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何力站在招待所門前，和令偉、李勇先送走瞭二號。原計劃不到半個小時的談話，由於二號的談性大增，兩人的密談超過瞭一個半小時。
話題除瞭談正事，可能覺得可以和何力隨便交談，二號拋開顧慮，直抒胸意。對現狀的不滿讓兩人忘記瞭彼此的身份，找到瞭共鳴，話題輕松自由，重點談瞭經濟方面的許多設想。要不是二號下午有會議，秘書進來提醒，這場談話還不定什麼時候結束。
令偉和李勇先都是大忙人，二號的車一離開，兩人也叮嚀瞭一番，分別告辭瞭。
今天的飯局，結果出人預料的好，尤其是二號，可能在古城上任以來，還沒有這麼和人說過心裡話。
看看手機，知道文秀和賈許民他們還在招待所等著。何力又返回大廳，乘電梯到瞭九樓，走進瞭其中一個套間。
賈許民和文秀正站在窗戶前閑聊，看見何力進來，賈許民就興奮地走瞭過來：“何局，我看見你送大人物離開瞭。是不是有大活？”
何力擺擺手：“都坐下吧，有什麼大活？最近你們就是跟著李處長辦好案子，順便嘛，就處理一下傢裡的事情，要忙，也是過幾周瞭，到時大傢的位置可能也就變瞭。”
何力坐下點瞭支煙，看賈許民、老龐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就出聲阻止：“怎麼？我現在不是局長瞭，你們就給我開小會？”
幾個人都抬起瞭頭，文秀卻開口說道：“何力，出事瞭，趙東建死瞭！”
嗯？趙東建死瞭！何力愣怔瞭好大一會兒，眉頭緊緊皺起：“怎麼回事？”
文秀指指賈許民：“老賈，你是經手人，你來說。”
“何局，是這樣的，李處長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是趙東建有一條通往南方的走私線路，加上趙東建和方平之間有些交易，他就被李處長給盯上瞭，組織瞭一個專案組，專門審問趙東建，結果昨天晚上，趙東建內傷嚴重，送到醫院還沒有搶救就死亡瞭。”
何力嘆瞭口氣：“趙東建受趙來滬寵愛，古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如今竟被行刑逼供給整死瞭，他死前招供瞭什麼沒有？”
賈許民這才小心地說道：“什麼有價值的口供也沒有留下，原來我們審訊時隻說他和方平有來往，大概這一點才是李處長重視的原因。”
田小萍突然冒出一句：“那趙東建豈不是被坑死的？”
何力沒好氣地瞪瞭田小萍一眼：“就你明白！老賈，那個專案組都有那些人？”
“廳裡下來瞭兩個，這兩個人就是上次審查我們是的骨幹，另外分局原來送到培訓班的人又兩個參與，李處長親自主抓，我看今天早上李處長沒有事人一樣又來分局坐鎮瞭。”
何力搖搖頭：“人傢有老帥支持嘛，再說瞭趙傢現在臭瞭大街，隨便找個理由還不簡單，李處長不愧是能人，有才！老賈，留心一點，把趙東建審理的情況寫一個報告出來。”
賈許民點點頭：“情況我早掌握瞭，就等何局什麼時候用瞭。”
老龐接著卻說瞭一句很意外的話：“何局，李處長對白牡丹也單獨關押審問，經常是他一個人夜裡去審問。”
嗯？何力有點意外，老龐不會刻意把這麼小的事說出來：“李處長很敬業嘛，都到廢寢忘食的地步瞭。”
老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是，和白牡丹都忙到床上去瞭。”
靠！房間裡七個人都瞪大瞭眼睛，老龐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廳裡那兩個幹警也不是東西，趙來滬的三個小三，他們也有樣學樣，一審就是一夜，甚至還帶到局裡的招待室裡去審。”
這都是什麼鬼？何力嘲諷地撇撇嘴：“大傢要警惕，都是穿這身制服的，今後到瞭什麼位置，都不要走這條路。老龐，你是經驗最豐富的老刑警瞭，一切要靠事實說話，靠證據說話，明白瞭嗎？”
何力最後點瞭點廖凡：“廖大隊，南郊會所的案子你現在跟著，他們怎麼辦你都不要阻攔，原始的證據你要心裡有數，現在怎麼辦，你也也要有數。”
廖凡微微一笑：“何局放心，就你剛才上說的話，靠證據說話，我現在和李處長配合很默契的，呵呵。”
何力會心地一笑：“案子辦成現在這樣也算奇葩瞭，我原來就說過，我們大部分時候都是跟自己人在鬥。我可能要離開一到兩周時間，這段大傢要外松內緊，有事給蔣政委和趙局長及時匯報就行瞭。”
文秀不由撇撇嘴，這傢夥越來越壞瞭：“你放心，你不在大傢還和平時一樣工作。聞廳長、方傢、張傢我們都盯著呢。你快去快回，別讓花花世界迷瞭眼睛。”
何力翻瞭翻眼睛：“我是那樣的人嗎？”
田小萍大膽冒瞭出來：“你一直是。”
“轟”的一聲，大傢都笑噴瞭，何力紅著臉擺擺手：“好瞭，大傢都散瞭，分開走忍，平時聯系盡量不要用公用手機，人傢是廳裡人，手段不簡單。”
賈許民幾個點點頭，依次離開瞭，剩下田小萍去賴著不走，把手裡的兩個厚厚的案卷交給何力：“何局，你出遠門就帶上我唄，我順便開開眼界，也方便照顧你嘛。”
何力伸手就擰住瞭田小萍的耳朵：“少來，就你這馬大哈，我出門換的照顧你，算瞭，這次真不方便。反正我們今後一起共事，有的是相處的時間，你快走吧。”
“哼！說話算話哦。”
田小萍不高興地走瞭，房間隻剩下分局原先的三個領導，可如今也常聚不到一起，何力看著趙婷說道：“老領導，今後你得多辛苦，時間不長你就要獨擋一面瞭，不過大傢都在一個城市，有事也不用一個人抗。”
趙婷微笑著點點頭，心裡的不甘已經淡瞭許多，認識瞭何力，自己和母親的命運都被改變瞭。有些事真強求不來的，她隻後悔當初在街道辦時，那麼好的相處機會白白浪費瞭。
“那好，傢裡你都放心，我會和蔣政委配合好的，你們談，我下會廳裡瞭。”
趙婷優雅地起身離開，文秀看著何力似乎有點惆悵，不由就翹起瞭嘴角：“怎麼？舍不得趙局長？要不你把她也收瞭？”
何力的臉紅瞭：“你胡說什麼呢？心裡能不能陽光一點？我要走，就是放心不下文靜。”
文秀走上來默默抱住何力：“行瞭，傢裡還有我呢，一個倪震就讓你緊張瞭，看我這回不揭穿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