣來,害怕地躲閃開瞭。

  她感覺到,她的腿已經無法控制地抖動起來。

  項武仍然不說話,她的腿抖動的更加歷害,以至於帶動全身,她幾乎無法站立。

  終於,她不能再堅持下去,聲音發著顫地開瞭口:「你要把我怎麼樣?」

  項武卻笑瞭,笑的很輕松,是那種勝利者的笑,「秦主任真漂亮,比從電視裡看更漂亮。」

  說完,他對著四個保鏢擺瞭擺手,示意他們走開。

  她仍然站著,雖然沒有捆綁,也不再有人架著她,但她的手腳卻象是被禁錮住瞭,她想離開,不能,想坐下,也不能,想轉過身去背對著項武,都不能,這讓她感覺到瞭比第一次面對鏡頭時還緊張十倍。

  「秦小姐的腿真好看呀,要不能做出那麼漂亮的飛腿動作呢。」

  秦楚知道他說的飛腿是指的什麼。五年前,是對項文執行死刑的日子。她負責制作一期特別節目,並親自對項文進行瞭死前采訪。當時的她,一身黑色特警制服,與項文面對面地對話,並向全國直播。但沒想到的是,死到臨頭的項文卻突然跳起來,向著距他最近的一名現場工作人員踢去。事發突然,令架住他的兩名武警完全沒有想到,竟是秦楚,第一個飛起腳向著項文踹過去,與二名武警一起將其摔倒在地,並用她那穿著戰鬥靴的腳踩到他的臉上。這成為當時一個很轟動的新聞,秦楚那漂亮的飛腿動作和她將項文踩在腳下的鏡頭,曾被多傢電視臺和報紙采用,這給初次主持節目的她帶來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

  時過境遷,今天的她竟然是作為俘虜被帶到瞭項文的同胞弟弟面前等待著處置。想到她曾在項文一案中所出的風頭,再看到項武滿臉的殺氣,又加上剛才張鳳美那斷腳的一幕,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腳正在失去,雙腿禁不住地大幅度地抖動起來。

  「秦主任,今天是幾月幾號?」

  「7月……18號……」

  他怎麼問這個?她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待她再一結合項武的問話細想一下,突然地,她更加地恐怖地想起,她與項文的那次死前的交手,正好是五年前的今天,也就是說,今天是項文被處死的五周年。

  這一想起可不要緊,原來還想硬撐的念頭已經被恐懼完全替代,她能夠想象的到項武對她當年在項文一案中的表現是如何的仇恨,這仇恨絕對不比對張鳳美的仇恨稍淺,張鳳美既然已經被他砍斷瞭一隻腳,那麼她……她不敢再想下去。

  「你要恨我就殺瞭我吧……」

  說這話時,她是強做著不屈服的表示的,但她自己也感覺到,她的聲音明顯的底氣不足。

  「我沒說要殺你,隻是……」

  項武突然不說話瞭,又直直地審視著她。

  項武的五官極具男人的硬郎與俊美,眼睛卻不大,單眼皮,眼角甚至有些下斜,但那目光卻是逼人的,尤其當他直直地盯著誰看時,那股寒冷的光芒便直直地射出,就是再怎麼強橫的人,遇到這道寒光,也都會戰憟而不能不躲避。秦楚瞭不例外,尤其在此時此境,就更是如此。

  「不……」

  她最怕聽到這「隻是」二字,腿更加抖動的要站不住瞭。

  「秦主任腿長的漂亮,腳也一定很美。」

  「你要幹嗎?」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發顫,終於說出她最怕的話,「別砍我腳,隨便……你怎麼樣。」

  這話其實也是她的試探。

  「秦主任死都不怕,還怕少瞭一隻腳?」

  她的試探似乎正在被證實,「不……你殺我可以,別砍我腳」,說這話時,她已明顯帶瞭哭腔。

  「哈哈……秦主任,你應該面對著歹徒大義凜然,一名人民警察,死都不怕,何惜一支腳呢。」

  「不要嗎……我也不知他是你哥哥呀。」

  這話跟沒說一樣。其實她應該說「我瞭不知他有你這麼個弟弟呀」,但不管怎麼個說法,這話卻也給出瞭一個信息——她已經全無公安高官的凜然,而象一個純粹的弱女子——她進一步地示弱瞭。

  項武得意地笑瞭,他變換瞭口氣,繼續道,「爬過來,象狗那樣,爬過來,後果也許沒那麼嚴重。」

  項武隻穿一條短褲,渾身上下什麼也沒穿,就連腳上,也沒穿任何鞋子。驕傲地暴露著那修長的四肢和那一身緊繃繃的肌肉。他將一支腳搭到另一條腿上,仍舊舉著酒杯,靜靜地註視著她。

  秦楚站著,她能感覺到她此刻的境遇,她的頭腦裡開始很亂,但很快便清醒瞭,她知道她別無選擇,但她畢竟是……省公安廳的高官呀!

  「我手下那麼多弟兄你都跪瞭、爬瞭,還在我這裝什麼衿持呀」,項武用匕首削下一塊牛肉,送進口中,看也不看她地又說,「難道你認為我比他們仁慈?」

  項武這話讓她所有的衿持都顯得沒必要瞭。她失敗瞭,輸瞭,而且早就已經認輸瞭。一個早已認輸瞭的人,實在沒有必要再表現自己不服輸的樣子,哪怕隻是為瞭表現而表現。想到這裡,便慢慢地,她雙膝一彎,跪下去,然後低著頭,雙手扶著地面,向著項武爬去,一下……一下……

  她的意識變的模糊,就連視力也和意識一樣模糊,紅色的、綠色的、紫色的、黑色的、黃色的……各種顏色鋪就的鵝卵石路面,在向後緩緩移動著,移動著……漸漸的,一支翹著的男人的腳模模糊糊地出現在她的視覺中,她停下來,羞與怕害的她不敢抬頭,一動不敢動地等待著。

  項武用那支翹著的腳支到她的下巴處,把她的臉向上抬起,「你就是那個把我哥踩到腳下的警花呀,哼哼!我等瞭你好久瞭。」

  項武明顯帶有報復念頭的話又一次令她感到恐懼,她沒敢推開那支蹭到她臉上的臭腳。按說,以她的素養,哪怕就是死,也不會讓一個黑社會分子這般侮辱的。的確,她是早就抱定瞭這個決心的。但是,今天,她沒有履行這樣的決心,她沒有敢推開貼在自己臉上的腳,相反的,她在痛苦地搖瞭搖頭後,反而自動地抬起雙手,托住那腳,將自己的嘴湊瞭上去,貼到那整齊排列著的粗密豐滿的腳趾上,帶瞭哭腔:「五哥……」

  她偷看瞭一眼項武,又停頓瞭半晌,才繼續說道,「饒瞭我吧……」

  「你也會裝可憐呀,這我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永遠是那麼凜然不屈呢。」

  秦楚又一次被羞的努力地搖頭,然後把臉使勁地埋下去。

  「五哥,你不要看她現在裝可憐,其實你不知她有多壞呢。」

  不知什麼時候冒出瞭胡非,坐到項武的懷中,摟住項武的脖子,看著正給項武舔著腳底的秦楚,憤憤地說。

  秦楚聽著胡非說自己的壞話,隻是抬起可憐的小臉,用那含水的大眼睛看瞭她一下,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便又低下頭,繼續舔弄。

  舔著,忽然,一顆淚珠,無聲地滾落,滴到項武的腳上。她忙用手去拭,又將嘴貼上去。

  胡非看到瞭,「臭婊子,你哭什麼?感覺你很委曲嗎?」

  一邊說著,胡非的腳已經狠狠地喘到她的臉上。

  秦楚下意識地躲瞭一下,趕忙說:「沒……非姐……我沒……」

  「哎呀你還敢犟嘴呀你」,胡非似乎受到侵犯一般,加大瞭聲音,「跪過來!」

  秦楚挪動雙膝,但沒經允許,又不敢放棄項武正捧在自己手中的腳,隻是將身體調整瞭方向,直直地正面對著胡非。

  「啪!」

  一紀耳光打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本能地表現憤怒,本來可憐的小臉徒然在瞬間變的憤怒。

  「怎麼,你還不服嗎?」

  隨著質問,又是一連串的耳光打過來。

  她憤怒著的臉重又恢復到可憐,口中忙說:「不敢瞭!不敢瞭!非姐我服,我服……」

  「把手自動背過去。」

  她看瞭一眼項武,小心心翼翼地將那支一直捧在手中的腳放到地上,然後才聽話地將雙臂背到身後。

  「你哭喪著臉幹嗎,給我看臉色嗎?」

  又是一耳光。

  秦楚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表現給這變態的、沒碴找碴的女流氓,隻是乖乖地挺直瞭上身跪著。

  「對不起……非姐,我錯瞭。」

  她偷偷看瞭一眼項武。項武似乎已經把興趣轉移到瞭胡非的身上,象是觀賞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或象是觀賞什麼新奇的演技一般,對著胡非的臉蛋使勁地看著,隻是偶爾,才看一下跪著挨欺負的秦楚。

  「你這賤貨,我問你話,你看五哥幹嗎?」

  又是一紀耳光。

  她不敢再看別處瞭,乖乖地看著那張艷麗而又邪惡的俏臉。

  大概打累瞭,胡非這才出瞭一口氣,把身體向後,重新靠到項武的懷中,改換瞭語調,問秦楚:「怎麼樣,姑奶奶我打的你舒服嗎?」

  「是……非姐,我該打。」

  「要笑著給我說。」

  「是……非姐打的……賤貨很舒服。」

  口中這樣說著,笑臉勉強地艱難地做著,心中一酸,又一汪眼淚猛地湧出,不過好在胡非此時正看別處,她慌張地抹去淚水。

  項武手下那個瘦條子過來,給項武報告著媒體最近的動態,「《南都報》有一篇龐王八蛋寫的連載,大渝網上有對五哥的鏈接,新京網也有……」,說著,那瘦子看瞭一眼直直跪在胡非面前用舌頭給她舔腳的秦楚,繼續說,「還有,就是這個賤貨主持的一個特別節目,也說到五哥。」

  秦楚很怕聽到的話,偏偏由那瘦子口中說出,她嚇的連氣也不敢出瞭,隻是把身體向前傾斜成一個角度,雙臂仍然反背到背後,低著頭一動不動。

  「坐這坐這,喝一杯。」

  項武對著瘦條子,親自倒上一杯酒威士忌給他。

  那瘦子坐在一旁,擎著杯喝著,看著乖的象個小貓似的秦楚,感嘆著:「真他媽的沒想到,電視機裡那麼牛逼的秦主任,在五哥和非姐的腳底下,也這麼賤。」

  胡非抬起腳,用腳丫打瞭一動不敢動的秦楚一個耳光,問她:「聽到沒有?說你賤吶。」

  秦楚不知如何反應,隻好連忙回答:「是……聽到瞭。」

  那瘦子壞壞地說:「這妞還值得玩玩,五哥先玩著,哪天玩夠瞭,您招呼一下,我把她腳卸瞭,她哪支腳踩的文哥,咱們就卸她哪支腳……」

  「不嗎!大哥您說句好話嗎!我怕瞭呀!」

  秦楚聽他出這壞主意,不等他說完,便哭著插瞭話。

  「我他媽的說的不是好話嗎,你他媽臭娘們,把你們這些公仆都他媽卸瞭才是大好事呢。」

  那瘦條子傾前瞭身子,往她的頭上臉上狠狠地打瞭幾下。

  此時的項武似乎並不十分高興,正在把那大戰刀用一塊專門的試刀佈反復地認真的擦著,那刀條現出雪亮的陰森森的光。興許他不喜歡這個話題,或許他不喜歡看著另外的男人欺負秦楚,臉色變的不太好看。那瘦子看到瞭項武臉色的微妙改變,便停住瞭對秦楚的進一步侵犯,打瞭聲招呼,便告辭而通。項武一句話沒說,隻是又呆呆坐瞭兩分鐘,便也離開瞭座位,提瞭戰刀,向著林中走瞭。

  看項武離開,胡非也起身,對著仍舊跪著的秦楚命令:「把這壩子上的樹葉撿瞭,把壩子沖洗一遍,拖幹凈,要是有一絲灰塵,讓你用嘴舔瞭。」

  胡非也離開,剩下一個秦楚,聽話地做起瞭一個奴仆應該做的工作。她把那些吹過來的樹葉,特別是落到花草中的樹葉一顆一顆地撿拾起來,集中到指定的空地上埋掉,又用水沖刷石板和臺階,沖完後再用拖佈抹幹凈,抹一遍不行,又抹第二遍,直到石板路上一塵不染。

  她一邊做著工,一邊偷偷流淚,生長於高官傢庭,從小養尊處優的她可謂是金枝玉葉,今天,在幾個流氓的腳下,卻做著奴隸的活,這讓她無法適應。但人都是有適應性的,特別是對環境的適應,在尊嚴與現實面前,她無奈地選擇瞭後者——為瞭保住自己肉體的完整,她必須屈從。

  正等她細細地檢查著哪裡還有不幹凈的方寸時,一個大概隻有十六七歲的美少年——項文的兒子,隻穿瞭褲衩,連鞋也沒穿地從城堡內走出來。他的肩上,扛著一支單發巴雷特M99狙擊步槍。雖然已經快到一米八的身高,但從那一臉稚氣看,顯然還是個孩子。

  他走出沒幾步,看到正在彎腰勞作著的秦楚,抬起腳,看瞭一下自己的腳心,然後沖著她大喊:「你!那女的,過來。」

  待秦楚弄清楚的確是在叫她時,懷著心中的不平與忿懣,極不情願地走瞭過來。

  「噢,是你呀,我叔叔還沒砍你的腳呀?」

  聽到就怕的秦楚沒瞭怒火,又填瞭害怕,「不……別砍我腳……」

  「你怎麼洗的衛生?」

  秦楚不解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剛剛打掃幹凈的石板地面。地面上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你看,看我的腳底,弄的多臟。」

  那小子把腳底亮給她看,紅紅的肉肉的腳底上,並看不出有什麼骯臟,當然,露天中的石板路上,肯定不比傢中地毯上那般幹凈,不過,秦楚真的沒看出他的腳底有什麼臟東西。

  「對不起……我馬上再打掃一遍。」

  「笨豬!你他媽的還不快給我跪下舔幹凈,想找揍還是不想要你的腳瞭。」

  聽著這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狂妄少年象馴狗一樣教訓自己,她的心中又升起怒火,但很快的,她就清楚瞭自己的處境,她沖著這個少年跪下瞭。

  那少年倒退瞭幾步,坐到瞭椅子上,「快點舔,舔幹凈瞭我還要打獵去呢。」

  秦楚左右看看,什麼也沒能看到,無奈地抱起瞭少年的光腳,對準那紅嫩的腳底,把舌頭伸瞭過去……

  那美少年取出一枚很長很大的12。7毫米子彈,裝進彈倉,「嘩啦」一下推進膛內,然後雙手握槍,先向著遠方瞄瞭瞄,又把槍對準秦楚的臉,狠狠杵瞭幾下,口中說道:「這槍你們公安局沒見過吧,我一摟火,能把你的腦袋打沒瞭……我腳後跟癢,給我用牙咬一咬……」

  「嘎嘎嘎嘎……」

  林子中傳來輕武器連發射擊的槍聲,那是項武在玩機槍。

  秦楚緊張瞭一下,盡管她對槍聲並不陌生,但此時此刻,這槍聲卻讓她全身禁不住地抖動起來。她張開嘴,用牙齒輕輕地在那小流氓的腳後跟處咬著,為他解癢。

  「你看,這口痰怎麼不打掃幹凈?」

  那壞小子朝著地面點瞭下頭,對她說。

  秦楚跪著,向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可她看瞭半天,地面上一絲痰漬也並沒有找到。她不解地張著大眼看著那壞蛋。

  「看不到嗎?呸!這不是嗎。」

  那小子當著她的面朝著她眼前的地面吐瞭一口痰。

  秦楚低下頭去。半晌,她開始找尋擦幹凈那痰跡的工具,可她全身一片紙一片樹葉也沒有。

  「快點給我舔幹凈瞭,不然我要我叔叔弄掉你的腳。」

  面對如此仗勢欺人的惡少,她不想招來其他人的參與,便屈辱地將頭向著那堆剛剛吐出的痰伸過去,那惡少抬起一支腳,踩到她的後脖子處,用力地向下壓去,她的臉便緊緊地貼到瞭地面上,貼到瞭那一塊骯臟的痰跡上。不僅如此,那小壞蛋還用槍口頂到她的後腦,威脅說:「好好舔,不好好舔我一槍把你的腦袋打碎。」

  秦楚用力地轉過臉,將那口粘痰嘬進口中,強忍著惡心,吞到肚子裡。

  「小哥哥,你看我這麼大瞭還給你跪著……你就饒瞭我吧。」

  「哼!這麼大瞭怎麼瞭,你這賤屄,這麼大瞭還是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給我做什麼,你說,你敢不聽嗎?」

  「我……」

  「問你吶,敢嗎?」

  那壞小子又杵瞭她一下子。

  「不敢……」

  「這就對瞭,叫我聲爺爺。」

  秦楚跪著,盡管她已經徹底地被項武一夥所征服,但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子,卻仍有不甘,她猶豫著,低著頭不說話,可也沒敢起身。

  「叫不叫?」

  那小子把槍口又杵到她的頭上。

  「嘎……嗖……」

  那小子開槍瞭,是朝著遠處什麼地方打的,槍聲在山林間回響,接著又是「嘩啦」一下,又一顆子彈被裝進槍膛。

  盡管她沒想到這小子會真的朝著她開槍,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會有絲毫的好處,猶豫瞭半晌的她不得不看著地面,小聲地叫道:「爺爺……」

  那少年滿意地放開瞭她,向前走瞭,可沒走出五六步遠,又停住腳步,嗓子裡大聲地咳瞭一下,然後對著旁邊的石板路面,側過頭:「呸!」

  又是一口痰。

  然後回過頭看瞭她一眼,又把腦袋沖著腳下的痰示意。秦楚不敢再磨蹭,嬌嗔而又無奈地看瞭他一眼,心中堆積瞭太多的憤懣,讓她不願意再過去。

  但是,那惡少側著身子看著她,不說話,卻也不向前繼續走,二人形成瞭對峙。

  隻沉靜瞭一分鐘,她不敢再這樣下去,磨磨蹭蹭地走到那新吐的粘痰處,跪下,又一次嘬吸入口,吃瞭下去。

  好不容易伺候走瞭那狂妄的美少年,她真的又將石板路面認真地清掃瞭一遍。

  壩子打掃幹凈瞭,胡非項武等人的一堆臟衣服又扔給瞭她。她屈辱地將那堆臭襪子臟內褲什麼的洗幹凈,正在晾曬時,裡面傳來胡非的喊聲。她趕忙又放下手裡的活,急急向項武與胡非睡覺的房間走進去。

  大床上,二人全都一絲沒掛地光著。項武似乎剛剛經過激烈的做愛,閉著眼,一動不動地仰面躺著。胡非則半躺半坐著,用胳膊肘支撐著上半身,叉開著雙腿。

  見秦楚進來,對著羞怯的她,用手指指瞭指自己的下面。

  秦楚不解。

  胡非又指瞭指,加瞭一句話,「快點,你這賤貨。」

  秦楚這才反應過來,忙說,我去給您拿毛巾,說著轉身欲走。

  「給我站住!」

  胡非不等她轉過身,便一聲喝,「給我舔幹凈瞭。」

  她沒動。這也太過份瞭。這時的她,想到瞭死。但在胡非他們的控制之下,死卻沒那麼簡單,也沒那麼輕松,隻是……

  「賤貨,你舔不舔?」

  她知道求饒是沒用的,她趴到瞭胡非的雙腿之間,對著那仍在流淌著淫水與精液的濕漉漉臟兮兮的陰道,舔舐起來……

  好惡心呀!她想嘔吐,但她不敢,她也根本不敢不舔,而且舔到口中的骯臟東西,她也不敢吐出來,按照胡非的命令,她必須全部吃下去。

  「噢……真舒服……你這賤貨……舔的我好舒服……」

  胡非迷起眼睛,恍恍惚惚地享受著,騷叫著。

  弄瞭好半天,胡非被舔的幾乎要到第二次高潮,才讓她繼續給項武清理。她又跪趴到項武的下身,將那早已軟下去的雞巴含在口中,將雞巴上,和雞巴旁邊的白花花的淫水,也一股腦地舔吃到肚子裡。

  大概二人都幹累瞭,不想起身去洗澡,秦楚又擰來濕毛巾,一點一點地為二人擦去下陰部位的骯臟。

  胡非半睜著迷離的雙眼,支吾著命令:「把我的高跟鞋……頂到頭上……再自己用手銬……反銬……在床腳邊……跪著……看我們……睡……」

  話沒說完,胡非便睡著瞭。秦楚跪在他們腳下的床邊,她先是猶豫著,但她知道房間內有錄像,不敢違抗胡非的變態指令,慢慢地,她將胡非那雙高跟鞋鞋底朝著自己的頭頂放好,又從床腳處取瞭那由她自己帶來的銅制平板手銬,反背起雙手銬住自己的兩腕,直直地沖著四個向她伸著的裸露的腳底,一動不敢動地跪著。……

  臨近中午,項武和胡非在壩子裡用餐,讓秦楚侍候二人,她乖乖地跪在二人的腳邊,雙手托舉著一個大盤,盤子裡裝著酒杯和幾樣菜品。

  「秦主任,當副主任幾年瞭?」

  項武問。

  「兩年。」

  「這次當一把主任有希望嗎?」

  她此時的心已經全不在這上面。要是在平時,也許她會有些興趣,但已經淪為奴隸的她,哪還有心思想什麼升官呀。聽到項武這麼問,她不解地回答:「沒有。」

  的確,這次升主任的希望,她真的沒有。報上去的三個人選中,她隻排第三,前邊的兩個,無論從資歷還從關系上看,也遠遠勝過她許多,報三個人選,是因為必須要報三個,她隻是個陪襯。這事不僅她清楚,內部任何人也都清楚。

  「想不想當一把主任?」

  這是胡非問的。

  她搖頭,這是她的真實表現。

  「五哥想讓你當一把主任,還不快謝謝五哥。」

  她聽話地轉動著膝蓋,正面地對著項武跪著,機械地說道:「謝謝五哥。」

  因為晚上還有一個會,項武沒有為難她,午飯後便要她回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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