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一直坐在肩輿上，忽然抬起眼簾，說道：“她也失敗瞭。”虎娃喉嚨滾動一下，原本追隨神女的護衛有八個人，現在竟然全軍覆沒，讓這位少年對外來者的實力感到恐懼，就連聖獸現在也重傷倒地，至少要休養幾天。
“族長，要不我們回去吧。”虎娃鼓起勇氣，建議說。
“外來者必須殺死或者囚禁起來，這是我們的族規，就算我死在這，也要完成這項使命，阿奴，難道你怕瞭嗎？”神女的聲音並不冰冷，反倒很柔和。
虎娃當然不怕，他隻是擔心神女的安危，聽見神女竟然稱呼他為阿奴，不由大為興奮，大聲說道：“我會誓死保護您的安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您一根頭發。”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晚，等聖獸恢復瞭傷勢之後再去追殺外來者。”神女的腳落到地面上，來到聖獸面前，檢查瞭他的傷勢，眼神中沒有顯露出一絲悲憫，她靠坐在聖獸的身上，把這個大傢夥當成瞭椅子。
現在天還沒有亮，仍然是深夜，虎娃不能讓族中之人的屍體散落一地，就把她們放置到一起，用火葬的方式化去骨肉。
神女靜靜地望著這一切，無悲無喜，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跪在她腳下虎娃的頭發，說道：“要是我死瞭，你也把我火化瞭，這是最為純凈的一種離開方式。”
“您是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您身處險境之中。”
“你又沒有聖獸的本事，就敢說這樣的大話。”
“假如聖獸出瞭意外，就讓我成為您的聖獸，唯有如此我才能永遠陪在您的身邊瞭。”
“你想做我的聖獸，難道你不知道摩挲族人是成不瞭聖獸的嗎？”
“可是在我們摩挲歷史上，曾經有過一任聖獸是摩挲族男人，既然有過先例，我也一定可以。”
“噢，你想做我的保護神，為什麼呢？”神女低下頭，用溫柔的目光望著虎娃。
“部落中的男孩，年滿十八歲之後，就不能再服侍神女族長瞭，我想留在您身邊，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我的心願。”
“你要是成為我的聖獸，可能要承受你想象不到的痛苦，而且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醜陋模樣，你真的願意嗎？”
“我願意。”虎娃眼神無比堅定。
神女嘆瞭口氣，說：“我知道很多族中男人也是願意的，但很少有人能符合成為神獸的條件，你的確是做神獸的最好人選，但我不希望你做，因為我也喜歡你，希望將來你能找到自己心儀的妻主，安穩地度過餘生。”
虎娃：“得不到自己想要生活，僅是碌碌無為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這是一種悲哀，也是對我虔誠信仰神女族長的一種褻瀆。”
神女引導著虎娃的嘴巴靠近她身體，說：“我會給你機會的，但不是現在，這裡也不是我們的部落，在獨處的這幾天裡，我希望你能讓我體會到平凡女人的快樂，而不是把我當成族長來侍奉。”
“您是我的神，也是我的命運。”虎娃呼吸著神女身體裡的氣息，陶醉在可以湮沒天地的汪洋之中。
神女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像個溫柔妻主一樣對待虎娃，放下她高貴的身姿，和虎娃體會著普通傢庭裡的平凡生活。
神女甚至把臉上的妝也洗幹凈瞭，沒有再坐肩輿，如果不願意走路，就讓虎娃背著她，在附近遊山玩水，徜徉在兩個人獨處的世界裡。
在青石上、草地中、山坡裡，都留下他們愛的痕跡，虎娃甚至像一個正常的男人那樣擁有著女人，擠占她所有的空間，那種暢快，到瞭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們度過瞭非常美好的三天。
這一天，聖獸大獒如同巨人般佇立在陽光下，他的傷已經奇跡般痊愈瞭。
神女擁抱瞭虎娃，然後將他推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跪下來，把手掌壓著他的頭頂。
虎娃知道自己人生最為美好的時光結束瞭，他馴服地跪在神女腳下，親吻著神女足背。
“我給瞭你三天任何男人也享受不到的快樂，你要因此而獻出你的身體、靈魂和所有一切，這就是你的命運，你願意嗎？”
“我願意。”
“我會讓你得償所願，給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的機會。”神女眼神恢復瞭清冷，淡淡地說道。
神女騎在聖獸背上，開始繼續追殺外來者。
似乎是和神女約好瞭似的，小鬼此時也背起夫人，開始趕路。
在小鬼受傷的第一天裡，無疑是最難熬的，趙欣雅隻能呆呆地守在少年身邊，即找不到水源，也弄不來吃食，好在她背椅中還有不好壓縮餅幹，不至於餓肚子。
小鬼吃瞭很多，他的肚子就像無底洞，怎麼填也填不滿，等吃完之後，他就開始發高燒，叫著口渴，這讓趙欣雅很為難，前後都是荒山野嶺，去哪裡找水呢？
實在沒有辦法，趙欣雅就把口水渡給小鬼，但她嘴巴也幹幹的，連口水也沒有，最後，她隻好用瞭最後手段。
隱秘之泉流淌進小鬼口中，那是他熟悉的味道，喝飽之後就睡下來，高燒竟然也奇跡般褪掉瞭。
趙欣雅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她體內的元陽被小鬼化得幹幹凈凈，少年因此保住瞭命，對於失去元陽，趙欣雅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這本來就是小鬼的東西，現在隻是還給他而已。
看到小鬼生龍活虎的模樣，趙欣雅覺得非常欣慰，她知道，旅途將會變得更加兇險，但她已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