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5月1日,國際勞動節
沈檸沒想到的是,自己被困在空間裡一困就是整整一年半。
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出來遇到的既不是心心念念等著她的四個人,也不是預想的實驗室,而是千裡之外的w市市郊。
光禿禿的山坡上,面對一群手持武器,殺氣騰騰的百姓。
一年多的訓練讓她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異能,不過以她以往的經驗,自己的異能在非特殊情況下,最多隻能維持3分鐘的時間靜止,之後就是耗盡之後的昏睡,至於時間逆流更是用一秒就會頭疼欲裂。
所以如今萬事不明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先觀察情況,於是當女孩垂下去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是一副柔弱無害的驚恐模樣,她瞪著大眼睛看著前面的眾人,使勁的將自己縮成一個團,說道:“你們是誰?要做什麼?”
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挑著眉上下的打量著她,他的脖子上掛著沖鋒槍,腰間別著一把明晃晃的柴刀。
隨後,男人一指沈檸身上的裝備用帶著嚴重口音的普通話問道:“你身上政府軍的裝備是從哪來的?”
政府軍?
沈檸被他這個稱呼驚著瞭,記憶裡這個詞一般出現在國外新聞裡,而內容基本是某某國傢內亂,抵抗軍和政府軍發生瞭激動鬥爭。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隻是聽紀琛說世界在重建,國內一片大好,這怎麼就出來瞭滿口政府軍的一群人瞭。
沈檸結結巴巴的回答:“撿、撿的!”
“從哪撿的?把地方指給我!”男人又說。
沈檸咽瞭口唾沫,道:“我不記得”
“你個死丫頭!”旁邊一個瘦猴一樣的掄著槍托就要打,卻被帶頭的男人一把攔住,說道:“你指一下!”
沈檸立刻苦著臉說道:“我在這山裡轉瞭三天瞭,早就不知道哪是哪瞭!”
幾個男人互相看瞭看,似乎接受瞭她的答案。
“你是誰?來這幹嘛?”男人又問。
“我是隔壁h市裡j大的學生,哲學系的沈檸”沈檸半真半假的開始編謊話:“是福安收容所的志願者,前段日子我和男朋友生氣鬧別扭,不管不顧的就跑瞭出來,之後就在山裡迷路瞭,我走瞭三天,就到這瞭。”
姓名和身份是真的,而福安收容所是杜媛媛待的地方,而後面的就是徹底的瞎編。
不過她本來就年紀小,加上身上一股大學生的書卷氣,倒是真的讓幾個男人中的紛紛放松瞭神態。
“把她帶回去!”為首的男人突然開口,隨後立刻有兩個人上來將沈檸身上的裝備剝下來收走,然後將她手綁住,往前推著走。
沈檸一路不言不語,卻暗自記下瞭這裡的一切,她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她有異能,一般人不能怎樣她,她現在最擔心的是父母,他們去瞭哪裡,畢竟他們身上還有傷,需要及時救治。
一路想著,沈檸一路跟著他們走,下瞭土坡不遠就是一片龐大的工業區,若是在末世前,沈檸或許會因為這些林立的工廠感嘆祖國經濟的繁榮,可是如今,看著這裡蕭條的模樣,沈檸隻能在心底唏噓瞭。
眾人壓這她一路到瞭一棟工廠前停下,沈檸頓時心裡一沉,她發現眼前哪裡是工廠,簡直像是一座彈藥庫。
正面大鐵門緊閉著,無數頭戴頭盔、手持各色武器的人打開側門,把他們放瞭進來。廠區內戒備森嚴,簡直是座軍事堡壘。
草包壘起一個個掩體,掩體後面挖瞭好幾條齊腰深的戰壕,墻腳擺著一排排的汽油桶。
廠區制高點上,一面巨大的紅旗高高飄揚,紅旗上不是沈檸熟悉的五顆五角星,而是一條縫上去的白色閃電。
紅旗旁設有瞭望樓,一個人胸前挎著望遠鏡,站在樓頂向為首的男人敬禮。
眾人穿過院子,巡邏隊也舉起手中的武器和他們打招呼。
男人微微頷首,儼然是這裡的軍事首長。
沈檸被帶到瞭一個小倉庫,然後被收走瞭身上所有的東西之後,將她鎖瞭起來。
看著墻上高高的一處透氣窗,沈檸長長的嘆瞭口氣。
她坐在一個汽油桶上,皺眉考慮著要不要逃走,誰知這時,她感覺手上的指環突然震動瞭一下,她被嚇的渾身一哆嗦,差點從汽油桶上掉下去。
卻發現那枚秦宇親手為她帶上的指環居然真的在震動,她把它拿下來研究瞭半晌,卻沒弄明白它為什麼會震動,畢竟那看上去隻是一枚普通的指環,而就在這時,她看到那指環內壁上居然像是屏幕一樣出現瞭一行字“爸媽安全”。
沈檸幾乎驚喜的要哭瞭,她繼續看著那裡,就見四個字慢慢消失,隨後又是四個字“等我找你”
她長長的舒瞭一口氣,想著對方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瞭。等瞭很久沒等到其他消息,她隻好戀戀不舍的將指環又帶在瞭手上。
直到黃昏時分,沈檸才等來瞭一個給她送飯的人。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長得十分消瘦,似乎膽子也不大,將東西放下就急匆匆的走瞭。
沈檸一看,清湯寡水的白菜土豆湯配饅頭。
一年多沒吃到東西的她囫圇把這些東西吃瞭,又開始坐在油桶上發呆。
這時就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大門一開,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周秋生。騬芐禸傛請到hàitangshuwu(嗨棠書wu)嚸てロm閲瀆
一年多不見男人的身材更加魁梧,下巴上泛著胡茬,頭上是清爽的板寸,穿著一身迷彩服,挽著袖子,怎麼看都像是個成熟的戰士瞭。
“真的是你!”周秋生驚喜的上前握住沈檸的手,笑道:“他們說抓著個叫沈檸的我還以為是重名呢!沒想到真的是你!”
人生四大喜裡就有個他鄉遇故知,沈檸覺得真的是很值得高興。
她急忙問道:“你怎麼在這?還有,小海呢?他怎麼沒來?”
男人的眼睛微微垂下,道:“我們兩個分瞭!”
沈檸把“為什麼”三個字硬生生的咽瞭回去,想起之前體育館事件,估計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什麼瞭。
“得瞭不說這個瞭,你跟我出去吧!”說完,周秋生便帶著沈檸走出瞭小倉庫,來到瞭辦公樓裡,這裡顯然和蕭條的廠房不同,來來往往都是人,而且各個都跟周秋生關系很好的樣子,一路打著招呼。
他走到一個小房間推門進去,說道:“這裡是我的房間,你就先住這,我去跟我爸擠一擠。”
“那麻煩瞭!”沈檸也不客氣,畢竟客隨主便,她剛到,什麼都不瞭解,自然沒法決定什麼。
“我失蹤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她拉瞭一張椅子坐下,皺眉問道:“周秋生,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年多到底發生瞭什麼?”
男人嘆瞭口氣,坐在床上,說道:“那天籃球場事件結束之後,其他人就被分配去瞭各個安置點,可是我媽她因為傷瞭頭,救治的又不及時,在醫院挺瞭一個月終於沒堅持下來,走瞭。”
沈檸的心一驚,慶幸自己還好沒問出那句為什麼分手。
雖然電視上的男女主可以放下仇恨,最後走到一起,可是現實中呢?當你天天面對一個仇人的兒子時,又有幾個能真的不遷怒,不怨恨呢?
“那你們應該是在a市啊!怎麼跑w市來瞭?”沈檸急忙岔開話題。
“a市是第一個重建的城市,剛開始的重建也是相當順利,可是當恢復到一半的時候就慢慢變瞭味道。”周秋生嘆瞭口氣說道:“新生公司對外發佈說他們研發出一種可以抵抗喪屍病毒的疫苗,而且已經批量生產”
“他們騙人,”沈檸激動的站起來怒道:“這些王八蛋,一定是受不瞭紀琛的打壓,使出瞭最後一張王牌!”
“你別激動啊!”周秋生笑著安撫沈檸,隨後說道:“政府的態度和你一樣,一個勁的組織專傢在媒體上呼籲群眾不要相信,後來更是派部隊直接接管瞭新生公司。可是那種藥還是開始在黑市上流傳開來,在很多人註射之後發現真的有效,那些喪屍居然真的看不到他們,你能想象,之後的人們會有多瘋狂瞭,那種疫苗從五百元一路被炒到瞭三萬元一支,可還是一支難求。”
沈檸幾乎可以想象,在得知有特效藥的情況下,人們會有多瘋狂去購買,不管有用沒用,至少打瞭安心。而且三萬元這個價格雖然高的離譜,但是對於很多一線城市的傢庭來說也不是負擔不起,而且很多的父母就算砸鍋賣鐵,自己不吃不喝也會給自己的孩子買來一支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很快,這種疫苗就出現瞭副作用,”周秋生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就是被註射疫苗的人會走向兩個極端,或者被改造成為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而另一部分則在註射之後成為瞭喪屍。”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會賭一賭,對不對?”沈檸皺眉問道。
“不錯!”周秋生無奈的笑瞭:“不是有人,是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