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檸的一番言辭說完之後,整個現場整整安靜瞭一分鐘的時間,就連閃光燈都停滯瞭下來。不單是在場的記者們,就連跟在沈檸身邊的眾人也都震驚在瞭當場。
他們沒有想到,那個每天被男人們捧在手心裡的“嬌花”居然在此時爆發出瞭令人炫目的色彩。
而沈檸顯然還沒有說完,她伸手攏瞭下鬢邊被風吹散的發絲,終於放松瞭下來,露出一個自信且燦爛的笑容,她繼續說道:“我能理解總有那麼一部分人對我們的不理解,因為夏蟬不可以語冰,見利忘義的人永遠無法理解什麼叫忠肝義膽,殘喘茍活的人也永遠無法理解什麼叫做舍身成仁。
魯迅先生說過: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雖是等於為帝王將相作傢譜的所謂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們的光耀,這就是中國的脊梁。
而我們中國有句座右銘,它刻在每個中國脊梁的心底,那就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沈檸說道這裡,微笑著轉頭看向那個幾個鬧事的記者,說道:“所以,對於穆白和紀坤,他們都是世界認可的優秀科學傢,每一個有基本判斷的成年人都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的人品和能力。”
“新聞工作者就必須做到客觀公正,這樣才能保證新聞的真實性,你們一天天就知道在墻角裡摳泥的人,不配自稱記者。”旁邊一個年輕記者竟然被沈檸的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毫不客氣的開啟瞭忠粉模式,對著那幾個記者道:“我們中國的英雄,容不得你們幾個外人污蔑。”
他這一句話頓時得到瞭在場其他人的認同,頓時,周圍的記者紛紛將槍口對準那幾個記者,開始瞭狂轟亂炸。
大傢都是做新聞耍筆桿子的,一旦開火絕對是核武器級別的,幾個鬧事的記者一看在這裡討不到什麼便宜,便紛紛灰溜溜的縮到瞭人群後。
趕走瞭鬧事的眾人,眾人的焦點又一次回到瞭沈檸的身上,這時一個記者開口提問道:“現在全球經濟已經崩潰,世界各國百廢待興,可是他們卻還對中國處處打壓,怕中國成為世界第一,請問您對此怎麼看?”
沈檸轉頭看瞭看一旁不住點頭的發言人,對記者微笑,道:“我們老祖宗早就告訴我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在漫長的歷史長河裡,我們領先過,落後過,摔倒過,甚至被人摁在地上任人蹂躪過,但我們從未真正的屈服過。今天,中國依然站在世界的舞臺上,我們的文化依舊生生不息的傳承著。我們能在繁榮中走過千年,也能在屈辱中迅速崛起。”
沈檸說道這,微微一頓,她挺直腰桿,說道:“至於世界第一,那本來就是中國的,我們隻是再回到那個位置罷瞭。”
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卻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瞭一種從骨子裡爆發出來的民族自豪感,現場爆發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與此同時,剛才沈檸的這段演說已經通過電波傳到瞭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千裡之外的y市。
三個男人坐在臨時休息室裡,周圍都是國安的保鏢,而大屏幕上反復播放著沈檸的演說。
“我老婆說的真好,不卑不亢,真硬氣!”紀然秒變沈檸的腦殘粉,已經開始對著旁邊的人吹起瞭自傢媳婦的彩虹屁。
“她果然做到瞭。”她不單做到瞭,還做的完全出乎瞭他的預料。
紀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屏幕上女人的身影,那身影在他的眼中泛出光芒,燦爛的讓他舍不得離開目光。
“以後真的看牢一些瞭。”秦宇摸瞭摸下巴,道:“按照寶貝現在這個成長速度,怕是一個不留神,咱們的兄弟數量能輕松就能湊一場足球比賽瞭。”
忙著誇獎自己媳婦的紀然猛地轉頭,急忙點頭,覺得秦宇說的十分有道理。
而當沈檸好不容易回到瞭別墅,卻發現她的父親居然帶著紀坤坐在客廳裡等著她。
沈檸的臉色以光速沉瞭下來,老公可以不理,親爹不能不理。於是她漠然垂下眼,平平板板地和父親打招呼:“怎麼,今天不用陪我媽瞭?”
沈母還沒醒來,自從她也開始忙瞭,所有照顧沈母的工作都是沈安親自負責。
“阿坤想跟你好好談談。”沈父也毫不避諱,直接開門見山,道:“夫妻之間難免鬧些矛盾,冷戰並不是一個好方法。”
紀坤大概是剛從實驗室回來,鼻梁上還架著眼鏡,旁邊還擺著個公文包。他無奈地笑瞭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檸檬”
“你是誰呀,別叫那麼親熱,我不認識你。”沈檸截口打斷他:“對不起啊先生,我不認識些算計到人心裡人,謝謝。”
沈檸說著抬腿就往樓上走,邊走邊說道:“我今天累瞭,你們慢慢聊。”
紀坤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對不起!”
“喲!”沈檸拉著長音,似笑非笑地說道:“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呀?你是不是覺得我氣你很沒道理?我就想問你一句,要不是我回來瞭,你們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玩無間道摧毀世界瞭啊?”
紀坤被堵得沒瞭言語,不明白沈檸怎麼會知道他們還沒有執行的計劃,有點懷疑的看向自己的好友。
沈檸一邊試圖甩開他,一邊皺著眉問道:“計劃的設計者是誰?你還是我爸?或者是你們兩個。”
“我犯下瞭一個錯,我隻是在彌補這個錯而已。”紀坤的手緊瞭緊,開口將錯都背在瞭自己身上,說道:“雖然我沒有真的向地外文明發送信息,但是,我成瞭那個喊狼來瞭的孩子。”
沈檸看著紀坤那年輕的臉,頓時想起自己記憶裡氣絕的樣子,隻覺得有一股怒氣堵在胸口,憋的她難受,很多事情她都能過去,可是她又要怎麼和眼前這個什麼都沒做的男人算賬?
她想和他算賬,算他瞞著自己的事;潛入對方陣營臥底,攪得天下大亂的事;她差一點就見不到他的事;還有他把自己算計死在她懷裡的事。
這些事她簡直不能細想,沈檸隻是大致回憶一下就已經又一次痛徹心扉。
可是她又能怎樣呢?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
一旁的沈安立刻意識到女兒情緒的不對,急忙插話道:“在你離開之後,他來見過我,而且還被我催眠瞭。”
沈檸立刻緊張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你催眠瞭他?為什麼?”
“催眠的最初用途是治療。”沈安笑道:“你離開之後,他幾經瘋魔,以為你不會原諒他瞭,再也不會出現瞭,於是在情緒特別不穩定的情況下,他找到瞭還是幼年時的你。”
紀坤輕聲說:“那個時候你隻有八九歲,特別活潑可愛,大概是因為我看你的眼神不正常,又大概是你父親太瞭解人心瞭,他從我進門開始,就意識到我的不對,並開始提防我瞭,當時我實在是太難過瞭,就和他說瞭我知道的全部,包括20年後的你,還有外星人的事情。”
一旁的沈安接道:“後來我對他進行瞭催眠,我的本意是讓他從悲傷中走出來,將你放下,重新開始。可惜,他太執著,從潛意識裡就一直拒絕我的催眠,最後我隻能給他暗示,讓他覺得,成年後的你和成年前的你不是一樣的,是不可替代的。”
紀坤抓緊瞭沈檸的手,說道:“後來我就一直沉浸在悲痛裡,因此大傢不得不將原有的計劃向後推遲瞭一年的時間,也因此犧牲瞭好幾位同志。”
沈檸沉默瞭一會:“原有的計劃?那是什麼?”
紀坤遲疑瞭一下,緩緩的道:“炸毀實驗室!”
沈檸並不驚訝,不過還是問道:“所以說你們最開始是想炸毀實驗室,一點兒不留?”
沈安點頭,道:“不錯,不過因為我們得到瞭你的信息,所以我們意識到一個問題,之前的數據已經有一部分上傳給瞭總部,那麼即便炸毀瞭實驗室,也隻是暫緩瞭對方的步伐。”
“我在引爆實驗室之前偷出瞭裡面的所有文件和幾支試劑,沒想到在引爆的時候我被發現,最後受瞭重傷,剛被你父母救回來就暈過去瞭,你父親知道我有超能力,就把我葬在瞭你傢的後花園裡,本來是以為紀琛很快就能找來把我帶走,可是沒想到的是,我當時隻是假死,斷瞭氣之後身體的技能自動運轉,將我關進瞭自己的空間裡。”紀坤說著試探著伸出手,見沈檸沒躲開,終於一點一點地湊過去抱住她,在沈檸耳邊說:“對不起,我錯瞭,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z
沈檸這才意識到,兩人的進度條完全不符,她這邊兩人已經滾過床單,確定過彼此心意瞭,所以她順理成章的將紀坤當成瞭老公在鬧。可是紀坤這邊,他告白剛剛失敗,她還是那個時不時就消失的人。想到這,沈檸心裡僅有的一點火氣忽然滅得連灰燼都不剩瞭,隻是隱隱有些發酸。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那驚心動魄的爆炸,死裡逃生的追捕,還有空間裡十幾年的孤寂,他隻是寥寥數語,好像無論他有多痛苦,都可以秘而不宣地一筆帶過。
想到這,她放松瞭緊繃的肌肉,反手摟住男人的腰,低聲道:“那天其實是倒計時突然消失瞭,我並沒有想離開。”
這次換成瞭紀坤渾身驟然繃緊,緊張的等著她的下文。
“那天我就想告訴你瞭。”沈檸用臉頰蹭瞭蹭他的胸口,道:“我喜歡你。”
抱著沈檸的胳膊驟然收緊,她清楚的感覺到脖頸處一片濕潤,男人啞著嗓子一遍一遍的說著謝謝,謝謝她肯喜歡他。
沈檸伸手撫著男人的後背,輕輕的嘆瞭口氣。
這人到底是要把自己低到哪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