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應風色來說,降界最痛苦的部分,永遠都是“回來”。
和首輪時一樣,他在高燒和恍惚中恢復意識,雖動彈不得,難以區別渾身上下究竟是酸軟或疼痛,但從熟悉的床榻觸感與鏤花槅扇,應風色明白已回到龍庭山,成功活過瞭第二輪。
身體異常的發熱使他無法真正“醒”過來,意識像明明滅滅的燈火,總在逐漸燃亮之際,倏被“噗!”一聲吹熄,旋即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他不知自己昏迷瞭多久,直到一陣暈涼涼的夜風將他吹醒,勉力撐開烘熱的眼皮,僅能看見模糊的形物輪廓。房內無火,窗欞間透著幽藍銀潤的月光。
應風色試著吞咽,喉頭微動,才發現從口腔到食道無不幹澀欲裂,眼角迸淚,下意識地嗚咽出聲。“水……”
床畔之人以棉佈浸水,為他沾濕嘴唇,沁人的幽幽香澤隨風俯下,一抹更軟、更濕,也更涼滑的異樣觸感覆在他唇上,丁香小舌靈巧地撬開嘴,將含溫的水緩緩度入,滋味比他喝過的任一壇酒漿更甜美適口;嗅著熟悉的體香,應風色終於放下心來,就著檀口徐徐飲盡。
她也平安無事。真是……真是太好瞭。
鹿希色什麼話也沒說,又喂他兩口,隨手將棉佈洗凈擰幹,從頭面一路向下揩抹,自也包括滲出男兒眼角的淚水。不知是夜色昏暗沒能瞧見,或不欲教他尷尬太甚,索性故作不知。應風色心頭乍暖,抑著欲揚的嘴角,霎眼習慣瞭夜色,細細打量。
鹿希色將秀發在腦後挽瞭個蓬松的髻子,露出修長的雪頸,看似十分隨意;約莫是嫌內室燠熱,褪去外衫,上身僅著肚兜,灰淡淡的蒼青色滾黑邊,堅挺的雙峰將緞面撐出真珠似的渾圓皮光,露於兜上的香肩藕臂,以及兜下的小半截柳腰,襯與下半身的素凈白褶裙,充滿濃厚的生活氣息,仿佛是哪個山村裡的艷麗少婦,為服侍夫婿忙裡忙外,顧不得塗脂抹粉,益發可口誘人,令人直想從身後撲上去,就著她驚慌的埋怨嬌笑狠狠插入——“這麼精神,看來是好大半瞭呀。”
女郎將巾帕擱在男兒腿上,捋住勃挺如鐮刀的雄性象征,輕輕套弄。酥癢、快美,以及渴望更多的焦躁不滿同時攫取瞭男兒,正欲坐起,左脅之異卻使他沒敢妄動。
他身上隻有一件對襟棉袍,此際解瞭系帶,大大敞開,袍下一絲不掛,約莫在清醒前,鹿希色正為他擦拭身體,才得如此。
應風色腰腹間纏滿繃帶,透出清洌藥氣,從左側繃帶突出的形狀,以及貼肉的堅硬異物感可知,底下裹有夾板一類的物事。
看來是肋骨斷瞭——這與他在降界內所做的判斷一致,青年並不意外。不知是不是久臥麻木所致,不甚痛楚,但就算是剛剛才斷,也無法澆熄熊熊燃燒的欲火。
“……想要麼?”女郎咬著櫻唇似笑非笑,眸裡掠過一抹雌狐般的狡黠,精光灼人。
應風色無半分抵抗之意,就算鹿希色說“求我啊”,他也會毫不猶豫照辦,是逐漸加速的套弄使他無法開口,一球球虯起的精實腹肌,無法自抑的抽搐彈動,男兒揪緊床沿,牙縫間迸出傷獸般的低咆,苦忍著一絲泄意。
不想就這樣射出來。他要她。
鹿希色仿佛聽見他心中吶喊,拉著裙膝跨腿一踮,就這麼踩上錦榻,婀娜俯視著他,仍是輕咬唇瓣,似笑非笑,扭臀解開裙腰,“唰!”佈裙滑落,露出緊並的玉腿:又細又直的足脛、小腿,渾圓修長的雪白大腿,以及腿心裡覆滿茸漿的飽滿恥丘……
應風色灼熱的視線,隨誘人胴體一路上行,直到與她四目相視。
那是他今生見過最魅惑、也最勾人的神情。
鹿希色屈著長腿蹲落,翹起美臀吞納瞭他。
夾緊的膣戶吸得既深又滿,像裹進一隻裝滿融化糖膏的皮管,再牢牢束起,滾燙的膏液耷黏陽物,裹著半化的碎糖粒,刮削的快感挾著將傷未傷的動魄驚心,攀升何止一倍?每下都像是自天外失足墜落。
女郎雙手撐在他腰畔,臀股徐升緩降,這雌蛙般的交媾姿勢全靠過人的腰腿勁力,不但膣肌箝死,連膣口的小肉圈圈似都收緊瞭小半,慢慢套弄反而更要命。
鹿希色不及解開頸繩,上身還穿著肚兜,蒼青緞面繃出蜂腹般的滑亮乳瓜,隨腰臀盡情甩蕩,每一拋都像要掙開束縛,又被沉甸甸的乳量扯住,始終不得自由;面上凸起的兩顆乳梅,恰恰撐著刺繡的花蕾部位,不住勃挺膨脹,仿佛向天怒開,煞是好看。
女郎唯恐動著愛郎傷處,一坐到底又哆嗦著支起,如此聳動極耗體力,更不經快美摧殘,吐息越發濃重,咬唇抿著鳴咽,鼻端卻幽哼飄竄;腿顫腰擰,幾顆晶亮的汗珠從肚兜下彈滾蜿蜒,滑落平坦腹間。
應風色本已精關松動,被女郎艷色一撩,益發難忍,虎吼著奮力挺腰,龍杵直插到底。鹿希色猝不及防,被愛郎一通亂頂,“啪啪啪”的撞擊聲在靜夜裡聽來清脆瞭亮,伴隨失控的哀啼,羞恥中透著無比淫靡。
“不、不要!啊啊啊啊……你的傷……啊啊啊啊。掉瞭……要壞掉瞭……阿啊啊啊啊啊啊——!”應風色箍住女郎柳腰,肉棒直抵花心,痛痛快快射瞭個頭暈眼花,鹿希色趴倒在他胸前,唯恐壓壞瞭他,手肘及時撐榻,發簪卻不知甩到瞭哪兒,濃發散於男兒肩頸胸膛,香息中除汗潮鮮烈,還帶一絲淫蜜腥甜。
應風色心滿意足,喘息著輕撫她的背心,指尖劃過濕膩的雪肌,劃得女郎顫抖起來,魔手兀自不停,一路滑過乳腋,隔著錦緞肚兜握住飽滿乳瓜,掌心抵著尚未消軟的乳蒂恣意揉捏。
“你……你還來!”腿心裡兀自給陽物插著,鹿希色高潮未歇,莫說抬臂,連挪一挪身子都難使勁,嬌嬌橫他一眼;“信不信我咬你?”口氣雖烈,自是毫無說服力,配上口唇邊黏著紊亂柔絲、雪肌沁汗的狼狽模樣,反而更加動人心魄。
“我從前一病就能吃上甜粥,愛加幾杓糖加幾杓,誰都不攔我。”應風色頓生感慨:“人跟人之間,連這種關愛都沒有瞭嗎?”
“……好好說話能不能別揉著?”鹿希色勉力撐起,在他脅上輕按一陣,喃喃道:“看來是真好瞭。這藥厲害得邪門。”
應風色盡興而出,腦子終於恢復運轉,心念微動:“我們回來幾天瞭?”
“今夜是第五晚。”鹿希色“剝”的一聲拔出肉棒,夾著腿翻進榻裡,就這麼偎著他,兩人並頭而臥。“我比你早醒四天,但得到三天前才有機會過來。你燒得很厲害,那老傢人日夜守著你,拿清水佈巾給你揩抹身子退燒,寸步不離,昨夜才換瞭我。”
應風色環視榻外,果然墻邊置著數隻木桶,貯水的瓷盆口披滿雪帕,桌上擱著雞湯罐子,整一副照顧病人的陣仗,不由凜起:“福伯老愛操心,便不再此間,也必不會走遠,萬一被他瞧見瞭——”翻過身去,壓低聲音:“福伯隨時會回來,此地不宜久留!你趕緊收拾一下,穿上衣裳……”
“穿衣麼?”鹿希色單手支頤,與其說饒富興致,更像挑釁似的睇他,飽滿的乳房隨著側起的上身墜向一邊,蒼青緞面兜之不住,系頸的黑繩被扯松瞭些,露出大片的雪乳深溝來;乳肌上汗珠密密,緩滑輕蕩,無比酥瑩,令人難以移目。
“還是我……脫瞭它?”
應風色生生咽下饞涎,骨碌聲清晰可聞,令他臉皮驟熱,另有一處更熱更脹,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精神。鹿希色嘲弄似的挪瞭挪撐頰的玉手,有意無意地移向頸繩,指尖靈巧得惹人煩躁。
“別鬧瞭!”話才出口,應風色已覺腸子比活蟹還青——這種時候不再幹一回簡直不是男人——但他可不想被福伯撞個正著。“我認識福伯快二十年瞭,以他的脾性,決計不會放我一個人在這兒……”
“除非我跟他說好瞭,他負責你白天,夜裡交給我。”
見男兒瞠目結舌,女郎斂起誘人魅姿,聳肩道:“就像你說的,他死活不肯離開,我總不能老待房梁上,幹脆現身說清楚。”
韋太師叔精通醫理,福伯跟瞭他幾十年,所知遠勝山下郎中,見應風色失蹤瞭一天一夜,再出現在房裡時高燒不退,腰腹間明顯有包紮的痕跡;從藥氣裡透出的些許續骨草氣味,推測應該骨骼裂傷。
公子爺定是卷入什麼麻煩,他不知來龍去脈,不代表別人不知。慣見風浪的老人沒敢聲張,編瞭個裡由禁止下人接近,獨力負起照顧之責。
高燒持續到第三日仍未消褪,福伯也坐不住瞭,在“下山求醫”和“向夏陽淵求助”猶豫半天,正要倉皇出門,簷外忽翻落一抹窈窕長影。
“他若找來夏陽淵之人,你這身傷可沒法交代。”鹿希色對愛郎道:“雙胞胎折其一,高軒色死於虎口,加上風雲峽的麒麟兒高燒不退,肋骨裂損……難保不會有人把這些通通連系起來,針對近日身上帶傷的弟子盤查。到得那時,你能告訴他們羽羊神的事麼?”
的確不能。設計一切的陰謀傢連這點都考慮在內,稍微有點腦子的正常人,都不會接受如此荒謬的說帖。這將使他們看上去別有居心,絲毫不值得相信。
應風色不得不承認,當下沒有更好的處置方法,總不能將福伯滅口罷?“那你怎麼同他解釋……我們?”
“說你睡瞭我啊。”鹿希色怡然道:“你說你會帶我回陶夷見你父母,待時機成熟,再迎娶我過門。我開心死瞭,拼著主人怪罪,這輩子生是你們應傢的人,死是應傢的鬼……之類。他看我的那個眼神,嘖嘖。好像我遇上瞭什麼人渣似的。”
渣掉的是我的名聲吧——應風色用盡力氣才沒吼出來,但眼下說什麼也來不及瞭。他和龍大方曾趁別脈弟子熟睡,在對方臉上亂畫一通,且對此毫無悔意,現在總算有點明白被害人的感受;鹿希色的作為與之相比,差不多是在他臉上刺青的程度。
“不說這個。龍大方呢?他怎麼樣?”
“活著,但到今兒傍晚都沒醒。”鹿希色道:“同你一樣,高燒不退,人給夏陽淵照看著。”見應風色蹙眉,扼要說明瞭情況。
他們從降界返回現實當晚,夏陽淵發生火警,燒掉一間屋子,何傢兄弟與龍大方三人被惡火所困,最後雖然搶出其二,雙胞胎的弟弟何汐色卻不幸罹難。何潮色僅受輕傷,約莫是失去胞弟打擊太大,病瞭兩天;龍大方是最後一個被救出的,迄今仍臥床不起,未受什麼刀火灼傷,隻高燒不退。
“……這就是羽羊神用的法子。”應風色輕捶床沿,繃緊的腮幫子很難判斷是不甘抑或佩服,也可能是兼而有之。
九淵使者在降界很難沒有傷亡。受傷還罷瞭,死亡卻是大麻煩,龍庭山上很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密集地折損弟子,雖說諸脈各自為政,多多少少稀釋瞭傷損的比例,但若無法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肯定會有人起疑心。
何汐色是斷頭而死,就算縫回去,豈能瞞過精擅醫理的夏陽淵?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燒成焦炭,死無對證。查驗焦屍需要更細致的仵匠技藝,此非夏陽淵所長,放眼陽山九脈,都未必能找出這麼個人來;封居何氏縱有意見,重點也該放在失事原因的調查上,任誰也想不到焦屍竟非死於火場。
至於咬死高軒色的那頭老虎,據信還在山下幾處村落間出沒,處處遺屍,陽庭縣甚至立瞭“慎防山虎”的牌子,提醒香客成群結伴,莫往荒林僻徑行去——雖然百年來都沒聽說龍庭山還有大蟲。高軒色傢門沒落,父母雙亡,連個領屍的人也沒有,索性葬於驚震谷後山,好歹年年有師長同門為他燒紙焚香。
應風色面色凝重,思索片刻才道:“羽羊神能做到這步田地,我料山上必有內應,隻不知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鹿希色微蹙柳眉:“你以為奸細是在使者之中?”
應風色搖頭。“說不定是披綬長老。這人須得熟悉山上形勢,能自由進出諸脈不受懷疑,遑論佈置返回人世的使者們,乃至引發火災,在山下制造老虎食人的假象等,可不是處處受限的弟子能夠辦到。最壞的情況,內應有可能是一組人,甚且是一脈也未可知。”
“你打算怎麼查?”
“先不查。”應風色見女郎微露詫異,微笑解釋:“無論是去夏陽淵查火場,或下山尋虎跡,難保羽羊神不會設下陷阱,請君入甕。我有別的線索可查,這一節原是敵暗我明,不宜自投羅網。說到這個,第二輪的降界,你拿瞭多少點?”
鹿希色見他一臉洋洋躍躍、強自按捺,明白是好勝心發作,嘆瞭口氣。
“我拿瞭兩千四百點,晉升萬劫使者,獎勵翻倍,共計四千八百。不在山上的無從知曉,但我問過顧春色、運古色和雙胞胎的哥哥,均在兩千以上;龍大方還沒醒,但他從第一關便跟著你,我料隻多不少。”
從初階幽凝晉升萬劫級使者,隻需兩千點,但由萬劫晉升下一階的赤眼級,積點須破萬才行。就算應風色第二輪拿滿五千五百點,也還差兩千餘,無法靠晉級翻倍,註定少於倚仗他破關的同僚。
出力最多的人卻得到最少,女郎原以為他會喪氣懊惱,應風色卻難掩得意,仰天“哈”的一聲,撫頷挑眉:“我拿到三千七百點的評價,與你們翻倍的數目,其實也差不瞭多少。這項紀錄,就算是我自己都不容易打破,委屈諸位附尾瞠目,稍稍吃點馬蹄灰瞭。”
鹿希色看他樂得像孩子似,哪有半點降界內目光灼灼、指揮若定的模樣?雖又氣又好笑,然而卻不討厭,甚至心跳有些加速,胸口溫溫悶悶的,感覺難以言說;雙頰暈紅,不覺有些出神。
應風色察覺視線投來,想起鹿使戳死人不償命的吐槽神技,一把跳起,先發制人:“別,你別說話。真要開口,我隻接受’老公你好棒‘之類的無腦吹,其餘一概放你肚子裡,先莫掏出。”
鹿希色回神白他一眼,哼道:“你講給我聽便罷,千萬別在人前說。眾人好容易約略服你,別一口氣得罪完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結果你的三千七百點換瞭什麼?”
應風色披衣下榻,走向角落的櫥櫃。
上回離開降界,貯裝玉劍掌衣的木匣便出現在櫃裡,料想這回也一樣。打開櫃門,果然匣頂多出一隻錦盒,深吸瞭口氣,顫著手開啟;端詳良久,才取出一部抄本,簇新的厚實靛封之上,赫然題著《金甲旋龍斬》五個端正楷書。
——四百年前,龍王應?恃以威震天下的兩大絕學之一,號稱“一刀開山”、“一刀絕疑”,殺得海天十絕飲恨吞敗,別名“斬龍甲”的精妙武技,收錄於獨卷的頂級武功目錄之中,價值三千六百點,即使在秘寶無數的兌換之間,也是令人垂涎、難以抗拒的奇珍!
此書如若現世,足以在武林掀起偌大波瀾……而現在,它正捧在自己手裡,與他在這世上最信任的女子一同觀視,應風色不由得生出美夢成真之感,剎那間有種“無事不可為”的躊躇滿志。
此番三千七百點的進帳,他拿三千六換瞭《金甲旋龍斬》的秘笈,不得不說是孤註一擲的豪賭。關於羽羊神所提供的武學丹藥具有何等風險,應風色是再清楚不過,這更像不讓小孩拿零用錢買糖,挨過頭一回,第二回終究沒忍住。
他知道不會一直有這樣的運氣,回回都能拿到三千七百點。錯過這次,恐與龍王絕學無緣。
“龍王”——應?擁有的頭銜,對他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越瞭解這位曾統治龍庭山、如今卻被宗祠嚴拒的遠祖,一一蒐集他曾有過的一切,最終也能宰制龍庭山一樣。回過神時,應風色已換得《金甲旋龍斬》,連羽羊神在兌換之間的嘲諷聽將起來,都像透著滿滿的遺憾。
買糖一時爽,但總要回傢面對的。
“真的有這部秘笈”的興奮雀躍並未持續太久,從第二輪的經驗,他需要一件更輕更堅固的貼身軟甲,來取代燕赤霞的簡陋竹甲,以因應虎咬之類猝不及防的胴體撕裂傷;便於攜帶的急救工具就不消說瞭,這一回運古色神乎其技的射藝多次救場,突顯出袖弩一類的遠攻兵器之必要性。
雜項目錄裡那些乍看莫名其妙的道具,如能驅蛇蟻的“絕生散”、號稱含入口中就能潛水近一刻的“辟水珠”等,現在也是必須考慮的重要裝備瞭。合理的做法是先存下若幹點數,待與眾人商議、分配停當,然後在下一輪降界的裝備時間各自兌換,合供團體之用……但他全部拿來換瞭一本書。
應風色簡直不敢去看鹿希色的神情,遑論嘲諷,女郎卻沒甚反應,隻問:“剩下的一百點,你該不會換瞭那《天予神功》罷?”應風色一怔,搖頭道:“那倒沒有,一看就是騙人的玩意,花一百點都嫌浪費。難不成你換瞭?”
“我沒換。”鹿希色接過《金甲旋龍斬》,信手翻閱,指著書頁道:“這一招復雜得要命,看起來不像長劍路數,瞧著頭疼,我怕是學不會。”
那兩幀對頁裡畫瞭七八個精巧的小人圖形,風格古樸,人體關節等細節卻不馬虎,這對武功圖譜來說,至為重要;標示步法的箭頭密密麻麻,飛白處還有流雲似的怪異圖案。應風色凝思片刻,會過意來:“這是手中招式變化的示意,須搭配步法一起對照。圖上的小人雖拿長劍,瞧著更像钂鈀一類的路數,很是精妙。等我參透瞭再教你。”
“好啊。”女郎又徹頭徹尾翻瞭一遍,嘩啦啦地如風掃過,就沒點讀書人的樣子,是夫子都會想教訓教訓她。
應風色沒料到她並不責怪,瞧鹿希色翻書玩兒似的,胸中驀地一熱。對女郎而言,隻要是他做的,她都接受,旁人怎麼想、到底合不合理,那些一點也不重要。
鹿希色將書遞回,似是突然沒瞭興致,應風色本能轉頭,不想教她看見自己的情思動搖,轉移焦點:“你又換瞭啥?四千八可不是小數目。”
鹿希色並著長腿坐起身,穿來的大氅和褪下的外衫披在床尾,女郎隨手拖過,往內袋裡一陣亂翻,叮叮咚咚摸出一條紅繩腕圈兒,上頭穿瞭長短不一的兩柄鐵鑄小劍,以及一塊二指並攏大小的鐵牌,同應風色的玉劍一樣,一看就知是降界兵器的縮小模型。
鐵牌上鐫著柳葉飛刀的圖形,看來鹿希色也汲取瞭運古色的經驗,兌換自己拿手的暗器。但鐵器要比玉器低階,這些全是便宜貨,粗粗一掃約莫千點上下,女郎肯定留瞭好東西壓軸。
那居然是一本書。
蒼青色的厚實封面,與她身上的錦緞肚兜同色,原本簇新的裝幀與書角因被卷成一摞塞在內袋裡幾天,折角的折角,磨線的磨線,充滿鬥敗公雞似的零落凋殘,偏偏紙質墨色都是新的,捍格更甚,頗生“所托非人”的惋惜之感。
女郎與書委實不搭,應風色都要懷疑她換的是春宮冊子瞭,要不還有什麼是圖比字多的?直到看見題封上的《紫煌鱗羽纏》五字。
“你說過,內功心法能動手腳的地方多瞭,我猜你換的肯定是外功。”鹿希色把秘笈“啪”的一聲扔在床沿,仿佛真是本春宮圖似的,半點也不稀罕。“這兩本湊一對兒,說不定對破譯’天仗風雷掌‘能有幫助。讀書我是不成的,就勞公子爺多費心啦。”
應風色怔怔瞧著她,動也不動,如化石像。
鹿希色輕哼道:“犯得著這般大驚小怪麼?一本破書而已,說不定還是假的。出息!不要拉倒。”翹臀俯向床沿,伸長藕臂,便要將秘笈攞回,忽被應風色一把抱起,兩人四目相對,聲息直欲撲面。
“那是三……是三千六百點啊!”
男兒瞪大眼睛,卻非輕薄調笑,仿佛正看著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無法置信。“是我們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掙得,要拿來交換生存道具的唯一憑借!你很可能隻有這一次能拿到四千八百點,為什麼不換護身的寶甲或其他神兵利器?”
“因為我錯瞭。”
鹿希色垂落眼瞼,喃喃說道:“把你從走火入魔救回時我說過,我對貞操什麼的不在意,不希望你因我而分心。這樣說可能有點傷人,盡管和你在一塊很快活,但我不會為瞭這種事動搖。我天生如此。
”直到你被老虎咬出莊外的那一霎,我才發現不是這樣。我沒辦法再來一次,我不知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回過神老虎已被弩箭射死瞭,但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無論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不是我救瞭你,我不知是誰,或是怎麼救的。我根本辦不到。
“在兌換之間我終於明白,’你可能會死掉‘這件事,會使我無比動搖。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曉得能問誰,隻能想盡辦法讓你不要死。要不是為瞭隱瞞我倆的關系,我本想問問羽羊神點數能否移轉,能的話都給你好瞭,多換點保命的物事,比留在我手邊管用。”
女郎停瞭一停,似是下定決心,輕聲道:“這麼羞恥的話我隻說一次。以後你若逼我,我便殺瞭你,我說到做到。應風色,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這輩子就隻給你;性命我都不吝惜瞭,三千六百點算得瞭什麼——”語聲忽止,被男兒抱瞭個滿懷,緊緊銜住櫻唇。
再次進入她時,驚覺蜜膣裡無比黏膩,漿滑得不得瞭,想起先前拔出陽物後,女郎始終並著修長的玉腿,不讓陽精流出。是我說要孩子,你才努力想懷上麼?這麼想著,彎翹的肉棒又更脹大瞭些,無比硬挺,插得女郎魂飛天外,嬌膩的哀喚宛若仙音,徹夜未曾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