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好,你們馬上派人來吧,現場現在很亂,很多人圍觀,巡警越早趕到越有利於保護現場,我一個人能力有限。”
說完我把天府茶樓具體的位置告知接線員,然後掛瞭電話,看著老板,說道:“我已經報完警瞭,你最好把人都疏散掉,保護好現場,安撫人心,把損失降到最低。命案已經發生瞭,你隱瞞是瞞不住的。”
“真他媽晦氣,這回被你們坑死瞭,草!”老板大罵瞭一句,一臉的惱怒,回頭對服務員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把客人都勸回房間,沒事都不要出來,看見死人今晚會做噩夢的。死人又不是什麼好事,有什麼好看的。”
服務員趕緊勸離圍觀的食客,老板也走出去趕人,食客們好奇心強烈,不願意配合,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還想看什麼。反正我是想盡快離開這鬼地方,一分鐘都不願意多逗留,如果能跑我早就跑瞭,看著死人晚上肯定做噩夢,真不知道這些鳥人為什麼這麼喜歡看熱鬧。
三分鐘後,兩輛巡邏警車開到瞭天府茶樓門口,從車裡下來六個警察,拿著隔離帶上樓,來到瞭秋菊房門口,攔起瞭隔離帶,將圍著不走的人驅趕走,一名警察拿出相機拍照,另外一名用執法記錄儀拍攝現場。
“是你報的案?”一名巡警隊長走到我身邊問道。
我說:“警察同志你好,是我報的案,也是我第一個發現的死者。”
巡警隊長說道:“你手上和身上的血跡哪裡來的?”
“我發現死者的時候,他是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上的,我喊他不答應,就走過來看,發現他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人已經死瞭,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很多死者身上流出的鮮血,粘在褲子上和手上瞭。”我解釋道。
巡警隊長點點頭,說道:“很好,知道及時報案,人沒有逃離現場,還保護瞭現場,說明你頭腦還算冷靜。稍等一會,區分局刑警大隊的同志和技偵、法醫就趕來瞭。你先給我做個筆錄,然後簽上你的名字。”
頓瞭頓,巡警隊長問道:“除瞭你以外,還有誰進入瞭現場,能證明你說的都是真話。”
“還有茶樓的一個女服務員,再就是茶樓老板進來過。這裡死瞭人,影響瞭他的生意,讓他很惱火。”我說道:“對瞭,茶樓內外都有攝像頭,你們馬上把監控錄像調出來,應該能查出死者是什麼時候進來茶樓,跟誰一起,還有在我之前,有什麼人出入過這間包房,應該就能確認兇手瞭。”
巡警隊長嗤笑瞭一聲,說道:“你懂的還挺多,不過我們知道怎麼辦案,不用你來教我。”
保護好現場之後,巡警隊長手寫瞭一份筆錄,然後讓我在上面簽瞭字,並且留下身份證號碼和手機號碼。我簽完字,巡警隊長又叫來瞭茶樓的老板和那個女服務員盡興詢問,問的問題跟問我的差不多,茶樓老板和女服務員都如實作答。
可恨的是,那個女服務員一口咬定隻看到我出入過現場,劉世紅也是一個人來的,根本就沒看到過什麼人進出過,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懷疑我就是兇手,殺瞭人被她撞破,沒來得及逃跑。
“臭丫頭,你說話小心點,你親眼看見我殺人瞭?你看到我把匕首捅進死者的胸口瞭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不要信口胡說,自己說的話要自己負責。”我咬著牙沖服務員說道,心裡氣得要死,這丫頭是不是缺心眼啊。
巡警隊長不滿地白瞭我一眼,說道:“我調查取證的時候請你不要插嘴,打斷我們的談話,就算他冤枉你,我們也隻相信事實。”
這時候李滄分局的刑偵隊長和技偵以及法醫姍姍來遲,進入現場後開始采樣取證,並且給我錄瞭指紋,現場開始對劉世紅盡興測量和檢查,初步判斷死亡時間。
讓我特別鬱悶的是,我到場的時間和劉世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相差不瞭幾分鐘,當時他身上的血還在流淌,人應該中刀時間不長,兇手也應該是在我進來幾分鐘之前離開的。從胸口中刀的手法上來看,兇手下手穩準狠。刀口刺入的正好是心臟,一刀斃命,劉世紅甚至連掙紮反抗都沒有就死瞭,可見兇手的心理素質極好,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
難道是職業殺手幹的?就沖這個心理素質和出手的時機掌握,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那些黑社會混子,也未必有這麼好的手法,以及過硬的心理素質。他們打架或者挺狠,但是殺人就未必瞭。
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殺劉世紅的人心裡恨透瞭他,所以出手特別狠,而且可能事先給劉世紅喝的水,或者抽的煙裡加瞭什麼東西,導致劉世紅沒有足夠的能力反抗,任由兇手宰殺。
媽的老子可真夠倒黴的,我現在覺得,劉世紅無緣無故約我來這裡,很有可能是兇手故意而為之。
把我喊到天府茶樓,就是想讓我背鍋的。
畢竟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劉世紅不對付,我是完全有動機幹死劉世紅的。
想到這裡我嘴角就開始發苦,好不好這次,真的要背黑鍋瞭。
技偵人員采集瞭現場的證據,除瞭那把匕首之外,劉世紅的手機和錢包都還在,還有手表也戴在手腕上,這說明對方不是圖財,當然,圖財也不至於殺人。
“警察先生,現在差不多瞭吧,我……我是不是可以回傢瞭?”我滿懷希望地看著巡警隊長說道。心裡琢磨,隻要調查監控錄像一看,大概就能判斷出我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完全可以先讓我回傢,要瞭解情況再找我就是瞭。
巡警隊長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能走,你的嫌疑還沒有排除,今天你要跟我們回局裡,繼續接受調查。”
“什麼?憑什麼不讓我回傢,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殺的人,為什麼要扣留哦?你們沒有這個權力。”我一下子就火瞭,這他媽的是欺負人嘛。
巡警隊長說道:“現在有人指證你就是兇手,我們現在還不能排除你的嫌疑,所以請你理解,並積極配合我們調查,爭取早日洗脫嫌疑。”
“誰他媽指證我?臥槽,難道有人看見我殺人瞭嗎。還是監控錄像顯示隻有我一個人出入這個房間?”我怒不可遏地問道。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巡警隊長說道:“茶樓的服務員和老板都指證你是兇手,而且不巧的是,茶樓走廊的監控出瞭故障,沒有監控到這段時間的畫面。”
我就日瞭人瞭,這他媽是要坑死我的節奏啊。
“你們真的要拘留我?”我盯著巡警隊長問道。
巡警隊長拿出手銬,一攤手說道:“對不起,職責所在,請你理解並配合我們,以免傷害到你。”
“沒有任何證據,隻憑空口白話的指證就要拘留我,這實在是太過分瞭,欺負我沒有後臺是嗎?”我怒瞭,這太欺負人瞭,一旦被拘留,公司裡就會傳開,哪怕最後放出來瞭,對我在公司的聲譽也非常不好,背負著殺人犯的名頭,誰還敢用我呀。
巡警隊長兩眼一瞪,很不耐煩地呵斥道:“你有後臺又怎麼瞭,你涉嫌殺人,我們帶你回去調查,完全符合辦案程序,每個公民都有責任配合警方調查取證,這是你的義務。”
“配合調查,那你拿手銬幹什麼?還要把我銬起來,那所有人都認定是我殺瞭人。”我一肚子火,怎麼感覺這傢夥就是沖著我來的。
巡警隊長晃瞭晃手裡的手銬,說道:“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隻能把你銬起來瞭。當然,如果你很配合,那就沒必要瞭。不過看你目前這個態度,是不想配合瞭,我得防止你跑瞭。”
“胡鬧,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敢拷人,這是你們局長教你的嗎?”這時候門口一暗,兩條人影出現在包房門口,我扭頭望去,心中大喜,看到靳偉和林雪拉開隔離帶走瞭進來。
救星終於來瞭,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他們盼來瞭。看到靳局和林雪,我如釋重負,今晚不用在拘留所過夜瞭,如果我要是被搞進瞭拘留所,還不知道要遭什麼罪呢。
畢竟這個巡警隊的隊長,對我十分不友好。
巡警隊長和幾名刑警扭頭看著靳偉,感覺有點面熟,但是一時也不敢確認。靳偉今天穿著便裝,所以身份也不好辨別。
“你是誰?”巡警隊長問道。
靳偉道:“青島市公安局副局長靳偉,你是李滄分局巡警大隊的吧?”
“是,李滄分局巡警大隊第三中隊副中隊長譚盾,靳局好。”巡警隊長趕緊立正敬禮道。
靳偉掃瞭現場一眼,然後在倒在地上的劉世紅身邊蹲下來,看瞭看刀口,又觀察瞭一番身體四肢,然後扭過頭看著我問道:“李陽,你當過兵嗎?”
“沒有啊,我大學畢業後來青島找工作的,沒當過兵啊。”我很納悶,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然後靳偉又沖著法醫問道:“初步判斷出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瞭嗎?”
“有瞭初步結論,匕首刺入心臟,一刀斃命,死者甚至來不及掙紮反抗。”法醫說道。
靳偉道:“這就對瞭,兇手殺人的手法很專業,一刀致命,一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李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瞭。”
說到這裡,靳偉又扭頭看著技偵問道:“茶樓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瞭嗎?還有周邊的攝像頭也要調取監控視頻,這個案子其實並不難破。”
技偵道:“拿到瞭,正在取證,很快會有結果。”
靳偉點點頭,走到窗口看瞭看,又往窗下望去,皺緊瞭眉頭,說道:“你們是怎麼勘察現場的?這裡有如此明顯的兩個腳印也沒取證,馬上把這兩個腳印拓下來,另外再去樓下看看,我懷疑兇手殺完人之後是從窗口跳下去的,沒有走正門。”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靳偉到底是老刑偵,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不服不行啊,我心裡暗暗給靳偉豎起瞭大拇指。
林雪看瞭眼躺在血泊裡的劉世紅的屍體,就不敢再看第二眼瞭,轉過臉撲進我懷裡,瑟瑟發抖。
林雪這種反應實屬正常,我看到劉世宏死相的時候,都直接被嚇倒瞭。
技偵拓窗臺上那兩個腳印,然後又從窗下的草地上發現一串腳印,與窗口發現的腳印反吻合,這證明瞭靳偉的分析和推斷,兇手在殺完人之後,為瞭避免被攝像頭拍到,從窗口跳下去,以最快速度逃離瞭現場。
靳偉又看瞭看我的筆錄,以及老板和服務員的筆錄,重新把老板和服務員叫來詢問,幾句話問完,老板和服務員就慌神瞭,不敢再指認我是兇手。這兩個混蛋信口雌黃,跟我無冤無仇的,我又沒弄他娘,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指認我是兇手。
“好瞭,李陽,你的嫌疑基本排除瞭,你和林雪跟我走吧,我到這個點也沒吃飯呢,正好跟你們小兩口一起吃頓飯。”靳偉說道。
把現場交給李超分居的人,靳偉帶著我和林雪離開瞭天府茶樓,就近找瞭一傢湘菜館,我們要瞭個包房坐瞭進去。
“靳叔,這次又要多謝你瞭。”我感激不盡地說道:“兩次給你添麻煩,今年看來我是命犯太歲,官司纏身瞭。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今晚估計要在拘留所過夜瞭,連個送牢飯的人都沒有。”
靳偉笑瞭笑,說道:“好瞭,一傢人不說兩傢話,其實這個案子並不復雜,隻是你牽連其中,免不瞭也被多次詢問。這個劉世紅我倒是聽說過,以前在青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居然淪落到這步田地,人生真是充滿瞭變數。”
人生可不是充滿瞭變數嘛,今天看著風光無限的人,明天也許就官司纏身,從天堂墜入地獄。人這一輩子,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直順風順水的,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磕磕碰碰,最終平穩著陸其實很不容易。
隨意點瞭幾個菜,每人要瞭一碗米飯,飯菜上來後先墊瞭墊肚子,我出去跟服務員要瞭幾瓶冰鎮啤酒,給靳偉和林雪各斟滿一杯,然後自己也倒滿一杯,端起酒杯說道:“靳叔,真的很感謝你,敬你一杯。多餘的話不多說瞭,都在酒裡瞭。”
一口喝幹杯中酒,我放下杯子看著靳偉。靳偉端起杯子喝瞭半杯,林雪也陪著喝瞭一大口,然後都放下杯子。
“李陽,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會出現在劉世紅的死亡現場?你跟他很熟嗎?”靳偉問道。
我瞥瞭林雪一眼,說道:“我跟他不是很熟,他是我的上司,我半個小時前接到他的電話,他讓我去天府茶樓找他,但是等我到瞭地方之後,就發現他已經遇害瞭,你看,這是我們的通話記錄。可我哪裡知道這是個圈套,他在公共場合居然被人幹掉瞭,還要栽贓到我身上。幸虧我沒有觸碰兇器,留下指紋在兇器上,不然真的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至少殺人的動機我是有的,因為我和劉世紅不對,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看來這是有一場預謀的謀殺,故意要找你背鍋的。”靳偉聽完之後眉頭一皺說道。
現在隻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得出來,今天這件事情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我們三人坐在一起,吃完飯之後,靳偉就讓我和林雪該幹嘛幹嘛去,說這件事讓我不要放在心上,讓我正常工作生活就可以,絕對不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影響。
和經緯林雪她們分開之後,我則是去瞭一傢賣衣服的店,重新買瞭一身衣服,把帶血跡的衣服扔進瞭垃圾桶裡。
我之前穿的那套衣服,價值不菲,我將其扔進垃圾桶裡,還覺得有些心疼。
不過我必須得這麼做,就算上面的血跡被洗掉瞭,我也不敢再穿瞭。
畢竟這衣服上面,是沾瞭死人的血,我相信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再穿瞭。
然後才打車回公司,剛進入辦公室,我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瞭起來,抓起電話問道:“你好,這裡是銷售部華東區大區經理辦公室,你哪位?”
電話裡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你是李陽?劉世紅是你殺的嗎?”
這聲音很陰沉,聽得我渾身起瞭一層雞皮疙瘩,大白天的讓人感覺引起森森的,後背都冒出一層冷汗。
“你他媽是誰,胡說什麼呢,劉世紅怎麼會是我殺的,我他媽有那個膽子嗎?”我對著話筒怒吼瞭一聲,借此平復心中的恐懼。
對方仍然很陰森地說道:“我是劉世紅的親人,我就想問你,劉世紅是不是你殺的?我聽說你是第一個出現在命案現場的,身上還沾滿瞭劉世紅的血。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他?”
“滾你大爺的,老子沒殺人!你他媽到底是誰,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殺的人?”我歇斯底裡吼道,真的被這個聲音嚇得半死。
雖說心裡沒鬼,可是畢竟人對死人都是心存恐懼的,拿死人說事讓人感覺瘆得慌。
“你會不得好死,早晚要遭報應的,我告訴你。劉世紅的冤魂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你以後出門小心點,千萬別被車撞死,留著腦袋等著我親手割下來。”對方扔下這句話掛瞭電話。
我捏著話筒愣怔瞭好半天,心裡百般糾結,劉世紅人雖然死瞭,但是一點都不消停,還在興奮作浪。問題是你他娘的又不是我殺的,不去折騰別人,折騰我幹啥,老子又不虧欠他什麼。
把電話放下來,我渾身還在顫抖,心裡特別鬱悶,劉世紅的亡魂是纏上我瞭嗎?怎麼會有人認定就是我殺瞭他。警方如果遲遲抓不到兇手,或許在不少人眼裡,我就是殺人犯。
一個電話把我下午的節奏都打亂瞭,坐在辦公室裡心神不寧,也沒心思幹活。
我現在的心情就如同被狗日瞭一樣,怎麼什麼樣的破事都能被我遇上?
被老婆戴綠帽子,出去旅遊油輪失事,現在去見個人,還惹上瞭命案。
就當我在辦公室發呆的時候,我的辦公QQ突然響瞭起來。
我一看是吳董事長給我發來的消息。,讓我去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