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麗伸手在她眼前揮瞭揮:“看這麼入迷?”
“她是在殷氏總裁身邊待的時間最長的女朋友瞭,前幾任不出一個星期就甩瞭,就這個許婉非同一般。才剛大學畢業就是知名小提琴傢,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也不知道殷商到底花瞭多少錢捧她。”趙麗麗哈著氣感慨。
忽然像發現瞭什麼新大陸一樣,猛地扭頭過來看著她:“我怎麼,覺得這個許婉有點像你呢?”
她搖搖頭:“不,不是有點像,是非常像!臉型、五官,這像瞭快七八分啊,我怎麼現在才發現!”
宛宛適時低下頭。
趙麗麗還在說:“你要是白一點,再胖一點就快要跟她一模一樣瞭!”
一聲巨大的煙花炮響在夜空中綻放,廣場上的人歡呼起來,宛宛抬起頭看,璀璨的煙火在夜空鋪開一朵巨大的花,閃爍瞭幾下,消失在夜空。而後又一顆煙花升空綻放,接二連叁,繽紛異彩。
又是一年,第叁年。
黑色的公務車經過廣場前的大路,恰逢煙火在夜空綻放。
車內的人轉頭望向窗外,流光溢彩映入他的瞳孔,靜謐無聲。
前面的司機小聲提醒:“先生,今晚除夕,要回老宅嗎?”
“太晚瞭。”常深收回眼神,淡淡回答。
司機囁嚅瞭一下:“剛才老宅來電話,潘小姐還在等著您,夫人想讓您回去一躺。”
“那就回去吧。”他的語氣依舊很淡,聽不出其他的情緒。
黑色的公務車遠去,宛宛和趙麗麗等在公交站旁邊,上瞭停在面前的滴滴車。
宛宛第二天還要去一位客戶的新房畫壁畫,拉著意猶未盡的趙麗麗回去瞭。
趙麗麗一路上拉著個臉:“明天可是大年初一耶,誰大年初一出去賺錢的啊?”
“這位客人出的價高,她平時沒有空,也就這幾天抽得出時間。”
在網上賣畫稿來錢太慢,她去學瞭壁畫,宛宛有很強的繪畫功底,壁畫對她來說容易上手,一單能賺一兩千,大方一點的客人會出兩倍的價錢。
明天約的這位客人,剛在京市買瞭新房,想在客廳的一面墻畫上壁畫。圖片前幾天已經發給瞭她,是一幅淡紫色的夢幻蒲公英風景圖。雇主不差錢,隻要她畫得好,出價一萬。宛宛不會不心動。
臨海的別墅,年輕的女孩穿著單薄的風衣外套站在門口,一雙筆直的腿隻穿瞭光腿襪,寒風中瑟瑟發抖。
許婉在門口磨蹭瞭半天才敢按門鈴,但裡面遲遲沒有人響應。
她有點搞不準她的男朋友到底是什麼想法,一個節日祝福都不給她也就算瞭,還不接她的電話。她主動打瞭五六個電話他都不接。
從交往到現在,許婉覺得他對她總是忽冷忽熱。
要說他對她不好,那也不至於,畢竟多貴的珠寶首飾包包,他眉頭都不會皺,讓秘書直接把清單列給她,讓她自己選。那些國際大牌新出的裙子衣服,總會在第二天出現在她面前。
才交往不過半年,她就被寵成瞭大小姐小公主,名譽傍身,見識瞭前半生仰望不及的東西。
但如果說他愛她,卻又覺得缺少瞭點什麼。這讓許婉總是患得患失,急需從他口中聽到他對她的愛意。
她想讓他愛她,隻愛她,時時刻刻愛她,離不開她。
所以,她今晚不顧除夕夜的嚴寒,匆匆打扮瞭一番便開著殷商送給她的帕拉梅拉來瞭他的臨海別墅。
許婉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也不是經常來,交往幾個月,她也僅僅來過兩次,今天是第叁次。
他似乎不太喜歡別人踏足他的私人領域,身為女朋友的她也不能。
門其實沒有關,許婉輕輕一推就開瞭。
別墅裡面很暗,客廳隻開瞭一盞臺燈。昏暗的光線下勉強隻能看見客廳的一些擺設。
許婉輕輕地叫瞭一聲,沒有人應答。
這棟別墅沒有一點人氣,更別說過年的氣氛。
客廳面對大海的落地窗戶大開,寒冷的海風裹挾著咸濕的氣息闖進來,別墅內似乎比外面的雪地還要冷。
落地窗戶前有一張長沙發,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坐在那裡,面朝大海。
許婉被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嚇瞭一跳,差點要叫出聲,眨瞭一下眼睛才認清楚那是殷商。
許婉輕輕叫瞭一聲:“阿商。”
他沒有回答,安靜得詭異。
許婉慢慢走過去,走到他面前。
面前的男人半睜著眼,垂頭,目無焦距,她站在他面前都沒有一點反應,像入瞭禪定。
許婉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在他身邊坐下,緊挨著他,咬著唇出聲:“你怎麼啦?我打電話給你都不接,也不來開門。”
殷商這才有瞭點反應,側頭看瞭一眼身邊女孩的側臉,定定地看著,一雙無神的眼忽然變得柔和,伸手將她輕輕摟進懷裡:“對不起,剛才沒聽到。”
許婉縮瞭縮身體,將自己融入他的懷抱,卻隻感受到他胸口的一片冰涼,忍不住問:“你不冷嗎?為什麼要開窗?”
殷商將她摟得緊瞭一點,嗓音低沉沙啞:“有點悶。”
“讓我看看。”他忽然將她的臉抬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下仔細端詳她的臉,他的眼神黑亮,薄淡的唇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微笑,叫她:“宛宛?”
許婉被他看得心頭發熱:“嗯?”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