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三更天後,城與城外的敵軍大營都悄然無聲,隻有哨兵們在晃動著長長的身影,在火把的劈啪燃燒下,奇形怪狀。突然,一個高大的荷蘭國哨兵身後冒出一個矮小的身影,小矮子移動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關到瞭哨兵的身後。一切都是無聲無息,高大與矮小同時無聲無息地倒下。
“殺——”
震天價響的呼號聲令大地都在顫抖。
“不好!敵襲!”
我一個機靈,從床上魚躍而起。身在半空中,隔空取物,赤裸的身體上已經整整齊齊地裝上瞭外衣。雪姬火鳳兩女久經戰陣,聽到我一開口,兩女便極為默契地穿上瞭衣服。
“雪姬,你去營東邊。火鳳,你去營西邊。我在中軍大營,大傢齊心協力,一定要將此次敵襲擊退!”
我威風凜凜,如天將一般向二女下達瞭命令。二女同聲應“是”在這樣慌亂的情況下,隻有越冷靜,才能越有何能反敗為勝。
二道媚影一東一西如閃電般飛去,不一會兒就傳來瞭嬌叱聲,顯然,東西兩邊最先遭襲。但我知道,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乃是至古明言。日本鬼子此次敵襲的重點無非是想將國王王後殺死,這樣一樣,我軍軍心大亂。即便無敵如我,亦不可能將整個日本國滅亡。
伊莉沙白被侍女梅娜、菲娜擁著跑到瞭我身邊,雖然她們三人如今已有百年以上的功力,但從未經實戰。又本是女人,遇上這種情況難免心神大亂。
“徐郎,我好怕。”
異國公主臉色蒼白地撲進瞭我的懷裡。“沒事的公主,有我在,誰也傷害不瞭你。”
男人強大的自信感染瞭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不大,卻叫人心生絕對信服之念。慌亂的紅毛子們用鳥語喊著,“無敵駙馬!無敵駙馬!”
崇拜我的士兵們以無比信仰的眼神看著我,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無敵的戰神。
喊聲驚天動地,稍稍起瞭一定穩定軍心的作用。國王與王後被一幹忠心的近衛軍護著擠到瞭我身邊,看得出來,我的嶽父與嶽母在見到我後都大松瞭一口氣。
國王是個無能的人,他衣衫不整,眼圈烏黑,腳步虛浮,顯然經過一番欲海沉浮。“我親愛的駙馬,見到你實在是太好瞭。”
國王一把拉住我的手,顫抖的身子這才穩定下來。
伊莉沙白很不自覺,對父王霸占瞭自己男人的另一隻手相當的感冒。我與國王握瞭握手,安慰他:“嶽父大人,有我在,放心吧!”
國王這才有瞭笑容。
我那風騷的洋嶽母臉色平靜,鎮定自如,想不到她一個婦道人傢卻頗有大將之風。我道:“嶽母大人,您還好吧?”
洋嶽母朝我媚道:“這種陣戰,我見多瞭,多謝駙馬關心。”
我暗暗點點頭,猜想,此女果然不凡。難怪她與國王貌合神離,國王卻一直沒把她休瞭,原來她也是有些本事的人啊。
東邊和西邊營地的呼喊聲越來越小瞭,想必那邊也鎮壓得差不多瞭。不過我這邊中軍卻一直未曾遭到過襲擊,我想不透日本鬼子這演的是哪出。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士兵們中響聲,我依稀看到有不少黑呼呼的影子在人群中閃來閃去,凡過處皆有不少紅毛人捂著脖子慘叫著倒下。
“不好,是日本忍者!”
我高呼一聲,士兵們一陣慌亂。“大傢散開,人與人之間相隔兩步距離,快,這是命令。”
一連串的打擊,令士兵們產生一股慌亂的群體意識,但在我有效的命令之下,忍者們很快無所遁形,在數倍與己的敵人面前,被紅毛子們隨身攜帶的匕首捅成刺蝟。
近衛軍很快將國王一傢人圍瞭個裡三圈外三圈,我縱飛直半空中,居高臨下,一目瞭然。東一指,西一呼,忍者們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無所遁形,一一授首。正當眾人以為勝利在即之時,人群中突然起瞭一股火藥味。“轟隆”一聲爆炸,將士兵們炸的血肉橫飛,一些僥幸未死的人慘呼著:“人體炸彈,人體炸彈。”
才呼出口,營地的士兵群裡,爆炸聲四起,遍地開花。我雙目赤紅,這些殘忍的日本人,竟然將火藥綁在自己身上,沖進我軍人群中,拉響引信,自爆而亡。一時間我軍傷亡慘重,我不敢離國王一傢太遠,隻能以隔空指力擊斃一些送上門來送死的忍者。
東西兩邊的爆炸聲也響起來瞭,好詭詐的日本小矮子,向是突襲,突襲不成也能混進混亂的人群中實施暗殺。暗殺又不成,便用殘忍的體炸彈。好一個毒辣的連環計。
“大傢快散開,人與人之間相隔五步遠。”
我的命令在整個戰場中回蕩,驚惶失措的士兵們如聞仙樂,依令而行,這樣,即使是有人體炸彈的危脅也因為炸彈的爆炸范圍有限而傷不瞭太多的人。被一連串打擊而引起滔天怒火的紅毛鬼們,舉起瞭火槍,將敵人一個個的爆頭,鮮血濺到自己人身上,紅的白的,滿身都是。
人體炸彈的威脅剛剛消失,火炮的怒吼聲又響起來瞭,炮彈落在營地裡,有如天女散花般遍地開花。大地一顫一顫,士兵們又大亂瞭,但與之前相比已經安定多瞭。我一連串命令下達下去,結陣操炮,佈防線。很快便有五六萬人聚在瞭一處。
我飛直高空中,赫然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日本鬼子,幾乎是傾巢而出。約五十萬日本軍隊以圓形將我軍營地圍瞭起來。原本架在各個城頭的日本鬼子僅有的火炮已經被排成瞭一排,火炮如一隻隻醜陋的蛤蟆,吐著火舌。
哭聲,喊聲,慘叫聲,聲聲入耳。營地裡有如人間地獄一般,三萬紅毛將士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之下,壯烈殉國。雖然他們是異族人,但此番也是來幫我的。眼看著幫忙的朋友被殺死,我怒發沖冠。千裡傳間雪姬火鳳護衛國王一傢,下令大傢嚴防死守,我孤身一人沖向日本大軍。
歡迎我的是撲天蓋地的箭雨火槍彈,但打到身前三尺處,就被龍力盾硬生生擋住。有它護身,天下我何處不可去得?雙手一合,一柄巨劍幻化而出。這一招是我上回與火龍打鬥中突悟而來,威力巨大。巨劍上環繞著金色與白色的光芒,破天一劍!
巨劍在天空在朝地面一劃,轟轟轟一連串爆響,日本鬼子的火炮紛紛被砍成兩斷。斷裂處相當光滑,幾百門火炮在一瞬間熄瞭火,或炸膛或被廢,不少操炮手被切成兩半,日軍陣地上一片血腥。
荷蘭友軍歡聲雷動,“駙馬無敵,駙馬無敵!”
友軍頹廢的士氣一時高漲,或多或少給大傢帶來瞭一股生的希望。日軍裝備落後,失去火炮的優勢後,被友軍大炮的火力壓制住。地面上無數的火槍與火炮齊發,天空中三個如神人般的人形物體對著身下密密麻麻如螞蟻般攻上來的日軍進行著慘烈的屠殺。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戰爭瞭,攻的一方簡直就是送死,一排排的屍體倒下,一排排悍不畏死的日本鬼子嚎叫著沖上來。保傢衛國,永遠是當地人至死不渝的信念。
天空上一個男性魔神哈哈大笑著,每笑一聲都有無數人在他那柄巨劍下喪死。尤為恐怖的是,當魔神大叫“萬劍歸宗”的時候,漫天漫地的劍雨刷刷而下,無數柄短小的氣劍從男人身前射出來,將日本人一個一個釘死在地上。許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另一邊兩個女性魔神也不差。一個施展撲天蓋地的冰棱,像劍雨一樣將人釘死;另一個則恐怖的多,那是火,火辣辣的火,一口噴下來,無數的士兵哭喊著翻滾著,因為他們已經成瞭火人。火人很可怕,他們不但會死,還有可能將身邊的人也害死。
鬼子們如見蛇蠍般躲閃著火人們瘋狂的撲抓,火人們在自己痛苦的同時,見自己得求無望,竟然也想叫別人一起來享受自己的痛苦。日軍就是這樣,一批批沖上來送死。
短短的一刻鐘之內,十萬大軍吶,十萬大軍頃刻間化為一動不動的屍體。德川傢康目赤如火,看著大日本帝國可愛的兒郎們如此不堪一擊,氣得暴跳哪雷。“士兵,把那個洪牛給我抓過來!”
日軍突然停止瞭進攻,敵人如潮水般退去。荷蘭友軍陣地大松一口氣,“打退啦,打退啦!”
人海戰數被我方破解,我高興之下叫上雪姬火鳳二女,正要來個反擒賊先擒王。
“桀桀桀——”
一陣怪笑傳來,日軍陣地中一個不到一米高的矮子在無數人的護衛下推出一根柱子,柱子上綁著一個高大強壯的漢子。那漢子低垂著頭,雖然看不到面貌,但卻給我一種異樣熟悉的感覺。
矮小的侏儒坐在兩個士兵的肩膀上的椅子上,他人雖小聲音卻很大,“姓徐的,你看看他是誰?”
一個人把那被綁的漢子的頭抬瞭起來,啊,洪牛,他竟然是我以為已經死去的徒弟,洪牛。
洪牛被人澆醒,一醒來就看清瞭四周的情況,待看到遠方的我時,終於忍不住熱淚盈眶。“桀桀桀,姓徐的,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卻殺我無數國人,又欲圖滅亡我大日本帝國。你是何道理?”
我冷笑,聲音傳遍整個戰場:“不錯,你是與我無怨無仇,可你的兒子,那個所謂的儲君卻將我的親人虜到日本來。若非如此,我會吃飽瞭撐的沒事幹來滅你們的國傢麼?”
侏儒一愣,尖細的嗓音怒吼一聲:“傢富,你給我出來!”
一個面目英俊的年輕人在一個黑衣女忍者的陪同下,戰戰兢兢走到侏儒身邊顫音說:“父……父親,找我何事?”
“何事?你上回俘虜的那幾個絕色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儲君仗著父親德川傢康一向的寵愛,依舊死性不改,爭辯道:“是她們先殺我們的人,我才……”
“閉嘴,原來我大日本一切一切的災難都是被你這個不孝子引來的。你自盡以謝天下吧!”
侏儒德川傢康突然從肩椅上站瞭起來,大聲對儲君說。場上所有的日本人都以憤怒的眼神盯著他,眾怒難犯啊,若不是這個儲君,日本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幾十萬人的死亡,無數的傢破人亡,雖然直接死在天上那個惡魔手中。但卻是自己國傢的儲君把這個惡魔引到日本來的,他不死,何以謝天下?何以平眾怒?何以保千千萬萬日本人的性命?
我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這個侏儒無非是想棄車保帥,妄圖以此來換取和平談判的資格罷瞭。
儲君驚恐地搖著手,一步步後退,“不……不,父親,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能這樣對我。不……啊……”
儲君還想狡辯,但德川傢康已經等不及瞭,隻見他右手一揮,儲君的胸口上突然多出瞭一截帶著血絲的武士刀刀尖。儲君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嘴中溢血,瞪大瞭眼睛看著身後的黑衣女忍:“不……不可能……”
黑衣女忍不答話,猛地一抽刀,刀光再閃,儲君一顆鬥大的頭顱凌空飛起。德川傢康接住死人頭,仰天大呼:“蒼天作證,今日我已經將這一切罪惡之源的罪魁禍首砍頭示眾。徐先生,你看,我已經將他殺瞭。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瞭。”
日本軍隊怒火稍息,但恐懼仍在,天空中三尊魔神仿佛來自遠古的地獄,帶給他們無窮無盡的壓力。求和,是每一個日本人心中的願望,即便是投降也可以,隻要能留下他們一條命。
“哈哈哈,德川傢康,你以為這樣做就能讓我放你們日本一馬麼?”
我仰天狂笑,聲震四野,場中每一個人的心臟不由自主,竟然隨著我的笑聲而跳動,共鳴!
無數人臉色大變,一些受瞭重傷的士兵忍不住心臟巨烈的跳動,口噴鮮血,頭一歪,竟然死瞭!
天微微亮瞭,風卻更大瞭,呼號作響,一絲絲陰寒從每一個人的心底升起。恐懼。
我適時地停住瞭笑聲,雪姬火鳳拉住瞭我,再笑下去,這股殺人的音波很可能會將場中的所有人殺死。因為,沒有人能控制聲音的傳波,即便是神仙,這麼大范圍的殺人音波也是不好控制的。
此法不通,卻令德川傢康冷汗淋漓。恐怖,絕對恐怖,他是個魔鬼,真正的魔鬼。德川一時間心如死灰,跌坐在椅子上。但他隨即一蹦而起,指著被綁的洪牛說:“姓徐的,你不仁,我不義。隻要你與我簽個停戰協議,我可以饒你徒弟一命!”
我怒吼:“你想威脅我麼?”
洪牛亦大叫:“師父,別管我瞭,我已經知道白貞已經死瞭。我洪牛雖是個蠢人,但也與白貞大姐令下海誓山盟,同生共死。師父,殺瞭我吧!殺瞭我才能讓我去地獄與白貞永遠在一起!”
洪牛悲壯地喊著,雖然說的是漢語,場中沒幾個人能聽得懂,但依然感染瞭不少人。我眼睛有些濕瞭,白貞死瞭,但我不能讓洪牛步她的後塵。他是我唯一的徒弟,更是難得的一條好漢,我要救他。
“放瞭他!”
我怒吼,平地起瞭一個旱雷。
“我發過誓,如果有人膽敢再以威脅的方式對付我,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整國人殺死!”
德川傢康心中一跳,嚇得一蹦而起,一溜煙似的飛到瞭洪牛身邊。白光一閃,一把刀抵在瞭洪牛的脖子上。他感到瞭男人對他的殺意,雖然離得很遠很遠,但他仍然不放心。“不許動,你快自盡以謝天下,否則我就殺死你徒弟!”
德川傢康這個侏儒果然聰明,如果他沒有反應,我會在最短的時候內飛到最適當的攻擊距離,用萬劍歸宗將他殺死!火鳳感到瞭我的暴躁,安慰我說:“冷靜點,稍安務躁,勝利屬於我們!”
我心頭一松,若非火鳳提醒,我很有可能會再次失去理智,將下面的人殺得一幹二凈。那樣的話,洪牛顯然會沒命的!
“我再說一遍,放瞭他!”
森冷的語氣再次響起,自從那次李靈兒被陳道之脅迫之後,我面對這種情況就會失去理智,對脅迫者更是痛恨無比。沒種傢的傢夥,有種就跟老子單挑。
(……有幾個笨蛋敢跟他這種殺人魔王單挑啊?
德川侏儒雖然個子矮,但人並不笨。緊瞭緊手中的刀,洪牛的脖子上已經被劃破一條口子。“姓徐的,妄你身為大周禮儀之邦,難到不知道仁人禮義麼?眼見徒弟命在旦夕,你就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
德川傢良功力不弱,同樣將聲音傳到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一些聽得懂日本話的荷蘭友軍,已經以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一方天空上的那個高大的身影瞭。
哼,挑撥離間。好一個日本幕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