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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白帝瀟湘酌夢長

第十章:白帝瀟湘酌夢長

  寧塵原以為,蘇血翎隻要能到瀟湘樓,怎麼也能保得平安。萬沒想到瀟湘樓這邊不但沒有護下她,竟還將她賣與眾人淫弄。不僅如此,賣得還如此之賤,分明就是著意羞辱蹂躪。

  那日在萬法宗情勢危懸一線,龍雅歌來不及贅述,隻說瞭叫他與蘇血翎逃至瀟湘樓來。那時聽瞭,下意識就覺得那柳七娘不是她至交也是好友,全沒往別處多想。殊不料又有另外一番計較。

  寧塵隻呆瞭一刻,立時回過神來。自己方才反應劇烈,若這茶倌是個有心之人,怕是要懷疑他的身份。

  那茶倌見他一用力捏碎瞭茶杯,心生驚愕,不過還沒來得及細想,寧塵已拍桌子跳瞭起來:「一千靈石就能日元嬰?!你快指個路!」

  茶倌哼笑一聲,給寧塵把路比瞭個明白。寧塵掏錢想賠他茶碗,也被他擺手拒下。

  寧塵往茶倌指的方向去瞭,一路上眉心發沉。

  平復瞭初時驚怒,寧塵慢慢咂麼過味兒來瞭。這瀟湘樓可不是出賣蘇血翎這麼簡單,否則直接將她交於五宗法盟,不是摘的更幹凈?為何非要置蘇血翎於惡處?難道就為瞭那點錢?

  他停下腳步,冷靜瞭冷靜,作出沒事兒人的模樣,往周圍人少的小店裡挨個坐去,裝模作樣與老板閑聊,好好套瞭套這瀟湘樓的成色。

  東碰西撞,總算讓寧塵摸瞭個大概齊。

  這些仙城商賈雖說不清瀟湘樓於何時出現,但猜測至少也得五六百年往上。

  瀟湘樓一共三代樓主,誰也不知第一代是如何建得這麼一個天下無二的去處。

  直瞭今日,樓主之位傳在柳七娘手裡,依舊經營得四平八穩。

  柳七娘名喚柳輕菀,不知師出何門,亦不知修為多深,甚至從未有人見過她離過瀟湘樓。眾人推測,她至少應有分神期修為,才鎮得住這份外道基業。

  按理說如此風流之處,理應艷名廣傳,就算沒錢來享受,也不耽誤成為男人間的談資。可是像寧塵這種大宗子弟,卻從沒聽過瀟湘樓的名號;方才寧塵問起這城中的女修,她們也是一概不知。

  所以,瀟湘樓這地方,在知道的人那裡如雷貫耳,對不知道的人卻隻若無物,當真有些古怪。

  最令人脊背發涼的是,你若擒住女修,但凡敢賣,瀟湘樓就敢買,從不怕人尋仇。甭管是凝心金丹還是靈覺元嬰,進瞭瀟湘樓就沒有能逃出來的。遇到那親眷友人尋得緊,還能早早找來將其贖出;若是身邊人壓根沒聽過瀟湘樓的名號,幾十年如一日也就困在這裡瞭。

  瀟湘樓倒有規矩,在樓中待上二十年之後,隻要攢足瞭贖身錢便可自贖離去。

  可及到如今,自贖出樓的也沒有多少。按寧塵問得那典當行的掌櫃所言,非是樓裡克扣靈石,而是二十年下來,純情處子也都操成瞭人盡可夫的精廁。據說有幾個已經贖身的,為貪樓子裡的方便,不消半年又自己回來接客瞭。

  寧塵心中多少有瞭數,於無人處換瞭身最出挑的華服錦袍,直奔瀟湘樓而去。

  他雖強行運氣冷靜,可又怎抵得住心中焦焚,一想到阿翎如今處境,腳步不禁一快再快。

  那凡俗城中的青樓寧塵也不是沒見過,哪個不是大紅燈兩掛,門臉抹得花紅酒綠。可瀟湘樓不然,兩層樓擋起的門房修得端莊大方,安然攬著後面的跨院。

  那跨院看著不大,應該也是自築瞭方圓界在其中。單就這麼看,還以為是個什麼雅致茶坊。

  樓上也沒有牌匾點明瀟湘樓的名號,隻在門口立著兩名身材高挑的清俊門引少年,寧塵合歡真訣對某些氣息最是敏感,一探之下,發現這二人陽虛陰盛,竟是築基後期的兩個閹人。

  他們見瞭寧塵,也不拿奴顏婢膝的模樣蓄意討好,隻帶著溫文爾雅的笑臉將頭一點,躬身迎他進瞭門。

  方圓界中風景變幻,現出瀟湘樓本相。這哪兒是樓啊,分明都可以比肩大宗宗主的行宮園林瞭。眼前水榭樓臺鱗次櫛比,秀閣屋舍連綿相佇,於仙草綠蔭籠罩之下隱約而現,當真如桃源仙境一般。

  這方圓界內靈氣極其濃厚,雖建於城池之內,竟可以堪比昆侖山中的離塵谷。

  倒不是因為這裡是什麼風水寶地,而是瀟湘樓內一應物事都是拿靈物堆砌出來的。

  腳下地面俱是由白玉磚鋪就,構建房屋的木材磚石也皆非凡品,光是那路邊水塘中的七光彩蓮、紫垣香蒲,一棵就得數百靈石。

  若將一個初入煉氣的修士扔在此處,啥都不用幹,在地上躺一年,隨便嚼一顆七八品築基丹下去便可升境大成。怪不得這瀟湘樓內,無論端盤抹桌的還是斟酒佈菜的,都打是築基期起。

  一腳踏進瞭門,立刻有位花枝招展的凝心期女子迎上。女子穿得雖亮,卻風雅綽約不賣艷色,不卑不亢地向寧塵行瞭一禮。

  「公子大駕光臨,小樓蓬蓽生輝。」

  「您這哪兒是小樓哇,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寧塵隻將自己修為壓在凝心期,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女子笑著用手中團扇將嘴一遮:「桃源還敢一稱,若是世外可做不得營生瞭。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可有什麼心儀的可人兒落在公子心上?」

  這是在問寧塵是否有別人推薦過樓裡的姑娘,同時也在試探他此行是為瞭尋歡還是贖人。寧塵自然將手一擺:「小子初來貴寶地,屬實對此間精妙一無所知,望姐姐指點。」

  若是來贖人就多少麻煩些,如今聽得寧塵是來玩的,女子笑容更盛三分。

  「我們瀟湘樓別的沒有,隻懂得叫客人們玩得開心,享得一時輕快。樓中配飾有三種,不知公子此番想要如何遊戲,也好叫奴傢將配飾送上。」

  寧塵一聽便知,這是變著法兒報價呢。他微微頷首,且讓女子先把其中的門道講瞭。

  瀟湘樓賣三種配飾:持玉佩的客人,可以在樓內歡享一夜;買瞭玉鐲,則可挑心儀女子相陪五日,於方圓界內觀賞淫戲放縱酒色,若有同樣的玉鐲客,亦可互換狎玩;玉戒客人最為尊貴,十日之內,樓中隻要沒有待客的女子皆可任意采摘。若興致來瞭,選另一女子三人共枕更是逍遙。

  若要買玉佩玉鐲,還需根據所選女子細議價格。煉氣期二百靈石即可陪睡一夜,凝心期也不過一千。不過金丹境之上卻是玉佩客不能指名的。這樣算來,若是為瞭嫖金丹往上的女子,必須得買玉鐲才行。金丹女子一日兩千靈石,攏共五天,進門便要丟一萬出去瞭。

  「玉鐲客人若指名元嬰花魁,五日下來即是三萬,不可換人。而有瞭玉戒,八萬靈石樂享十日,樓內百十名姑娘任君品嘗,可要劃算多瞭。」迎客女子一邊講一邊也不忘瞭推銷。

  寧塵故意驚到:「哎呦,竟是這般貴!」

  女子頗有眼力介的,見他似是為難,立刻接茬道:「若公子世傢門風節儉,不如去俄池水臺,今日一千靈石便可品一口元嬰期呢。」

  寧塵挑起眉毛:「還有這等好事?怕不是誆我。」

  「瞧您說的,我們瀟湘樓向來明裡來明裡去,誰不知道咱傢最是守信。樓起時定的規矩,到現在一次都沒破過呢。」

  「可是如何能這般便宜?」

  「乃是五宗法盟與咱傢約下,教前些日賣來的合歡宗叛逆在這裡受懲。一千靈石隻是個本錢買賣,親熱一輪便結瞭,卻不能叫客人入房歇息。」

  「那恐怕人可不能少瞭。」

  「可不是嗎,自一個月前鬧到今日,附近州郡連能攢出一千靈石的煉氣都跑來瞭。總算這幾日稍稍緩下些,現在大概還有三十幾個客人排在俄池水臺那邊。公子若有興,我便叫人引公子過去。」

  「去!那可得去瞧瞧!」

  可女子紋絲沒動,也沒喚人來,隻笑盈盈看著寧塵。

  寧塵反應過來,這是等著掏錢呢。他也不演戲瞭,袖子一抖,露出他為瞭掩飾星隕戒而弄得一枚新儲物戒,拿神念掃瞭八萬靈石,將手向女子一抬。

  女子將戒指與他對在一處,八萬靈石如湖水倒灌,盡送到女子那邊。女子一愣,隨即笑顏如花道:「呵,鬧瞭半天,公子竟是恁大的朱門繡戶。方才一驚一乍,原來是故意逗咱開心呢。」

  她話頭一轉,面色認真瞭些:「公子,樓內規矩還需與您講細。若不守規矩,惹得樓主不高興,這水香玉暖的十日可就浪費瞭。」

  「我仔細聽得。」

  「配有此玉,雲池、瑤池、天池三院皆可隨意行走,但遇到禁制處可不消亂闖。若看上已被人挑瞭的姑娘,雙方如都合意,換著一品未嘗不可,隻是切不可強索強要。鬧起事端,樓主可不管是何宗何派,浩天宗真傳來瞭也吊起來打一頓呢。」

  寧塵連忙道:「柳七娘威名自然曉得。」

  女子見他著慌,又賠笑道:「七娘向來吃軟不吃硬,公子要是真見瞭她呀,多求幾句好話便是。」

  她湊到寧塵身前,捉起寧塵一隻手來,將一枚玉戒套在寧塵指上:「這玉戒自今日起便歸瞭公子。往後來樓裡享受,隻要身在白帝城周二十裡內,即可激發配飾上的法術傳至此處。」

  順著女子點指處,寧塵一眼望見不遠空地上的傳送陣法。怪不得樓中熱鬧非凡,外面卻清凈得門可羅雀。敢情十之有九都是回頭客,真從大門走進來的,也就是自己這種第一次來的青瓜蛋子。

  玉戒往手上一戴,寧塵立時試出自身真氣被壓到瞭築基期。他不由得一慌,伸手便想摘取下來,卻被女子在手上一推,輕輕阻住。

  「此時取下還不礙事,但若再往樓裡去,配飾一旦離身,即刻便要被送出白帝城外瞭。公子如是不安,在此思量一下也好。」

  這瀟湘樓的方圓界實是精妙非凡,籠罩整個地界的陣法恐怕都是最頂級的。

  這玉佩玉鐲玉戒,其實是赦免傳送陣法所需,外人要想往裡闖,不壞瞭此陣便是寸步難行。更別提那壓制修為的法術,不知秘傳於何處,恐怕隻有五宗法盟才有此等陣法圖紋。

  不戴戒指沒法兒進去,寧塵也沒旁的好選,隻好將戒指扣在瞭指肚上。

  女子展顏笑起,翻手取出名冊一本:「公子請過目,有看上的可人兒,奴傢這便帶公子過去。」

  寧塵信手一翻,名冊中按修為把樓中女子盡列整齊。隻是這名冊內皆是花兒名,最多記兩筆容貌特征、秉性如何,卻分不出個具體大概。

  「公子貴客,樓中姑娘盡可取用,若公子喜歡,奴傢也可陪您消遣。隻是需記得,那腳上掛黑綢金鈴兒的姑娘不可碰。」

  寧塵此番來不是為瞭嫖妓,可仍好奇道:「怎麼還有不讓玩的?」

  「那都是被別的客人重金定下的,可不敢壞瞭規矩。您在樓裡逛時,見那閨房牌子反掛不露名兒的,裡面要麼有客,要麼便是這類姑娘,千萬別往裡硬闖呀。」

  寧塵隨口敷衍,女子還待引他觀賞一圈,也被他打發瞭,隻道自己隨意轉轉。

  女子心思玲瓏,也不多話,笑盈盈施禮轉身去瞭。

  雲池、瑤池、天池都是私閨,唯有俄池是供人遊賞觀景的去處。寧塵方才聽到阿翎被困在俄池水臺,此時便沿著小橋流水送波處行去。沒走幾十步,就看到前面十幾丈外現出一個攢心小湖。

  三層秀樓圍成一個凹字,正將湖水圍起。湖中央置著臺子,許是給人觀賞歌舞的,此時卻排瞭滿滿的人。這俄池水臺一陣陣鶯聲燕語,更有淫香撲鼻。周圍秀樓上一間間開敞的雅間坐瞭不少男修,一邊看著下面湖心處的淫戲,一邊狎玩懷中女子。

  寧塵心中纏亂,卻不得不作出一副悠哉哉色瞇瞇的模樣,先踱去瞭秀樓底層那沒人的座位坐定,準備觀瞧一下情勢。

  眨眼功夫就有婢子送來靈果仙釀,寧塵翹著二郎腿,定睛往湖心臺上仔細望去。

  隻見蘇血翎躺在一張人字形木枷之上,正橫在水臺中央。她雙手伸在頭頂,手腕腳腕都被鎖住,身上一件近乎透明的紗袍已被撕扯的多有破損,壓根遮不住下面的旖旎。一灘灘白濁精液幾乎將全身覆蓋,一頭青絲也被射得污穢不堪。

  一個男人正抱著她雙腿起勁兒地往裡打樁,撞得木枷咯吱作響,汗水淫水精水四散飛濺。他身後排瞭一長串男修,都是些築基凝心,一個個褲襠漲的恁高。

  寧塵長舒一口氣,心中稍安。

  他方才強震合歡法綱試著去連烈血侯位,而水臺上的女子卻沒有半點兒反應。

  瀟湘樓的禁制再強,也不可能強過合歡老祖創的法綱。如此想來可能性隻有一個——臺上之人並非阿翎。

  寧塵全身散瞭架似的,接連悶下三杯酒再肚中,將那滿腹的急怒卸瞭大半。

  他往旁邊掃瞭兩眼,望向坐得最近的那桌,對著桌邊的男修微微頷首致意。

  配著玉鐲的男修正和一旁的花女飲酒,見寧塵身邊沒有女子,起初還有些古怪,待看清他指上玉戒這才瞭然。出得起八萬靈石的大傢,也不至於貪歡這一時半刻。

  寧塵等對方與他點頭微笑,才問道:「仁兄可知,這水臺女子是何來頭?」

  男修笑道:「兄弟可是在山上閉過關?竟不知陵州合歡宗的變故。」

  他當下就將五宗法盟昭告天下的那一套給寧塵講瞭。寧塵早已聽過這些,隻待他講完,又問:「這元嬰修士哪是這麼好抓的。若這瀟湘樓找人假扮,那可如何分辨?」

  「這您就說笑瞭。合歡宗新任宗主穆天香可是特來認過。這要是認錯瞭,一扭頭叫叛逆殺回山去,她這宗主的豈不是吃不瞭兜著走。」

  寧塵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仁兄所言極是,卻是小弟胡思亂想。」

  敷衍幾句,寧塵心中有瞭底。看來龍姐姐到底沒信錯人。這柳七娘定是做瞭什麼手腳,找人替阿翎遮下身份,掩過瞭五宗法盟的耳目。雖然瀟湘樓蹊蹺處頗多,但現在看來好歹還沒有與自己為敵。

  他離瞭俄池水臺,直往深處走去。一路走來,倒是把三池三院都看瞭個遍。

  雲池住的是練氣、築基、凝心,此處人是最多,地方卻占得最小。秀樓憑列,一間房挨著一間房,與凡俗青樓的佈置無有二致。

  再往前走便有一道壁障相隔,想來是阻攔低檔客人用的,寧塵戴著玉戒則暢行無阻。進得瑤池,如同水鄉一般,在溪泉之上建著小橋棧道,勾連著一座座屋舍。那容著金丹靈覺期女子的小屋於綠蔭青葉間隱約錯落,絲竹聲悠然繞梁。

  最裡面就是元嬰期住的天池,獨門獨院,自成一個小小門戶,院門處翠竹相掩,又有假山涼亭點綴,渾似那世傢大戶住的內院。

  寧塵腳也不停,直往更深處一棟隱在小山後面的三層樓走去。可行到一半,面前便出現瞭護山法陣,玉戒也不認瞭。

  天池內幽靜非凡,幾乎沒有幾個人影。寧塵卷起袖子,七哧隆咚鏘對著那法罩就是一頓拳腳。他叫玉戒將修為壓瞭,築基期的真氣又有幾分能耐,隻踹得罩子嗡嗡作響,沒有一星半點兒的損害。

  不過也夠驚動瀟湘樓暗處的人手瞭。一個青色佈衣女子從陣內一座樹林走出,躍至寧塵面前。

  「公子,此處不能進瞭,還請回還,不要討沒趣。」來人面色清冷,語氣中也沒瞭迎客女子的溫柔。

  寧塵也不再裝,隻道:「在下想見樓主一面,還望姐姐通報一聲。」

  「樓主不方便,請回。」

  女子伸手向寧塵身後一比,姿態硬如磐石,沒留一絲餘地。

  「我若就這麼走瞭,將蘇血翎之事朝五宗法盟多幾句嘴,恐怕樓主要怪罪姐姐不給咱傢通傳。我在這裡等,姐姐速去速回。若問過瞭樓主還是不見,我自沒有半句廢話。」

  寧塵這也是個險招。這話裡面假作的敵意若真叫樓主吃下,自己肯定討不瞭好。隻盼樓主來時自己還有機會解釋清楚,不至於叫人一棍子悶在這裡。

  青衣女子沉吟片刻,呼哨一聲喚來另外一個青衣看住寧塵,自己向樓主居處飛騰而去。

  寧塵在原地待瞭一會兒,剛想朝監視自己的青衣套幾句瓷,哪成想身子一輕眼睛一花,竟被人直接傳入瞭一個密不透風的石穴之中。

  這一招可超綱瞭。寧塵壓根就沒聽說過還能主動傳別人的法術,這要是逮著人傳到火山肚子裡,還不直接要瞭老命。

  轉念一想,恐怕這也就是在瀟湘樓陣法覆蓋之內,才能發動此種神妙法術。

  寧塵向四周掃視一圈,除瞭墻上的幾根燭火,這三丈上下的石穴竟是空無一物。

  別說人瞭,就是石門石階都沒有,也不知道空氣從何處通進來的。

  燭火不熄,寧塵倒也不怕被悶死在這裡,隻是將自己弄到此處困住算是什麼個事兒?

  好在也沒讓他呆太久。過瞭一會兒,隻見眼前空間一蕩,環環水紋中現出一個身影。

  高簪發髻,玉珠碧釵,來的女子一身淡綠色半臂襦裙,肩抹輕紗,全身環佩叮當,俱是法器作的配飾。能有這身打扮,不必說,隻能是柳輕菀。

  瀟湘樓主身量頗高,隻比寧塵矮上半頭,肌似羊脂頰似桃花,目有秋波妖嬈姿,腰若纖筍自窈窕。那水朦朧點綴的雙目向寧塵一挑,當時就勾得他心尖一顫。

  這他娘的,媚功著實驚人。寧塵一凜,連忙拿指甲往掌心狠狠刺瞭一下。好在他身負真訣,這魅心法門與旁人或是沉重,對寧塵卻隻是蚍蜉撼樹。

  也不等柳輕菀說話,寧塵先躬身行禮道:「七娘,小子寧塵這廂有禮。阿翎全憑七娘舍命相護,小子感激不盡。」

  敞亮話就得敞亮說,說的遲瞭又要生變。所以寧塵也不去玩彎彎繞繞的,當即把自己偽裝都揭瞭——阿翎既在這裡,自己的身份應當早交代給她瞭。

  柳輕菀面無表情地看瞭他半天,這才嘴角一翹露出微笑:「你倒老實。你是如何識出俄池水臺之人是假作的?」

  「阿翎與我相親相近,我自識得她的真假。」合歡法綱之秘當然不能隨便告訴外人。

  卻聽柳輕菀哼笑一聲:「這就開始不老實瞭。若你能憑肉眼識得,那五宗法盟自也識得。不如我還是把她交瞭吧。」

  寧塵自她現身一刻起,便用神識去探她的深淺。可他這信力臨時加持的分神期神念,竟也摸不透這柳七娘的修為。倒不是她已臻至羽化期,而是瀟湘樓的陣法幹擾,渾不能辨析樓主的道行。

  「樓主如此反復,戲耍於五宗法盟,又能討得什麼好?」寧塵又道。

  「幫你們就能討得好瞭?現如今你寧塵和蘇血翎可是魔道之人,公認的合歡宗叛逆。我瀟湘樓與合歡宗師出同門,把你們抓瞭也是天理所在。」

  一句師出同門,可把寧塵聽愣瞭。他臉色就這麼微微一變,登時叫柳輕菀瞧瞭出來。

  「哎呦,鬧瞭半天,你卻是什麼也不知道啊,龍魚兒是從沒跟你講過嗎?」

  寧塵腰桿子挺瞭半天,還是叫人一指頭戳倒瞭。無奈之下,他隻得換瞭路子,假惺惺賣起瞭可憐。

  「我知道要來此處,還是龍姐姐兵解之前留下的叮囑……情勢危機,她打定主意飛蛾撲火,哪有功夫與我細說……」寧塵說著說著,故意喉嚨擠得聲音發顫。

  此間情緒倒也三分是真,柳輕菀這等精明的角色,寧塵也不敢妄圖她心軟,隻要不蓄意和自己針鋒相對便是好的。

  柳輕菀見狀,總算沒繼續出言譏諷。她拿手中團扇扇瞭兩扇,吹得鬢絲輕舞,沒好氣地說:「別跟我眼前抹淚兒,瞧不上這副模樣。」

  這話頭裡,已是比先前稍近瞭幾分。寧塵也不敢把戲作的太過,隻揚起頭來,抿著嘴唇直勾勾望向柳輕菀:「還望七娘明示,瀟湘樓又與合歡宗是什麼淵源。」

  「還能是什麼淵源。第一代樓主與合歡宗主大道不合,一跺腳帶人跑出來自立瞭門戶。算起來,見瞭面龍魚兒還得老老實實叫我一聲師姐。」

  這就說得通瞭。合歡真訣借法綱之力可以遮掩面目改換頭臉,瀟湘樓既是從合歡宗中分出,有這種秘法也不奇怪。隻是不知那替阿翎受過的女子又是樓裡什麼人。

  寧塵這人是見桿子就爬,當即抱拳躬身:「柳師姐!」

  柳輕菀橫瞭他一眼:「你倒是光棍兒。今後隻叫我七娘,莫套我的近乎。你合歡宗是存是亡,早與我瀟湘樓無幹。若不是龍魚兒向來秉著禮數,我才懶得管這些閑事。」

  「七娘,我亦不在乎合歡宗的道統傳承。隻是龍宗主她兵解道消元神飛遁,我必要尋她回來不可。不知道柳七娘可有什麼法子?」

  「你自己天涯海角去尋便是,我能有什麼法子。」

  這話正戳在寧塵肺管子上。要麼說他也是個情種,龍魚兒當初叫他來尋柳七娘,實是給他和蘇血翎謀一個藏身之處;可寧塵聽在耳裡,卻下意識以為瀟湘樓有找尋她元神的辦法。如今柳七娘一句話給他扇醒,頓時亂瞭方寸。

  「好、好……那、那請七娘送我去見蘇血翎,我們也好快些去尋找……」

  柳輕菀搖瞭搖頭:「唉,真是教你們吃著我瞭。你且在樓裡暫住,瀟湘樓耳目倒有不少,叫他們四處尋一下也好。」

  柳七娘這邊松瞭口,寧塵也稍稍定心。隻是他仍感覺出柳輕菀肚中藏瞭什麼心思,總覺得事情全不像如今看到的這樣簡單。

  寧塵什麼來頭?見的人多瞭。這柳七娘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無不帶著八分面具,根本沒有顯露面目給自己。

  瀟湘樓是從合歡宗分出,這倒不算什麼。可獨立門戶後建的卻是一間秦樓楚館,這往哪兒說都透著那麼奇怪。唯一說得通的,便是瀟湘樓第一代樓主也習有合歡雙修之法,隻是與主宗觀念不合,才會借代這歡場淫肆佐證大道。

  強囚女子逆意賣身這種事情怎麼講都是惡事,此等行徑難免影響道心,難不成這瀟湘樓主是修得魔道?

  現如今寄人籬下,寧塵暫時不好多嘴,隻說:「多謝七娘。現在可否送我去見蘇血翎瞭?」

  柳輕菀舉起手指隨便一繞,石穴頂上便幻化出瞭一個開口:「上去吧。」

  她話音剛落,人就直接傳出石穴沒瞭蹤影。寧塵從洞內一躍而上,跳入瞭短短一條密道之中。密道不過五尺長,兩三石階往上頂瞭一道石門,正橫在腦袋上頭。

  寧塵也不運氣,隻憑臂力一撐,那薄薄石門便被托起,露瞭陽光進來。他毛手毛腳鉆出洞,卻是一間竹樓後倉。

  竹葉清香悠悠繚繞,輕風一掃,窗外一片翠綠中竹林沙沙作響,好不清凈。

  寧塵先小心翼翼探頭出去,一眼在百丈外看到瞭先前那山後的小樓,這才確定瞭這棟竹樓的位置。要藏住蘇血翎,那必不能將她丟在三池三院,還需貼著樓主所在才能放心。

  進入白帝城時就已是正午時分,酒棧茶肆一頓折騰,到現在剛好暮色微沉。

  幽靜中,寧塵躡手躡腳邁入瞭竹樓中閣。房間正中間擱著偌大一張秀床,粉色幔帳環繞,又有金絲紅毯鋪在地上。一對龍燭秉立在旁,正趕上天色暗下,燭中所嵌的道法激發,將竹樓照得通明,更映出瞭床上的人兒。

  蘇血翎已把黑色勁裝去瞭,不過身上那件紗裙依舊宛如墨染。那蒙蒙黑色之下依稀可見兩抹殷紅在紗袍下鼓起,卻是阿翎未加纏束的乳暈,叫薄薄的素色黑衣一襯,反而顯得更艷。這姑娘向來未有身著裙袍之時,現在那雙長腿隱在黑紗之下,前所未見的嫵媚。

  寧塵進來,她卻渾然未覺,隻因雙目被黑佈蒙瞭個結實。阿翎在床上躺成個大字,雙手雙腳被什麼法術束住,似是難以動彈。她銀牙緊咬,腰腹一個勁兒扭動上挺,可手腳被制之下也動不瞭幾寸,兩行淚水從眼罩中流出,染得枕頭濕瞭一片。

  寧塵兩步跨到她旁邊,一把叨住阿翎腕子往識海中查探,但見一股異種真氣在她體內沖擊不休,盡往那縱情生欲的經絡走過,與慕容嘉體內魔淫之氣路數相仿。不過這真氣終是由外人打入,雖然雄厚卻也不難化解,若不是蘇血翎身子被制,自行吐納排解不出一刻便能消散。

  可如今阿翎不知怎地,寧塵抓住她手腕的時候也未試出有什麼禁錮,可那手兒卻軟綿綿沉甸甸沒有半分力氣。

  無論如何,先得把那真氣給她消解為好。寧塵坐去床邊,望著自己心牽神掛的影衛,心中不安總算放瞭下來,又想起阿翎離別時唇角一吻,不禁生瞭滿腹愛意。現如今他發髻上還插著那根沾瞭女孩處子血痕的雷羽,若論情意深種,蘇血翎隻在龍魚兒之下。

  他伸手擦擦阿翎臉頰上的淚痕,捉住她盈盈一握的酥胸,也去親她嘴巴。不料那全身酥軟的姑娘卻拼命一掙,驚叫起來。

  「樓主答應過的!我若能忍下!便不叫我接客!你不得碰我!」

  原來那真氣竟是柳七娘灌進去的,也不知那瀟湘樓主許的她什麼,竟被放在這裡受此般折磨。阿翎素來剛強少語,哪怕萬法宗時都沒有這般柔弱。她一時驚錯,聲音都是顫的,仿佛叫什麼東西咬瞭腳趾頭。

  寧塵何時見過阿翎這等媚態,一時頭昏腦熱興致大起,竟也不趕緊相認,伸手將阿翎黑絲裙擺擼到瞭她的腰上,露出腿間盈盈水光,那小撮的陰毛都是濕得。

  寧塵又捉著她腳腕去開她腿。阿翎足上被法術鎮得千斤重量,拼瞭命亂蹬雙腿,卻連修為被壓到築基期的寧塵也掙之不過,終被他占住瞭腿間,再並不上瞭。

  「叫七娘來!你叫七娘來!還有一個月!七娘親口認的!」阿翎高聲大叫,屁股左扭右扭,使勁抬起膝蓋想將腿間男人頂開,無奈寧塵色鬼投胎,此等可遇不可求的情趣豈能放過。

  幾月前蘇血翎於寧塵主仆情定,卻是在他與龍魚兒歡好興盡時被一棍破處奪瞭清白,替宗主當瞭個藏精納垢的壺兒,時至今日都還未與寧塵真正恩愛。她處子薄膜雖被寧塵捅破,卻和個雛兒沒甚兩樣,日思夜念,夢沉時難抵在遐思中與寧塵親近,隻望再見時能真將身子好好交於他。

  現在被一根雞巴戳在陰門處上下滑弄,蘇血翎心上似給插瞭十幾把鋼刀。她為向瀟湘樓主討一句話,已在這被真氣折騰瞭一個月,如今失身在即前功盡棄,剛強如她也忍不住開始低聲啜泣。

  那雞巴破開陰唇一點一點探將進來,蘇血翎尖叫聲中拿身子狂搖猛晃,依舊攔不住男人灼鐵般的陽具將嫩肉寸寸撐開,穩穩頂到瞭宮口。蘇血翎終於脫力,斷氣一般癱在床上,再不掙紮。

  ……被別的男人操進來瞭……寧塵……我不幹凈瞭……寧塵修為被制,運不起真訣,隻能強忍著蘇血翎小穴絕命似的擠壓往裡深入。待被她嚴絲合縫地緊緊裹住,少年已經氣喘如牛。

  蘇血翎血沁柔腸的名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氣血充盈之下比初央的穴兒都緊,又不似少女破身時那般易傷。寧塵忍不住捏著阿翎鴿乳一頓馳騁,這半個月來行路憋出的火氣盡往她肚中撒去。

  他這邊一動,蘇血翎立刻被激高聲一哼,這一個月來被調教出的欲火有瞭著落,通體都暢快起來,這般被猛操幾十下,骨頭裡攢的熱流止不住往腹中鉆去。

  阿翎雙眼無法視物,咬著嘴唇不住將腦袋左右亂擺。失身之事由不得她,卻道此節乃最後一道壁障,自己絕不能在別人胯下泄身,竟硬生生拿意志力壓住瞭高潮。

  寧塵那傢夥什兒多厲害啊,哪怕不用真訣運氣也是天之驕物。他身為命君又對蘇血翎身子一清二楚,專挑她要緊處廝磨攻伐。可蘇血翎咬緊牙關不吭一聲,因要抵住高潮,三番五次昏厥過去,又被寧塵操醒,當真如墜地獄。

  寧塵操瞭她小半個時辰,把女孩日得昏過去醒過來,卻愣是操不服她的身子。

  寧塵自己都快到瞭,忽地福至心靈,猜出瞭阿翎的心意。

  最難消受美人恩,寧塵雞巴禁不住在阿翎穴裡跳動幾下,險些失守。他再貪不下去嘴,伸手向上一抹,撥開瞭蘇血翎臉上的黑佈。

  蘇血翎眼睛早哭腫瞭,紅的滴血。那一輪輪高潮被她強壓在腹中,神智迷亂,哪還看得清東西。何況就算看得清她也不看,隻將頭擰在枕上,繼續咬牙強頂歡愉。

  寧塵探身吻她耳垂,柔聲道:「好阿翎,還不到嘛?再不到……我可受不住瞭……」

  蘇血翎聞言如遭雷擊,連忙將頭一扭。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眼前,堵得她心口發沉。

  一晃神之間心防全都沒瞭,極苦極痛都變瞭甜的。寧塵說話間又一下下往她花宮去撞,先前擋下的數輪高潮都聚成一處。蘇血翎屁股一顫,陰津狂噴而出。

  她手都無力抬起,隻被寧塵緊緊抱在懷裡,一邊高潮一邊大哭出來。這兩個月的揪心等待可是不易,如今見寧塵完好無恙,蘇血翎滿心愁雲都吹散瞭。

  寧塵坐命君之位,用真訣緊緊將她裹在芯兒中,不叫她心神失守之際大泄虧身。既是這樣,蘇血翎那陰元依舊像長江流水般湧出,像是要把什麼都給瞭他似的。寧塵也放縱欲念,盡吸瞭她陰元過來,順著小穴痙攣的勁兒猛操十幾下,精關失守射在瞭阿翎穴裡。

  命君烈血侯水乳交融,都不需著力,合歡法綱自行運轉,陰元化氣陽精入牝,兩人都得瞭偌大益處,那歡愉滋味兒貫在腦袋裡,教寧塵蘇血翎禁不住深深相吻一處,渾想把兩具身軀都融在一起去。

  「阿翎,我好想你。」

  兩人唇分,寧塵忍不住搶先訴起瞭衷腸。合歡宗被人奪瞭,龍雅歌被人害瞭,他與蘇血翎當真是相依為命,那日驟然分別,彼此的牽掛早扯得心肝作痛。現在雞巴塞在穴裡,一個暖瞭,一個滿瞭,兩人心中又暖又滿,千般煩惱都丟去瞭腦後。

  蘇血翎心境大起大落,起先還當自己失瞭貞潔,轉眼發現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懷中,左右一折騰人都軟瞭。隻是她性冷情深,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隻流著淚去吻寧塵脖頸。

  血沁柔腸泄的淫水氣血將床鋪沾染得一片殷紅,須得半晌才能散去。寧塵將阿翎抱在一邊重鋪瞭床褥,才又重新和她共枕而對。

  阿翎像是得瞭心病似的,非叫寧塵把雞巴重新操在自己屄裡含住,這才安心叫他抱在瞭懷裡。兩人親密無間躺在一處,雙腿交纏卻不宣淫,隻彼此望著,像是要把分離時沒能訴出的癡纏都交在對方心中。

  阿翎雖依舊被法術制著手腳綿軟無力,可那體內異種真氣似乎是雙修時被化解瞭。寧塵多心,費神又替她內視,瞧得那真氣確實沒瞭,剛想放心,卻忽地全身一顫。

  壞瞭壞瞭。方才貪享一時之快,叫阿翎在不情不願下挨瞭一頓操,雖後來明瞭身份捋順瞭心意,可一開始那番用強卻是實打實的。阿翎原本晶瑩剔透的識海之壁,除瞭一縷心絡結在自己身上,如今竟多破瞭一道口子。

  無論男女,但凡被人強暴奸淫,都是逆心施為,傷身損貞還在其次,那神識破損卻是寰轉不得。一次用強,識海百分之堅便損一二,真氣多有散漏。當年的程婉便是如此,耿魄身上亦有此像,慕容嘉更是因識海殘破不堪,一時半會修不得什麼合歡法綱之決,寧塵才將她用神絡收作妾奴的。

  然而這可是阿翎啊,她為自己守身,反叫自己在神識壁障戳瞭一個破口。全因自己貪玩,竟給阿翎的修行路造下如此障礙,寧塵心中懊悔得難受,抬手就狠狠扇瞭自己一耳光。

  他這一巴掌落得狠,下巴頦都給打歪,咔嚓一聲又叫他自己掰瞭回來。阿翎嚇瞭一跳,雖不知為何,卻也連忙伸手抓他手腕,不叫他胡鬧:「我手使不出力,你別打……」

  寧塵一通自責,將自己傷瞭她識海之壁的事情如實說瞭。不料阿翎卻淡淡一笑,垂下目去。

  「無妨,就當你給我留的疤。你拿那雷羽念我,我也終於有瞭這疤念你。」

  聽她聲有歡意,心中所想亦瞞不過命君,實是吐的真言。寧塵不禁愧急,又喜阿翎對自己如此癡情,雞巴不禁在阿翎穴中一漲,撐瞭阿翎「噢」的一聲。

  「叫我拿出去吧?」寧塵說。這般下去,恐怕又把持不住想要幹她一通。兩人新歡,阿翎又被法術制著,日得多瞭更怕修為有損。

  阿翎隻是搖頭,還拿那血沁柔腸用力含瞭寧塵兩下。原來她這一個月來時時憂心瀟湘樓主強逼她賣身為娼,夜中噩起常夢見被別的男人雞巴入穴。此時能得躺寧塵身邊,非叫他來占著這私密處才能心安。

  讀著瞭她心中所思,寧塵更是疼她心癡,隻拿手臂攏住蘇血翎腦袋,不停撫順她披散的青絲。

  「你先前喊,說樓主答應瞭。那柳輕菀是應瞭你什麼?」寧塵輕聲問。

  蘇血翎閉著雙眼,疲乏道:「我與她賭,若能熬過她鴻沖真氣兩個月,她便派人去尋你。若熬不過,我便要棲身瀟湘樓歸她所用。」

  如今寧塵已至,卻是不需賭瞭。柳輕菀那真氣消散得容易,恐怕也是因她信守諾言收瞭神通。

  不過寧塵還是不爽道:「那又為何逼你接客?」

  「修她這一脈的功法,似乎必要賣身行淫。再多的我也不知瞭。」

  蘇血翎不知,寧塵卻有多的線索。

  鴻沖真氣,名字正應得合歡法綱中的《合歡鴻沖決》,鴻沖脈自也是八脈之一。

  可就寧塵來看,柳輕菀似是並不知曉自己命君的身份,還隻當自己是合歡宗一個高階弟子。她要麼是假作不知,要麼是瀟湘樓一脈根本不懂合歡法綱是為何物。

  要不然……假意與她歡好一場,強收她入瞭法綱?

  這個念頭一起,寧塵後脊梁立刻一個哆嗦。腹中直覺告訴他,這事可萬萬不敢輕言。瀟湘樓從合歡宗中獨立門戶,其中定有隱秘。況且這地方於修行界中飄然世外片葉不沾,足見瀟湘樓絕不會甘於人下,做自己一個跟班。

  想到此處,寧塵更是機警瞭八分。柳輕菀不知自己身份還好,若是知曉瞭,說不準會不會起什麼歹心。光是與阿翎相賭這一場,就知她絕不是善茬。

  「穴兒也插瞭,話兒也敘瞭,差不多得瞭。」

  臥榻之側突然響起瀟湘樓主的聲音,嚇得寧塵和蘇血翎都是一個激靈,慌忙分離尋瞭衣服去披,竟似是被人捉瞭奸一般。

  那白玉腸般半軟的雞巴被寧塵從蘇血翎腹內一拔,連汁帶水甩瞭出來,刮得蘇血翎千嬌百媚悶哼一聲。撐大的花徑一時合不攏,堵在屄裡的精液突地流出來,蘇血翎連忙拿手捂瞭私處,又將那件黑裙在身上裹瞭個嚴實。

  柳輕菀由得二人折騰,徑自往一旁桌邊坐瞭。她將胳膊往桌上一支,軟綢般的腰身從桌沿流到圓凳再順腿淌到地上,當真是水做的人兒。

  寧塵紮緊褲腰帶,慢騰騰挪到柳輕菀面前:「樓主怎地突然來瞭……」

  他磨著工夫,想多留些時間琢磨今後的對策。可柳輕菀卻將扇子一撥,身後的阿翎啞啞一聲驚叫,卻是不見瞭人。

  「樓主你……」

  柳輕菀眉毛一橫:「你二人跑來我樓中避禍,知不知給我惹多大亂子?我費盡心思打典走瞭五宗法盟,又把心腹之人撂在大庭廣眾之下替她受罪,你說說吧,這筆賬怎麼算?」

  「咱們自是好商好量,可您又把蘇血翎藏起來算是怎麼回事?」

  「蘇血翎是你如今的心尖子,我自然得捏在手裡。」柳輕菀倒是一點也不遮掩,「回頭你帶著人拍拍屁股跑瞭,在外頭與人爭鬥起來露瞭相,我瀟湘樓這場大戲不是白演瞭?五宗法盟追不著你,還能找不來我?」

  寧塵咂麼咂麼一想也是,不禁有點來氣,嘴上也不客氣瞭:「那你說咋辦吧!」

  「呵,不過才說兩瞭句就蹬鼻子上臉。咱傢做瞭積德事,卻遇上個狼心狗肺的。」

  寧塵聞言隻能苦笑。他強壓下火頭,拉著長音服軟道:「七娘,我不敢瞭……您說著,我聽著,再不沖撞您啦。」

  「你這麼有主意,你說唄。等過些年,你幹脆連我瀟湘樓也一並收瞭,也算給咱傢認祖歸宗。」

  柳七娘嘴上不饒人,噎得寧塵說不出話。他難得在嘴皮子上吃虧,一時間敢怒不敢言,隻一個勁兒訕笑。

  放他哼哼唧唧在那臊瞭半天,瀟湘樓主才開口道:「看你也是個聰明的。不消我說也該知道,你們合歡宗這檔子破事兒不平,我便不能蘇血翎放出樓。當初我與五宗法盟講好,想要人,拿錢贖,開瞭個八千萬靈石的價兒把他們嚇退瞭。你若是……」

  寧塵嘿嘿一笑:「我要能拿出八千萬,你就讓我把人帶走?」

  柳輕菀本來隻是拿話堵他,如今見他模樣,心說這小子要是掏光瞭合歡宗的傢底,保不齊真能來個千金一擲。她想到此處,立刻話鋒一轉:「你若是有錢也不能叫你帶走。一來這筆數額太沉,五宗法盟未必肯信;二來就算心裡信瞭,嘴上也必會拿此事當作拿捏瀟湘樓的借口。」

  其實寧塵搶先拿話點她,就是為瞭叫她留個話口兒。現在他吃人傢的住人傢的,把柄也捏在人傢手裡,要真等柳輕菀把話說死自己再拍出八千萬來,逼是叫他裝到瞭,回頭還不是被人穿小鞋。

  但寧塵也接機暗暗點出,自己絕對不是沒東西托著的無根之萍。俗話說錢能通神,八千萬靈石的底子,比五宗法盟級別的金庫也差不許多,讓誰小看也小看不瞭。

  當然,宗門的資材硬是折算出來,離塵谷那百億靈石仍與五宗法盟的幾個宗門差得遠瞭。對那些大宗而言,靈石也不需得那麼許多,那些天材地寶、靈丹法器品級一旦上去,都不是能靠靈石買的。

  瀟湘樓擔憂放瞭蘇血翎會引來五宗法盟的圍攻,也是人之常情,隻是……

  「此事一日不平,阿翎就要在你處受一日罪,你覺得這事我能應嗎?」寧塵認真道。

  「她又受什麼罪瞭?這樓子裡的姑娘都得接客,可就她一個吃白飯的。當初和我作賭也是她主動提出,你一出來,我也沒再拿她如何不是。」

  寧塵要的就是她這句話,於是道:「那請樓主說說,這筆賬如何算才合心意?」

  「簡單。事平之前,她就住在我處。住不能白住,麻煩是你們給我引來的,你得給我幹活兒。」

  「你就不怕我也露瞭相引來五宗法盟?」

  「你那合歡宗易容之術精妙的很,出去替我做事總是行的。忙過一差,便叫你和蘇血翎相聚一回。你也不要癡心妄想強擄她走,我已將她傳至東海小島去瞭。嗯——可能不是東海小島,或許是昆侖山某個洞府,或許是南疆哪個地穴,總之別打你的歪歪心思就是瞭。」

  寧塵暗罵:媽的,要是昆侖山那還好瞭。昆侖山現在是老子的地盤。

  「不知樓主要叫我做些什麼?」

  「有活兒瞭自然會喚你。嗯——十天之後,白帝城那破爛拍賣會就該開瞭,你去把最貴的那樣給我拍來,抵你和蘇血翎躲這兒的房錢。」

  寧塵嘆口氣,這柳七娘真是不含糊,這哪是在要東西抵房錢,分明是要試探一下自己剛才嘴縫兒裡漏出來的財力。也罷也罷,反正那錢也不是自己掙得。

  寧塵點點頭,拱手道:「七娘,你要使喚盡管開口,探尋龍宗主之事還望上心。我隻盼阿翎那處你不要再與她為難。你拿法術制她手腳,隻怕時間長瞭壞她修行。」

  「嗯。回頭便給她去瞭。我將她藏於隱秘處,也不怕她亂鬧,隻叫她潛心修煉。」

  「我能信你嗎?」寧塵目光灼灼,似要盯穿她一般。

  見寧塵神態微變,柳輕菀也不再逗他,朗聲道:「瀟湘樓於群虎環伺之下幾百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言而必信。況且我還貪她身上的烈血決,想叫她做我的左膀右臂,自不可能壞她傷她。」

  雖已說到此處,寧塵仍是面色沉沉。他伸出手掌,一臉鄭重。

  柳七娘見他模樣,輕輕一笑向前一步,與寧塵兩掌相擊,以為誓言。

  「嘿,先前觀你矯揉造作略有小瞧,沒想到還真有些下任宗主的氣概,龍魚兒倒也眼光不錯。」

  柳七娘知道的比料想中更多,寧塵倒也不覺得奇怪,他重新露出笑臉,打趣道:「七娘,我既還要交房錢,那是不是把先前的八萬靈石給我退瞭?」

  「喲,瞧你說的!」柳七娘佳人百變,一轉臉露出風塵女子的笑容,「進瞭樓子掏出的錢,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客官,您這幾日還是好好玩吧。」

  ************感應到法綱中烈血侯位連得愈發結實,寧塵便知柳七娘已是解瞭制住蘇血翎的法術。憑阿翎的本事,隻要自己無虞,別人是極難討得瞭她便宜的。雖不知現如今被藏於何處,總歸是沒有大礙,權當是叫她閉關修行瞭。

  於是寧塵安下心來。他先前得瞭柳輕菀的允,便開始在樓中眠花宿柳。不過幾日,三池三院的花兒足叫他睡瞭小一半兒,把個瀟湘樓鬧得淫聲艷語萬難停休,那凝心期往下的姑娘愣有二十幾個給他日得下不來床,把接客的花名牌子都翻瞭。

  柳輕菀自然盯著他的,隻道他是氣自己藏起瞭蘇血翎,才在樓裡胡亂瀉火,於是假作不知,由著他折騰去瞭。

  要說撒氣,是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寧塵牟足瞭心思,還是為瞭摸清瀟湘樓的底。他和樓中的姑娘打的火熱,冷不丁就撬開那香唇小舌,套瞭些話兒出來。

  他器大活好,又不似尋常客人一心逞欲,直把這院子裡的煙花們伺候得熨熨貼貼,竟在瀟湘樓女子間「艷」名廣傳。連那剛賣進樓中接客不久的幾個冷硬女子,都叫他日得酥軟癡醉發起瞭浪來。沒被他臨幸過的日日心癢,有過雨露一度的亦盼再會,白日裡見瞭他一口一個好哥哥好弟弟,都拉他往自己房裡去。

  可寧塵還是發覺,這瀟湘樓的姑娘們嘴是真嚴。他使出渾身解數,幹得她們呼天搶地,到瞭溫存敘話時卻隻會逗自己去說那天南地北,一把話頭轉回瀟湘樓就是一萬個打馬虎眼。

  一個兩個還則罷瞭,幾日下來個個如此,寧塵便知這些姑娘都是有主心骨的,自己這根雞巴再香,也撅不出瀟湘樓一星半點的根腳。

  不過也不是沒收獲。一番查探下來,倒是在操逼的時候摸出瞭一些門道。

  瀟湘樓的女子都是被賣來的,往少瞭說,頭十幾回接客都是逆意而為。不論現今再如何左右逢源,識海之壁終究是少不瞭多有破痕。然而這些姑娘似是身負秘法,不僅沒有因破痕而真氣外泄,更是媚功出色多益采精納陽,如此一來反倒是修行無礙。

  寧塵勘到此節,這功法後面的東西就再藏不住瞭。寧塵那腦子賽過小陀螺,一轉二敲三推,隱隱猜到這即是瀟湘樓拿來收攏此間女子的手段。

  能被賣來的女子多半在宗門內地位不顯,又或是背後沒有勢力的散修,瀟湘樓拿真金白銀堆出來的靈脈靈氣,配上柳輕菀從合歡鴻沖決中提煉的固本培元法門,進益之功遠勝先前。

  不過這說的好聽,畢竟也是逼良為娼一道的把戲。這套功法是活心泛性一路,一邊修煉一邊接客,漸漸食髓知味。再叫她們回還清白之身難免欲火長燃,又顧忌無有面目復回宗門,兩權相衡,哪怕湊夠贖身錢也索性棲身於此瞭。

  既居此地,那心思必也向著樓裡。前世有個什麼詞兒來著,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怕是正應得此間道理。這些女子言語之間滴水不漏,卻盡在撩撥自己套聽什麼閑話,恐怕瀟湘樓立足之本也在於此。

  男人酒色之餘縱情逞欲,嘴上難有把門兒的栓,那一條條宗門隱秘江湖暗流,都叫姑娘們在床笫掏瞭個幹凈,再匯於瀟湘樓主之處,便可供柳輕菀在各勢力間翻掌為雲、覆手為雨瞭。

  難怪他娘的瀟湘樓這麼多年都坐得恁穩,瀟湘樓主一肚子的要害把柄,怕是隨手丟出一個就能叫一宗之主焦頭爛額。她有堵有疏,一邊拿住痛處,一邊嚴守規矩,世人便隻有畏她之心,再無害她之意瞭。

  把瀟湘樓的底細探瞭個半明半白,寧塵這下子更沒心氣兒瞭。紮伽寺那是小隱於野,瀟湘樓可是大隱於市,全不可相提並論。人傢要手段有手段,要人脈有人脈,給自己堵得嚴嚴實實,想要劍走偏鋒賺她個便宜救走阿翎,實是難如登天。

  也幸虧柳七娘尚無十分歹意,勉強給她當當跑腿幹幹臟活,也不算如何委屈。

  寧塵琢磨清咂麼透瞭,心裡卻膩歪起來。這樓子畢竟是個淫靡之地,喧鬧聒噪,寧塵一時又無事可做,盡攪得他心煩,便隻往那天池院兒清凈處躲著。

  這一日,寧塵窩在天池院竹林裡打坐修煉,被一陣隱隱絲竹聲喚醒。

  不似樓中尋常樂曲靡靡奢華,聞音不過一人撫箏,清簡單薄。寧塵出定細聽,初時那曲子悠揚婉轉,過不多時卻忽地偶有錯漏,倒是有些滑稽。

  有此可見,操琴者隻是自娛,而非取悅恩客。寧塵喜那曲中有誠,忍不住站起身來循音而去。天池的院子彼此隔得稍遠,找去也容易。沒走兩步,便見一道灰瓦白墻懷抱下廊橋流水,挺大的一個院子花木繁茂,深處一間屋舍藏於潺溪之後。

  院子也沒有門扇,隻一道白石圓拱供人任意出入,寧塵抬頭往拱門上掛著的牌子一瞥,上面「愫卿」二字由朱筆勾得,紅的奪目。

  這幾日寧塵已把樓中這些門道弄瞭個大概,牌子上藝名的筆色乃是用以彰顯身份,朱砂紅筆的名兒即是說此間的姑娘乃花中之魁。寧塵先前把天池院的元嬰睡瞭大半,那日見這處牌子翻著便沒往裡進,如今被琴聲勾瞭來,便倚在門口往裡去看。

  溪邊石臺一架玉箏,箏邊卻坐瞭兩個人。原來,那愫卿正教旁邊的少女撫琴,所以音律才會如寧塵聽得那般參差不齊。

  寧塵也不邁步進去,隻隱著半拉身子聽曲。愫卿身披輕紗紫衣,發髻高綰插著一根鳳穗寶釵,一身打扮顯盡瞭雍容。她垂眉低目,也不看著琴弦,一邊彈奏一邊輕唱。

  ——西子無心笑白鷗,誰知淚滿襟頭。

  金言落玉涿,人是人非奈何,春風渡千舟。

  隔岸應愁相垂袖,終逝水,不似尋常仙流。

  ——有榻何須錯臥,心兒意兒灼灼。

  一日快活,但憑杯酒小酌。

  愫卿前三句溫婉悠長,空靈悲切,似有萬千惆悵積於山巔,在字句中匯成雪水化出,點滴淌在曲裡。可那最後兩句卻是旁邊少女搶先唱出,雖強壓韻腳粗糙不整,卻是折瞭先前的幽愴,變作戲謔悠哉。

  少女唱完,兩女挽著胳膊咯咯笑成一處。

  愫卿生得大氣端莊,清雅素麗,風塵不掩風情,氣息沉穩猶如長河,隻是笑靨微露仍褪不去眉間的淡淡哀意。而那少女活潑跳脫,眉目雖與愫卿六分相仿、形似姐妹,笑容卻純粹明快沒有半點兒陰仄。她笑得陽光燦爛,似是對自己最後一句頗為得意,隻拿臉去與愫卿貼在一起。

  寧塵品得曲中滋味,忍不住輕輕撫掌。那掌聲傳至院內,愫卿與少女皆是一愣,隨即相視而笑。愫卿從石臺起身,向寧塵迎來;少女卻不多看他一眼,隻低頭隱入瞭旁邊的林子。她腳踝上系著黑綢掛金鈴,走起路來叮鈴鈴的,按樓裡規矩是不能碰的。

  愫卿行至寧塵身前,躬身施禮:「想不到寧公子在這裡,讓公子見笑瞭。」

  寧塵一愣:「你……」

  他與愫卿素未謀面,若對方隻是從旁的姑娘那裡聞聽到他倒也罷瞭。可他在樓中折騰時自然不會用真名,沒成想人傢一嘴就給自己揭瞭老底。

  愫卿見他有些慌,忙笑著說:「樓主與我們幾個親近的交代過,寧塵寧公子暫在樓中避禍,叫我們看顧遮掩,公子不必掛懷。妾身久聞大名,今日公子能挑小院陋室歇息,蓬蓽生輝瞭。」

  寧塵聞言安下心來,也笑道:「既如此,姐姐也得將真名換給我才行。」

  愫卿倒沒想過他有此一招。她沉默片刻,垂目道:「妾身敝姓童,閨名憐晴。」

  「童姐姐請不請我進去啊?」寧塵往前欺瞭一步。

  童憐晴隻是微笑:「那得看寧公子翻不翻妾身的牌子。」

  寧塵哈哈一樂,抬手將愫卿的牌子翻過,由著童憐晴將他引入瞭院中。

  童憐晴早從樓中聽說,樓主招來一位俊人兒,乃是個花中高手。她原以為寧塵上來就會動手動腳,自己好好伺候便是,卻沒想這少年隻行在自己身側一步之外,極有禮數。她引著寧塵直往秀舍行去,可到瞭石臺那裡卻引不動瞭。

  「童姐姐,小子想聽你再撫一曲。」

  寧塵是叫琴聲勾來的,並不怎麼急色。童憐晴見得客人多,有雅意的同樣不少,於是回坐箏前,將雪白柔荑置於弦上,側目問:「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我不懂曲,姐姐隨意彈得。」

  童憐晴略一思忖,順風順水彈瞭一曲怡暢興高的亂飛花。這曲子乃是尋常的助酒曲,團在她手中卻是弦跳玲瓏,悅耳賞心。

  寧塵卻是知道,這回彈得再好也不過是應客之作,全不似方才引動他心念的一曲。可畢竟怨不得人傢,自己可不就是客嗎,不應還能怎樣?

  待童憐晴一曲罷瞭,扭頭去看,卻見寧塵摩挲著下巴頦:「童姐姐,我也想彈一彈。」

  「公子雅興,妾身這就讓賢。」童憐晴依舊笑得大方穩重,將位子與他讓瞭出來。

  寧塵當年彈過兩手稀松的吉他,還從未上過古箏,隻能學著模樣擺個三分相似,擒著弦手指頭一動立馬就露瞭餡兒。

  幾個單音撥出來,顫顫巍巍拖泥帶水,童憐晴這才知道他壓根不會,掩袖輕笑,由著他去擺弄。

  寧塵也不羞臊,隻先把宮商角征羽大概掃瞭個明白。依靠著自己的卓絕神識,這種枝末小技學得極快,沒一會兒就把音記瞭個準,與此同時神識一動,將前世聽來的曲子七音轉五音,連修帶補胡湊瞭一個箏譜,毛手毛腳彈奏瞭起來。

  童憐晴也沒料到,這小子歪打亂撞,幾節之後竟是彈出瞭味道。那曲子全不按慣行的方略演奏,卻也雲起雪飛令人神往。她善熟此技,可也從未聽過這等樂韻,一時間仿佛新開瞭一扇門扉,望見瞭無數徑路,心頭不禁暗暗發熱。

  彈得一曲罷瞭,寧塵偷偷揉著手指頭尖,朝童憐晴一笑。童憐晴目光炯炯:「寧公子,這曲子叫什麼?我怎地從來也沒聽過,是你親自寫的麼?」

  寧塵搖搖頭:「實是不敢貪功,此乃西域高人所作,小子勉強一改,貽笑大方瞭。此曲名為《霓裳笛手》,其中卻有一樁公案。」

  童憐晴性格雖然溫靜,此時也架不住好奇心盛:「公子可否講與我聽?」

  「言西域有一小城,恰逢大疫,有鼠為患。那鼠患吃得十倉九空,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幸有一樂師至此,道是有妙法可解鼠患,但求一袋金銀作酬。城中百姓自然應得,那樂師便吹笛奏樂,一路南行。城中萬鼠聞得此曲,空巷而出。樂師邊奏邊行,渡得一道河去,身後群鼠齊至,皆盡投入河中。那樂師所奏,便是這支曲子。」

  童憐晴微微頷首:「原來如此,竟是如此神妙……」

  「不過這曲還有下半,公案也還未完結。」

  「哦?還請公子將後半曲奏來……」

  「容我先將公案講完。那樂師返回城中,索要金銀報酬。城中百姓卻出爾反爾,隻道是鼠群自投溺河,又與樂師何幹,竟把樂師打出瞭城去。百姓隻當事瞭,誰知過瞭些日子,那樂師於夜中回還。他趁眾人熟睡之時,又吹仙樂,百姓無人聽得,隻有諸傢孩童聞見,都爬起床來。那樂師以樂聲迷瞭城中百姓子嗣,將他們一並誘走,唯有一瘸童腿腳不便,待天光大亮時驚醒過來,逃回城去,百姓們這才知曉真相,悔不該當初。故此曲後半無人知曉,卻是可惜瞭。」

  故事起伏之間聽得童憐晴入神,不禁長嘆一口氣,胸中生出感慨。又聽寧塵又在旁邊笑道:「我覺得自己與那瘸童像極,被童姐姐箏聲擒獲,一歪一拐跑到這裡,也不知還逃不逃得回去。」

  童憐晴心神一恍,雖知那不過是親近自己的場面話,卻沒品出輕薄撩撥。他一次次誇贊自己琴技,俱是實情實意。

  哪有什麼琴技,先前獨自唱奏也未真使什麼力氣,隻有一顆真心罷瞭。如今二人意到儂處,童憐晴忍不住將心扉開瞭半扇,心中念著不若縱情一時也好。

  想到此處,童憐晴欠起身來挪去琴前,柔聲道:「公子容我再彈一曲罷,好不叫你逃回去。」

  寧塵側身讓位,童憐晴翻手著弦——西子無心笑白鷗,誰知淚滿襟頭。

  金言落玉涿,人是人非奈何,春風渡千舟。

  隔岸應愁憐垂袖,終逝水,不似尋常仙流。

  經年厭厭倦梳,畫月羈旅成遊。

  勿見離恨之晝,有夜難寐難求。

  前人良玉後人偷,不消問,誰可與心鬥。

  這一曲訴盡,高亢婉轉聲色非凡,聽得寧塵如癡如醉,待童憐晴息聲時都忘瞭叫好。

  也不必叫好瞭,童憐晴抬眸一望便見寧塵目光流逸。她心中略一微顫,寧塵已捉住瞭她的手背兒。

  讀出寧塵目中征詢,童憐晴微笑頷首,寧塵就勢起身手卻不放,扶童憐晴繞過琴臺,由花魁自個兒依入瞭懷中。童憐晴任他攬瞭肩膀,一同向屋中走去。

  童憐晴牽著寧塵往牙床去,卻叫他在床邊摟住瞭腰。童憐晴於是順勢轉身,溫柔柔和他抱住,被他香瞭一口臉蛋。那腹上貼著的棍棒,隔著衣服也一片滾燙,暖得童憐晴面紅耳赤,腿間也濕起來——那些妮子倒是說的不假,此物當真天下難尋。

  童憐晴揚起脖頸,和寧塵唇舌交勾。二人如今心神還旋在方才那曲中,一時輕吻相擁卻是旖旎而不淫,直吻到雙雙氣喘起來,這才往床上墜去。

  有玉人替自己寬衣解帶,寧塵也上手將她剝去瞭衣裙。紅牌就是紅牌,內裡褻衣竟由天蛛絲編就,不似尋常女子肚兜遮胸掩腹。那褻衣從下面托瞭她酥胸,卻隻半遮瞭筍尖尖,將深紅乳暈都露在外面,欲拒還休中吐著風情萬種。

  這紅倌人的褻褲都是精心裁的,兩條絲帶系掛腰間,一片薄紗勉強遮著相思紅豆,連叢絨絨恥毛都未遮蓋。童憐晴胸潤腰軟,臀大腿柔,又被這青樓褻衣一襯,寧塵這一世還真沒賞過這等尤物,一時間耳紅心跳,龜頭都忍不住滲出幾滴汁水來。

  他順著童憐晴那胯間絨毛送進手去,揉盡她花唇紅豆,扣得她汁水淋漓。童憐晴躺在榻上,鼻音輕哼,探起指尖去摸那鐵棒玉虎。她見多識廣,伺候過的男人實是不少,此時卻玩得愛不釋手,一想到待會兒這東西便要闖進自己肚中,喉嚨都有些發幹。

  「寧公子,日短夜長……莫要叫妾身再等……」

  寧塵早急瞭,當即從善如流,揉住童憐晴奶子便往穴中去送。沒成想老馬失前蹄,身子一挺竟戳歪在尿眼上一滑,還頂得美人痛瞭一聲。

  童憐晴眉頭輕皺,又極盡溫柔微笑起來。她伸手理正寧塵肉棒,另一隻手分開自己雙唇,幫寧塵找準地方送進個頭去。

  寧塵那老臉臊的都快紫瞭。自己一個不出世的色魔,這一回卻被人當瞭雛兒。

  不過一入得那桃源洞,寧塵就沒心思想那雜七雜八瞭。

  寧塵摘的處兒多,相較之下童憐晴的屄穴自然稍顯松弛。可架不住那穴兒綿軟柔嫩,人傢活兒又太好,不僅一上來就把自己那雄物連根吞入,更是一歇不歇便雲雨承歡。饒是叫自己壓在身下也能夠提臀相迎,將腰扭成瞭水波,一浪一浪裹住那雞兒顛蕩,不消半刻就咬的寧塵額頭冒汗。

  還說什麼久聞大名呢,這要再露瞭怯哪還好意思再癡纏人傢。寧塵二話不說奏起精神,專心致志和身下佳人肉搏起來。

  他卻不知童憐晴已在強弩之末,她先前被寧塵將心防撩撥出一條縫,放縱自己用瞭些情。女子動情易化,又叫如此巨物搗在花徑裡,腦仁兒都酥成一團亂麻。

  此時寧塵雞巴又大兩分,陽氣暴漲,將那熟穴撐的滿滿當當。童憐晴再要主動服侍,隻覺得滿穴的爽處都被寧塵戳住,腰身稍稍一扭,眼前就五光十色恍惚起來。

  佳人不動,那寧塵就大動特動,他兩手從腋下勾住童憐晴肩膀,腰臀用力啪啪砰砰猛撞起來,將這溫文爾雅的花魁戰的鬢亂釵斜,口中暗暗低呼。

  「寧公子……寧公子……」

  也不知是喜他兇猛還是難承攻伐,童憐晴自己也說不清,隻一個勁喚他,像是要保自己一線清明。

  「我與姐姐情投意合,姐姐直喚我名字吧,這一聲聲公子恁的生分。」

  「嗯……」童憐晴身子被他撞得一上一下,隻能顫聲應下,又道,「那你也……」

  寧塵親瞭親她沁瞭汗珠的鼻尖兒:「憐晴……」

  聞得那親密聲音,童憐晴閉上雙目,輕嘆一聲,似是勾起萬般心事。她拿手摟緊他脖頸,雙腿也緊緊盤上瞭他的腰,吻著少年耳朵道:「塵兒……你插得憐晴好舒服……」

  胯下雖抽插得汁水四濺,穴裡的肉芽也一個住打顫,童憐晴卻一直隻是長長低吟,叫寧塵有些不快活。寧塵已使瞭渾身解數,汗珠兒滴在童憐晴胸口處一摔八瓣,無奈道:「插得舒服,你卻不叫。」

  「你又要讓奴傢怎麼叫……才高興……」

  「想讓你叫破喉嚨,把那窗下的花瓣震掉。」

  童憐晴臉頰紅得滴血,輕輕笑著:「你這壞小子,啊!心腸有點狠,啊……啊啊!」

  被那鐵棒在嫩穴裡沖瞭半天,樓子裡其他姑娘都叫得媚音繞梁,而童憐晴攀至頂峰時也隻是如鳥雀嬌啼般叫瞭兩聲,也不知是身性如此還是有的什麼顧忌。

  寧塵不服,還待去再推她幾次極樂,於是速度放緩,又要從頭做那水磨工夫。

  不料童憐晴隻歇瞭片刻,剛松垮下去的軟穴兒立時又纏上來,絞得比初回更緊更柔。

  「塵兒……你這哪像個客人……竟伺候起我們來瞭……你躺著,叫愫卿好好服侍……」

  童憐晴收瞭心,重新以花名自稱,伸手去推寧塵肩膀欲要換個姿勢。

  可是這一推卻沒推動,寧塵手上使勁,在她那酥胸上掐瞭一把:「去叫旁的男人喚你愫卿,於我這裡可不認你。」

  聽聞寧塵有意將著露水情緣續上幾滴,童憐晴也頗為歡喜,便摸著他頭發道:「好,好,不讓你叫我愫卿。」

  先前童憐晴沒使多少媚功,如今想要教寧塵舒服,強把那小穴的妙處都用瞭出來。那快感往上一竄,寧塵大驚,連忙縱起神識觀瞧,竟發現童憐晴那穴兒乃是號稱七寸媚蛇的名器。

  隻一口氣,那花徑頓時縮成瞭蛇腹一般,含著雞巴遊動不休,又似小口一張不住吸吮,瀟湘樓傳的女子合和功法一齊上勁兒,寧塵那雞巴頭被宮口嘬住,一時竟輕易拔不出來。

  「哎呦我的好姐姐!你莫使壞!」寧塵忍不住出聲討饒,也忘瞭顧及稱呼。

  童憐晴倒也不十分在乎,隻溫柔地攏著他,輕聲笑勸:「來吧,來吧,不忍瞭。隻是憐晴身子有恙,莫出在憐晴裡面……」

  若真在童憐晴陰宮一吸之下泄身,寧塵難免虧損些陽氣。童憐晴不是不曉此節,隻是想著來日拿自己珍藏的雪靈蓮子給他熬粥補補就好。可寧塵這合歡真訣卻是雙修功法的老祖宗,最是受不得挑釁,那邊廂一呲牙,這邊廂上來就是一口。

  宮頸貼在寧塵馬眼上,剛嘬瞭兩口還讓他沒爽夠,童憐晴就覺得腰眼一麻,先前被高潮平復的心緒猛被撩撥起來,禁不住如泣如訴哼瞭一聲。

  寧塵聽她淫聲悅耳,剛有些高興,卻忽地發覺已抽瞭她一縷陰元。這樣下去兩方齊齊用力,合歡真訣無可匹敵,還不把她吸壞瞭根基。此時也是有些棋逢對手,童憐晴媚功一用,寧塵控不住真訣萬全,想要留手卻是不行。

  那還能怎麼辦,非要爭勝必然損瞭佳人道基,那就隻有老老實實認輸瞭。

  寧塵撤瞭功,在童憐晴身子裡猛慣幾十下,享盡七寸媚蛇的癡纏,再支持不住:「憐晴……要到瞭……」

  童憐晴這幾下子也險些叫他操得再高一回,此時聽他出言警示,連忙打起精神,玉腿一勾將他反推在床上。

  「來……射姐姐嘴裡……」

  寧塵一抽,她也一縮,好不容易將裹著白漿的雞巴拔出來。童憐晴立刻矮身相就,卻不叫它見風,將那巨物用力含進自個兒口中,螓首起伏,一頓深吞猛吸,那歪斜的鳳釵晃落下來,一頭青絲披散在寧塵身上。

  寧塵腦海一白,在童憐晴口中爆射出來。童憐晴早有準備,卻沒想到他量這般大,連咽幾口,還是含它不住,雞巴每跳一下,便從唇角噴出精液澆在胸上腹上,那巨物連跳十七八下,竟將個瀟湘花魁全身都射瞭厚厚一片白濁。

  童憐晴隻記得那濃鬱腥臊把口中都沖滿瞭,連忙將氣閉住,那氣味雄渾霸道,沖得她神魂顛倒,待口裡雞巴逐漸疲軟才清醒過來。她試得全身滾燙,口中腥中有苦,苦中微甜,再低頭看見自己這一身精水,埋在身子裡的騷淫之性不禁大動,嘴裡叨著寧塵那根軟雞巴,肥臀一顫,自己生生又到瞭一次。

  她依依不舍吐出舌頭,送瞭寧塵雞巴出來,顫聲道:「怎地……塵兒……能射這樣多……」

  寧塵也不嫌,直摟她過來啜住柔舌:「還不是憐晴伺候的好。」

  說著便想掐聚水決,可那玉戒壓住瞭修為沒用出來。還是童憐晴翻手引瞭一道溪水過來給兩人沖瞭污穢,又細細給寧塵全身擦瞭個幹凈。

  兩人抬眼一瞧,這一場柔膩竟折騰到瞭黃昏,寧塵便在這裡住下。那院門上的牌子,也再未翻覆。

  ************

  童憐晴接來送往,見慣花叢闌珊,原以為與寧塵歡愉一晌,他便會去品鑒旁的姑娘。殊不料這小子竟賴瞭下來,白日裡哄著她給自己教箏,入夜瞭纏著她為自己吮屌,眼瞅著玉戒買下的十日已要用盡,他還是一副沒當回事的樣子。

  那玉戒若是法力充盈,其中便有細細流光,待光色不顯,客人便會被送出樓去。這一日,童憐晴與寧塵昨夜貪歡今晨懶起,閑來無事捧著他手瞧著,忍不住點瞭點那玉戒。

  「塵兒,你戒指快要不亮啦,是準備離去瞭?」

  寧塵正把腦袋倚在她胸口處,沒羞沒臊地用臉拱著她那軟塌塌柔膩膩的奶子,悶聲道:「不走,趕明兒續上。」

  聽他這般說,童憐晴頗為高興。她思忖半晌,支吾道:「塵兒,你……你若還是隻在我處住,換作玉鐲更好……也省些靈石銀錢……啊,我卻不是要攔著你去別傢,隻是怕你囊中難支……」

  瀟湘樓畢竟是個銷金窟,童憐晴隻道寧塵避難至此,怕他也沒有多少傍身的盤纏。她深知瀟湘樓規矩最死,若是花光瞭錢,樓主可決計不會在樓裡留他。

  一來是替他省著,二來也是有心獨占著他,此時說出口來,卻有些不好意思。

  寧塵懶懶地用嘴扯下她胸口褻衣,一口叼住童憐晴深紅色乳頭,吮在嘴裡貪她體香,不清不楚地咕噥道:「回頭要給樓主上貢一筆大的呢,怎麼不得抵上倆月房錢。我可是就在這處吃定瞭,你不嫌煩就好。」

  聽他這般說,童憐晴更是歡喜,笑著摟住他腦袋將另一隻酥胸也一並奉上,輕聲道:「那你就吃吧……」

  寧塵可不委屈自己。他先前幾日已把瀟湘樓轉瞭個遍,樓裡百八十個姑娘他就算沒睡過也在遠處瞥麼過,雖是百花百樣鮮,卻沒一個能像童憐晴一樣叫他如此喜歡的。兩人幾日裡琴瑟相和,名棒對名器日得酣暢淋漓,更是叫寧塵衷心。

  況且他也打定主意,非得是找準一人費神擒得心來,才好去探聽瀟湘樓內中隱秘。既然要專情,當然要找自己喜歡的人兒使勁。

  「對咯,還有件事想問呢。」寧塵吃瞭半天的乳兒,突然揚起頭來。

  童憐晴探身先取瞭榻邊杯盞,倒瞭蜜酒送到寧塵口邊,柔聲道:「瞧你舔得盡是口水,也不怕幹瞭嘴巴——先喝瞭這杯。」

  寧塵樂呵呵由她擎著杯子喂瞭自己,咂著嘴長出一口氣。這才是真金火煉的溫柔鄉嘞,想他身邊那些眷侶愛奴,哪知會得這種細枝末節。龍雅歌蘇血翎都是叫別人伺候的主兒,蕭靖英姿颯颯不曉得這些瑣事,慕容嘉還要使喚凈女才能活動,初央更是懵懂。如今寧塵叫這花魁娘子使出待人接物的功夫服侍的爽利,自然念住瞭童憐晴的香甜。

  童憐晴用指尖蹭蹭寧塵唇角:「方才要問什麼?」

  「憐晴在白帝城待得挺久瞭吧?」

  「嗯……三十年瞭。」

  她聲音聽著無波無瀾死水一般。可寧塵極為知曉人事,懂得她隻是不願去翻弄心傷。於是他也不多說,繼續問道:「那城中的拍賣會卻是怎樣一番光景,我得去一趟。」

  童憐晴靜靜想瞭想:「我早些時候閑來無事倒是去逛過一逛,不過這幾年嫌那裡吵鬧也不曾再去。不知塵兒去拍賣會,要做買傢還是賣傢?」

  寧塵歪腔怪調:「去拍樣東西,給樓主送禮——」

  他知道樓裡到處都有柳輕菀佈下的法陣法印,自己一言一行恐怕都叫她看著呢。雖沒得奈何,也不妨耍幾句嘴刺撓那娘們兒一下。

  「啊……那拍賣會的東西大多是金丹以下的器物,入不得樓主的眼。塵兒,我這裡倒是有幾樣上好珍寶,應得樓主的喜歡。我若送你,怕你也不肯收,那便打個條子原價借與你,總比那拍賣會的東西強。」

  「唉,人傢樓主點名道姓叫我去的,哪敢不去呀。」

  童憐晴看他這副憊懶模樣,忍不住笑起來:「即是這樣,那就乖乖去辦吧。拍賣會在城主殿東側的偏殿裡,進去先要押兩千靈石取手牌,然後能領一本冊子。你要拍什麼都能在冊上索到,很是方便。不過我瞧這回城中熱鬧平平,應該不會有什麼稀罕物。」

  那敢情好,倘若來個元嬰期的法寶,沒個幾十萬靈石怕是打不住的。寧塵雖然有錢,但仍是扣扣搜搜,畢竟面對中原五宗法盟這等龐然大物,真到瞭用錢的時候,上億靈石怕是也如潑水一般沒瞭。

  「放在往年,一件金丹期寶貝貴瞭能拍多少錢?」

  「嗯——我記得樓中有相熟的金丹期姐妹,去拍過一瓶五靈合氣丹,底價三萬,最後花瞭十五萬買到。」

  寧塵左右問瞭幾句,心裡有瞭數,再不去多想,又去舔弄童憐晴乳頭,手指也慢慢伸到瞭她腿間。童憐晴想與他相就,卻被他胳膊壓著沒能起身。

  也不需開口,童憐晴見他貪玩,便也閉上眼睛,輕輕嗯著鼻音,張開雙腿讓寧塵將手指探進瞭屄穴。乳頭被他吸得鼓脹不堪,胯間被他掏得流水不絕,這細潤無聲的淫玩別有一番滋味,童憐晴極少被人這樣愛撫,哼哼唧唧之間身子綿軟下來,任憑寧塵擺弄著去尋那極樂之巔。

  寧塵手掌貼著她陰門牝戶,指插內穴,連戳帶揉,招招式式都磨在點兒上,可又恰恰舒緩輕柔,絕不叫她從清夢中驚醒。

  譜打得好,卻中途生變。

  寧塵正將那兩片軟膩陰唇玩得高興,忽一抬頭卻看到窗前一個人影嗖地晃瞭過去。他嚇瞭一跳,支起身來喊道:「什麼人?!」

  童憐晴也被驚起,她見寧塵光著屁股就要追出去查個究竟,連忙捉瞭他手腕:「院前翻瞭牌子,旁的客人進之不來,方才是我的近人,塵兒不必介懷。」

  寧塵眼珠子轉瞭一圈,跳回她身邊:「哦——莫不是那日初見時,跟你學箏跟唱的姑娘?」

  「正是……」

  「那是你妹子嗎?看你們頗有幾分相似。」

  寧塵隻是隨口相問,殊不知童憐晴足足沉默瞭半刻才道:「那是……我、我女兒洛笙……」

  「你女兒?怎麼也陷在這裡瞭?」這話落在寧塵耳朵眼兒裡,差點沒給他堵瞭腦瓜子。

  童憐晴被問到此處,不自覺胴體見冷,從旁邊拿錦單裹瞭身子。

  「你真想聽嗎?想聽我便與你講。隻是怕敗壞瞭塵兒的興致,不若學那古時昏君閉目塞聽,好好癡享幾日相伴也便罷瞭……」

  寧塵將她在懷中一摟,又往身後枕墊一倚,認真道:「要聽。」

  童憐晴暗暗一嘆,悠聲道:「笙兒不是陷在這裡,而是生在這裡……我淪落風中,往事不想再提,隻是秦樓長樂,免不瞭被客人弄得珠胎暗合,雨露連綿被淫弄流墮更是平常。我雖小心再小心,仍難抵大多客人強要出在裡面,這許多年中被弄到流產已有八次,宮巢破敗,沒妄想還能誕下一兒半女,可偏偏那一回竟捱過幾月坐穩一胎。我一人孤苦,實是不忍墮下,才生瞭她在這裡。」

  「可是樓主有律,凡在樓裡生的,便是瀟湘樓的人。我那女兒自小便被打上雛妓印,十六歲就要開始接客。眼看笙兒年至十五,還有一年在即,卻是叫我害愁。其實我早年已攢得自贖資財,可二十年期到時笙兒還小,又怎麼忍心將她一人丟在這裡。唉,笙兒是個好孩子,她如今住在俄池外院,無事時便來尋我作伴。今日正巧撞著,卻嚇瞭塵兒一跳,回頭我便說說她去。」

  「不妨事,她若過來便叫她一起玩就是瞭。」

  童憐晴忙道:「樓裡規矩,女子梳攏之前是不許客人碰的……」

  「嘿呀,憐晴想到哪兒去瞭,我是說一起來彈箏啊。」

  童憐晴噗嗤一笑:「卻是我想多瞭。」

  她要不說還罷瞭,寧塵也沒想怎地。叫她這樣一點,心思都忍不住活泛起來。

  不過卻不在此一時。寧塵又問:「你想給女兒贖身,需得多少錢?」

  「若能直接贖她出去,我也早做瞭。無奈按規矩我是樓裡人,卻是贖不得別傢。我先得自贖,花得五十萬靈石;再贖洛笙,還需三十萬。我如今積攢傢當,攏共隻有六十多萬。」

  「確是一筆大數……」

  「我憂心還不在此,愁的更是待我母女二人贖身出樓,又該何去何從。我有時又想,洛笙素未踏足樓外,讓她得樓主庇護活在這處,也未嘗不是一個歸宿。隻是我這當娘的……怎麼忍心再讓……」

  童憐晴說到此處,喉中發哽,已是說不下去。寧塵攬著她肩膀,輕輕撫她後背,叫她舒緩下來。

  這點兒錢對寧塵不是問題,從牙縫兒裡摳點都夠瞭;落腳的地方更不是問題,離塵谷安寧清凈,怎麼還容不下她們母女。不過寧塵卻另有一番想法,沒有火急火燎把這話丟下來寬童憐晴的心。

  他和童憐晴幾日來打得火熱,知道她也是真對自己有幾分喜歡。不過這點喜歡扣在瀟湘樓這口大鍋下面,實在算不得什麼。把話說開瞭,還不就是一個嫖客一個婊子,他扭頭顛兒瞭,童憐晴也不會把他在心上念掛多久。

  倒不是說花魁情薄,隻能怨她見慣寡性之人,不去守住自己這顆心早給傷透瞭。逢場作戲,何為真?何為假?怕是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於她而言,真切的隻有一條,那就是童洛笙這塊心頭肉。若是能博取寧塵一時可憐,掏些錢來補瞭空缺,她亦不會介意演一出戲來。指不定方才童洛笙那窗前一晃,也是母女兩人提前計劃好,才方便把話頭引去贖身的事。

  真要往壞瞭說,甚至有可能是柳輕菀在巧使美人計,準備在自己身邊埋下的一個暗樁,連那日院中彈箏將自己引來也可以是事先謀策好的。

  但要是往好瞭想,母女二人也許並沒有這份心計,童憐晴那番話也隻是因覺得自己親近,才忍不住傾訴一下罷瞭。

  既然無法分辨,寧塵也全不把這些黑的白的放在心上。現在跳起來裝那個有錢的,指不定往後就被人當瞭冤大頭,何必呢,臨走時留下一份紅包人心也就是瞭。

  至於讓她們定居離塵谷卻是萬萬不能。童憐晴早已言明,自己是瀟湘樓主的親近人,柳輕菀那心思深不見底,寧塵可不敢招個耳目到老窩去。

  童憐晴自知與客人說這些惱心事已是失瞭禮數方寸,抹去瞭淚珠也不再提,哄著寧塵又來與她歡好。隻是那魚水交融、金香玉暖之後,窗外竹葉沙沙,兩人都多瞭一份心事。

  ************次日起來,童憐晴服侍寧塵洗漱打扮,給他精心搭配瞭一套典雅袍衫。寧塵站鏡子前頭轉瞭兩圈,別說,人傢堂堂花魁對這穿衣打扮一道的確不俗,比自己可強多瞭。兩相一比,若叫明眼人來看,自己先前可真露瞭身邊沒有女眷的跟腳。

  「還是得懂行的來收拾,一下子氣度就上來瞭。」寧塵朝童憐晴打趣。

  童憐晴給他理理領口,望著他面龐笑笑:「是塵兒生的俊。」

  寧塵忍不住又捏著她下巴吻去,不過柔舌才嘗瞭片刻便被童憐晴推開:「你再不走,好要被玉戒傳到城外去瞭。」

  低頭見那玉戒通體黯淡,寧塵也隻好嘆口氣,一搖三晃地出瞭愫卿小院。

  從天池出來穿瞭其他幾院,叫門口的小廝恭恭敬敬送出瞭樓。寧塵站在白帝城大街上狠狠伸瞭個懶腰,徑直往城主殿去瞭。

  那拍賣場找起來不難,每回的拍品都會提前預展五日,專程來參加拍賣的修士們早已打好瞭譜,沒有像寧塵來的這般早的,也省去瞭人擠人的場面。

  寧塵按童憐晴所說,交瞭定錢,領瞭手牌簿冊翻看起來。這簿冊也前後分三部,築基凝心期的拍品在左亭,金丹期的拍品在右亭,那些功用境界不甚分明的與靈覺期往上的拍品都在中殿一起。

  胡亂翻瞭翻,還真如先前聽來的一樣,沒有什麼真正像樣的東西。寧塵現在也是養的刁瞭,有昆吾刀傍身,尋常法寶一來不會使,二來也瞧不上眼。他單把簿冊上的拍品價格對瞭一圈,然後向中殿行去。

  柳輕菀說是要最貴的,照準瞭拍便是。中殿拍品中底價最貴的,乃是一把靈覺期煉器師打造的短劍,簿冊上囉裡囉嗦寫瞭一大堆形制描述,又嘰嘰歪歪綴上瞭十幾行吹捧那煉器師的阿諛奉承,最後一行大字才標寫瞭五萬靈石的底價。

  和其他拍品相比,這把劍的價格確實是一騎絕塵。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三十萬內應該也就拿下瞭。寧塵點點頭,邁步去中殿找瞭個好位置坐定,立刻就有人奉茶上來,經營的還算周到。

  這一整日的拍賣會,以十件拍品為一輪,一輪半個時辰。拍品都按簿冊分列妥當,若有想拍的,隻需按時入場便可。所以這城中的買傢雖多,來中殿坐下的卻一茬換著一茬,倒也不算擁擠。

  唯獨就寧塵這個生瓜蛋子,啥也不懂早早就來瞭,坐在那位置上一整天紋絲不動,渾似屁股長瞭鉤兒。殿中侍應還納悶呢,這人莫不是花瞭兩千靈石來蹭茶喝的?

  那茶可是喝的夠夠的,寧塵打嗝都帶著水音兒。可到底也是沒別處去,寧塵打定主意在這裡坐定瞭,總算也能瞭解瞭解修行界各種物事的價格,識一識這修士江湖。

  眼瞅著再來兩輪就該那寶劍上場,時間已至傍晚,寧塵差點兒沒睡過去。就在這當兒,他忽地瞅見兩個人走進來,說說笑笑占瞭自己斜前頭那張桌。

  要麼說冤傢路窄,正是進城那天臉蛋子吃瞭寧塵一拳的霖姐兒跟著霍醉來瞭。

  先前那霖姐兒捉青狐幫霍醉籌錢,可不正是為瞭今日的拍賣會嗎。隻是不知這倆姑娘看上瞭什麼稀罕物件,忙裡忙活的總算湊夠瞭靈石,現在看起來一臉遊刃有餘。

  侍應端茶上來,霖姐兒接瞭,霍醉卻把大袖子一甩說瞭聲:「不必。」她伸腿把旁邊桌的椅子勾瞭一張過來,左腳往上一搭,抓出一把瓜子就磕瞭起來。

  那侍應看她攪亂桌凳,忍不住白瞭她一眼,可眼珠子還沒翻上去,就被她露出的大白腿勾瞭去。

  反正終歸不是跟自己搶那劍的,寧塵拿手拄著腮幫子打著哈欠,聽鑼聲一響,這一輪拍賣便開始瞭。

  三件拍品眨巴眨巴眼兒就過去瞭,霍醉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到第四件出場時,那姑娘的身子才坐正瞭。

  寧塵定睛觀瞧,卻根本不是什麼法寶丹藥。

  「劉伶仙人親釀【伏龍無義酒】一鬥,窖藏一百八十八年,附贈太乙黑瓷酒壇一隻。底價一萬靈石,請諸位出價。」

  那臺子上的酒壇不是普通形制,而是黑漆漆一隻碗口粗的圓柱。它壇口比尋常酒壇小的多瞭,拿火蠟封住,又箍瞭一層不知什麼靈獸的皮。就這麼看著似是毫不起眼,但是敢起價一萬靈石,估計多少是有些來歷的。

  臺上話音剛落,霍醉立刻把手裡木牌子一揚:「一萬五。」

  照理說,這種於修行無幹的享樂事物,撐死瞭三倍成交也就頂瞭天。霍醉一口先叨住瞭一半,卻是在向潛在競爭者顯示自己志在必得。寧塵點點頭,這姑娘是個在江湖混久的,很是懂行。

  「三萬。」

  寧塵、霍醉和霖姐兒齊齊回頭,隻看見中央偏後的位置上坐瞭一個男修。他懷裡抱著一個仙氣兒飄飄的姑娘,手裡輕搖折扇,說好聽的叫神采俊逸,說不好聽點就是臉上寫著人渣倆字。

  寧塵一撇嘴,這人他還真認識。姓朱名從陽,乃是瀟湘樓裡臉熟的恩客,三萬靈石買的玉鐲包瞭一位瑤池姑娘,正叫他抱在懷裡。前幾日,寧塵還見他在俄池與人換著玩呢。

  如此抬價,怕是沒什麼面子好講瞭。霍醉眉毛一沉,也不再看他,隻抬手道:「三萬兩千。」

  「五萬。」

  這數目已是超瞭估價太多。朱從陽浩瀚大氣的一聲丟下來,在座那些心不在焉的買主們頓時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不過還沒等他們把話說囫圇——「五十萬。」

  寧塵拿小指摳著耳朵眼兒,將手裡的牌子慢悠悠舉瞭起來,心說這逼此時不裝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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