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外的a市,政府的會客室裡正坐著一對夫妻,他們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年級,男的成熟儒雅,女的高貴大方,隻是此時兩人卻都是一臉焦急的神色,一邊將手按在手腕上的通訊器上,一邊望眼欲穿的看著門口。
這時會客室的大門一開走進來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他個個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儀器,在屋子裡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通之後,這才打開門退瞭出去,而在他們退出去之後,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邁步走瞭進來。
男人五官深刻,容貌俊美,長得和紀然有五分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他身上穿著標準的西裝三件套,胸口是一枚小巧卻閃亮的國徽,所有的扣子系得嚴嚴實實,腰桿筆直,神色淡然,仿佛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睛。
夫妻二人一見他進來立刻站起身迎瞭上去,他卻是唇角帶笑,伸手示意兩人坐下。
三人相繼落座之後,女人再也沉不住氣,急忙說道:“六弟啊,現在h市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啊?我們從昨天下午就開始聯系不上紀然瞭,學校的電話也打不通。現在聽說h市封城瞭,什麼消息都傳不出來,新聞裡都是含糊不清的話,我擔心的一晚上都沒睡著!”
這對夫妻正是紀然的父親紀釗和母親洛林,他們聽說h市的消息之後便不停的給紀然打電話,可是無論她們用瞭什麼方法都聯系不上兒子,隻好過來找在政府工作的紀傢老六,現任國安部副部長紀琛。
紀琛靠在沙發靠背上,放松的雙腿交疊,緩緩說道:“二哥,二嫂,我電話裡已經和你們說過瞭,h市現在隻是因為發現變異的傷寒病毒才限制瞭交通,並沒有傳說中封城那麼嚴重。”
紀釗皺眉道:“老六啊!我們不是人雲亦雲的人,也知道不能輕信謠言,可是我們為人父母,自然擔心自己的孩子,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是裡面出現瞭什麼不得瞭的病毒,政府要把h市炸瞭,我們實在是擔心,所以才來找你問問消息啊!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面,隻要你給我一個準話,多差的情況我都不怕!我就是傾傢蕩產從境外請雇傭兵也要把小然救出來。”
男人越說越激動,最後連聲音都已經開始顫抖瞭起來,女人更是低聲哭瞭起來,可是他們對面的紀琛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二哥二嫂,我希望你們能明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政府都會有辦法處理!小然是我的親侄子,如果有壞消息,我怎麼可能不顧他的死活不告訴你們呢?你們一定要相信政府,回去吧!我保證有消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夫妻二人一見紀琛說的如此斬釘截鐵,有反復確定他的神色無異之後對視瞭一眼,最後隻好垂頭喪氣的離開瞭會客室。
他們兩個剛走,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便閃瞭進來,彎腰湊到紀琛耳邊低聲說瞭幾句。
“李東輝還真是拼瞭,居然敢直接跟我撕破臉!”紀琛淡淡的說道:“去,告訴他們無論用什麼方法,務必用最短的時間弄清楚h市的疫情現在到底已經到瞭什麼程度。”
“那紀然小少爺”男人看著紀琛擔憂的道。
“我這個哥哥嫂子就是太慣著他瞭,若是當初按我說的在a市給他找一個大學混個畢業證,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紀琛捏瞭捏自己的眉心,說道:“李東輝是谷東升的人,他們學院派和我們軍校派到底有多水火不容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h市這麼個情況,我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使不出來,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瞭!”
華夏國實行的是一黨領導、多黨合作的制度,由一黨執政,多個民主黨派參政議政並監督執政黨。與兩黨制或多黨制下的國傢相比,這一制度讓華夏國擁有長期規劃和資源整合的優勢,進而有瞭強大的解決問題、深化改革的能力。
這是最有利於發展的制度,隻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幫派,政府裡總有兩個或多個小派系,比如很多年前鬧騰的sh派和bj派,還有這幾年鬧的最厲害的學院派和軍校派,說的簡單些就是文官和武官隻見的分歧。
文官和武官的分歧自古就有,由於成長環境的不同,他們彼此三觀不合,發展到瞭朝堂上就是政見不合。而自從幾年前開始出現各種變異病毒開始,兩派便開始鬧的不可開交。
學院派覺得這一切都是人類過度從大自然攝取的原因,應該鼓勵人們保護環境,必要時應該放棄破壞環境的工業,重點去搞農業和林業,這樣才能保證子孫後代的發展。
而軍校派則認為,病毒的變異是自然現象,人類在地球上生存瞭這麼久,一直都在和病毒做鬥爭。工業是人類發展的保障,如果放棄如今的先進科學和技術,不但不能保護人類,反而是自殺的開始,是文明的倒退。
兩派從唇槍舌劍上升到瞭彼此的人身攻擊,最近漸漸開始出現瞭刀兵相向的苗頭,由於明年3月便要召開第十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現在則是人大代表的提名期,正是各方角力的時候,也是最敏感的時候。就算紀琛在又想法也隻能悶在肚子裡。
男人自然知道如今的形式,他於是不再多言,領命就要離開,卻剛一轉身又被紀琛叫住。
“你不是說宋冉攻破瞭h市的通信系統嗎?”紀琛問道。
“是的,不過她說為瞭防止被李東輝發現,隻能點對點保持幾秒鐘。”男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點對點?”紀琛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沙發的扶手,道:“叫宋冉帶著設備來我辦公室一趟!”
j大,一宿舍。
大概是因為那個名字給瞭沈檸稍許的勇氣,她哆嗦著逼自己冷靜,一遍一遍在心裡回憶之前自己學過的一切。
這時,沈檸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閃瞭一下,一條語音消息傳瞭進來,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可是沈檸的第六感告訴她,在通訊被切斷的現在,能傳進來消息的隻有一個人。
為瞭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死死的咬著嘴唇,顫抖的手指按下瞭播放,男人低沉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她的耳中。
“活下去,等我!”
是他,真的是他!
沈檸的心從恐懼的狂跳,變成瞭興奮的狂跳,可淚水卻不自覺的盈滿瞭眼眶。
房間裡,沈檸一遍一遍循環聽著那短短的五個字,迷茫和絕望頓時一掃而空,雙眼中隻剩下瞭堅定,她使勁抹瞭一把眼睛,腦子開始飛快的旋轉。大概總結出瞭她從影視作品和短暫的接觸中得到的喪屍特點:
1,視覺退化,聽覺、嗅覺不變或增強。
2,無痛覺、無智力。
3,唾液含有病毒,通過血液傳播。
4,腦死亡和切斷神經系統是殺死他們的辦法。
5,健康人類在被咬之後會在8至15秒內迅速變異。
紀然身上是沒有傷的,這點他們兩個昨天已經確定過瞭,而且如果有傷,他現在早就已經變異瞭,可他現在隻是燒的像火炭一樣,還有那個學長,他們兩個的癥狀相同,除瞭高燒就是像是吃瞭春藥一樣的四處找人做愛。
沈檸皺眉想:那是不是說如果他們和人做愛之後就會退燒,或者
她驟然想起之前不知聽哪個迷戀末世的同學說過,與喪屍共同出現的是變異的異能者,而這些異能者在變異前都會有發高燒的情況,如果能挺過去就能擁有異能。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小,男人似乎折騰的沒瞭力氣。
不管對方是不是個吃瞭春藥的強奸犯,至少他是紀琛的侄子,沖著這一點,她也不能放著不管。
沈檸把心一橫,直接擰開瞭門鎖。
宿舍的木質門外,紀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額頭上流出的鮮血糊瞭滿臉,把那漂亮的臉蛋染得有些猙獰。
看著這個平日裡恨不得把下巴仰到天上去的男生居然如此狼狽,沈檸心頭一陣不忍。當時她喊那女生的話在耳邊響起,紀然又何嘗不是救瞭自己的人呢?
昨天她被嚇傻瞭,要是沒有他不離不棄的拉著她跑到這裡,她沈檸估計早就成為瞭喪屍大軍中的一員瞭。而且昨夜彼此安慰的擁抱,那明明想甩開卻停下的動作,沈檸無一不是記憶深刻。
她咬瞭咬牙,不就是上個床嗎?如今的大學裡上床不是跟吃飯握手一樣平常瞭嗎?她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也沒想著為誰守貞操,紀然雖說嘴賤瞭點,人傲嬌瞭點,但是論長相,論身材,論傢事在整個學校甚至整個華夏國來說都是絕對是一等一的,想來想去自己似乎也不虧。
想到這,沈檸的心裡建設徹底完畢,終於伸手拖死狗一樣的將門外的紀然又一次拖進瞭屋裡,扔在瞭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