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海和周秋生給大傢打瞭水洗瞭手和臉,沈檸則在樓下做瞭一大鍋的熱湯掛面給眾人端瞭上來。誰知道他剛走到門口,新來的另外三個男生已經上前一把搶過瞭面條,端到桌子上直接就著鍋餓狼一樣的吃瞭起來。角落裡的幾個女生饞的直吞口水,卻根本不敢上前。
“操,這麼淡,你不舍得放鹽是咋地?”瞇瞇眼劉海洋毫無吃相,邊搶面條邊罵罵咧咧的說道:“愣著幹嘛?再弄點咸菜去!”
挑染男徐鐵光在一旁補充道:“切細點啊!這切的是什麼玩意?手指頭似的!”
他邊說,邊將剩下的幾根拌咸菜直接倒在瞭地上。
不等沈檸發火,一旁的紀然已經怒瞭,他上前一腳將餐桌掀瞭,桌子上的面條鍋直接翻倒在地,三個人頓時怒不可遏,吼道:“操,你幹什麼?”
“給你們吃喝還放亂放屁!”紀然吼道:“別忘瞭,要是我們不給你們開門,現在你們就跟那幫喪屍一起晃蕩呢!不感謝就算瞭,還吆五喝六,挑三揀四的!當自己是爺啊?”
周秋生、柳小海和沈檸默默的站在瞭紀然身邊,攥緊瞭腰間的武器,兩邊三對三,都是怒目而視。
去上廁所的劉金龍提著褲子跑瞭上瞭,皺眉看瞭地上的一切,問道:“怎麼回事?”
這時一旁的劉老師一推眼鏡,十分嚴肅的說道:“現在的情況下大傢需要團結一心,如果三位不肯合作,那麼就請另覓它處吧!”
他說的客氣,但是劉金龍已經聽出來那語氣裡濃濃的敵意,剛才他不在場,但是看這麼個場面,又聯想手下一群人的慣常樣子,立刻明白過來。他聯想起之前紀然和周秋生砍喪屍時那恐怖的戰鬥力,知道自己手上的仨瓜倆棗不夠和人對打的,於是皺眉對著身後三人吼道:“幹什麼?沒人傢給咱們開門你們能活到現在嗎?餓瞭也不能跟狼似的啊!人傢這邊還有女生呢!都不知講究個女士優先啊?”
顯然,他對這幫人十分有威懾力,如今被他一吼幾個人紛紛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收瞭氣勢。
隨後劉金龍轉頭看向這邊一抱拳,道:“我們這幾天都快餓瘋瞭,一看見吃的就沒控制住,實在是不好意思瞭!這麼辦,我去重新做。”
說著他擼起袖子就要下樓去,沈檸卻直接叫住瞭他,道:“你不會弄,我來吧!”
劉金龍自然看出他們五個裡最有發言權的是沈檸,於是露牙一笑,道:“別小看我!我傢是開飯店的,這些我從小就會!怎麼好意思讓妹妹辛苦啊!我來!我來!”
沈檸看向紀然時兩人交換瞭一個眼神,隨後笑的甜美無比的道:“那我幫忙吧!能快點!”
兩人手腳麻利,很快就又煮瞭一鍋面條上來瞭,而樓上已經收拾幹凈瞭,幾個女生遠遠的坐在一旁的角落裡,就連周雨彤和宋梓琪都選擇坐在瞭女生桌。
沈檸端著碗剛要也去那邊卻被兩隻手同時按住瞭,一個是紀然,另一個居然是劉金龍,男人笑的有點憨,道:“那邊是小桌,坐不下瞭,你就坐這吧!”
說著,主動讓出瞭臨著紀然的位置。
那三個或者是因為劉金龍的關系,或者是因為之前已經吃瞭個半飽,於是還算勉強有瞭吃相。等眾人吃完瞭飯居然還有兩個主動承擔起瞭洗碗的工作。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劉金龍一邊剔牙,一邊翹著二郎腿問著。
“當然是跟你們一樣沖進來的瞭!”紀然冷冷的說道。
“你們就住這?”劉金龍眼珠子一轉又開始套話。
“這有吃有喝當然住這瞭,”沈檸接話道:“說說你們吧?這幾天都待哪裡瞭?怎麼沖這來的?”
“我們在保衛”一旁的挑染男剛一開口就被劉金龍打斷瞭,他道:“我們之前去保衛處幫忙搬東西,誰知道進來個人見人就咬,我們幾個急忙跑近瞭最近的女生宿舍,這幾天都是在裡面待來著。”
四個身強體壯的男生進瞭女生宿舍本來應該是被大傢當成救世主的吧?為什麼女生們會這麼怕他們?這幾天在宿舍裡到底發生瞭什麼?
“你是大二的吧!”劉教授笑呵呵的問道:“你們運動訓練的那位李洪臣教授我認識,他最近怎麼樣瞭?”
劉金龍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挺好的!”
劉教授哦的一聲點瞭點頭,卻握緊瞭手裡的瑞士軍刀。
李洪臣教授去年在運動會時死於急性心梗,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幾乎全校皆知,他們作為體育系的,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幾個在撒謊!
自從陳如柏的事件發生之後大傢雖然還是會遵循本心救人,但是卻都會下意識的提防著所有人,畢竟在現在這種自由且毫無法制的情況下,人們撕下瞭平日裡偽裝的畫皮,到底可以邪惡到什麼程度,誰都不知道。
沈檸一直站在窗口處假裝看著窗外,實則是用身體擋住瞭來回攀爬的鉤子,柳小海笑著擺弄著手裡的一個坐墊,和沈檸打鬧在一起,而沒人看到的地方,兩個人眼神迅速交換,沈檸一推柳小海,對方借著假摔撞翻瞭一把椅子,落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
同時,沈檸已經快速的解開瞭繩子,勾爪脫落的聲音被椅子的聲響完美的掩蓋住瞭。
宿舍是他們的大本營,裡面不單有裝備,還有不少保存時間比較長的食物,在不明對方敵我的情況下,他們不能冒半點險。
這邊解決完,兩人紛紛在心裡松瞭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一個短發女生突然站起身,指著沈檸道:“她剛才扔瞭個什麼下去,我看見瞭!”
“是繩子!”另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她柔柔的說道:“我看到她扔瞭個繩子下去。”
她們幾個之前一直蹲在墻角,兩人玩鬧時防著的是劉金龍這邊,所以沒註意到她們那裡,沈檸的動作自然有被她看到的危險。
劉金龍臉色一變,收斂瞭笑容,直奔窗口而來,沈檸頓時汗毛都炸瞭起來,紀然和周秋生一直在另一側觀察喪屍的數量,沒等趕到,劉金龍已經一把推開沈檸,俯身向下看去。
可是他除瞭看到一個綠油油的樹冠,其他什麼都沒看見。他剛才的力氣很大,沈檸被他直接推到,右腿膝側狠狠得撞到瞭一旁的椅子上,疼的他冷汗都下來瞭。
而紀然已經一躍竄瞭過來,扶起地上疼的臉色煞白的沈檸,對著劉金龍怒吼道:“你他媽有病啊?”
劉金龍一怔,他也被沈檸的臉色嚇瞭一跳,自知現在說對不起也是於事無補,眼珠一轉轉頭掄起巴掌給瞭那兩個說話的女生一人一巴掌。打的兩個女孩臉頰紅腫,嘴角都流出瞭血絲。
“瞎他媽說什麼?”劉金龍沖著兩人吼完,轉頭對紀然說道:“這幾天遇到的事情太多瞭,我有點緊張孤過度瞭。”
而一旁的宋梓琪顯然想要緩解兩方的矛盾,急忙說道:“就是,這幾天宿舍的人都快瘋瞭,少吃少喝餓的難受,一開始是從陽臺進去偷,後來就是明搶,甚至有人動瞭刀子。晚上還總有跳樓的,我們也是被嚇的。”
宋梓琪說得直白簡潔,並沒故意去渲染什麼,可就這樣樸實的三言兩語,已足夠大傢腦補出那片地獄的慘狀。明明才隻過瞭七天而已啊!那些原本團結友愛的同學就已經成瞭比喪屍更可怕的敵人。
幾人未在其中,卻仿佛身臨其境,沈檸更是想起之前跳樓的兩個學生,無數情緒在心裡翻滾。
“都什麼表情啊,”一旁的瞇瞇眼被他們幾個的凝重逗樂瞭,道:“你們多幸福啊,在這裡有吃有喝,還有妞睡,樂去吧!”
“嘴巴放幹凈點!”紀然轉頭怒道:“再胡說八道,我把你扔出去喂喪屍。”
說完,他抱起沈檸進瞭二樓的一個小隔間,這裡應該是老板或者某個員工的宿舍,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裡隻有幾個破破爛爛的紙箱和一張簡陋的單人床。
紀然先把沈檸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隨後從旁邊的紙箱裡翻出一套換洗的寢具,將床上的換瞭,才將沈檸移到床上。
他關上門,將沈檸的褲子褪下,果然看到已經消腫的膝蓋又一次腫瞭起來,居然旁邊還有一塊青紫。
“媽的!”紀然罵道:“就不該給他開門,讓他們死外面算瞭!”
沈檸咧嘴笑瞭笑,她明白,紀然也就是說一說,抱怨一下,如果重來一次,這人大概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去開門。
好在小屋裡有兩顆止痛藥,紀然倒瞭溫水伺候沈檸把藥吃瞭,隨後下樓去拿冰凍礦泉水,準備去給沈檸冰敷,誰知他剛上樓梯就被宋梓琪給攔住瞭。女孩雙眼通紅,緊咬著嘴唇,委委屈屈的道:“你是不是生氣剛才我幫著劉金龍說話瞭?”
其實宋梓琪被選為校花也算是實至名歸,她眉目清秀,更是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笑起來彎如新月,唇邊有兩個酒窩,看上去格外清純可人,此時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隻怕是個男人都舍不得苛責,可惜,紀然瞎!
看對方不說話,宋梓琪以為自己猜對瞭,湊近瞭兩步,用手攏瞭攏頭發,道:“紀然,我喜歡你!之前我以為我們可以慢慢的瞭解彼此,可是沒想到病毒爆發瞭,被困在宿舍的時候我就暗暗發誓,要是在遇到你,我一定要對你說出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