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動作驟然一僵,那笑容也跟著僵在瞭嘴角,他使勁抿瞭一下嘴唇,扯瞭扯嘴角,道:“分手瞭也還是朋友啊!我關心朋友而已,你,你別有負擔。”
聽著男人輕快的語氣,沈檸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瞭下來,他說的輕松,可誰能為瞭個不知死活的朋友忍著嚴重的恐高癥,冒著被告上軍事法庭的危險,往喪屍堆裡跳啊?
聽著身後似乎有抽泣,穆白急忙回頭去看,一見女孩哭瞭起來,他手忙腳亂的去擦女孩的淚水,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哭瞭?”
沈檸也不知道明明剛才還堅強的她不知道怎麼瞭,現在就像孩子見到瞭父母一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隻覺得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和這人哭訴,所有的防禦都可以在這人身邊卸下,這種感覺之前隻對把她養大的紀琛有過。
“你別對我這麼好!”沈檸哭著道:“我受不瞭!”
穆白索性伸臂將她攏進懷裡,拍著她的背說道:“沒事的,我喜歡你,所以我做這些事情都是為瞭讓自己開心,這是我的私心,所以你坦然接受就好。”
“可是,可是我們已經分手瞭啊”沈檸紅著眼睛打著哭嗝道。
穆白寵愛的伸手揉瞭揉她的頭發,道:“所以說我們小檸檬最善良,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樂不得把我當備胎用呢!”
“你得意個什麼勁啊!”沈檸抹瞭下眼睛,道:“讓人當備胎很光榮啊!?”
“那得分誰,”穆白捧著女孩的臉,小心翼翼的幫她把淚水擦瞭,柔聲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有那個人,讓你立刻把他忘瞭是不可能的,在你沒有確定交往對象之前,我很樂意給你當備胎。”
“你是不是傻啊!”沈檸氣得推瞭他一把,道:“哪有人自薦備胎的啊!”
穆白將她抱緊,輕聲道:“寶貝,我試過瞭,在離開你的這些年裡,我試過把你忘瞭,試過用工作去麻醉自己,試過去接觸其他的異性,可是後來都失敗瞭,我發現原來我隻喜歡你,隻愛你,不是你其他人都不行。在聽到j大被隔離你生死未卜的時候,我滿腦子隻有悔恨,我後悔為什麼那麼容易答應和你分手,後悔為什麼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的心。當分析到這裡可能鬧屍潮的時候,我隻想著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黃泉路上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語氣平淡無波,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隻是在說道最後時有瞭不可控的哽咽。卻偏偏聽得沈檸柔腸百轉,泣不成聲。
這份情太深、太重,她唯恐今生都無以為報。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多瞭,穆白沒有繼續逼沈檸,他強忍著心底的不舍將女孩放開,低聲道:“好瞭,不哭瞭,等下上去瞭大傢還以為我欺負你瞭呢!”
說完,他用濕毛巾給沈檸擦瞭臉,這才繼續將菜做完。
沈檸的一雙金魚眼很容易就成瞭全桌的焦點,杜媛媛和周秋生他們以為沈檸還是因為紀然的事情,秦宇卻是看瞭看一旁的穆白。
隻這一眼他就覺得穆白那裡不對,他呼的一下起身,掰著穆白的臉去扒他的眼皮。
穆白被弄得十分不舒服,掙紮著道:“你幹嘛啊!”
秦宇一邊扒著他的眼睛一邊道:“你眼睛怎麼有出血點?你有沒有頭暈或者頭疼的癥狀?”
穆白直接掙開,這時眾人才發現他左眼赫然有一塊通紅的出血點,曲偉剛急忙上前看瞭半晌,皺眉道:“這個出血點很有可能和高空跳傘有關。現在未見全身癥狀,休息一晚,明天看看情況吧!”
“就說不讓你逞強,不讓你逞強!”秦宇舍不得戳穆白的腦袋,隻能用手指敲著桌面,道:“平時站個板凳都能進醫院得主兒,現在給我玩高空跳傘!你丫的嫌命長我還怕你爸媽找我賠兒子呢!”
穆白怕沈檸再哭,立刻上前捂住秦宇的嘴道:“小宇哥!親哥!我保證以後不會瞭還不行嗎?你看,這麼多好菜,還有啤酒,咱們吃飯!吃飯!”
說完他趕緊給秦宇起瞭一瓶啤酒,親自給他斟滿。
“別以為這樣我就能放過你!”秦宇嘴上說著,卻還是接過瞭酒杯一口悶瞭,完事還不忘叮囑道:“你眼睛都那樣瞭,別喝酒啊!”
穆白急忙乖巧的點頭,隨後急忙轉頭安慰沈檸說自己沒事。
眾人吃完晚飯又過瞭一會兒便準備休息,他們十三個人為瞭安全把床放在瞭同一間房裡,用屏風給三個女生們隔出一個小空間。
杜媛媛憋瞭一個晚上終於忍不住,偷偷爬到沈檸的床上,用被子把頭一蒙,小聲問道:“我說,你和那個叫穆白的以前認識?”
沈檸小聲的說道:“記得小海跟你說過的我那個前男友吧?”
“就是他!”杜媛媛使勁捂著嘴才沒尖叫出來:“這麼危險還帶人來救你,有恐高癥還跳傘,這絕對是真愛啊!人長的又帥,性格還溫柔,還會做飯,我的媽啊!還有比這完美的男人嗎?不管,我站他這隊瞭,那個紀然滾蛋!”
“你個八婆,趕緊回去睡覺!”沈檸說著就去推杜媛媛。
杜媛媛八卦之心不死,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道:“那你們當初為什麼分手啊?”
“性格不合!”沈檸敷衍道。
“不可能!”杜媛媛斬釘截鐵的道:“別看我就認識他幾個小時,但是我敢肯定,就他那脾氣,誰跟他性格不合也絕對是那人的問題。”
“你是穆白的腦殘粉嗎?”沈檸氣的吐槽道。
“怎麼?吃醋瞭!”杜媛媛笑著道:“你別擔心,我有小剛瞭,不會跟你搶穆白的。”
沈檸翻瞭個白眼,道:“我謝你八輩祖宗!”
兩人又鬧瞭一會兒,杜媛媛這才乖乖的回到自己的被窩裡,屋子裡也漸漸的恢復瞭安靜,剛剛換班回來的兩個戰士已經合唱似的打起瞭小呼嚕,新上崗的兩個戰士在低聲的交談著什麼。
屏風的另一邊,穆白悄悄的坐起身,動作極輕極輕的將屏風中靠墻的一扇挪瞭一下角度,露出沈檸安靜甜美的睡顏,隨後他又躺回自己的床位上。
借著柔和的月光穆白的目光癡迷地落在女孩的臉上,沈檸不知是不是在夢裡夢到瞭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眉頭微微的蹙著,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滿足有甜蜜的笑容。
穆白就這麼靜靜地盯著她,似乎準備盯著她的睡顏看上一整宿,像是要把眼前的人默默記住,刻在骨子裡。就像一個快要凍死的人得到瞭一碗熱湯,卻珍貴的不舍得一口喝完,隻是小口小口的抿著,品嘗著,回味著。
一股燥熱開始從心口擴散開來,一如既往的熟悉,卻比每次來的都猛烈,穆白沒有像平日裡那樣轉移註意力讓它平息,而是放縱瞭自己的欲望將手伸進瞭兩腿間。
他看著女孩秀美的容顏,想象著自己伸出手,抱住那具柔軟而溫暖的身體,親吻她的烏黑的眼睛和嬌嫩嘴唇,細細的品嘗她全身,然後將自己埋進她的身體裡,留下屬於自己的全部。
穆白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動作也越來越快,一雙清亮的眼睛泛著濕意,渾身都微微顫抖瞭起來。終於一切恢復瞭平靜,隻剩下瞭男人漸漸平復的喘息聲。
他緩緩坐起身,去衛生間清理瞭自己,悄悄的走回房間,然後將屏風重新整理好,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a市,紀傢大宅裡
紀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的就是他在傢裡那間房的佈置,大概是鎮定劑的後勁太大,他腦子裡像是裝瞭一堆漿糊,胃裡一陣的翻江倒海,他猛地起身踉踉蹌蹌的沖進廁所幾乎把自己的膽汁吐出來瞭。
他活瞭這麼大一隻身強體壯,從來沒這麼難受過,趕緊整個人都被人打碎瞭重新拼接回來瞭一般,好不容易緩過來瞭一些,他吸瞭吸臉又漱瞭漱口,這才晃晃悠悠的從衛生間走瞭出來,結果剛一出來他就愣住瞭,因為他清楚的看到自己房間門那一側的墻壁居然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一扇巨大的玻璃墻。
玻璃墻是雙向透明的,外面則是似乎被他動作驚醒的母親。
“媽!媽!”紀然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母親如此親切,他跑到玻璃墻前,緊緊貼著,恨不得沖出去抱抱憔悴的媽媽。
玻璃墻似乎有對講機,紀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然啊!你別激動啊!把你這麼帶回來也是逼不得已啊,你要理解爸爸媽媽。你畢竟是從疫區回來的,隔離是必須的。專傢說瞭,至少要隔離15天觀察才行,你那些朋友也都在隔離區隔離呢!十五天之後你就能看到瞭。”
紀母說的其實是劉金龍和柳小海,可是紀然信任自己的父母,毫不懷疑他們的話,聽母親說他們,立刻以為她說的人裡包括瞭沈檸,於是乖巧的點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