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牧場外的平原上,隻聽見陣陣喊殺聲隨風四傳,放眼望去,平原已經成瞭戰場,到處都有廝殺在一起的人群;雙方都有不少人傷亡,戰況很是激烈。
凌中天皺眉一想,決定還是不要讓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便將弓辰春的面具取出戴上。盧莫愁正對他的行動感到奇怪,卻被他一把摟抱在懷裡。
凌中天親瞭盧莫愁一口,笑道:“抱緊瞭,讓你看一傢凌爺我是怎麼殺人的。”
仰天一記長嘯,縱身飛入一處戰團,雙腿連連踢出,中者無不斃命。凌中天用長生氣配合著他奇妙的身法,將此處賊寇殺散,然後從牧場戰士的口中問出主力所在的方向,便抱著被嚇得緊閉雙眼,隻知道摟著他發抖的盧莫愁向那邊趕去。
全力運行起長生氣,凌中天對周圍的情形感知得清楚無比,他逐步向人氣最旺的地方靠近,順路就將遇到的賊寇一一打發。
來到一個小村莊旁,這裡便是戰場的中心,雙方正各自捉對搏殺著,但都皆有首要人物在押陣。
凌中天偷偷飛上屋頂,仔細觀察場中形勢。場中打得比較精彩的隻有一對,其中一個是看上去很精神的老頭,從他穿著來看,應該是牧場中人;而另一個既然是賊寇,當然是面目可憎瞭,隻見他矮矮胖胖,活象個肉球,眼中發著邪光,雙手正拎著一對尖齒鋼環揮舞著。
望向牧場這邊,凌中天一眼就看見自己心愛的雅姐,身著一襲青色武士勁裝,首次見到她如此打扮,凌中天心中很是火熱;商青雅左手邊是商秀珣那個丫頭,古銅色肌膚的她穿上勁服之後,更顯得青春健康;而右手邊則是個糟老頭子,和場中那個老頭長得很象。
凌中天飛身落在商青雅身前,商青雅一驚,卻聽他微笑道:“商場主,要我幫忙嗎?”
商青雅從聲音就聽出是凌中天,止住身旁要出手的老頭,帶著喜悅的心情訝道:“小天,你怎麼扮成這樣?她是?”
眼中帶著疑惑、詢問及嗔怪望向盧莫愁。
“她是盧莫愁,我新收的侍女。”
凌中天將懷中的盧莫愁放在地上,開始向商青雅詢問具體情況。
賊寇那邊為首的三人都是形相突出,最惹凌中天註意的是那個身型雄偉,手持長矛,看上去有些老態的人,從他身上似乎感應到某些熟悉的東西,這人叫曹應龍;另外兩人,那個頭生肉瘤,手提狼牙棒的叫房見鼎,另一個瘦高身材,書生打扮,背上還插著個拂塵則是毛燥;他們三人和場中的向霸天合稱四大寇,是橫行長江中遊一帶的賊寇。
這時,向霸天中瞭那叫商鵬的老頭一掌,悶哼一聲,向後跌退。房見鼎連忙上前護住他,站在商青雅身邊的商鶴也躍入場中,站在商鵬旁邊。
“雅姐,如果我收拾瞭四大寇,你要怎麼獎勵我呀。”凌中天低聲道
商秀珣不屑道:“就憑你,可不要去送死呀。”
就在這時,曹應龍將手一揮,眾賊寇全數湧瞭過來。凌中天微微一笑,擋住要上前的商青雅母女倆,“你們等著看我表演就可以瞭。”
凌中天騰身躍起,向毛躁撲去。毛躁大喝一聲,也飛身而起,迎向凌中天。兩人拳掌相交,毛躁身形劇震,隻覺一股強大而又怪異的真氣由手臂傳向全身,這股真氣表面上是一股,但卻是由七股不同的氣勁所組成;他無法抵擋這股從未遇到過的真氣,被其攻入肺腑,全身經脈劇痛,不由慘叫一聲,跌落地上,口吐鮮血,不住翻滾著。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凌中天又轉身撲向受傷的向霸天。曹應龍連忙迎上,長矛帶出陣陣殘影,如疾電般刺向凌中天。卻被凌中天在長矛上一拍,長生氣順著矛身攻向曹應龍的同時,凌中天借反彈之勢飛撲正和商鶴廝殺的房見鼎。
房見鼎隻覺一股巨力擊在自己背上,他體內的真氣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被長生氣完全徹底擊潰,張口發出一聲鬼哭神嚎,鮮血由口中奔湧而出,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硬快。
凌中天一掌擊在房見鼎背上後,跟著就用腳在他身上一點,反身又撲向向霸天。此時的曹應龍還在手忙腳亂地化解侵入體內的長生氣,等他將失去源頭的長生氣勉強抵消,眼裡卻瞥到凌中天躲過向霸天雙環,一掌砍在其脖頸處。未等骨裂聲傳出,凌中天已經出現在向霸天背後,一掌擊在對方頭頂百會穴。
曹應龍望著正向自己緩步走來的凌中天,不由心膽俱裂,此次聚眾前來,已經發現錯估瞭牧場實力,本來還想差不多時就撤退,誰知道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煞星,功力奇高,下手又狠。他身法的神奇精妙已經不在自己的師傅之下,隻是沒有那麼詭異罷瞭。在此身法面前,自己是別想逃瞭。
曹應龍咬咬牙,挺矛沖向凌中天。誰知道對方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自己面前。毛躁剛剛勉強站起,卻被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凌中天一腳踢飛。曹應龍聽到慘叫聲,連忙轉頭望來,隻見毛躁從空中落到地上,一動也不動,顯然也掛瞭。
凌中天將已經毫無鬥志的曹應龍手中的長矛打落,單手掐住他脖頸,將他凌空拎起,大喝道:“所有人都給我住手。”
周圍的賊寇早已經被剛才的情景嚇傻,紛紛棄械投降。
牧場眾戰士紛紛望向那個疤臉,對他剛才的表現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牧場一向崇武,對強者從來都是很崇拜的,如果不是看他正與場主交談,估計早把他圍住瞭。
“小天,你怎麼還不把面具取下來呀?讓牧場的人都和你認識一下嘛。”商青雅嗔道
“還是不要瞭,我怕那些逃瞭的賊寇找我報仇,我可是很怕死的。”
凌中天帶著似笑非笑的神奇瞥著商秀珣。
“小氣鬼,人傢又不知道你武功那麼好。”
商秀珣皺皺她好看的瓊鼻,將頭扭在朝一邊,心中卻為凌中天剛才的神武表現而激蕩不已。
“雅姐,我帶曹應龍去問點事,你們就先打掃戰場吧。”
凌中天提著曹應龍去進到一間空房中,解開制住的要穴。
“你是魔門弟子吧。”凌中天淡淡問道
曹應龍聞言身軀一震,帶著驚異的神情看向凌中天。
“知道我為什麼留你一命嗎?”
“難道,你也是……”
凌中天不置可否,“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人,他的武功和你很相似,我想你的師傅也應該是石之軒吧。”
“你認識楊虛彥?他是我師弟。”
曹應龍臉上出現期盼的神色。
“原來他叫楊虛彥。談不上認識,我和他交過手,當時我隻勉強傷瞭他,下次遇到他,我一定要他死!”
凌中天笑著對又低下頭的曹應龍道:“我也不一定非要殺你不可,隻要你能拿出可以換你這條命的東西,我可以放你走。”
“那你要什麼?”曹應龍頹然道
“我對令師很好奇,我想你這個做弟子的應該很清楚他的情況才對,隻要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可以留你一命。”
曹應龍呆呆思慮瞭半晌,苦笑道:“如果是以前,我絕對不會貪生怕死,隻是我現在已經有瞭放不下的事,隻好厚顏求生瞭。”
“我聽說石之軒身兼魔門花間派、補天閣兩傢之長,你和楊虛彥應該就是補天閣的傳人吧。”
曹應龍點點頭,凌中天接著問道:“那花間派的傳人是不是侯希白?”
“是他。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曹應龍奇道
“現在是我問你答,不是你來問我。那侯希白通常在什麼地方活動?”
“他一般多在巴蜀一帶。”
看來他還有些誠意,再試試他,凌中天接著問道:“在巴蜀一帶,還有哪些魔門中人在那活動?”
“還有‘胖賈’安隆,他對石之軒很是崇拜,一心認為他將是統一魔門之人,所以一直全力輔佐他。以前還有‘天君’席應也愛在那一帶出沒,後來敗在‘天刀’宋缺之手後,就不知道躲到哪去練功瞭;不過,他和成都大石寺的主持有怨,將來肯定會回去報復的。”
“看你這樣子,是準備一心要背叛魔門瞭,你不怕你師傅清理門戶嗎?”
“自從我知道石之軒為瞭讓我斬俗緣,將我全傢殺光後,我就對他恨之入骨,可我無力反抗,隻好將仇怨發泄在其他人身上。如今你很明顯是要對付他,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應龍果然很有誠意,將他所知道的魔門隱秘一一道出,為凌中天好好地上瞭一堂普魔課;結合起從白清兒口中得知的情況,凌中天對魔門現如今的情況有瞭很清楚的認識。
“想不到石之軒就是裴矩,正是有瞭他的推波助瀾,楊廣才會那麼積極地伐西域、間突厥、征高麗,真不愧是邪王,佩服呀!”
“佩服?”曹應龍詫異道
“當然,就算沒有他的進言,也難保楊廣不會這麼做,但絕不會那麼成功。隻因為他所獻的計策,就讓西域臣服,突厥分裂,站在國傢和漢民族的利益角度來講,他也算有功之人;至於征高麗,切實考慮不周,對高麗太過低估,才會鬧到現在這個國將亡的地步。”
看著曹應龍對此很不以為然地神情,凌中天也不多說,微笑道:“你既然那麼配合,怎麼不幹脆點呢?我看你似乎還有事隱瞞哦?”
伸手將他懷中竹筒取出,“這是什麼寶貝,還請你指點一二。”
曹應龍苦笑道:“錢財身外物,有命才能用。這是我多年劫掠所得藏寶的地點,你若要就拿去吧,不過這件事楊虛彥也是知道的。”
“哼,那就看他有沒有命跟我搶嘍。”
“我知道的都說瞭,可以放我走瞭嗎?”
凌中天微微一笑,“我隻說過不殺你,沒說過要放你走呀。”
“你!”
曹應龍憤怒地望著凌中天,旋即又頹然道:“你還算是白道中人嗎,你現在的手段跟我們魔門中人有什麼區別。”
“知道陰癸派為什麼總是鬥不過慈航靜齋嗎?就是因為白道比魔門更會耍手段,雖然他們的本質也是為瞭自己的利益,但他們卻懂得為之套上一個光環,以此來迷惑世人;千萬不要以為卑鄙是魔門的專長,這種天真的想法還是趁早丟掉吧。”
凌中天道:“現在有兩條路給你走:一,你自己散去功力,我就任由你自由離去;二,讓我在你身上施下禁制,然後你替我效命,等你將來表現好瞭,我可以考慮放你自由。”
曹應龍考慮良久,嘆道:“我選第一條吧。”
邊說邊閉目散去自己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