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瑜也蒼白著臉搖頭:“對,我們沒想讓她死。那群外國人說隻用常宛來威脅常深,就算常深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常宛頂多是被賣到歐洲……”汪思瑜忽然打瞭個寒顫,抬頭一瞬間對上常深落到她身上冰寒的眼神,那眼神說是要把她生生撕碎也不為過。
轉眼間殷商卻出現在她面前,她頭上一陣揪痛,汪思瑜被他攥著頭壓在瞭墻上,陰寒逼近的氣息讓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恐懼得大叫。
“頂多賣到歐洲?那我把你賣到歐洲怎麼樣!”
“阿商,阿商!我隻是一時糊塗,我沒想過要她的命。”汪思瑜動都不敢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殷商,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殷商。
“沒想過要她的命卻分六次給那兩個綁架犯打錢?!”
汪思瑜頭皮上傳來劇痛,她痛苦尖叫,下一秒殷商放開瞭她,像是碰到什麼臟東西一樣,用手帕用力擦手,而後手帕扔掉,露出個很難說是詭異還是瘋狂的笑。
“船我已經準備好瞭,目的地是歐洲,放心,你不久後會在船上以及歐洲度過最難忘的半生。”
汪思瑜瞪大眼睛,驚恐地撲上去,“阿商我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不要上船不要去歐洲!你放過我,你看在我們之前交往過的份上放過我好不好?我沒想過她會被扔下船,我讓他們綁架常宛隻是想讓常宛離開你而已!”
殷商任她怎麼喊都無動於衷,他把頭轉向薛安琪,薛安琪掐緊手心,咬著牙問:“你想幹什麼?”
“你也跟著她一起去吧。”
“她不行。”沒等薛安琪說話,常深忽然開口。
薛安琪看向他,內心多少升起一絲期望。
期望他不會對她那麼狠。
常深面無表情,身居高位多年,他習慣瞭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一張臉下,從宛宛出事到現在,也僅有那天他失控打瞭殷商。
但沒有表現並不代表痛苦不存在。
“她是薛傢的人,她不見瞭薛老一定會把她找到。”
“所以呢?”殷商唇邊溢出嘲諷的意味。
“身為官叁代,卻私通間諜,參與綁架,謀害本國公民。她跑不瞭,薛傢也跑不瞭。”常深輕飄飄的一句話,終於讓還算冷靜的薛安琪露出瞭莫大恐慌。
她深吸一口氣,平抑住要顫抖的聲音:“常深,你有火氣對著我來,是我看不慣常宛,是我惡心你們的兄妹奸情!但你不能拉我薛傢下水!”
薛安琪大著膽子威脅:“你要是敢對薛傢出手,我就把你、常宛還有殷商!你們叁個人兄妹亂倫奸情公之於眾!”她底氣足瞭點,忍不住冷笑:“到時候全國,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一個國傢外長,還有殷氏財團的總裁和自己的親妹妹亂倫,丟臉的不僅僅是你們,還有常傢和殷傢!”
“你覺得我怕嗎?”常深淡淡的一句話讓薛安琪啞口無言,愣在那裡,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殷商揮瞭一下手,保鏢進來,架著汪思瑜往門外走。
汪思瑜嚇得大叫:“你們幹什麼?放開我!阿商,阿商!求你放過我……”
保鏢捂住瞭她的嘴巴,不顧她的掙紮直接把人拖走瞭,汪思瑜直到最後都死死看著殷商,嘴裡唔唔悶叫。
車門大開,汪思瑜被保鏢直接扔瞭進去,“砰”一聲響關上車門,車子立即啟動,往私人碼頭駛去。
薛安琪看著這一幕,扶著墻險些站不穩,蒼白著嘴唇扭過頭看向常深。
“移交公安機關,順便告訴薛傢一聲。”
“是,先生。”保鏢應聲,過來壓著薛安琪的肩推她往外走。
薛安琪被推得趔趄,但又掙紮不開,“我不信你不怕!”
“你可以去說,對警察說,向媒體公佈,證據在哪裡?說出去有人會信?”
常深一臉冷漠,看她像看一個笑話,“你放心,我會讓你多判幾年。”
“常深!”薛安琪嘶吼。保鏢當即不客氣,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嘴角出血。
薛安琪被帶走瞭。
“船上捉到的那幾個外國間諜怎麼樣瞭?”
“死瞭幾個,還有兩個等著和薛安琪一起受審。”
“你把搜查隊撤走瞭?”
“對。”
殷商冷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對宛宛的愛,也不過如此。”
常深沉默瞭一下,沒怎麼否認,隻是淡淡回答:“或許。”
殷商抬腳離開這裡。
常深還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好久,他才站起來,走到那面有血跡的墻前,盯著上面那灘幹涸許久的血看瞭好久。
高大的身體緩緩低下,手指一下一下摸著血跡的邊緣,直到指腹沾上一點血痂,他才湊過頭,薄唇印上那抹血跡,唇微張,似乎帶著安撫和極致的憐愛。
“乖宛宛。”
性質過於惡劣,薛安琪沒幾天就被送去和那兩個外國間諜一起審理,薛傢上下也被牽連調查。
薛傢老爺子在政壇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到瞭現在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孫子輩也沒有拿得出手的人物,但好歹今日政壇上的人見到他都得老老實實尊稱一聲薛老。
隻是沒想到他半截身體快要入土,卻因為孫女薛安琪讓薛傢惹上瞭大麻煩。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薛安琪會私通間諜,參與綁架案,綁架的對象還是京中常傢的小女兒。
薛老找瞭幾處關系,全部都委婉地表示愛莫能助。最後沒有辦法瞭才來找常傢。
薛老退休後一直深居簡出,這次為瞭薛傢親自到常傢老宅賠禮道歉,但最後連常傢老宅的大門都沒進去。
常父常母因為小女兒被害,痛苦得一夜白頭,知道宛宛被綁架跟薛安琪有關,更是恨不得將傷害她的所有人都繩之以法。
薛老親自登門道歉又怎麼樣?能讓宛宛回來嗎?
他們可憐的宛宛,現在還沒找到。
一個月後,薛安琪因為私通間諜,參與綁架等罪名被判處終生監禁,而那兩個外國間諜則被直接處以死刑。這其中不可避免有常深的手筆。
之後的半年時間,常深都沒有出現在公共場合。
但半年之後,常深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恢復所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