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沒有答應。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姐姐沒有追出來,她逃出餐廳走在黑漆漆街頭的時候,臉上火辣辣的。
是羞憤,是惱火,是失望……
可最讓她感到荒唐的是,在姐姐低聲說出“生孩子”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竟然又出現瞭姐夫的身影。
欲念一詞,不知何時深深地紮根進瞭她的心臟裡,如同幼苗,悄悄破土探頭。
撓得她又癢又疼。
林雅無處可去,在這個城市裡,姐姐是她唯一的親人。
在黑漆漆的街頭徘徊瞭一會兒後,她終究還是循著記憶的路線,走瞭回去。
回去後是姐姐給她開的門。
一向端莊溫柔的女人,眼眶紅通通,臉上寫著失望與傷心,卻什麼也沒說,隻將幹凈的換洗衣服送到她房間。
林雅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隻好沉默。
這一夜,她又夢到姐夫瞭。
他身著筆挺的西裝,眉目清俊冷淡。
可這一次,坐在他雙腿上,摟著他的脖頸,在他的身上起起伏伏的人,不是姐姐,而是她自己。
夢裡的她,又疼又快慰。
睡醒之後,渾身灼熱,底褲一片濡濕。
活瞭十八年也未談過戀愛的林雅滿腦子隻剩慌張與害怕,她從未和男生牽過手,連小黃片都沒看過,又怎麼知道做愛的滋味?
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做春夢,春夢的對象竟是姐夫。
她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才見瞭一天的男人產生那般難以啟齒的欲望。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姐夫已不在餐桌。
他向來早出晚歸,工作十分繁忙,林雅來這三日也沒和他正面打過一次招呼,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姐姐坐在餐桌對面,垂眸默不作聲地切著盤中的食物。
她穿著昨夜的睡袍,似乎並不打算去上班,面色微微發白,頭發也稍顯凌亂。
林雅有些晃神地坐下。
正愣怔間,忽地聽到一道刺耳的聲響,像是刀刮過盤子。
一聲驚叫。
抬眉望去,看到模糊的血色從姐姐的手心中溢出,看樣子是不小心切到手瞭。
林雅嚇瞭一跳,慌忙放下東西跑過去給她止血。
女人卻不為所動,像是感知不到手上的疼痛。
“早上醫生又給我打電話瞭,醫生讓我死心,斷瞭我所有的念頭……我是真的……”姐姐終於哽咽著出聲,“真的真的好不容易才嫁給他,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沒法懷孕……為瞭得到這一切,我什麼都付出瞭……我不能輸在這裡……我會死掉的……”
“雅雅……算姐姐求你瞭,幫幫我好嗎?”
“隻要你答應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求求你瞭……求求你瞭……雅雅……”
“我不會讓他發現的。”
她的語速忽地加快,手指緊緊扣住林雅的手腕,“我們長得這麼像,你從小就擅長模仿我……他不會發現的……隻要懷孕瞭,隻要懷孕瞭就好……”
林雅的腦袋成瞭一片漿糊。
面對這種場面,思考似乎都變成瞭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姐姐的淚水,姐姐的哀求,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更何況,她還有那些深藏陰影之下的,那麼醜陋,那麼醜陋的欲望和私心。
腦袋嗡嗡亂鳴,像是有挖土機在耳朵裡運作。
隔瞭好久好久,林雅才聽到瞭自己的聲音。
她聽到自己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