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這是在哪?”
李靈兒從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史傢莊,而是在一個營帳裡。床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靈姐,這是我的軍帳。”
“啊,小正。我們跑出來瞭?”
“是啊,憑我的蓋世武功,史傢莊那群飯桶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呢?”
“小正,你告訴我,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靈兒一清醒過來,便迫不及待地追問我。
我將當晚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說與她聽,完瞭又道:“靈姐,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被姓史的二兒子給設計陷害的呀。”
“活該,誰叫你這麼好色?在逍遙谷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貨!”
李靈兒白瞭我一眼,嬌叱道。
我知道李靈兒這麼一說,已經是相信我的話瞭,畢竟兩人從小長到大,十幾年的感情可不是吹的。雖然她經常欺負我,但作為同門,我們就是真正的親人。我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瞭下來,道:“靈姐,可把我嚇壞瞭。誰都可以不信我的話,要連你都不信,我會傷心死的。”
“呸,不害臊。都這麼大個人瞭,還說這種話。”
李靈兒神情也挺愉快,但眉間仍有些疑惑,“不過我在史傢莊裡也呆瞭一段時間啊,按說史武為人彬彬有禮,尊老敬幼,處事穩重,怎麼可能會害你呢?我到覺得是那個狐貍精六娘很可疑!”
“不會吧靈姐,這麼明顯的事,你還看不出來?”
我大喊冤枉。
“小正,不是姐姐不信你呀,隻是史公子真的不可能是那種陷害人的小人呀,他對我很照顧的。哦,對瞭,你把鄭姐怎麼瞭?”
我一個頭兩個大,女人真的是頭發長見識短。不過心底裡早下瞭決心,不揭開史武的真實嘴臉,我徐正氣誓不為人!
“我把她關起來瞭!”
“啊,小正,你怎麼可能這樣。她可是我的好姐妹,你要是傷瞭她,我可饒不瞭你!”
李靈兒氣得跳下床來,惡狠狠地盯著我。
“靈姐,我哪敢啊。她不過是被我軟禁瞭,和兩個女俘虜關在另一個營帳裡。”
“哼,大色狼,本小姐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是不是看到我鄭姐漂亮,想圖謀不詭?”
李靈兒雙手叉腰,指責道。
“小弟哪敢啊,她可是靈姐的朋友哦,我連根汗毛也不敢動她呀!不信我帶你去看她!”
“哼,她要是有什麼事,本小姐要你好看。”
李靈兒氣哼哼的走出帳子。
“哎,靈姐,你知道她關在哪麼?等等我呀,走那麼快幹嘛?”
“你不會帶路呀!”
李靈兒在前頭沒好氣道。
“有帶路的人走後面的麼?”……
帳中。三個要吃人的女人惡狠狠地看著笑嘻嘻地看著與李靈兒一同走進帳子的我。
咦,氣氛不對呀。壞瞭壞瞭,失策,失策啊。
顧氏母女本就對我逼奸她們心懷怨恨,這下好瞭,看她們臉色,顯然互動瞭聲息。顯然鄭潔把我的“惡行”告知瞭顧氏母女倆。
“鄭姐,你沒事吧?”
鄭潔被我制作瞭功力,見李靈兒來,朝她一笑點點頭,也不說話,隻是瞪著我。
“咦,誰制作你功力瞭?”
李靈兒顯然發現瞭這點,“混蛋,還不把我鄭姐穴道解瞭?”
我笑笑,本來就不打算關鄭潔的,賣李靈兒一個面子。輕風過處,鄭潔渾身一震,她一恢復功力就悄悄地在李靈兒耳邊耳語著。
我一聽,壞瞭。
“小壞蛋,你說,你是不是欺負瞭她們娘倆?”
李靈兒一指顧氏母女,不客氣地對我說。
“她們不一樣,她們是山賊,是我抓來的俘虜!”
我似圖提醒李靈兒。
奈何李靈兒天性善良,聽鄭潔說瞭顧氏母女的遭遇,愛心泛濫,硬是我要放掉母女倆。最好在我保證不再欺負她們的誓言下,隻好放過一邊,先談史傢莊的事。
我把事情又原原本本地對鄭潔說瞭一遍,鄭潔顯然不信,“徐公子真是好口才,照你這麼說我傢叔叔(嫂子對丈夫的弟弟稱謂)才是罪魁禍首嘍?哼,我傢叔叔向來知書達禮,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來?”
“靈妹妹說的另一種可能也不對,六夫人與我是閨中密友,我最是瞭解她是什麼人。她雖然言行放浪,但忠貞不二。隻因自小長在大戶商人傢,三教九流的人見得多瞭,言行難免不忌。所以,最後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圖謀六夫人她美貌,欲行不軌。被我傢叔叔看穿,現在反擄人逃出莊來,是何道理。”
想不到鄭潔一個弱女子,分析起事情來頭頭是道。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知史武就是個好人瞭?依我看,他敢設計我正是貪圖靈姐美貌,想我陷害我,破壞我二人感情,才施出如此詭計。”
我恨恨地道。如今史傢莊個個把我看成是淫魔,借道一事是免談瞭,隻有一戰!
“鄭夫人若是想回莊,我決不攔你,但要是想幹別的什麼事,休怪我沒提醒你,後果自負!”
鄭潔那神情,顯然想說動李靈兒回莊,我好不容易才與李靈兒團聚,怎麼能叫她得逞。
她與李靈兒又是一陣耳語,無非想勸李靈兒離開我這個大淫魔。對這件事李靈兒雖然有意見,但久別重逢,不想離開我。最後鄭潔隻好自己一個人回莊。
“鄭夫人,還請你轉告貴莊主一聲。我徐正氣雖然好色,但昨晚一事確實為人陷害。但一碼歸一碼,我大軍還是要借道而行的。如果你們不讓,休怪我不客氣,到時兵戎相見,怪不得我心黑手辣!”
這一天,李靈兒與媚影她們聊瞭一整天,後來還順勢教瞭幾手寒冰她們武藝,睬也不睬我。
探馬來報,史傢莊大興土木,顯然準備與我軍一戰。
初時我打算將史傢莊攻下,以洗清自己冤枉。但夏皇後等女歸心似箭,領大軍而行速度本來就慢。李靈兒在一邊好言相勸,我隻好放過史傢莊,繞道而行。
第二日,我軍大搖大擺地在史傢莊眾莊丁面前過去。莊丁們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畢竟我們人數是他們的三倍。莊丁哪裡打過戰?現在沒事瞭,歡送還來不急呢。
又行幾日,漸快抵達安州,前方出現一隊官軍,人數也有萬把來人。當先一將,年約弱冠,頭戴一字巾,身披朱紅甲;上穿青錦襖,下著抹綠靴;腰系皮搭,前後鐵掩心;一張弓,一壺箭,手裡拿一把三尖兩刃四竅八環刀。騎著一匹赤紅馬,威風凜凜。
呔,那將大吼一聲,手著大刀指著我罵道:“狗賊軍,淫魔徐正氣,還不下馬受死?”
我身披銀盔銀甲,拍把行出軍陣,道:“你又是何人,膽敢罵我?”
聲音不大,場中軍兵卻聽的一清二楚。
“狗淫賊,聽好嘍,你爺爺我乃是史傢三少爺,姓史名紋龍,人稱滾地龍的便是。”
那將長得也是人高馬大,比他哥哥史武足足高出一個頭。
“靠,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奸詐之徒的弟弟。”
我軍眾大笑,罵聲四起。
“淫賊,你做下這等好事,還敢指桑罵槐。看我手中刀,取你命來。”
史紋龍拍馬挺刀直奔我心口。
我挺槍迎上,耳中就傳來瞭李靈兒的千裡傳音:“小正,饒他不死吧。”
我雖然有氣,但看得出史紋龍是個直爽的漢子,也不想把他怎麼樣。兩個交馬,鬥瞭不多時,我賣個破綻,讓史紋龍把長刀望心窩裡搠來;我卻把腰閃,史紋龍和長刀擷入懷裡來;我輕舒猿臂,款扭狼腰,隻一挾,把史紋龍輕輕摘離瞭嵌花鞍,款款揪住瞭線搭,隻一丟,丟落在本陣前地,他那匹赤紅戰馬撥風也似逃回本陣去瞭。
幾個如狼似虎的軍士,一把捉住史紋龍,用繩捆瞭,押瞭下去。
我軍見主將一招制勝,大吼一聲,歡聲雷動,士氣高漲。反觀那官軍主將一招被俘,個個亡魂大冒,士氣大跌。我一聲令下,一馬當先,直朝敵軍沖去。
迎面挑飛一桿朝我座下馬刺來的長槍,一桿子將那兵捅瞭個對穿。他身後士兵躲閃不及,三兩個人被我一槍如冰糖葫蘆的般,捅瞭個串燒。銀槍一甩,死人倒飛撞到一大片人。側面又奔來一將,也被我一槍刺下馬來。幾個回合內,無一人是我一槍之敵,敵軍見我如此神勇,跑得兔也似歡。
軍敗如山倒,一萬餘官軍被我軍殺的殺,俘的俘,逃出生天的隻不過一千餘人。
又勝一戰,我大笑著回到帳中,還沒等我屁股坐穩,夏皇後闖進帳中怒道:“你怎麼是非不分,黑白不辨,連官軍也殺?”
我冤枉道:“那史紋龍是史傢莊三少爺,今番前來是為報仇,他先開戰的,怎麼能怪我?難道要我送上門,讓他綁瞭麼?”
夏皇後怕瞭一愣,又道:“可再怎麼也不能殺官軍啊。這可到好,這一戰下去,我們倒成反賊瞭。”
“娘娘,這可不能怪我,要怪你隻能怪史紋龍這小子。”
我奸奸一笑,大喊一聲,“把姓史的給我帶上來!”
夏皇後狠瞪我一眼,無奈地從走向帳後。
兩個軍漢將史紋龍帶到帳中,喝道:“跪下。”
史紋龍頭一偏,雙腿如鐵柱,筆直地站在我面前。“老瞭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給淫賊下跪。有本種就殺瞭我,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有性格,我喜歡。
我笑咪咪道:“你要是死瞭,你傢裡偌大的傢業可全都歸史武瞭哦。難到你不想留著命回去享受麼?”
史紋龍赤著胳膊,左右手上各紋瞭兩條青龍。軍漢見我不責怪他們,也放開綁著的史紋龍,立在一旁。
“男子漢,大丈夫。當走行江湖,快意恩仇。豈能被傢業所累?那便不是好漢所為。”
“好,說的好!”
我有心將他收為己用,畢竟本軍中可用之將隻有百夫長一人,且他武藝又不高。史紋龍雖然一招敗北,但看得出根底紮實,馬戰經驗豐富。“左右,松綁!”
“淫魔,你要怎的?一句話,砍頭老子都不怕。少來這套虛的。”
“英雄哪裡話,我徐正氣求才若渴,軍中正少瞭像你這般能征慣戰的人才呢。”
“哼,少做你的春秋大夢,老子死也不會降你的。”
我見他態度堅決,知道此事得慢慢來,轉移話題道:“剛才一戰,你可是不服?”
史紋龍轉頭面對我道:“若非你耍詐,我焉能一招敗北?老子當然不服。”
“雖說戰場之上無父子,以成敗論英雄。你既然這麼說,我打你個心服口服。”
我吩咐左右,給史紋龍好吃好喝,吃完再來一戰。
史紋龍也不客氣,翹著二郎腿,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吃完拍拍大聲道:“我史紋龍一向一是一,二是二。先謝瞭你這頓酒菜,來吧,咱們再戰一場。”
“好!”
兩人各戴好各自裝備,來到營中校場,駐馬對立。
我長槍斜指地面:“史兄,這一場我要打得你提不起刀來。”
史紋龍怒極而笑:“好好好,我史紋龍天生神力,自小還沒有人這麼對我說話的。來吧,咱們刀槍上見真功夫。看刀——”
鏘——一聲,兩人刀槍交過一手。
史紋龍刀勢沉穩,果然不負天生神力之名。他心裡也暗呼不妙,拿刀的手有些發麻,乖乖,這淫賊果然不負天下第一高手之名。想不到馬戰也如此歷害。
兩人你來我往,鬥在一起,呼呼喝喝之聲轟然作響,引來許我士兵前來觀看。就連李靈兒諸女也蒙著面紗,站在圈外觀看。
對付史紋龍這種一流的水平,我是相當輕松啦。前面既然已經放出話去,自然要將他殺的舉不起刀來瞭。史紋龍騎術比我精多瞭,怎耐無論比速度,力量,眼力均沒我高明。奮力戰瞭一刻鐘,力氣漸漸流失。手中的刀越來越沉。
他是那種喜歡迎難而上的人,見久攻不下,反而激發出潛在鬥志來。手中那柄三尖兩刃長刀舞得潑風似的,激起地上滾滾塵煙。
李靈兒在外頭大呼小叫,顯然被我英雄氣概所吸引,妙目光彩連連,興奮之極。媚影公主雖然也是個活潑之人,但見到這麼多士兵拿眼看向這邊。不好意思地扯扯李靈兒衣袖:“靈妹妹,別叫瞭,你看這麼多人都看著咱們呢。”
李靈兒不解:“師侄他占瞭上風,我歡呼幾聲又怎麼瞭?”
“呃,你看。我又不是說你不對,隻是咱們都是姑娘傢,這樣子大呼小叫,不太好吧。”
媚影說的很是委婉。隻可惜李靈兒從小就對什麼三從四德之類的女子教育不感興趣。
“沒有啊,我沒覺得哪不好啊。人傢要是那是人傢的事,他們的眼睛又不是長在我身上,我哪管得著啊?啊——快看。耶——小正又給瞭他一重擊,耶——”
李靈兒又蹦又跳,媚影無奈地搖瞭搖頭。
夏皇後眼中含笑對她說:“靈兒她是江湖人,年紀又小,天真可愛,活潑好動。想當年,我聽太後說皇姑你可比她調皮多瞭。”
媚影不依道:“皇後,你也來欺負我是不是?看我怎麼治你。”
探手就要去哈她癢。
夏皇後閃身躲過,急道:“別別別,我的好皇姑。這麼多人都看著呢,要鬧回帳去鬧!”
媚影也是嚇嚇她而已,聞言放過夏皇後,看著場中的兩人,以她幾日習武的經驗來評頭論足。
“累瞭吧,還要打麼?”
我面不紅氣不喘,微笑地看著累得半死的史紋龍。
“娘的,老子就不信,連你根毛都摸不到。少說廢話,看刀——”
史紋龍還真是個直性子,明知武藝與我懸殊之大,有如天地之別,還要再戰。我心中不耐的情緒也消失無蹤,有的是對這個耿直的對手的尊敬。
“鏘”又戰瞭一刻鐘,史紋龍終於握不住刀,被我輕輕挑飛直三丈外。“你服是不服?”
我大喝一聲,如果他要再說不服的話,就是他不知好歹瞭。我要個傻子又有何用?
“服!老子服瞭!”
史紋龍軟趴在馬上,扯著嗓門大吼,聲音都嘶啞瞭。
“那你降是不降?”
“老子打不過你。看你還算光明磊落,降瞭你瞭。”
史紋龍義正嚴詞,哪有投降人的半點低聲下氣。
“好!”
我大喜,下得馬來與史紋龍勾肩搭背,“來人,備酒,本將軍要與史將軍痛飲三杯,全軍今晚不醉不休。”
這一戰,士兵們看的眼花繚亂,個個心生敬服,見主將高興,又有酒喝,高呼“萬歲”不已。
席間,我將在史傢莊中一事盡數說與史紋龍聽。史紋龍五六年都沒回傢瞭,消息也隻是傢中來人報的信。史紋龍是個耿直的漢子,見我如此剖心相交,又是敬服。兩人在席間大談武學之道,我傾心相告,指點他刀法不足之處。史紋龍心生感激,至此才算是真正被我傾倒,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為我所用。
我大喜,又向他討教軍陣兵法。史紋龍雖是武將,對這些總是有些研究的,雖然心得不多,一談之下主副盡歡,喝至三更半夜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