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救醒來後忘記瞭很多東西。她是誰?她的傢在哪裡?她為什麼總是叫哥哥?
她隻知道她不屬於這裡,一定不屬於這裡,她想跑,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肥老四拖著她的頭往墻上撞那次,她腦子像是開竅瞭一樣,忽然間想起瞭很多事。
想起自己為什麼會掉進海,想起瞭哥哥是誰,她是誰。
哥哥在找她嗎?他們會不會認為她已經死瞭呢?
她好想他們。她以後一定乖乖的,不跟哥哥鬧脾氣,也不到處亂跑瞭。
但是,他們什麼時候來接她回去?
宛宛偷瞭抽屜裡的一塊錢,趁人不註意跑去村口的商店打電話。商店老板知道她的可憐遭遇,沒收她錢。但很不幸,她剛拿起電話,肥老四就找瞭過來,揪著她的頭發一邊打一邊將她拖瞭回去。
“造孽啊。”商店老板嘆氣,將掉下去一陣忙音的電話筒撿起來放好。
宛宛的病一直沒有好,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經常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春冬兩季,這病更加嚴重。
她迷迷糊糊的,每天都在被打被罵中度過,不知道時間,隻知道她已經在這裡度過瞭兩個冬天。每次冬天一來,她就冷得瑟瑟發抖,肥老四不會在她身上花錢,肥老四他娘也沒錢給她買衣服,她就常年穿著肥老四他娘的衣服,在寒冬裡縮著脖子給他們洗衣服、洗碗。
手上的凍瘡一直沒好,她漂亮柔嫩的手已經醜陋得不能看。
肥老四照舊天天去賭博喝酒,贏瞭錢會讓她吃得好一點,所謂的好一點也隻不過是碗裡多瞭塊渣豆腐。要是輸瞭錢,她就成瞭受氣包,被肥老四往死裡打,誰也勸不住。
肥老四很害怕她逃跑,天天出門前都將房間的門窗鎖得死死的。宛宛嘗試過很多次逃跑,但她一直病著,有時候連搬張椅子的力氣都沒有。
半夜,肥老四他娘又去撿垃圾瞭,肥老四喝得醉熏熏不知道從哪裡回來,一推開門便看見躺在床上燒得渾身發紅的女孩。
他眼睛發直,精蟲上腦,脫瞭全身的衣服甩著一身的肥肉,笑得一臉淫蕩地摸上床。
肥老四他娘知道肥老四有艾滋病,一直堵在肥老四面前從沒讓他得手過,以前肥老四每天都會在天剛剛亮的時候才回傢,但不知怎的,今天大半夜就回來瞭。
“小婊子,現在沒人瞭,讓哥哥好好疼疼你~”肥老四撲瞭上來,壓在她身上。
宛宛躺在床上沒有力氣,被他揪著手去摸他的臭東西,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碰到那個東西,五指痙攣,僵直得不能動彈。
肥老四發出愉悅又令人惡心的笑聲,呼吸噴薄出來的臭氣將她的大腦熏得有一瞬間的清醒。
肥老四迫不及待脫她的衣服,用他肥胖粗短的手去撫摸她的身體。宛宛的右手動瞭一下,慢慢的從枕頭摸出一個東西,趁肥老四顧著舒爽之際伸到下面使出僅剩的力氣一戳。
“啊!”尖銳的嚎叫從這間破房間傳出去,肥老四從床上翻滾下來,兩手摸著命根子,在地上打滾拼命嚎叫。
宛宛舉起手中的剪刀,上面沾瞭一手的血,但她卻笑得很開心,像個小惡魔。
救護車來瞭,將肥老四拖去醫院,肥老四他娘得瞭消息匆匆忙忙趕回來跟著上瞭救護車。
沒有人顧得上她。
宛宛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擰開水龍頭,將香皂塗瞭滿手,洗瞭一遍又一遍。手背被搓得通紅,疼得快要脫掉一層皮,但手中的那惡心觸感卻怎麼也洗不掉。
最後體力不支,暈倒在潮濕的地面上。
醒來後這間破破爛爛的房間依舊沒有人,門還大敞著,她興奮極瞭,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
太久瞭,她被關在這裡太久瞭。
甚至顧不上穿鞋子,她就跑瞭出去。
天光大亮,宛宛跑出村子,逃出這個關瞭她兩年的地方,在公路上狂奔,自由的感覺讓她暫時忘記瞭病痛,連碎石陷進腳底的刺痛也毫無知覺。
公路上已經有車子來來往往行駛,住在郊區的北漂白領開著車子進城上班。她顧不得這些人異樣的眼神,京市高大的建築就在前面,她看見瞭,她看見瞭!
宛宛興奮極瞭,隻想往前再跑一點,再跑一點就能看見哥哥瞭。
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摔倒下去沒瞭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