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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流水盡付空一場

第六章:流水盡付空一場

  窗外幾聲清凈鳥鳴,蕭靖悠悠轉醒,眼皮子卻沉的很。她一時不想睜眼,隻翻瞭個身,將胳膊搭在瞭旁邊人兒的身子上。

  一夜歡愉,神智澄澈,隻是回想晚上自己那驟然情動,蕭靖卻品出有些異樣。她修行多年,哪怕是以武入道,其餘各種法門也多有涉獵。尤其絕雲城與妖獸邪魔征戰已久,魅惑邪法也不是難見的稀罕東西。

  想到此處,蕭靖凝神定氣自我內視。一番搜檢,卻也沒找到什麼異樣痕跡,再一運氣,經絡不澀,氣海也在穩穩盤旋。除瞭因昨晚到的次數多些,瀉瞭幾縷陰元,其餘再無旁礙。

  蕭靖身為武修體魄強健,饒是昨天折騰到四更天,現在也不覺多麼勞累。她心下甫一安定,又想起寧塵那狂擁熱吻,禁不住口舌生津。

  她抬眼偷瞧,卻見寧塵正雙目無神望著房梁,早已醒瞭。

  「怎不多睡一會兒,在想什麼?」蕭靖一開口,自己倒先顫瞭顫。她平時掌管大軍令行禁止,出口字句皆如金玉,扔在地上鏗鏘亂響。現如今聽到自己不自覺婉轉瞭聲音,不禁生出一些羞澀。

  寧塵聞聲回神。他微微張口,似是想說什麼,卻又卡在喉頭沒能出聲。

  「想念你龍宗主瞭,是麼?」蕭靖也不遮掩,一語道破他心事。

  寧塵輕聲道:「靖姑娘,我臥側於你枕邊,心中卻念著旁人,對不住你瞭。」

  蕭靖哈哈一笑:「說這種酸話……露水緣分還嫌不夠,打算與我長相廝守?」

  聽她出言爽利行事磊落,寧塵忍不住在心中捅瞭自己一拳。蕭靖忠肝義膽出手相助,自己卻疑鬼疑神險些將她害瞭。現在識得她一片赤誠,寧塵隻想找個老鼠洞鉆瞭去。

  無需去辨那人魔殊途,認定對的就去做,認定錯的就滾他媽的,什麼正道魔道,不後悔才是我道。

  想到此處,寧塵終於籲出一口氣,將那整晚愁緒抽去一旁,伸手摸上瞭蕭靖的長腿。

  蕭靖試到他軟軟手掌撫在自己大腿內側,心頭一戰。昨夜寧塵讓她坐在床上,埋首腿間,拿口舌伺候得她欲仙欲死。她那時隻盼他沒看到自己身上陳跡,可終究還是遮瞞不住。

  她戎馬一生,鞍韉日久相摩,於大腿根累著一層繭。平日哪有心思放在這種事上,可到瞭床笫之上,被露水情郎摸到,不免暗暗有些意慚。

  她卻不知,寧塵本就不生長於此。他不僅摸到蕭靖腿上崢嶸,也看見她手握長槍留下的風霜,還有那脊背臂膀上五六道傷疤。可寧塵心中覺得,正是這些與眾不同,蕭靖才是蕭靖。

  此世間男尊女卑,連蕭靖這等智勇雙全的女子,也浴血拼殺上百年才能坐得此位。尋常男子眼中,女子最重要的便是這一身皮肉,尤其魚水交歡之時,又有幾個男人不是逞自己一時之快,哪在乎女子快不快活。

  這等豪義女子,怎能不叫寧塵暗暗仰慕,又有春風一度,難免生出情意。有這些心愫掛著,寧塵自然望她多享極樂,那口舌之功順理成章地用瞭不少心思。

  蕭靖哪裡嘗過男子舐陰的快樂,回想那軟韌舌頭在自己穴口肆虐的感覺,呼吸立時短促瞭兩分。

  寧塵坐起身,將她在懷裡摟住,讓脊背緊貼胸膛。他伸手捧住兩隻大大的乳兒,緩緩揉動,浸瞭些心意柔情。蕭靖人在軍中馬上顛簸,不得不常年裹胸,那乳兒罕有出來自由自在的時候。此時叫他這樣溫柔把弄,乳尖轉眼堅挺起來,心窩也酥瞭。

  「你這浪蕩小子,真是會騙人喜歡。」蕭靖小聲嘆氣,仰頭去親寧塵唇角。

  寧塵已放寬瞭心,與昨晚更無旁騖,口舌交纏中捏著乳頭輕搓慢揉,片刻就將蕭靖撩撥得請動起來。

  沒有惑神無影針作祟,蕭靖情欲不烈,卻更加動心。她念寧塵昨夜的好,抿著嘴唇丟瞭薄薄臉面,身子一轉跳下床去,又拽瞭拽著寧塵的腿。

  寧塵被她拉到床沿上坐著,隻見女將軍披散著及腰長發,在他腿間一跪,把那白石杵子吞在瞭口中。

  美人兒主動相侍,寧塵心中不免驚喜。隻是蕭靖徒有其表而無其法,一味吞吐吮得雞巴口水淋漓,卻沒得什麼滋味。

  蕭靖埋頭聳動數十下,狼狽地吐出那肉柱,抬頭問:「怎樣?可舒服嗎?」

  那英姿颯爽的馬尾長辮如今散在蕭靖臉頰兩側,她雙眼婆娑嘴角垂涎,望得寧塵心顫不已。他隻道:「嗯,很舒服的。」

  蕭靖卻是個明白人,她臉頰一紅:「莫哄我。我不會,你教我就是。」

  寧塵一隻手撥開她發絲,捧著她臉頰輕輕摩挲:「那你吞深些,往裡去吸,我就舒服得緊瞭。」

  蕭靖一心隻想叫他爽著,低頭便往深處含去。她鍛體精湛,身體自控如臂使指,加上氣息悠長,竟生生把恁長的白玉老虎吞進瞭喉嚨深處,瓊鼻都貼在瞭寧塵小腹上。

  異物初入,蕭靖難免幹嘔瞭兩下,她隻嫌自己生疏,毫不為意,一心伏動不停。就這麼吞吐瞭十數下,寧塵已是興致大起,他見蕭靖無礙,便垂手按住蕭靖腦後,真把她嘴巴當成陰穴猛插起來。

  自己吞是一回事,被人按著狂抽亂插又是另一回事。雞巴頭本是順著她勁兒往下滑動,寧塵一使勁便直挺挺撞在她喉管上硬往下送。寧塵拱腰沖撞瞭十數下,蕭靖抓不住喘氣的時機,直嘔得眼角通紅,把淚珠流瞭滿面。

  她隻道寧塵這樣舒爽,也不求饒,一頭秀發被寧塵顛散的不成樣子。寧塵斜望見一旁豎得長長銅鏡,隻見蕭靖赤身裸體跪坐在那,弓著光滑的後背任自己胡亂施為,屁股瓣中間的地面都滴滴答答濕瞭一片。

  寧塵不禁意動,把雞巴往外一拔,從蕭靖口中連汁帶水退瞭出來。蕭靖連聲咳嗽,涕淚直流,嗔道:「你可苦瞭我……」

  「這就讓靖姑娘甜著。」寧塵性起,提著她胳膊往上一拉帶入懷中,在她嘴上又吸又舔,順手將雞巴壓在瞭蕭靖雙腿之間。

  昨夜蕭靖還因久曠戰陣難以吃消他攻城之器,這一晚折騰下來,花瓣也操醒瞭,花蜜也淌開瞭,她把腰腹一弓,便美美將肉棒收進瞭穴兒裡。

  那龜頭的棱兒刮得蕭靖脖子都梗瞭起來,長長哀瞭一聲:「唔……你這寶貝如此厲害,也不曉得、不曉得……呀……」

  寧塵順著她話音往上一墩,撞著她宮口花心,叫蕭靖半句話噎在瞭口中。女將軍常年打熬筋骨,情動下穴兒縮得頗為有力,出勁兒時竟比初操瞭三天的龍魚兒還要緊致,若不是蕭靖淫蜜如泉,還當她是個剛破身的雛兒。

  寧塵借機親她耳朵一口:「不曉得什麼呀?」

  蕭靖喘韻氣,面紅道:「不曉得……一輩子要禍害多少姑娘。」

  「還有心思想這有的沒的,想來是我不夠出力啊。」寧塵將她一推,按趴在榻上,從後面操瞭進去。

  蕭靖被滿滿當當送進來,一陣頭暈,羞惱道:「你、你哪來這麼多花樣!這豈不是和狗兒一般。」

  她先前向來無非男上女上兩種姿態,卻也知道那馬兒狗兒交配的情形。如今被寧塵從後背操進來,難免覺得此形此狀頗為淫賤。

  「人兒狗兒有什麼分別,都是貪歡罷瞭。」寧塵笑著,胯下不停,撞得女將軍隻有哀哀叫的份,再也說不出話瞭。

  後背入位本就易深,寧塵卡著蕭靖的腰一陣沖刺不留情面,把那花宮糟蹋得軟膩不堪。蕭靖陰關被他攪得軟爛,銅墻也變瞭肉柵欄,又亂叫著噴瞭幾滴陰元出來,叫寧塵盡數吸納瞭。

  「啊……啊……十三……你真欺負死我瞭……怎麼……還不停歇……我可要受不住瞭……」陰元泄體時於女子而言最是極樂,蕭靖再如何剛強,這下也給她操成瞭一朵艷花兒。

  寧塵昨晚心地沉悶,隻是叫蕭靖舒爽過去,自己渾然未泄。此時見她又到強弩之末,隻怕再繼續強要壞瞭她陰關。

  若是寧塵以合歡真訣於她相修,倒也於兩人修行都有好處。可合歡真訣的雙修法終究是個中隱秘,倘若日後再有變數,隻怕不好收拾。

  情到此處,也沒有別的法兒,寧塵提槍出來往上一舉,借著穴內濕滑便往蕭靖屁眼裡操去。

  蕭靖貪享腹中酥爽,整個人軟綿綿的,那後庭也未防備,叫寧塵突然闖進一個龜頭才驟然驚起,卻是攔不住瞭。

  「啊呦!!那處也是能進的嗎!?」

  蕭靖大驚失色,屁股裡又痛又漲,腰眼都麻瞭。她連忙擰身伸手去推,卻被寧塵一把叨住腕子掙紮不得。

  「若在穴兒裡再折騰半晌,你還爬的起來嗎?隻能拿後面代代瞭,乖乖趴著便是。」

  那後庭不似小穴有底,寧塵盡根沒入也不傷蕭靖身子。她歷經人事,小穴唇肉顏色深紫,那後庭渦旋卻粉嫩嫩未被采摘,如今叫那粗大陽根狠狠撐開,變作一圈毫無血色的肉膜,隻看著頗為淒苦。

  寧塵沒瞭負擔,隻就著自己舒爽猛操猛幹。那棒兒比腸道還粗,一次次套將進去,把蕭靖肚內攪得翻江倒海,那硬邦邦的物件隔著一層肉膜還時不時蹭著花宮,淫水流起來全沒停過。

  隻是苦瞭那小屁眼,蕭靖靈覺期武修,飲氣化精不食五谷,屁眼連穢物都常年不過。現在硬吃瞭腕子粗的雞巴進去,痛得幾近失瞭觸感。

  身後少年腰胯啪啪撞在自己屁股上,推得自己前搖後擺,那懸著的兩隻奶子翻出層層乳浪,淫靡不堪。那乳頭尤為可憐,正垂在床褥上,隨著擺動的乳兒在佈匹上磨蹭不休,不消一刻就變得紅腫酸麻。

  蕭靖想要轉身討饒,卻被寧塵伸手拿著脖頸,整個臉按在床上,一副撅腚求歡的樣子。

  「你這壞種……快把我腰弄折瞭……唔呀……」

  蕭靖一聲痛叫,卻是肛肉實在撐不住陽根粗大,崩傷瞭一道口子。寧塵還未察覺,抽動之下,一層肛血抹在雞巴上,紅彤彤一片甚是淒美。

  「你往穴裡弄吧,都把我後面操壞瞭……」蕭靖不想求他,隻小聲出言提醒。

  寧塵低頭一看,見蕭靖臀間血漬漬染瞭一片紅,竟起瞭些性子。他將蕭靖翻轉過來,捏著她雙乳又馳騁瞭十數下。從正面操弄後庭,女子非得高舉臀部不可,那血珠混著從穴內湧出的滾滾淫液,一直淌過蕭靖肚腹,流去瞭胸口間。

  身子竟被自己的淫水給浸濕成這般模樣,蕭靖心中大羞,哪怕肛穴痛癢得緊,花宮也猛打兩個哆嗦,險些被人從屁眼操成高潮瞭。她見寧塵神情迷亂,知他正操的盡興,也不忍出言再阻他,隻攏過他脖頸,努力往上撅著屁股便罷瞭。

  那雙渾圓有力的大腿纏在寧塵腰上,卻是拿屁眼相迎,端的是悖逆常倫。寧塵見身下的女將軍屈腿提臀蜷成一團,盡供他使性,不禁心念動搖再把持不住,胯下卵丸一縮。

  猛操幾下,幾乎又要將蕭靖屁眼撕開個口子似的,寧塵身子後仰,按平蕭靖腰腹,重新把雞巴塞進瞭她穴內。

  雨露重逢,蕭靖隻當他轉瞭意興,咬著牙心說那便再忍他一回,卻不料那棍兒死死頂在花心硬磨起來,猛地一漲。

  蕭靖心尖一顫,她知是男子將到之兆,不禁叫道:「啊呀!可不能……」

  話卻是說得晚瞭。寧塵合歡真訣在身,每日出精七八次都不在話下,何況又積攢瞭這恁多時日,精關一開再停不住,竟硬生生在蕭靖肚子裡射瞭小半柱香的時間。

  蕭靖男人雖見得不少,卻隻叫他們澆在肚皮上,從不曾射在裡面。這一回她隻覺那滾滾熱流一註註灌進小腹,戎馬倥傯時遺下的宮寒盡被那熱精驅散,又暖又酥,全身說不出的安爽通透,似泡在溫泉中一般。

  隻是那陽物跳動不休,自己緩過勁兒來,它卻還在那裡射個不停。蕭靖那花宮被註得滿滿當當,酸脹不已,她從未嘗過這般滋味,竟又有些動情,恨不得讓寧塵再一頓猛操把宮口幹個對穿,泄去那滿腹的熱火。

  好在她從昨晚被操到現在,身子實在沒瞭勁。雖想說話,卻連喉嚨都失瞭氣力,隻好張著嘴老老實實躺在那裡,叫寧塵將她小腹撐得微微隆起。

  寧塵趴在她身上,往裡又捅瞭幾下,卵蛋都快射癟才算罷休。軟塌塌的雞巴還裹在那穴裡,硬將最後兩滴濃精都擠在蕭靖陰內,這才長舒一口氣。

  蕭靖屁股一夾,強把寧塵那話兒從穴內擠瞭出去。肉棒裹挾著一團淫水蕩在她臀間,卻是一點精水都沒有。原來那宮口早叫寧塵磨得腫瞭,鎖下瞭滿滿一花宮的濃精不得脫出。

  蕭靖往自己鼓起的小腹一按,隻覺得盈脹欲裂,不敢再動。她不禁又氣又羞,在寧塵肩膀上打瞭一巴掌:「把我弄成這般模樣,可叫我怎麼出去辦事!」

  寧塵拱在她胸間,懶洋洋地舔著蕭靖奶子:「師姐拿元氣把精水化去,用它吐納淬體,於修為大有好處呢。」

  蕭靖已試出那滿腹精液中陽氣狂烈,的確是拿來鍛體的好東西,隻白瞭寧塵一眼,不再罵他。

  雲雨收住,留下滿鋪的狼藉。日頭已過兩桿,兩人還有事情不能再歇,隻好慢吞吞爬起身來。寧塵與蕭靖在法術一道俱是稀松,掐個聚水決勉強湊得兩大盆清水,給自己擦瞭個幹凈。蕭靖趕寧塵去瞭外間,自己偷偷拿手塞入穴中,掏抹半天卻仍是泄不出那宮內精液,也隻好悻悻作罷。

  待她回轉看向那濕得通透、染滿白濁血色的床褥,又忍不住長長嘆瞭口氣。蕭靖沉定心念,揮掌拿真氣將床上的東西盡卷作一團,凝出一團靈火燒瞭個幹凈。

  寧塵胡亂擦凈身子套上衣服,重新走進來,蕭靖已披上一身白袍,坐到瞭銅鏡之前梳著頭發。寧塵忍不住走到她背後,摸著她手背將梳子要瞭過來,替蕭靖去梳那秀發。

  蕭靖愣瞭一下,也便由瞭他。那雙手挑撥自己雙乳時玲瓏可惡,梳發時卻沉穩溫柔,叫蕭靖心中不禁綿軟。

  「十三,你後面想做什麼,先講與我聽。」蕭靖忍不住開口道。

  「我……」

  寧塵先前一番人魔交戰,好容易擇瞭一條「我道」,今後的事情還來不及思忖。如今蕭靖問起,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蕭靖見他色滯,便繼續道:「我已替你想過瞭。第一條路,你出關藏身,待中土風停雨息,你再回來尋你的龍宗主。第二條路,你留在絕雲城入仕,等有瞭可以驅策的人馬,把他們散入關內,探尋消息即可,我自然會全力助你。如今隻有這兩條路可行,你好好想想。隻是浩天宗出言封關,城主早晚要應允,我便是能拖也拖不瞭太久,你需得速速決斷。」

  蕭靖所言周詳縝密,可見用心良苦。寧塵品出其中滋味,再難自已。

  「蕭靖,我有一事要說。」寧塵將梳子擱在蕭靖手邊。

  「嗯。」

  「昨日裡,你定覺得心神動搖,綺念不斷,才忍不住與我歡好。隻因你在絕雲城勢大,我憂你或有害我之心,偷偷對你施瞭法術。」

  蕭靖眉頭皺起,回身盯著寧塵眼睛。寧塵心中有愧,也望著她雙目,手指一張露出那小小針匣。

  「我拿惑神無影針引瞭你的欲念,妄圖把你心神掌控,再用功法吸你修為,以便在絕雲城紮下根來,再做圖謀。隻是我見蕭靖你滿腔忠義,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將針都拔去瞭。你對我這般好,我實是不能把做過的醜事再與你相瞞。」

  蕭靖聽著他的話,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兩人又默默相對一刻,蕭靖轉過身去,伸手取過梳妝臺上一條青藍發帶。她慢條斯理揚瞭揚長發,重新束好馬尾,站起身來。

  「走吧,我送你出關。」

  蕭靖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隻打開門先去瞭。

  兩條路,現如今隻剩瞭一條。那意思再明確不過,她不願再留他在城中瞭。

  寧塵敢將事情告於她聽,便有心承擔後果。蕭靖聽到真相,知道自己誘奸於她,還要親自送他出城,當真是仁至義盡。

  寧塵也不做小女兒姿態,隨蕭靖去瞭。兩人跨上戰馬,一前一後,向絕雲城西門而去。

  蕭靖騎馬在前,關節肌肉隱隱作痛,小腹更是酸脹不堪。這還不算什麼,尤是心口刺得厲害。她為人一貫要強,想起昨夜自己被寧塵邪法作踐得尊嚴全無,心中便忍不住火一樣怒起。

  按照以往脾性,她聽罷真相,隻會去門口提槍進來,一招九霄雲裂把這少年紮個透心涼。這念頭在蕭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沒能留住。若不是他主動開口,自己又怎能知曉?哪怕隻算此節,他便罪不至死。

  昨夜荒唐,今朝卻是你情我願。二人交融如酒,細細去品那情絲香醇,幾乎要把蕭靖醉倒。如此去想,不是昨天叫寧塵使手段放下身心之防,怕也享不到今日之歡愉。

  兩相一抵,蕭靖倒沒瞭殺意。待她回過神,卻發現自己深恨寧塵告知她真相,叫她再難忍耐他留在身旁。

  你想要我這身子,便留下多磨些時日,我本就有心相寄,還怕我不交於你?為何非要使那天理不容的手段!蕭靖手扶銀槍,捏的指節咯咯作響。

  可轉念一忖,蕭靖也知道寧塵身陷困地,為世間不容。換作自己,也未必不會以種種手段提防身旁每一個人。想到此處,蕭靖的手又松瞭下來。

  罷瞭罷瞭,且送他離去,隻當是南柯一夢。蕭靖想回頭看他一眼,又兀自忍住。

  蕭靖思慮甚重,不免心中焦躁,忽地一抬頭,才發現已絕雲城西門已近在眼前。

  西門正對化外高原,是四門城防最要害之處,這裡兵甲雖多,卻不該如今日這般嚴整。

  蕭靖一愣,再定睛一看,隻見不遠前城門緊閉,那城墻上的法陣都已發動瞭。

  她眉頭緊皺,駕馬疾走來到城下。兵士們見是蕭將軍,紛紛讓路,一位金丹校尉上前迎來。

  「誰讓封的城!?」

  「秉將軍,今晨還未天明,黃震將軍親自前來下的命令。」

  昨天蕭靖特意說服城主多等兩日,好叫城中庶民外疆商隊有所緩沖。這毫無征兆把城一封,寧塵走不脫還在其次,卻又不知斷瞭多少貧戶細細財路,落得個傢破人亡。

  「你等先把城門開瞭,護城陣撤下!等我命令再做計較!」

  「可黃將軍已將陣界石取走瞭,我等撤不瞭護城大陣啊……」

  蕭靖怒火攻心,調轉馬頭,對寧塵喝瞭一聲「跟上」,快馬加鞭往城主府去瞭。

  寧塵徒見異變,心中一凜,還未等說話,蕭靖就掠過身旁沖在瞭前面。絕雲城多需跑馬,道路寬闊,趕上早間行人不多,蕭靖一眨眼就甩瞭寧塵百十步出去。

  寧塵暗自有瞭計較,他雖於城中政事不熟,卻也知道那黃震是甚等樣人。如今他突然封城,決計不止這麼簡單,後面定有招數等著蕭靖。

  他大聲呼喝,想叫蕭靖聽他說幾句話,可蕭靖渾不理他,仍然馬不停蹄。隻怨寧塵騎術不精,拼死拼活也追她不上。

  恍惚間,寧塵不禁想起萬法宗上自己是何等無計無措,一時隻怕惡劇在蕭靖身上重演,當下也不再猶豫,激開巽風邪體從馬上躍起,禦風直沖蕭靖而去。

  蕭靖那胯下靈駒神駿非凡,卻也賽不過金丹修士的禦風騰挪。寧塵飛到蕭靖馬側,伸手兜住韁繩:「蕭靖!你且聽我說!」

  蕭靖叫封城事情一急,火上澆油,看到寧塵那張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縱起槍桿就來驅他。

  「松手!」

  誰知寧塵不閃不避,邦的一聲叫銀槍掃在臂上,愣是沒有撒開韁繩,直把那馬拉停下來。

  蕭靖渾沒想到自己一槍砸瞭個實在,她氣火攻心出手極重,可寧塵哼都沒哼一聲,隻抬眼死死望著她。蕭靖向來敬重硬漢子,寧塵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竟這般倔強,叫她心中生出些許不忍。

  「你有什麼話說?」

  「事發突然,黃震正等著你去,你不做好謀劃冒然而入,隻怕被人掣肘,討不瞭好。」

  蕭靖冷語道:「你當我不知?可若等他報上城主,知會瞭浩天宗使者,這事便寰轉不得瞭!城中貧苦百姓,不知要被關上多久,誰又來管顧他們?!」

  蕭靖說完,打馬欲走,可寧塵卻不依不饒沒有松手,「蕭靖莫急。兩日內開不瞭城,我便露出身份硬闖出去。我現瞭身,那浩天宗就沒有封城的道理瞭。事情既然由我而起,便由我親自瞭結。」

  寧塵一番話說得淡然,聽在蕭靖耳中卻有幹雲豪氣。她終於耐下性子,翻身下馬,走在寧塵身側。

  「依你見,此事如何處置?」

  「我先要弄清,黃震王亦川是甚樣性格,圖謀些什麼。他們手中多少權,麾下多少兵,你都與我講來。」

  蕭靖冷哼一聲:「還要給我當謀士不成?」

  「死馬當活馬醫吧。」

  蕭靖聽他出言穩重,權且信瞭他:「那王亦川傢世不錯,乃絕雲城大族,舉全傢之力硬供出一個靈覺期。隻是他為人蠅營狗茍,不足為患。黃震與我相似,在多年征戰中入道,於行軍打仗上有些造詣。」

  蕭靖頓瞭頓,又道:「幾代城主識我治城得法,大事上的決斷大多交托與我。黃震好大喜功,略懂戰事卻不通民政。他三番幾次耗竭民力,欲向西邊幾處妖獸盤踞處伐兵,都被我駁瞭,積下不少宿怨。」

  蕭靖三言兩語之下,寧塵把黃震的底子摸瞭個大概。他皺眉道:「若放在平時,他強封城門,你這樣回去叫他開城,他會乖乖聽話嗎?」

  「城主平時雖然憊懶,卻也不是個傻子,講明白道理自然……」

  「不……蕭靖,你在絕雲城太久,這幾百年的建制你都慣瞭,看不清這裡的雲山霧罩。現在城中真能話事的,哪裡輪得上那城主?隻有你們三個靈覺期!平日裡你們對城主服從恭敬,可真要撕破臉來,凡人哪有掣肘修行者的道理。你向來忠義沒有二心,可那黃震卻不是任凡人搓揉的老實蛋子……」

  蕭靖從未想過黃震還有顛倒乾坤的可能,一時竟停步愣在那裡。寧塵扶著她胳膊往前遞瞭一下,她這才又邁開腳步。

  「你是說,他已決心反逆城主號令?鎮城軍都是我的人,鋒前軍也有不少軍心在我。他想造反哪有這麼容易。」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不防。他封瞭城,又能瞞你多久?他知道你必去駁他命令。所以封城隻是誘餌,他收瞭陣界石,就是為瞭叫你去尋他……」說到此處,寧塵突然捋出瞭一絲明光,忍不住「啊呀」一聲。

  蕭靖急問:「怎樣?」

  寧塵嘆瞭口氣,搖頭道:「你聽我慢慢講來。」

  * * * * * * * * * * * * * * * * * *

  魏玄丘走進鋒軍統領府大堂,眼中血絲未消,似是一夜未眠。

  黃震戎甲在身,和王亦川並坐一處。他望見魏玄丘進來,抬手拍掌:「給魏副統上碗椒湯祛祛火。」

  魏玄丘也不作禮,隨便在下首坐瞭,端起仆役送來的湯碗,咕嘟嘟將一碗濃厚椒湯灌進肚裡。

  「怎麼樣,魏兄弟,去瞭麼?」王亦川抻頭笑問。

  黃震仰著鼻孔老神在在,拿眼掃在魏玄丘身上。

  魏玄丘沉沉「嗯」瞭一聲把湯碗頓在桌上,啪嚓一下,竟把湯碗磕壞瞭。

  黃震兩個時辰前將魏玄丘偷偷喚來,隻教他去鎮城軍統領府側廂一探。現在天光大亮,魏玄丘掛著一臉冰霜回還,黃震便知他已把該瞧見的都瞧見瞭。

  晚上那般淫聲艷語,早晨也少不瞭梅開二度。絕雲軍上下無一不知魏玄丘與蕭靖最是親近,也有傳言說二人早有露水緣分,此時讓他看見蕭靖被別的男人那般淫弄,哪有不頭昏腦熱的道理。

  「蕭將軍的私事,與你我有什麼想幹,你又叫我去看些什麼!」魏玄丘厲聲對黃震叫道。

  「魏兄弟,我們也是為你不平。你忠心耿耿隨護蕭靖恁多年,她卻對你不假顏色。見瞭一個師弟,立時就顛鸞倒鳳不知廉恥瞭……」

  王亦川趁機道:「我看著那小子那般年輕,頂多不過十七八,蕭將軍就算有這麼個師弟也沒多深交情,誰想著竟玩得那般放得開……」

  他話也不說完,隻嘿嘿淫笑。

  魏玄丘在桌上拍瞭一掌:「那小子是野地裡撿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師弟!」

  黃震和王亦川相視暗笑,這不就把實話激出來瞭?

  王亦川面露驚恐:「啊呀,那小子說不準正是浩天宗要尋的合歡宗餘孽!」

  黃震咳瞭兩聲:「魏副統,絕雲城被這麼一個賤女人把持,早晚要出大事。不若你我聯手將她權柄卸瞭,也好過被外道邪祟蠱惑,害瞭這一城的人。」

  魏玄丘面色鐵青,口中喃喃道:「這可……這可……」

  王亦川往前探瞭探身子,語重心長:「你也知曉,那妖獸本是三年一小鬧,五年一大鬧,可這二十年間你可見大批獸軍攻城?如此太平,怕是魔域一邊早晚要有大動作。合歡宗宗主與西域邪道勾結,修習魔功,已鬧得天下皆知。這些事湊與一起,難道還是什麼巧合嗎?」

  魏玄丘胸口一口氣卸瞭下去:「可蕭將軍畢竟對我恩義如山,我怎好……」

  黃震朗聲道:「也不需魏副統多做什麼,隻待我們行事之時,你按住鎮城軍不動即可。」

  「可莫要傷瞭蕭靖的性命。」

  王亦川說:「那是自然,等我們綁縛瞭她,不如就交給魏副統看管吧!嘿嘿……」

  黃震一擺手:「哎!什麼魏副統,今天我魏兄弟就要成鎮城軍正統領瞭,可喜可賀!」

  面前二人哈哈大笑,魏玄丘嘴角顫瞭顫,與他們唱和到瞭一處。

  這時有一人飛奔而入,道:「黃將軍,我們跟住蕭靖,眼見她去城門叱罵瞭幾聲,又去瞭城主府。」

  「獨孤那小子呢?」

  「回鎮城軍統領府瞭。」

  黃震手一揮:「再探再報。」

  須臾之後另有一名校尉走進,王亦川上前低聲說瞭幾句,回座對黃震道:「人已埋伏好瞭。」

  黃震早已想瞭一套軟硬兼施的計策,自忖蕭靖隻會乖乖聽命,用不到那強硬手段。但為瞭保險,他依舊挑瞭鋒前軍二十名金丹好手佈在府內府外,以備不時之需。

  過瞭半個時辰,探子來報,說蕭靖一手拎著銀槍,一手捏著城主敕令,直往黃震府上來瞭。黃震心中不禁偷笑,這母狗做事端的是一板一眼,到這時候還討什麼城主敕令,全是虛招子。

  她輸就輸在太過要臉。

  等將她醜事散的全城皆知,就算一時拿她不下,她也斷然沒法留在絕雲城。一個臭娘們,壓在頭上這麼多年,今次讓你知道知道,女人就該給男人趴在腳底下。

  念到此處,黃震心情大好,喚來幾盞酒,於王亦川魏玄丘一並飲瞭起來。

  過瞭些時候,就聽鋒前統領府大門咣地一聲被踹瞭個稀碎,黃震便知蕭靖到瞭。

  有大事要做,黃震早叫門仆散去瞭府後。蕭靖無人阻攔,大步直直走上廳來。她原本怒氣騰騰,眼睛往魏玄丘身上一落,禁不住面露驚訝。

  魏玄丘低頭飲酒,卻不看她。

  蕭靖也不廢話,重新看向面前鋒軍統領:「黃震,是你讓封的城?」

  黃震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喝瞭一口酒,大喇喇道:「蕭靖,大白天的閑來無事,跑到我這裡撒什麼瘋,趕緊回去日你的小白臉吧!」

  蕭靖也不作色:「閉上你的臭嘴,把陣界石交出來!你也是護佑這一城的要員,不去顧念鄉親父老,真把勾心鬥角這些破事當戲唱瞭?!」

  黃震一口酒下去,咂瞭咂嘴:「我若不交,你又待如何?你不會以為拿城主敕令出來,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瞭吧?」

  「不聽城主敕令,你是真要反瞭?」

  黃震笑道:「蕭靖,也就是迂腐如你才把那臉面活兒當回事。我教你記住,有些事是要不得臉的。不要臉瞭,那凡人的開城敕令就壓不得我,你手中便是廢紙一張。再說,我何必去反城主?倒是你在這絕雲城一手遮天,作威作福,我若是反,反的也是你蕭靖!」

  「就憑你?」

  「憑這一城的民心!」

  黃震在桌子上狠狠拍瞭一記,豁然起身:「你與合歡宗邪祟尋歡淫樂,叫他在床上日得千嬌百媚供他使喚,定是要放他出城去。你放走瞭賊人,若叫浩天宗找上,又置絕雲城於何地?」

  他一番話說得豪氣凜然,死死扣住瞭大義的跟腳。黃震這麼多年與蕭靖共事,最是知道她何等樣人。想動搖她的脊梁骨,就得從蕭靖最看重的地方下手。

  果不其然,蕭靖面如沉沼,一言不發。黃震看著她模樣更加胸有成竹。

  「你素來剛正,這次一朝失足,我也不想鬧得滿城風雨。你卸職致仕吧,待送走瞭浩天宗尊使再說。你的能力眾人都看在眼裡,城主自然會再許你一個重位。」

  黃震一頭堵一頭疏,換做常人八成就身不由己順著他走瞭。不過黃震知道,蕭靖上位已久,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蕭靖喘瞭兩口氣,卻說瞭一句黃震剛才說的話:「我若不致仕,你又待如何?你不會以為推浩天宗出來,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從吧?」

  黃震哼道:「那我隻好將實情向浩天宗尊使上報。隻是你蕭靖身在絕雲城重位,庇護邪佞,浩天宗是定要追究到底的。那大宗大派,不把絕雲城掘地三尺,斷不會善罷甘休。你非要以一人之錯,連累滿城百姓?」

  蕭靖向周遭掃瞭一圈,心道寧塵所說不錯。

  「黃震,你把滿府的下人從衛都驅走瞭,隻在此間留我等四人,不是也怕浩天宗知情發難嗎?我知道,你同樣不想叫浩天宗抓住尾巴。你若告密,不過是魚死網破之舉,難道這絕雲城你是一點也不在乎?」

  黃震被說中心思,嘴角抽搐兩下:「你當我豁不出去?絕雲城亂瞭又怎樣?我隻要討得浩天宗支持,坐得城主之位,再起一座新城都不在話下。倒是你蕭靖,真敢狠下心來與我對賭?」

  蕭靖深深吸瞭一口氣:「我原以為,你雖為人乖戾,至少心中是放著絕雲城的。現在聽瞭你這番話,我倒也不必遲疑瞭。」

  「少他媽廢話!你若不交權,我即刻就去迎賓府見浩天宗使者!」

  「不用去瞭,現在就見吧!」

  蕭靖手掌一翻,從儲物戒中抖出一隻佈袋。那佈袋圓鼓鼓一團,人頭大小,浸透瞭暗紅液體。她把佈袋往前一丟,咕嚕嚕滾到瞭黃震腳下。

  黃震大驚失色,哆嗦著抓起佈袋一角,手忙腳亂去解捆口的麻繩。

  「你……你……你將浩天宗的人……」

  那浩天宗使者雖然與蕭靖同是靈覺期,總得有些護身法寶,萬不可能無聲無息被蕭靖就這麼殺瞭。再說她怎麼敢的!?

  浩天宗使者是黃震計劃中壓秤的秤砣,這一下子謀劃叫蕭靖全盤攪亂,他怎能不慌。

  黃震神情恍惚,呆呆扯開佈袋往裡一瞧,哪裡是人頭,一個破西瓜而已。

  腦子裡剛滑過「這是鬧哪門子笑話」,耳邊卻已風聲嘯起。

  寧塵咬住時機,從斜後方棲息處縱身一躍,陌葬三刀直奔黃震脖頸而去。

  他巽風邪體最是擅長隱秘氣息,廳中幾人不過靈覺前期修為。他們全神落在蕭靖身上,寧塵匍匐潛入黃震近處,竟無人察覺。

  黃震畢竟久經沙場,反應極快。他激起身上護體法器,咬著牙擰身一閃。

  寧塵三刀齊發,先破法器,再透甲胄,直入黃震左肩。一道血箭滋出,黃震血灌瞳仁,哇呀一聲爆出隨身四柄驟日狂刀,將寧塵生生逼退開來。

  蕭靖已縱槍而上,噼啪蕩開黃震禦刀罡氣,槍花如疾風暴雨兜頭罩下,不給黃震半分喘息之機。

  寧塵團身一撲閃過黃震刀鋒,也不戀戰,將手中長刀猛地甩出,直奔對側王亦川而去。

  王亦川慌忙使個鐵橋躲過那刀,坐在旁邊的魏玄丘卻已拔劍朝他揮來。

  「魏玄丘!你!」

  魏玄丘面似鋼鐵,手中戰劍當胸剁下。可他修為畢竟低瞭王亦川一檔,雖將王亦川劈倒在地,卻隻裂碎瞭他胸口護心的鎧甲。

  黃震潑刀如壁,在蕭靖槍影中苦苦支撐,大喝道:「來人!!」

  他聲音運足瞭真氣,周圍埋伏的二十名金丹期武修聞聲而動。可他們剛沖進廳內,就見蕭靖將敕令揚在瞭空中。

  「城主親令!擒拿叛將黃震王亦川!」

  那敕令寫在法箋之上,在空中一展,大放光毫,鬥大的字句隨法光一一閃爍,恍在半空映得清清楚楚,下角蓋著城主大印作不得半點虛假。

  那哪裡是開城令,而是一張結結實實的平叛令。

  先前蕭靖去城主府,若是寫一紙尋常文書哪需要等那許久。她與城主陳清利害,捅破瞭黃震不臣之心,把個絕雲城城主嚇得屁滾尿流,趕忙找來宣告全城用的法箋,聽蕭靖的提點一筆一劃寫瞭平叛敕令。

  那法箋聲勢浩大,蕭靖又言出如山,二十名金丹武修立刻猶豫瞭。都是軍隊中將校,雖是黃震麾下心腹,奈何這一隊人被喚得突然,雖擺下瞭埋伏卻意志不堅。倘若黃震占據主動勢大欺軟,眾人一擁而上也就罷瞭,可如今主將滿身是血,又有城主敕令擺在眼前,一人踟躕便人人踟躕,竟沒有一個立刻動手的。

  蕭靖心說寧塵算得果然不錯,她槍襲不停,隻按寧塵謀劃大喝道:「黃震由本將親自處置,你等速去府外結成軍陣,不叫叛將脫逃!」

  想讓黃震部屬反過來幫自己是決計不可能的,再讓他們多待些時候,黃震緩過神來以將令一逼,難免有人禁不住插上一腳。蕭靖此時給瞭他們理由置身事外,正戳在這群金丹軍士的癢處。

  眼見手下人跑沒瞭影,黃震那口黃牙好懸沒咬碎瞭。他一時發瞭狂性,禦起自己四把靈刀潑風一樣朝蕭靖劈去。

  蕭靖向後略退幾分,開口道:「黃震,你自恃道行高深,不把城主放在眼裡。卻不知哪怕凡人城主,也有世世代代積蓄的眾志在此。暴利之前,人確實可以不要臉,但想讓眾人都隨你一同不要臉面,可不是那麼容易。你小瞧的,便是今日要你命的。」

  黃震氣火攻心,大叫:「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黃震此局佈得倉促,蕭靖應對想得匆忙,輸贏隻在殺伐決斷之間,蕭靖率先動手已是贏瞭大半。

  蕭靖與黃震境界相仿,真要沉心血戰,沒有一兩個時辰決計分不出勝負。可寧塵先前一刀幾乎廢瞭黃震一條臂膀,如今氣血流失,蕭靖步步緊逼,他連一丸藥都不及掏出,一套瘋魔亂刀下來,竟是力氣大竭。

  黃震心焦如焚,扭頭去看王亦川。他本算著,兩個對蕭靖一個,怎麼還拿她不下,卻看見魏玄丘和獨孤十三兩個金丹竟生生將王亦川栓在原地,愣是騰不出手來助他。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明白,那魏玄丘直愣愣一個漢子,哪裡來的那般的心機?

  他又怎知,寧塵早早就將繩子套瞭過來。

  先前與蕭靖打馬回還時,寧塵猛然意識到,封城若是誘蕭靖的餌,那黃震必會派眼線盯住二人動向。於是他和蕭靖抄瞭小路藏身,那眼線急追一跑露瞭身份,立時被二人擒下。寧塵還有一副法綱中的易容機會沒用,當即擬瞭那人的嘴臉。

  那上堂與黃震報告蕭靖動向的探子,正是寧塵本人。黃震等人以為寧塵身在蕭靖府內的時候,寧塵已借故待在瞭他們自己府裡。周圍埋伏的金丹以為他是黃震的探子,均未發難,這才叫他潛入瞭廳中。

  隻不過,這魏玄丘卻是寧塵行事時的一個意外。他送蕭靖入城主府時,正見到魏玄丘在城主府前一酒肆門口獨飲。

  寧塵心中電光石火,當即換回本來面目,坐去瞭魏玄丘桌前。魏玄丘抬頭望見他,雖是微微一愣,卻抬手倒瞭一杯濁酒推在瞭寧塵面前。

  魏玄丘清早在此,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寧塵將一串串跡象箍連起來,事情已猜出大概。

  黃震先前一臉心不在焉,因何敢連夜佈下如此一場大局?他定是抓到瞭某個契機,而且就在昨日晚上。還能有什麼契機?當然是二人昨夜顛鸞倒鳳,不知讓他用什麼法子窺到瞭。

  寧塵用力掐瞭自己一下,自己一心提防蕭靖害他,卻忘瞭外人的覬覦,現在想來真是豬油蒙心。

  於黃震而言,想動蕭靖,鎮城軍不得不防,策反副統領魏玄丘自是上招。看魏玄丘模樣,怕是已經與黃震見過,知曉瞭自己和蕭靖的事情。

  妒火洶湧之下,覆巢安有完卵。寧塵一路謀劃,倒是此時最為兇險。

  「魏大哥,怎麼坐在這裡?」寧塵接過酒杯,以話試探。

  「在等蕭將軍出來,有事與她說。」

  魏玄丘面色不動,寧塵也堪不破他心思。時間飛逝,萬不能在此糾纏不休,寧塵把心一橫,幹脆把遮羞佈盡撤瞭。

  「你去過蕭靖府上瞭。」他也不與魏玄丘相詢,隻鑿鑿道,「魏大哥,你生氣瞭?」

  魏玄丘心系蕭靖十數年如一日,聽得那心上之人被面前小子那般淫弄,怎能不痛徹心扉。剛才寧塵若是出言輕佻,魏玄丘當時就能一劍將他劈瞭。

  可寧塵那樣一句話問出來,語似關心,魏玄丘卻兇不起來瞭。

  「我為何要生氣?」魏玄丘強笑道,「蕭將軍如天人一般,城中無人不敬。隻是城中軍務政事繁重不坎,她身疲心累,卻無人可與消解,我也不行……你能……你能解她一時寂寞,我又……」

  此言語有一半都是場面話,可說到此處,魏玄丘卻是將自己一肚子愛恨摸得通透瞭。他凝望初心,不知不覺中竟熄瞭妒火。

  「是,魏大哥說的不錯。」寧塵緩聲道,「她是那般好,能搏她剎那青睞,已是天大的福氣。我想留在絕雲城,卻是沒那個命分。如此說來,我實在有些羨慕魏大哥。」

  「你要走?城已封瞭……」

  寧塵伸手用力抓住魏玄丘手臂:「魏大哥,封城正是黃震給蕭靖設下的全套。她如今有大難在前,你我必須助她一臂之力。」

  魏玄丘先前長長呆坐在此處,意頭也不是沒有過動搖。幸虧寧塵幾句話替他理清心事,這才定下心來。他嘆氣道:「我此番也是來提醒她,黃震似有什麼謀劃。」

  「那便照我說的行事……」

  魏玄丘仍信不過寧塵,但寧塵也不指望指揮他做什麼機要之事,隻叫他該動手時動手,但凡於蕭靖沒有壞處,他便沒有回絕的道理。寧塵隻慶幸,魏玄丘畢竟還是對蕭靖忠心耿耿,若廳中反水的多瞭一個他,事態就全然不同瞭。

  此時鋒前軍統領府中,偌大的廳堂早已被三名武修的罡氣掃成廢墟一片。

  魏玄丘招式大開大合,寧塵巽風邪體動如鬼魅,兩人功法配合也算契合,攜手逼在王亦川身周,雖傷不著他,卻足以給蕭靖清出戰場。

  蕭靖瞧準黃震力竭提氣的縫隙,槍尖突入戰圈,在黃震身上留瞭一道道淺傷。黃震一鼓作氣未能壓住蕭靖,戰意彌散,退意萌生,拼著將刀陣一旋,強搶出一個縫隙拔地而起,立時就要竄出府去。

  蕭靖正等著這一刻。她向後躲過刀陣,左手早已從腰間綽出一桿短槍,銀光一閃脫手,透入黃震大腿。

  黃震沒感到痛,隻覺得身形一滯,蕭靖銀龍大槍已兜頭掃下,直掄在背上,將黃震結結實實砸入地中。

  黃震骨斷筋折,懼意大盛。他剛要開口討饒,蕭靖銀槍已連穿他紫府丹田,一股暴烈真氣灌入,連元神帶金丹一同碾瞭個粉粉碎。

  王亦川見黃震大敗虧輸,撐著護體罡氣硬挨瞭魏玄丘一劍,摸出一道符籙拍在地上。一股狂風暴起,卷起廢墟中漫天沙塵,更是將寧塵魏玄丘震去瞭一旁。

  借此時機,王亦川竄上天去,禦風直沖城外而逃。

  猜出寧塵身份的隻有黃震王亦川二人,非得將他們滅口不行。蕭靖從黃震身上拔出長槍,飛身落在府外坐騎之上,催馬急追而去。

  蕭靖隻當王亦川慌不擇路,等他叫封城大陣阻下便將他捉瞭。可一路追到城邊,卻見頭頂王亦川手中祭出一塊藍色圓石,一眨眼將那法陣吹散瞭。

  眼見王亦川絕風而去,蕭靖才明白那陣界石不在黃震那裡,而在王亦川手上。

  王亦川雖手中持劍,卻不是劍修,不然他劍光一駕誰也不用追瞭。他駕風而行,遠遠將絕雲城甩在瞭身後。他回頭一看,隻有蕭靖一人騎馬在追,想來是她與黃震鏖戰已久,真氣不足以禦風瞭。

  馬匹再快也抵不過王亦川靈覺期全力施為,他一口氣飛出幾十裡,蕭靖已沒瞭蹤影。他再仔細一探,附近也沒有什麼真氣散動,便找瞭個隱蔽處坐下瞭。

  他歇息片刻,找準一個方向又飛起來,頭也不回往前去瞭。

  這一飛竟飛瞭足足大半日,眼見日頭西沉,王亦川已往絕雲城西北方飛出瞭近六百裡。身下戈壁蔓延,前方雪山橫欄,王亦川收瞭禦風法術,直落下去,累癱一般喘息起來。

  他進瞭山麓,三拐兩拐,來到瞭山腰背陰處的一塊三人高的巨石之前。

  王亦川全身鼓足真氣,兩掌橫推,巨石窸窸窣窣抖落幾叢碎石,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他掐個火決照亮,抬步向裡走去。那洞穴不過十幾丈深,裡面卻是堆滿瞭靈石靈藥,更有一大堆優品法材,與幹肉食水一起堆得滿坑滿谷。

  王亦川在昏暗中卻視物無礙,他從自己儲物戒中倒瞭兩斛靈石入庫,又從石臺上取走六瓶靈藥。他塞瞭五瓶入戒,剩下一瓶中拿瞭兩枚吞瞭滋補真氣,順勢放入懷中。

  望著一洞的財寶,王亦川恍然出神。他在洞中休息瞭一個時辰,這才默默退出洞來。他走到大石之前,將它推回原位。夕陽之下,碩大巨石緩緩橫移,忽地從那丈許長的影子裡露出一道銀光。

  蕭靖利箭一樣射出來,一槍鉆向王亦川胸口。

  王亦川心頭一驚,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慌亂。他折身閃過槍頭,隻叫那槍尖的罡氣在臉上劃瞭一道口子。

  原來他飛得雖快,蕭靖的坐騎卻以耐力見長。蕭靖坐騎是萬中挑一的神馬靈駒,數代以來用血參仙芝培育喂養,早已不是凡物,行千裡晝夜不歇。王亦川歇息恢復時蕭靖卻是馬不停蹄,這才堪堪趕瞭上來。

  至於是怎麼找到他所在位置,自然歸功於寧塵情急時射在他身上的惑神無影針。他雖中途變幻方位,讓蕭靖失瞭他蹤跡,可等寧塵趕上來指瞭去處,蕭靖便一路追到瞭此地。

  這高原上的群山植被稀疏,放眼望去除瞭遠處山尖雪頂,便是灰淒淒滿地的碎石。山間鳥雀無聲,隻有罡氣炸裂之音遙遙在山谷回蕩。

  蕭靖雖沒有小看王亦川修為,卻也以為他遠不如黃震。哪知一套裂雲槍法使完,王亦川竟是毫發無傷,還被他漸漸搶住瞭對攻的態勢。

  王亦川向來不被重視,此時露出真本事,隻能說明他一直都是有心蟄伏。蕭靖再也不去留手,將藏瞭多年的敗龍神槍使瞭出來。

  這決戰之技向來未在黃王二人眼前使過。王亦川沒瞭應對經驗,三招之後便左右支拙,被蕭靖在臂膀身側連劃兩槍,面色終於猙獰起來。

  蕭靖也已到瞭氣短的時候。昨夜與寧塵歡歌時,哪料到今日要連戰絕雲城兩大靈覺期戰將,她此時隻覺手腳虛浮,眼前也微微發黑。

  王亦川捂著肋下,血從指縫往外湧出:「蕭靖,何必要拼個你死我活。你殺瞭黃震,絕雲城已是你的瞭。你放我一馬,我再不回絕雲城就是瞭,日後若有個一二,你我也好留個情面。」

  他說話時神態語氣已和身在絕雲時全然不同,蕭靖暗暗心驚,隻道:「王亦川,你乃世傢之主,說不回去就不回去,如何向傢中交代?我知你向來沒有主意,乃是受黃震脅誘才犯下事來,現在跟我回去,我保你不受深戒重罰。」

  王亦川開玩笑似的拱瞭拱手:「哈哈,蕭將軍好意我領瞭。這一洞的寶物,乃是我經年所得,都交於你瞭,你還不滿足?」

  蕭靖見他轉身欲走,連忙搶上一步,縱槍橫掃:「洞中之物你自己消受,卻把陣界石交出來!!」

  哪知王亦川根本不是要逃,他將手中戰劍往山壁上一甩,罡氣猛地爆開。那山壁上嵌瞭一塊萬斤巨石,早被他以陣法定住,此時被罡氣一激,陣法破碎,巨石呼嘯而下,直奔蕭靖而去。

  蕭靖躲避不及,隻能大喝一聲,激起全身殘餘真氣聚於槍尖,直迎而去。靈覺期奮力一擊,巨石頓時崩成萬點碎屑。蕭靖被巨力沖得氣息一滯,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那漫天煙塵中,嗖地閃過五點幽藍閃光。蕭靖勉力躲閃,避過其中三道,肩膀胸口卻被中瞭。

  那藍光卻不是什麼法寶,沒傷著半點皮肉,可蕭靖遍體生寒,連手上都凝出一層薄霜。銀槍咣啷一聲摔在地上,她卻是再也拿不住瞭。

  「你……何時修得此等指法……」蕭靖半跪在地上,全身冷戰不停。

  「你素來體寒,我才專門修得這靈虛指,沒想到還真用上瞭。」王亦川笑著往前走來,「今回真是一箭雙雕,本以為除去黃震便夠本瞭,想不到連絕雲神將都被我拿下瞭。」

  他飛起一腳,正踢在蕭靖小腹上。蕭靖滾出瞭十幾丈遠,捂著肚子蜷在地上,她死咬著牙,痛的渾身冷汗,卻也不叫。

  「王亦川,你為何要做這等事情?」她劇痛之下心念發灰,隻一心想掏王亦川幾句真話。

  「我盜走陣界石,撥弄黃震和你兩相爭鬥,又不在乎絕雲城的位子,你這還猜不出來?」

  蕭靖伏在地上,苦笑一聲:「你是魔教在絕雲城的暗樁……可你一族之人都在絕雲城,你真要棄他們不顧?」

  「都是些肉體凡胎罷瞭,你卻不知聖教的聖法神功是如何驚絕。蕭靖,你若能……」

  說到這裡,王亦川一頓,搖頭笑笑:「算瞭,你蕭靖向來都是一根筋,愚忠愚直,叫你入聖教是萬不可能的。」

  蕭靖滿臉慘白,卻也輕笑:「你知道便好……」

  王亦川又縱靈虛指力在蕭靖身上連點三下,蕭靖再無力出聲,隻躺在地上不住發抖。他走上前,撕開蕭靖領口往下一扯,將她一隻乳房抓在手裡,用力揉捏起來。

  「早就想摸摸這奶子瞭。可惜都是冷的。」王亦川哼笑著,「不知你那屄現在是冷是熱。」

  蕭靖閉目無語,隻試到自己褲子被拽瞭下來,兩根熱乎乎的手指捅在自己穴內,左摳右挖,如砂石一般磨得那嫩肉劇痛。她強忍著,好懸沒讓淚珠流下來。

  「媽的,中瞭這靈虛指,卻一點水都不出瞭。」王亦川呸呸吐瞭幾口唾沫塗在雞巴上,氣喘籲籲扯住蕭靖雙腿,往穴內猛地一塞。

  雞巴還沒使上勁,卻忽地軟瞭下來。他一胯撞在蕭靖腿間,那團肉隻被擠在瞭一邊。

  還沒等他奇怪,就試著脖子上黏糊糊濕瞭一大片。王亦川伸手一摸,卻是滿手鮮紅。他那一肚子血盡從喉嚨裡噴灑出來,雞巴自然再硬不起來。

  寧塵後退兩步,腿肚子直轉筋兒,他抹著頭上的汗,氣喘籲籲道:「他媽的……可沒、可沒把老子跑死瞭!」

  絕雲城的金丹武修壓根追不上蕭靖,隻有寧塵憑巽風邪體速度極快,這才能堪堪吊在蕭靖尾巴上。他遠遠從山腳看到二人在相鬥,為瞭隱蔽氣息也不敢再飛,隻能一路在石頭後面左躲右藏,手腳並用,好不容易爬將上來,都跑岔氣兒瞭。

  也就是王亦川精蟲上腦,這才給瞭他可乘之機,一刀給他開瞭喉管。寧塵歪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兒把大肺喘出來。

  王亦川身子尤然未倒,他身負魔教金蟬挪殼邪法,哪怕肉身有瞭致命破損,也能靠金丹硬撐三五天。此時他背對寧塵,手已哆哆嗦嗦向後抬瞭起來。

  隻要給那小子一記靈虛指,再把剛拿的保命丹藥服瞭,就可以……

  王亦川捏起指力,眼神剛往寧塵方向一滑,胯下蕭靖卻猛然起身,手中短槍從王亦川口中一貫而入。

  王亦川口中咯咯作響,仰身摔在地上。他不住抽搐,手卻依舊向胸口挪去。寧塵回過神撲上前來,連剁十數刀,把個王亦川腦袋剁成爛漿糊一般,再沒瞭動靜,這才重新坐到在地。

  蕭靖整理好衣服,踉踉蹌蹌走到寧塵身邊,和他坐到一起。

  「怎地突然又能動瞭?」寧塵嘴上揶揄,卻也後怕不已,若不是蕭靖恢復得快,兩人都要交代在這瞭。

  「聽你的話,把腹內的精氣煉化瞭……純陽之氣,正克那靈虛指力,真是命中註定。」

  蕭靖一身疲憊,望著眼前重重山巒,輕輕靠在寧塵臂膀上。

  兩人大功告成,隻覺得如釋重負。此番千機萬變,險中求勝,二人並坐一起,心地澎湃不休。

  「待你回去之後,假裝靠到近前,將那浩天宗使者幹凈利落殺瞭。切不可手軟,更不可假他人之手。」寧塵緩聲對蕭靖說。

  「那是自然。」蕭靖輕聲應道。

  這封城開城一輪反復,兩軍統領兵戎相見,浩天宗使者隻要多方一查,便能猜到寧塵的身份。蕭靖早先以師弟身份為他遮掩,一定脫不瞭關系。

  可換言之,隻有將那使者殺瞭,便無人知道還有蕭靖師弟這麼一個要節存在,絕雲城才能得個安寧。

  「你……也可以與我一同回去。」蕭靖沉默片刻,忍不住對寧塵說。

  「不生我氣啦?」寧塵扭頭沖她笑起來。

  「你誘騙我身子,記一大罪;替我除瞭大患,又撅出魔教在絕雲城的內奸,記一大功。功過相抵,概不追究……原本那兩條路,都還你去選就是瞭。」蕭靖說到此處,不禁心窩微顫。

  「我啊,留不成的。」寧塵笑笑,「浩天宗來查使者之死,你必須將我推在前面,才能確保絕雲城平安無虞。」

  他清瞭清嗓子,拿腔拿調道:「秉浩天宗尊使,前使在勘察中被合歡宗餘孽寧塵以邪法暗算,鋒前軍統領黃震、副統領王亦川憤然而戰,都命喪寧塵之手!還願浩天宗速速出手,將那寧塵緝拿歸案,替絕雲城報仇雪恨!你看,話我都替你想好瞭,這套詞兒沒有彎彎繞繞,最容易蒙混過關。你叫他們追我便是。」

  蕭靖也忍不住笑瞭:「他們可是真的會派人出關追殺於你,你不怕嗎?」

  「怕他個鳥蛋!等他們追到化外之地,我早轉回去瞭。」

  「你要去哪裡?」

  「直往北去。」

  「往北是大漠瞭。」

  「沒錯,我從北漠繞回中土,去與我的人匯合。」

  蕭靖點點頭,心知二人緣分至此已盡。想這兩日的激熱緊張,卻似過瞭數年,隻覺依依不舍。

  寧塵見她神情掩不住的落寞,忍不住摟住蕭靖肩膀,手這一放卻是松不開瞭。

  蕭靖也不矜持,擰身吻住他雙唇。兩人欲火攻心,齊齊把對方衣服掀扯下來,滾在一處。

  寧塵也無心運功,隻吸著蕭靖舌頭,趁她迷亂之時胡亂將雞巴塞到瞭她穴內。蕭靖剛剛被吻濕,穴內還不夠滑,痛哼一聲,隻強自受他在裡面瞭。那玉棒滾燙,暖在她腹內,抽插不過兩下就尋回瞭那酸爽舒麻。

  寧塵把她壓住,連汁帶水猛幹百十下,蕭靖卻似還嫌不夠,又滾在他上面自己顛弄起來,隻把那漿液撒成一汪汪滴在石頭縫裡。

  天大地大,廖無人煙,蕭靖再無遏制,被寧塵操得放聲哀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插深點!我好舒服!啊啊啊啊啊!」

  她那堅實圓潤的屁股在寧塵的雞巴上掛著,快速起伏,啪啪啪聲連綿不絕。蕭靖面紅耳赤,也不知是爽的還是羞的。

  二人臨別,心神相親,寧塵雖被她小穴吸得頭暈眼花,卻也不想運功壞這一時的衷情。他強自忍著女將軍狂熱討伐,捧著她屁股,將指頭奸到瞭她粉嫩嫩的屁眼裡。

  屁眼早晨剛被開瞭苞,手指雖鉆得進去,卻也被緊緊箍住。寧塵指頭在她屁眼轉瞭兩下,蕭靖便抽抽著泄瞭一股清水出來,腰身僵著不敢再動。

  「若不是要走,當真要狠狠調教一下這騷屁眼不行。」趁著小穴高潮稍松,寧塵緩過一口粗氣,翻身又將蕭靖按在地上,輕抽慢插起來。

  那穴兒此時最是敏感,寧塵動得雖輕,也捅得蕭靖螓首左右擺動不停。

  隻聽蕭靖綿軟著甚至,閉著眼,囈語道:「啊啊啊!十三……你喜歡……操我嗎……啊啊啊啊啊!!」

  寧塵似是辨出,她原想說的是「你喜歡我」嗎。

  隻是事到如今,已萬無續情之理。她一念清醒,強壓下心頭情話,換作淫語,隻為不叫他犯難。

  她自始至終隻叫他十三。那是他為她編造的假名,如一場幻夢,她隻願在此夢中,讓那名為十三的小子留下一到心痕。

  寧塵摟住她,胸膛貼緊她那盈盈乳兒,操得她水花四濺,驅散她一絲哀傷。

  「十三喜歡,喜歡,靖姑娘裡面舒服死瞭,你試著它多硬沒有?」

  「啊啊啊啊啊……好硬……硬得我心酥……十三喜歡,便多操我一會兒……啊啊啊……我也喜歡、喜歡讓你操……」

  兩人相擁著,在野地間沒有半分廉恥,直歡好到天都黑瞭。寧塵汗珠子在蕭靖胸口一摔八瓣,蕭靖更是被操的小舌外垂,口水直流,除瞭恩恩亂叫再說不出一句情話。

  「蕭靖……我要到瞭……」寧塵脖頸酥軟,抓著蕭靖的腰一頓狂幹。

  蕭靖雙手胡亂抓在寧塵胸口,翻著白眼連聲道:「我也、我也……」

  精水直沖馬眼,寧塵往後想抽出雞巴,蕭靖卻猛往前拱腰,拿小穴硬將肉棒扣住。

  「射裡面……你射裡面就是……反正早上的時候也沒饒瞭我……」

  寧塵來不及動彈,啊呦一聲,隻得將熱騰騰的白濁澆入瞭蕭靖子宮。蕭靖含著自己手指,雙目緊閉,她眉頭一矜,兩腿亂蹬幾下,就著那暖宮的熱流泄出一蓬陰精,與寧塵一起到瞭。

  兩人臂腿交纏,靜靜歇息一刻。蕭靖起身去旁邊洞府內取瞭水來,服侍寧塵一起擦瞭身子,又和他一同挑瞭不少資材丹藥。王亦川精心準備的巢穴,倒是便宜瞭即將起行的寧塵。

  有情唯恐傷別離,二人未再多語,隻將行裝默默打點完畢。

  寧塵終究還是忍不住,抬頭道:「蕭靖,你可知他們為何要死追我一個小小金丹?」

  「你敢與我說瞭?」

  寧塵點點頭:「我合歡宗有飛升登仙之法,被五宗法盟幾個羽化期老畜生覬覦,這才害瞭我龍姐姐。我乃合歡法綱命君之位,你不如也與我共結神絡,四侯八脈坐得一位,法綱大成之時便能一同飛升……」

  蕭靖卻搖頭道:「你有那般的機緣,是命中造化,努力扶搖而上就是。然而那機緣卻不是我的,我做不得什麼大事,一顆丹心隻想護住絕雲一城之民。埋頭修行不理世間疾苦,我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寧塵點點頭,兩人身在殊途不可強求。何況自己身負重重危殆,斷不能胡亂將蕭靖扯入瞭。

  天色昏沉,寧塵邁步北行,翻過一座小丘。他站在丘頂回身去看,蕭靖俏生生的身影已沒入茫茫夜色。四下無聲,他轉身行路,隻能聽見腳下踩過的石礫沙沙作響,悠遠寂寥。

  忽然,蕭靖聲音從身後遠遠傳來。

  「十三——今後還會回絕雲嗎——」

  風高地大,寧塵不敢回頭,隻抬起手臂,背對著蕭靖用力揮瞭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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