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在房間裡根本待不住,她不停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根本就做不到。
當初的恐懼歷歷在目,終於她顧不得醫生囑咐靜養半個月的說法,直接下瞭床,拄著拐杖把自己身上的病號服換下來。
她腦子飛快的轉著,武器她有,不過槍的聲音太大而且子彈畢竟有限,所以能用刀的時候最好用刀,再來就是安全的地點和足夠撐到救援到來的充足食物。目前為止她認為最好的地方就是秦傢小樓。
誰知道她剛想到這裡,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瞭,秦母眼睛還有點微微的紅腫,進屋就看到正在收拾行禮且神色嚴肅的沈檸。
“小檸啊!你這是要做什麼啊?醫生說過瞭,你還不能下床呢!”秦母急忙把湯放在沈檸的床邊,就上來拉人。
就在這時,刺耳的防空警報在整個城市上空響起,沈檸瞬間渾身一僵。
“今天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拉哪門子警報啊!”秦母不明所以的嘟囔瞭一句,又看到沈檸慘白的臉,一時間心疼不已,道:“孩子,那件事阿姨都知道瞭,你放心啊!叔叔和阿姨一定替你做主。”
可是沈檸此刻完全沒心思聽這些,走廊裡開始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她急忙一路單腿跳到瞭窗臺便,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不遠處駛來的軍車,上面是一水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開始在醫院附近設置路障,勸退行人。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戒嚴啊?嚇唬誰呢?”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手裡提著一個裝滿藥的朔料袋站在路障前撒潑。
“對不起,現在是軍事戒嚴,請按指定路線撤離,麻煩配合我們工作!”幾個小戰士攔住要闖關的男人。
這時旁邊也準備從這邊走的人開始起哄架秧子:
“就是啊!你們憑什麼攔路啊!”
“你們規定的路線太遠瞭,我單位還有急事呢!”
“你們就給讓開唄,沒事,我們不跟你們領導說。”
“當兵的牛逼啊!這都開始攔路打劫瞭!”
男人有瞭“戰友”,氣焰頓時更加囂張,他指著面前小戰士的鼻子吼道:“什麼指定路線?你們當兵的就瞭不起瞭?路是你們傢的啊?真當自己是盤菜瞭?我告訴你,老子今天就得從這走,誰都不好使!”
邊說他還不過癮,抬腳就去踹還沒設置好的防護柵欄,誰知男人的腳還沒挨著欄桿,旁邊一個中尉模樣的男人一記側踹就見他直接踹倒在瞭一旁,男人頓時紅瞭眼,嘴裡罵著從地上爬起來還要沖,誰知那名中尉直接掏出手槍對著天空就是一槍,清脆的槍聲像是給現場按下瞭暫停鍵,旁邊跟著起哄的眾人紛紛抱頭蹲下,剛才還囂張的不行的男人頓時熄瞭火。
中尉轉身看向眾人,高聲喊道:“我們是奉上級命令進行軍事戒嚴,現在全國進入一級戰備的戰時狀態,有趁機作亂鬧事的,現場指揮官有權利按照情況進行處罰,嚴重的可以就地槍決。”
被嚇的夠嗆的眾人紛紛低聲耳語,中尉收起槍,道:“所有人必須呆在室內,有特殊情況需要回傢的,必須沿指定道路撤離。再有試圖破壞軍事設施的,直接槍決。”
這時,旁邊走過來幾個小戰士,急忙將男人從地上拽起來,男人像是一直夾著尾巴的狗,低著頭一聲不吭,乖乖的跟著眾人去走指定路線瞭。
秦母和沈檸在樓上將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裡,秦母畢竟在部隊隨軍這麼多年,也立刻就明白出瞭大事,急忙拿著通訊器準備給自己丈夫打電話。
“哎,這怎麼沒信號呢!”
秦母的話讓沈檸渾身冰冷,她急忙抬手腕看向自己的通訊器,發現信號那裡空空如野。
這時,病房的門又一次被人推開,正是送秦母過來的警衛員,小戰士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長著一張娃娃臉。
“首長夫人,外面突然就戒嚴瞭,我聯系不上首長,就趕緊過來找你。”小戰士說話帶瞭點口音,但是還算是清楚的把話說清楚瞭。
“我這有衛星電話!”沈檸急忙拿出穆白給她的電話遞給秦母:“往傢裡打,那裡是軍用線路,肯定沒事!”
電話很快就撥通瞭,接電話的卻是不是秦傢的任何一個人,對面的男聲說道:“是首長夫人嗎?我是警衛連的戰士,秦司令已經乘直升機去軍區指揮作戰瞭,秦宇少校已經帶著警衛連的人去接您的路上瞭,請務必呆在原地等候。”
掛瞭電話,屋裡的三個人才算是勉強安心下來,這時房門又一次的打開,門口進來瞭六名身穿便裝的男人,其中一個對著沈檸敬瞭個禮,道:“沈檸小姐,我們是紀部長派來保護您安全的。”
說著,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正在通話中的衛星電話遞給沈檸,果然,紀琛的聲音伴隨著同樣尖銳的防空警報從電話裡面傳來:“不要怕,聽我說!”
紀琛十分嚴肅的說道:“現在全國進入一級戰備,中央政府正在向安全地帶撤離,我的人會保護你的安全,他們會帶著你躲去k市的安全點。記住,慌亂的活人比喪屍更可怕!我忙完就去接你!聽明白瞭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沈檸不由自主想起當年,紀琛從那個鬼地方把自己救出來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告訴她“我們回傢!”
“我明白瞭!”沈檸應瞭一聲,隨即抿瞭下嘴唇,說道:“你也要小心!”
男人似乎低笑瞭一聲,隨後他用她從來沒聽過的纏綿溫柔的語氣說道:“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準備和你白頭偕老呢!”
沈檸一怔,隨即那邊的電話已經掛瞭。
而就在這時,一陣尖叫從窗外傳來,沈檸急忙回到窗邊,就看到剛才還規規矩矩排隊往外走的人群此時正亂作一團,中心是一個被兩名保安壓著的人,那人穿著一身醫生的白大褂,渾身抽搐不停的掙紮,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下巴不停的往下流。
不好!
沈檸心裡一驚,還不等她喊著讓對方註意,人群中的另一名女醫生突然也開始渾身抽搐,隨後她身邊的人也開始抽搐。
周圍的人紛紛退的老遠,那兩名本來壓著醫生的保安正用對講機喊人來幫忙,隨後,那個男醫生卻像是大力士附體,直接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把壓在他身上的兩名保安給掀翻瞭出去。隨後那男人一躍,直接將其中一名保安撲倒在地,開始在他身上啃咬。
尖叫聲,呼喊聲,伴隨著天空中響個不停的警報聲一瞬間交織在瞭一起。
“嘭!嘭!嘭!嘭!”
清脆的四聲槍響後,三個抽搐的人和那個被咬的保安直接被當場爆頭,開槍的就是剛才那名中尉。
男人沖著旁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眾人吼道:“醫生呢!拿消毒水把這噴瞭!被感染者的體液有傳染性。”
傳染!
這兩個字大概是這些年大傢聽到的最頻繁的詞匯之一,可這次他們卻沒有瞭平日的淡定,眾人尖叫著開始四處奔逃,畢竟誰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會不會是下一個感染者,人群頓時亂成一團。
與此同時,沈檸清楚的聽到在混亂的尖叫聲中,隱隱夾雜著似有似無的低吼。
那是,喪屍的吼聲。
果然,就在戰士們還不停安撫受驚人群的時候,不遠處,一隻數量近百的喪屍隊伍已經“手舞足蹈”的朝這邊撲瞭過來。守衛的戰士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人們,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拉動槍栓準備射擊。
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經歷過這些,也許是因為有瞭軍隊的守衛,當看到那喪屍大軍的時候,沈檸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害怕,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的身邊是早已經驚呆瞭的秦母和警衛員,反而那幾個國安的並沒有多緊張。
“出不去瞭!”沈檸平靜的說道:“外面已經爆發瞭,隻能先找地方躲著,等這波屍潮過去再做打算。”
“那我們就在這屋子裡不行嗎?”秦母顯然被剛才的一幕嚇壞瞭,急忙問道。
“不行!”沈檸道:“這裡的門雖然能上鎖但是材質並不結實,根本擋不住喪屍們的襲擊,我們現在屬於戰爭時被圍住的城池,如果沒有充足的食物來源或者儲備,不用喪屍來咬,我們自己也就先餓死瞭,所以我們當務之急必須先找到一個可以長期留守的地方,這地方要有結實的防禦,足夠的空間,一套基本的生活設備,必須有食物和飲水,還有,我們必須有一條規劃好的後續避難所,一旦發生突變,立刻撤離。”
沈檸的話說的在場人都是一愣,驚訝的看著女孩。秦母更是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請相信我!”沈檸看向眾人,緩緩的道:“一個月前,我就是靠這些理論,在喪屍遍地的j大堅持到瞭救援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