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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寐中良人落紅妝

二十二、寐中良人落紅妝

  吳少陵少有如今這麼頭大的時候。

  原本高高興興帶著新結交的小兄弟回山,引見瞭從小欽慕愛戴的大師兄,心想怎麼不得擺上兩盅一醉方休。沒成想剛一見面,兩人就當場撕巴起來。

  掌刑堂外頭守門的弟子聽見院中說話聲音突然拔瞭高,忍不住探頭來看,吳少陵心說傢醜不可外揚,搶先一步撲過去,臉上嘻嘻哈哈嘴上道著「沒事沒事」

  ,趕緊把院門關瞭。

  再一回頭,寧塵已薅住瞭許長風的脖領子。吳少陵打小看著大師兄長起來的,深知他不求衣著光鮮,卻極重儀容儀表,萬萬容不得旁人有失禮數,頓時嚇得跳腳,連忙過去拉架。

  更令他十分意外,許長風被人拽得衣服都差點兒呲瞭,卻依舊眉目低垂,好似做瞭什麼虧心事。另一邊寧塵卻橫鼻子豎眼,腰桿兒挺的筆直,儼然一副金剛不壞大債主的模樣。

  「哎哎哎哎!這都自傢人,有什麼話說不開的,你先放開、先放開……」

  吳少陵滿臉堆笑,用手去扳寧塵的指頭。奈何他築基期修為,寧塵那手跟老虎鉗子一樣,紋絲兒不帶動的。

  可眼前二人好歹未動真氣,不然許長風須臾間便能掙開。他口中嘆道:「少陵,你莫要勸瞭。十三兄弟,那日實是我們行事草率,害瞭你們。你若一意報仇,我許長風自當將這條命奉上,絕不皺一下眉頭。」

  吳少陵聽見這話可急瞭,在後頭一個勁兒跺腳。

  寧塵咬瞭半天牙,呸地一聲吐口唾沫在許長風前襟,將手松開瞭。

  「我要你這條命幹什麼!跟我在這兒玩乾坤大挪移呢?你甭想給那小娘皮打掩護!說!景水遙在哪兒呢?!」

  吳少陵趕忙先拿手巾七抹八抹給許長風擦瞭擦衣服:「十三,你們這是鬧得什麼?消消氣!咱有話坐下來慢慢說,總有個雲開霧散的時候,一時沖動傷瞭哥們義氣可不值當的!」

  寧塵哼瞭一聲:「老吳,看你的面子!許長風,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許長風蒼白著一張臉,苦笑道:「天理循環因果有報,一朝虧心夙夜難眠……十三,你能活著出來,我很是松瞭一口氣。霍姑娘還好嗎?」

  寧塵腦門直冒黑氣:「我犯不著跟你說!那時候背後下黑手的又不是你,少他媽往身上攬?你把景水遙叫來!我們兩個的事兒我們倆自己解決!」

  許長風垂目搖頭:「冤冤相報何時瞭……十三,阿遙雖把你們陷在那處,但她與我說你當時心有殺機,是要對我們不利,所以才出此下策。阿遙身負觀人氣象的異稟天賦,洞察人心向來未有錯失。你與我講實話,你那時為何生出殺意?」

  要是寧塵脖子一梗,硬說景水遙觀人失察,許長風也沒得辦法。可他畢竟不是來碰瓷兒的,隻能鐵著臉把話說明:「七娘叮囑我要看你們所取何物,如果取走瞭皇寂宗震懾邪物的琉璃盞,隻怕會禍及蒼生。誰知那臭娘們兒一言不合就下死手,我還好說,你知道霍醉吃瞭多少苦頭?!」

  許長風沒瞭落腳處,隻能不停搖頭嘆息:「陰差陽錯……陰差陽錯……十三,阿遙非是有意害你,你畢竟也與霍醉逃出生天,就不要為難阿遙瞭!」

  「我為難她?他媽的,你要不來這套也就罷瞭!跟我臭來勁?我非得難為難為她!她還欠我八萬靈石的債,把債主害死逃債是吧?我他媽不拎她回瀟湘樓接上一年客,也算我白來一場!」

  寧塵知道許長風看重景水遙,一時之間火氣上來,口不擇言專揀那戳心窩子的話說。吳少陵眼見許長風肩膀也繃緊瞭,拳頭也捏起瞭,額角那青筋直跳,趕忙一步跨在兩人中間,用力搡瞭寧塵一把。

  「行瞭!!」

  他連拖帶拽給寧塵扯到一邊去,低低焦聲道:「你怎地非要與他過這個口舌!你是來辦事兒的還是來尋仇的?!你把他惹得急瞭,把事兒給你攪黃才高興?!」

  寧塵哼瞭一聲,站在那不再言語。吳少陵好歹松瞭口氣,繼續好聲道:「這邊先交給我。等我跟他解瞭心膩,也好替你認認真真打聽事兒。等事情問妥,回頭尋不尋景水遙的晦氣,還不是你自己說瞭算。」

  寧塵隻好點點頭:「老吳,那你得有分寸。」

  一路上,寧塵已將自己那檔子事兒跟吳少陵說瞭。饒是他心知吳少陵辦事老道,還是忍不住要叮囑一句,怕他泄瞭不該泄的隱秘。

  吳少陵鄭重點頭:「總不會叫你落空就是。」

  寧塵不再糾纏,轉身行出門去。他自己悶聲悶氣走瞭一會兒,沒行到一半,吳少陵又重新追瞭上來。

  「怎麼這麼快?」

  吳少陵搖搖頭:「麻煩著呢。我先給許師兄安撫下,要瞭他的令牌,好接你們到內門住下。他要和我們往來,出入知客堂太惹外門註意,住在裡頭方便。」

  「呵呵,恐怕是為瞭方便監視我吧。」寧塵發瞭兩句牢騷,也不好朝吳少陵使勁兒,轉瞭話題問道:「我看他剛才都快氣炸瞭,你怎麼哄得他令牌出來的?」

  「我隻告訴他,你這人狡詐油滑,要真想對付景水遙,保準是口蜜腹劍,先把他們哄得沒瞭提防才好。你方才大大方方和他吵架鬥嘴,那就是沒真正動心思。」

  寧塵被他說得直打哏兒,雖說用詞兒有點刺耳,道理卻是這個道理。自己哪一次要動真格的,不是笑瞇瞇處心積慮一番。如今跟人嘰嘰歪歪吵瞭一頓,倒是已經發泄瞭七七八八。

  他斜眼往吳少陵處一瞥:「吳大少,你真是觀人觀得通透,聲色不動就做穩瞭和事佬,厲害,厲害。」

  吳少陵苦笑:「你倆針尖兒對麥芒,我隻能當個冤大頭,站在中間被你們紮得嗷嗷叫。」

  用心瞭,自然為難,寧塵領吳少陵的好,也不再拿言語揶揄他。

  接蘇血翎楚妃墨二人進瞭內門,吳少陵七拐八拐給他們領到瞭一處半山崖。

  那崖邊立瞭一座小樓,距宗門屋宇密集處尚有一段路程,乃是宗門接待貴客的所在。

  外面風蕩雪飄,樓中卻被法陣護得花團錦簇,一如山下平常殿閣,絕不叫半點寒氣侵入。寧塵蘇血翎修為深厚,本也不懼寒暑,楚妃墨雖然微微提氣便能禦寒,時間長瞭畢竟疲憊。如今入住瞭這奢華住所,自然是要高興些的。

  寧塵卻沒心思放在這處,他將這兩層小樓上下用神念掃瞭個遍,確認暗中並無什麼機巧貓膩,便開始動起瞭心思。

  「阿翎,這山上禁制如何?」

  蘇血翎靜靜道:「庸常處寬減,關要處森嚴,張弛有度,井井有條。」

  寧塵點點頭:「待入夜瞭,你去將內門佈局探個分明,尤其是頂上的寒溟璃水宮周遭,畫得個地圖給我。記得,那宮主可是羽化期,切記不要靠那宮殿太近,隻小心弄清周圍一應狀況即可。」

  「急麼?」

  「不急,你步步為營小心為上,一定不要被人發覺。」

  蘇血翎將頭微微一點,自顧去找瞭個房間調息。寧塵坐在正廳中冥思,直等到入夜時分,親自送瞭阿翎出門。

  蘇血翎暗暗運功,施展影遁絕技,融入一片黑暗。寧塵不放心,特意拿神念去捉瞭捉,沒有察覺絲毫痕跡,這才重新折回樓內。

  小樓下面的院子不大,後院中一張石桌之外別無他物。寧塵滿腹心事,在桌邊坐瞭一會兒便待不住瞭。他挪至崖邊,將身子支在欄桿上放目遠眺,眼前橫空山雪脈連綿,利崖險峰犬牙交錯,欄桿外萬丈懸崖黑黝黝深不見底,隻有冰風呼嘯。好在小樓四周被陣法護得周全,一片雪花也飄不進來。

  楚妃墨湊到身邊:「小……主君……可有什麼心事?」

  寧塵失笑:「小賊就小賊吧,從心所欲,聽著比假模假式的叫法順耳。」

  「我不敢……翎姐聽見,要瞪我瞭。」

  寧塵心不在焉笑瞭笑:「她不在的時候,你偷偷叫。」

  楚妃墨見他待自己毫無倨傲,心中歡喜,倒是也不能就這麼順桿子往上爬:「十三,你發愁呢?」

  寧塵望著山淵下滾滾風雪,沉吟道:「寒溟璃水宮這邊人生地疏,該提防誰、該鉆營誰,我是兩眼一抹黑,全然施展不開手腳,隻能看人臉色,在這處幹等,唉……」

  他難得發上兩句牢騷,卻聽楚妃墨在旁邊道:「我已把寒溟璃水宮的各堂各院打聽清楚瞭,你要聽嗎?」

  寧塵眉頭一挑:「嗯?你如何打聽的?」

  楚妃墨抿瞭抿嘴:「誅界門的習慣……每到一處做活都要把地面摸清。我見你來這邊要做正事,今天就去外門那邊找瞭個舌頭,把他們宗門上下的情況都勾出來問瞭。」

  寧塵喜出望外:「好好好!你快一一寫下!」

  若是五宗法盟其他宗門,元嬰以上甭管什麼長老護法,在修士之間那都是耳熟能詳。但凡有個什麼新破境的人物,宗門為瞭彰顯實力,都會大排筵宴熱鬧一番。可寒溟璃水宮偏安一隅,既懶於同其他宗門交好,修行又走的是淡薄心性的路子,門內的情況難免雲山霧罩。

  可宗門弟子總不會不清楚自個頭頂有幾個長老。若寧塵去胡亂打聽,難免遭人生疑,楚妃墨身為女子顧忌卻少,正好踩平瞭擋在寧塵面前的門坎。

  本來吳少陵拍著胸脯子來幫忙,寧塵全沒在意這些情況。可現如今中間竟然不得不隔瞭一個許長風,寧塵心說這哥們不給自己下絆子就不錯瞭,老吳幫自己辦事肯定是上心的,就怕給他也弄得麻煩上身,還是得自己先張羅明白。

  楚妃墨從戒指裡取瞭白紙鋪在石桌上,又捏瞭一支短毫細筆出來。那筆是專給修士用的,筆管中灌有墨石,隻需點滴真氣將墨石催成墨汁便能書寫不輟。寧塵附在她旁邊站著觀瞧,隻見她將寒溟璃水宮中一應構架排班整齊、各個堂舵羅列有序,一個個人名之後還用小字標瞭特征,當真事無巨細——就是那筆字兒多少有點寒酸。雖然也算橫平豎直,湊到一起卻變成瞭笨木匠打得歪椅子。

  寧塵自己一筆臭字兒也沒臉說人傢,當初龍雅歌笑話他時,他也隻能暗暗腹誹手中沒有一桿順手的圓珠筆。

  眼看著紙上落下瞭一排排人名,寧塵也聚精會神仔細記誦起來。待楚妃墨列完瞭諸位長老真傳,繼續寫旁系靈覺期的時候,寧塵已將關要信息背瞭個八九不離十。

  五宗法盟這種大宗派,靈覺期沒有八十也有五十,真傳之外也沒有多少實權,無需全都記背。寧塵看著楚妃墨認認真真給自己做事的模樣,心裡有些發暖,攬瞭她的腰擠上石凳,叫她坐在瞭自己身上。

  這些日子一路跋涉,楚妃墨和他未有片刻親近。現在突然被他抱在懷中,心砰砰跳起來,口中卻嗔道:「還沒寫完呢……」

  「你繼續寫唄。」

  便宜話說著,寧塵已捏住瞭楚妃墨的乳兒。比起蘇血翎,她這對乳兒可不算小,隔著衣服也掂得出幾分分量。兩隻手捧住她雙乳轉著圈揉弄,不多一會兒就弄得楚妃墨口中發幹指尖發麻,寫出來的字更是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一個晃神的功夫,寧塵已經掀開她衣襟摸到瞭小腹,又輕輕親她耳朵背兒,叫楚妃墨身子不住一顫。

  「小賊……你手熱熱的……噢!」

  那熱騰騰的手捋著恥毛探至腿間,緊接著一根手指毫不客氣長驅直入,擠開蜜縫奸入瞭小穴。

  楚妃墨穴裡又暖又緊,隻是仍顯幹澀。寧塵另一隻手也挪到她小腹揉住,在她耳邊邪聲道:「一會兒把你這裡射滿……」

  話音剛落,他就把舌頭伸在楚妃墨耳中一頓亂舔。楚妃墨叫他撩撥得心神鼓蕩把持不住,啊呀一聲嬌叫,淫水也流瞭出來。

  不等她反應,寧塵接著那股潤勁兒指頭發力,在楚妃墨穴裡又勾又攪。楚妃墨手肘抵在桌上身子都繃緊瞭,哪還能寫出一個字來,差點沒把筆捏斷瞭。

  「啊啊啊——小賊、啊啊啊……等我、嗚嗚啊、等我收拾瞭……再、再陪你……哦哦!!」

  臉前幾張紙都抓得皺瞭,可寧塵隻一個勁攻她敏感處,楚妃墨想收拾也收拾不瞭,半個身子逐漸趴在瞭桌子上,口中隻剩下不停呻吟。

  臀縫裡那根硬物也支棱瞭起來,隔著兩層佈直戳在楚妃墨身上。楚妃墨通紅著臉,忍不住拿屁股蹭瞭蹭那根叫人記恨的東西,哀求道:「小賊……你怎麼還不來……」

  寧塵笑道:「急得什麼,阿翎不在,一整夜功夫呢。」

  楚妃墨早盼著能和他好好獨處一次,聽他這樣說心中大悅,剛想說幾句好聽話迎合他,卻被寧塵撥瞭臉頰過來,一口吻在唇上。

  喉中「嗯」的一聲,楚妃墨連忙松瞭筆,抬手捧住寧塵腦袋,癡纏纏和他親在一起。自己舌頭被他吸得嘖嘖有聲,胯下又給他指奸得水聲四溢,舒不舒服還在其次,心裡搔得不住發癢,一來二去,楚妃墨便被寧塵先送瞭小小一次。

  一波小高潮過去,楚妃墨唇齒流絲,摸著寧塵臉蛋膩聲道:「小賊,你插進來,我也要你舒服……」

  寧塵將她摟在懷裡,伸手剝她衣衫。楚妃墨雖然滿心羞意,卻也笨手笨腳替寧塵解瞭褲腰帶去。兩人很快赤條條疊在一起,楚妃墨背朝寧塵抬起屁股,撥開自己穴眼就去吞他雞巴。

  前些日子已被寧塵戳瞭個通透,這一回又早早濕瞭,楚妃墨憋足一口氣將那白玉老虎吞進瞭肚,雖然吃力,卻好歹沒露怯。她微微得意,扭過頭邀功似的去看寧塵,卻被寧塵站起身一把推在桌上,按住後脖子開瞭操。

  那物事滿滿當當撐在穴裡,來來回回一用功,把初識肉味的楚妃墨美美操瞭個舒服。這一次沒有蘇血翎在旁邊,楚妃墨伏在桌上撅好瞭屁股,一心一意受著小賊的欺負,心兒沒多久就給他操化瞭。

  「啊……小賊、小賊……叫我轉過來……啊……從後面……唔!太深瞭……」

  雖然已有馥殺決鎮護陰宮,八脈的關口又怎敢去阻攔命君索求。寧塵一手按著她脖子一手擒著腰,棍棍往她花心去鑿,楚妃墨子宮頸被撞得痛中帶酸酸中帶爽,下腹一陣猛墜。

  修得馥殺決之後,楚妃墨已重塑內視之法,被頂得暈暈乎乎之間,隱隱察覺自己體內陰元匯聚,正是要泄身的前兆。如此大泄虧敗被他采補,定會修為有損,一時間也慌起來。

  「小賊……你要弄壞我瞭……啊啊……」

  寧塵笑她不諳合歡真訣之妙,隻逗她道:「那你給不給我弄?」

  那股激烈快感已在宮內積蓄瞭大半,楚妃墨喉嚨都梗瞭起來,勉強道:「你壞瞭我修為……噢……我怎麼幫你做事……啊啊……我、我都……快要金丹瞭……」

  「到瞭金丹,可就不聽我話瞭。不如把修為操廢,叫你一生一世走不脫。」

  楚妃墨知道他是戲謔,隻是那句一生一世又引得她小穴忍不住一陣抽搐,意亂情迷之間忍不住道:「那……那就……隨你……」

  寧塵聞言興致大起,運起真訣把那全活兒的雞巴狠狠轟在楚妃墨陰關上。命君叩門門扉自開,楚妃墨腦袋一揚長吟一聲,陰元破關而出,一股清泉噴在寧塵卵蛋上。

  「嗚——!!去瞭!!去瞭!!」

  那龜頭就跟吸在宮頸上似的,寧塵運功不停,楚妃墨那淫水就泄得止不下來,身子不住在石桌上扭動。直將氣海泄出去十之三四,這才堪堪從高潮上跌下來。

  換做旁人,此舉便是為飲窖中美酒,拿錘砸瞭酒罐,女子的身子必然大傷。

  然楚妃墨已是法綱一脈,真元被命君取瞭也不過是溪流入海全無阻礙,身子雖淘的虛弱,底子卻不受損傷。

  她那點真元,於寧塵而言九牛一毛,寧塵自不會貪這嘴。隻不過是楚妃墨金丹在即,前些日子雙修給她推的修為太快,隻怕結丹之後境界不穩,寧塵這才取她真元過來替之溫養。於此之後三五日,便可再合陰陽助她破境。

  陰元泄體最是高潮激烈,楚妃墨一個強於鍛體的暗修,硬是高潮的腿都站不住瞭,待回過神來,隻見桌上的紙張已被不經意流出的口水濕透。楚妃墨試到那根硬物依舊牢牢杵在自己腹中,她偷偷擦瞭擦嘴角,紅著臉回頭去望寧塵:「拔、拔出來吧……」

  寧塵提腰又操瞭她一下,弄得楚妃墨嬌聲一哼,這才伏過去在她身上道:「楚楚,你這樣趴著,好看的緊。」

  聽見寧塵誇她,楚妃墨自然歡喜,可仍是討饒道:「你還要從後面來啊……我吃不住瞭……」

  「我這次輕些。」

  「嗯……」

  寧塵捏著她一對兒白嫩嫩的屁股,輕推慢送起來,盡去細細享用那穴兒裡一層層褶皺裹纏。楚妃墨身子仍是軟的,老老實實趴在桌上,隨著他的抽插輕輕迎合,倒也滋潤快活。

  正瞇著眼睛享受,楚妃墨卻試到屁股蛋兒上微微一涼。回頭一看,那小賊竟拿瞭自己那桿尖毫小筆,往自己臀兒上寫瞭起來。

  「你做什麼……」楚妃墨口中嗔著,想支起身來,卻被寧塵伸手又按倒。

  「哈哈,給你留個字兒——」

  楚妃墨雖看不見後面,卻能試到他如何走筆,她定神一察,竟是叫寧塵在屁股寫上瞭「母狗」二字。

  雪白的屁股上橫瞭這麼一句污言穢語,寧塵看著來勁兒,雞巴在穴裡止不住跳瞭兩下。楚妃墨識出那字之後頓覺委屈,身子叫他頂得來回晃著,眼睛裡可蓄上淚瞭。

  「你……你作踐我……」

  她那夜被惡人輪奸,落著一塊心病,在寧塵那裡總是難抑自卑,生怕他將自己看低。如今寧塵這一筆正戳在她痛處,楚妃墨心裡可受不住瞭。

  寧塵卻是有意為之,他在楚妃墨肚子裡猛挺幾下,從後面摟著她身子壞笑道:「你這般傲氣,非得折一折你不可。」

  楚妃墨勉強把淚含住:「我哪裡傲來著……你分明當我是殘花敗柳,便作踐欺辱……」

  「說反啦!船上那時候,見你臨江而望,木秀於林,可把我魂兒勾走瞭。如今總算叫我脫個精光,不得好好欺負一下才痛快。」

  楚妃墨似是聽出他並無看低自己,稍稍放下心來,悶聲道:「那,你不是嫌我被人碰過?」

  「你若不是被人操瞭,那樣的心高氣傲,我這小賊哪裡有機會趁虛而入?因禍得福,我嫌你作甚,我隻嫌你叫的不夠大聲——」

  寧塵說著便用力在她穴裡撞瞭幾下,楚妃墨哎呀呀叫起來,倒是再沒矜著喉嚨。

  「啊啊啊——小賊……我叫。你愛聽……我就……啊啊……叫給你聽……」

  這當兒,寧塵又在她另一邊屁股上寫瞭「賤貨」二字:「我愛聽你就叫,說是賤貨沒錯吧?」

  那淫詞艷語聽在耳中,把楚妃墨羞臊得渾身發燙,胯下更是淫水長流,口中隻連聲道:「別……別寫瞭……萬一被別人看去……」

  寧塵一巴掌將她屁股扇得顫瞭兩顫:「還要脫光瞭給別人看?!」

  「不……不是……隻給你看……唔!!!到、又到瞭——輕點……呀……」

  楚妃墨大聲叫著,腿間被日的淫水亂湧,寧塵也不收著,板著肩膀將她翻轉過來正面躺下,連根塞入穴裡硬磨兩下,先射瞭一泡給她。

  夾含瞭她本命真元的陽精回轉入體,澆灌得楚妃墨通體舒泰,躺在石桌上長長一聲嬌吟,馥殺決即刻運轉,將主君精水盡吸在陰宮之內納住,自行煉化起來。

  寧塵見她被操的媚態橫生,忍住不住吸瞭她舌頭一陣熱吻。楚妃墨從雲端落下,叫他拿舌頭兜住瞭心,略一清醒便與他舌頭交纏起來,足足吻瞭小一盞茶。

  兩人唇分,寧塵低頭望著楚妃墨滿面春色,笑道:「小賤婢!」

  楚妃墨不堪示弱,摟著他脖子氣喘籲籲道:「小淫賊!」

  她高潮三次,身子一時軟得動彈不得,無可奈何被寧塵拿筆在大腿內側記瞭半個正字,小腹子宮處寫瞭一行「精盆」,又被在乳兒間塗瞭「淫婦」二字,將白玉無瑕的身子糟蹋的不堪入目。

  楚妃墨看見自己身上污言穢語,心縫兒裡一分騷動帶著三分羞惱,有氣無力地怨起來:「隻會欺負我……翎姐比我還冷還傲,卻不見你這般作踐她……」

  「都道傢花不如野花香,你這小野花若是不能放開瞭陪我玩,又香在哪兒瞭?」

  楚妃墨心念顫動,勾著寧塵脖子,小聲道:「你叫我放開陪你玩,我也不會呀……」

  「不會我教你,早晚將你調教成我的淫娃蕩婦,叫阿翎想比也比不瞭。」

  楚妃墨明白,自己修為不高,性子也沒有大傢閨秀的溫婉,在寧塵心上終歸占不到什麼重位。誅界門內一共一名靈覺期掌門外加五個金丹教頭,如她一般的女修若是修到頭金丹無望,憑借姿色找個諸如辰州南元朱門那樣的世傢做個妾也就是瞭。

  她從沒想過,能遇到寧塵這麼一個小淫賊。不光給自己傳瞭神功提瞭修為,又是個知情知趣會哄人開心的主兒,那閨中神技更是叫人欲仙欲死,如此這般還有什麼能多求的?楚妃墨終於鑿下一顆心來,決意跟定瞭寧塵。

  「小賊,那你給我句準話……」

  「什麼?」

  「我今後唯你是瞻……可你不能將我當成器物,逢難便丟、用完就扔……」

  寧塵也不接茬,笑著問:「不要那誅界門瞭?」

  楚妃墨嘆氣:「誅界門再冷,也是我唯一歸去之處……你非要把我吃幹抹凈,連自己宗門都要丟瞭才行嗎……」

  「那,若有一日,我仇傢叫誅界門盡起而殺我,我不得不屠你宗門,你是幫我還是幫他們?」

  楚妃墨輕輕一顫。她依稀看出寧塵身負隱秘,真要有仇傢出錢請誅界門做活兒也不是不可能。她思前想後,宗門裡終究利多情少,左右比不過這戀奸情熱的小姘頭。既然都是被當作一把刀,那自然還是要挑個愛刀的依順。

  想到這兒,楚妃墨也隻能松口道:「你要殺,我攔不瞭,你隻別叫我上陣動手……」

  寧塵伸手捧起她臉蛋:「既然楚楚把宗門丟瞭,那我隻能當仁不讓金屋藏嬌瞭。」

  楚妃墨本也不指望什麼名分,聽他親口點出自己的義無反顧,便知他是在表明心意瞭,於是輕聲道:「你這樣說,我可要當真的聽瞭……你別騙我。」

  寧塵在她粉頰親瞭一下:「今後啊,有我一口幹的,就有你一口稀的,總不叫楚楚餓肚子就是。」

  楚妃墨暗暗歡喜,卻先白瞭他一眼:「哼……誅界門從築基就練得辟谷,才不要你那口稀的。」

  「呦呵,敢白我?看我一會兒不把你操得翻白眼!」

  寧塵猛把雞巴往外一拔,連精液帶淫水噗嗤一棍就操進瞭楚妃墨的屁眼。

  「啊啊啊啊呀!!痛!!好痛!!小賊你輕點!!輕點!!」

  後庭雖然被寧蘇一起開瞭好幾次,到底還是嬌嫩非常。寧塵這般兇猛進入,痛得楚妃墨一下跌在桌上不住發抖,連忙大大打開雙腿,好叫雞巴進的順些。

  寧塵卻停也不停,猛抽猛插十幾下,手腕粗的雞巴直操得楚妃墨肛肉外翻。

  「痛?那前面的穴兒怎麼還濕成這樣呢?」

  痛不是假的,可楚妃墨前些日子回回都是被主仆二人雙穴齊開,屁眼一被日前面就出水,已是成瞭慣常。她伸手往穴口一摸,除瞭頭前兩次幹涸的痕跡,可不是又泌出水兒瞭,頓時羞得不敢向寧塵直視。

  寧塵抓著她左邊奶子,叫那雪白乳肉從指縫裡膩出來:「小賤婢,給你個信物,要不要?」

  「給我?好……」楚妃墨忍著後庭脹痛,用力點頭。

  寧塵拿出一枚銀環亮在楚妃墨面前。楚妃墨隻當是個戒指,高興著伸手想去接,卻被寧塵手腕一扭閃開瞭去。他擎著銀環往楚妃墨乳尖上比瞭比,問道:「左乳還是右乳?」

  楚妃墨初時沒聽懂他意思,可身為暗修終究也是見過些世面,片刻間意識到是要給自己穿乳環,女孩頓時花容失色,連聲道:「不行、不行……」

  寧塵也不強逼,隻把銀環納回掌心,悠悠道:「不要也罷,隻當你依舊是我雇來的。咱們今後隻算賬,不講別的。」

  楚妃墨見他要把信物收瞭,一時間天人交戰,連忙先抓住他胳膊,咬著嘴唇急道:「不是、我……我隻覺……此物太過淫蕩,若被人瞧見,我可沒法做人瞭!」

  寧塵見她動搖,便湊到她耳邊輕聲往心火上澆油:「你這小賤婢不淫蕩,我要你作甚?」

  楚妃墨心叫他牽著,奶子叫他捏著,屁眼裡還塞著他的雞巴,這架勢放在過往的自己看來早已淫蕩的沒邊兒瞭,實在是拿他一點辦法沒有。可這乳頭穿瞭環,疼死人不說,那可是再回不去瞭,她一個剛學會給男人「洗腳」的姑娘,如何能這麼簡單橫下心來應他。

  她面色掙紮不定,寧塵可不慣著她:「我做主,就給你穿在左乳上,不礙使劍。」

  「嗚……你……我……」楚妃墨被他逼得心焦,一時說不出話來。

  寧塵並不是冷血摧花,他要楚妃墨坐穩八脈之位,總得拿東西給她栓結實瞭才行,否則害人害己。楚妃墨為自己留下這道情疤,自是會更加一心一意跟著自己,不會輕生歪念賣主求榮。

  他耐下性子,分別摸瞭摸楚妃墨兩隻乳兒:「右邊,是我清純無暇的楚楚;左邊,是我淫亂風騷的賤婢。人前能拿劍,人後能吹簫,你說,這叫我以後怎麼割舍?」

  此話入耳,楚妃墨再抵擋不住,朦朧間想起自己小穴失貞被數人凌辱,可後庭落紅卻是寧塵取的。一邊淫賤一邊貞純,正應著寧塵所言,一時間仿若有所感召,肩膀忽地一松。

  「好……反正已跟瞭你,這身子也都賣給你吧。你要怎樣就怎樣,我不後悔瞭……」

  寧塵朝她贊許一笑,托起她左乳,放在口中吸啜起來。那嬌紅奶頭玲瓏剔透,艷若櫻珠,被他嘬的高高脹起。楚妃墨望著自己那嬌嫩乳尖被他含在嘴裡,後背不住酸癢,她向來以自己體貌自負,嫩乳更是呵護的小心,可說是完美無瑕,一想到即將被打上穿孔,不禁悲意叢生,忍不住滴瞭淚珠兒下來。

  「你還不弄!等什麼啊!」

  寧塵拿臉輕輕蹭著她左乳,柔聲道:「叫我好好記一記她本來的模樣。」

  楚妃墨聞言心神飄蕩,可恨曾經最優雅最幹凈的自己,小賊卻沒有見過,認識他時早已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可他沒有嫌棄自己,反倒與自己有瞭緣分。如今這句話,可不正像是兩人的相遇?那個完美無缺的自己,是碰不見小賊的,還提什麼本來模樣,他既然喜歡自己床上淫蕩,那從今往後便依他就他,再不用流連那些過往。

  思慮恍惚之間,乳頭突然一陣劇痛。楚妃墨悶哼一聲強自忍瞭下來,低頭再看,小賊手中一根冰藍色細針,已穿破瞭紅彤彤的櫻珠。

  寧塵手如疾風,嗖嗖兩下便將銀環穿入楚妃墨乳尖。兩滴鮮血流出,被他又輕輕含瞭,不住舔著給她止疼。

  或許是被那刺痛戳瞭心,楚妃墨隻覺得又與寧塵親近瞭許多,口中忍不住道:「小賊……我身上有你的印兒瞭……」

  楚妃墨畢竟有鍛體之功,等寧塵送開口,乳尖的傷已然愈合。寧塵輕輕在那乳環上一撥,乳頭便像被電瞭一下似的,叫楚妃墨一陣酸麻,屁眼忍不住猛縮起來。寧塵叫她一擠,也耐不住重新開始抽插。顛蕩之下,那銀環隨著雪白乳房前後甩著,瑩瑩閃光。

  「楚楚戴上乳環,更是好看瞭。」

  楚妃墨被他一誇,隻覺得沒白受這一回罪,自己低頭去看那乳環,倒也有瞭一絲異樣的喜歡,不禁問寧塵道:「你別的女人……也有戴上環兒的嗎?」

  寧塵拿手指去捏楚妃墨陰蒂:「哈,我那替我經營山門的妾奴,不光兩乳有環,這裡還打瞭一長串兒陰環陰鏈。操起來的時候金鏈銀環彼此相碰,叮鈴鈴作響猶如天籟……你若想要,我也在這兒給你穿個環。」

  他這麼一說,嚇的楚妃墨連連搖頭。乳頭上一個環已經磨得她暗暗動情,陰蒂若穿個環,怕不是走個路都要淫水濕瞭褲子。

  「我不要!我不要!」

  「瞧你嚇的,我還要你替我跑前跑後,自不會逆你意思,平添這些絆手絆腳的物事。」

  楚妃墨放下心來,又問:「我剛才沒聽錯嗎?你有自己的山門?」

  「是啊。此時不便多講,但也叫楚楚知道,舍瞭誅界門,你一樣有地方可去,哈哈。」

  楚妃墨摸著他胸膛道:「我猜到你藏著自己的厲害呢,卻沒猜到這麼厲害……你真的是一宗之主?」

  寧塵在她乳環上一勾:「打瞭我的印兒,做瞭我的女人,我還騙你幹什麼?要騙,也應該是上床之前騙啊。」

  楚妃墨被他逗笑,紅霞橫飛,片刻後囁囁道:「小賊,你把我屁股都戳麻瞭……你弄我前面好不好……」

  寧塵板著臉,手虛掐在她脖子上:「小賤婢裝腔拿調,用什麼弄你什麼,說明白瞭!」

  楚妃墨被他一兇,雖知道是假也軟瞭半截,借著穿乳環的那股子淫性,喘著氣道:「拿、拿雞巴插我穴……」

  寧塵展顏而笑:「這不就教會瞭?我愛聽你說。」

  楚妃墨淫語出口,自己也腹中一陣酸爽,再被寧塵一鼓勵,索性丟瞭矜持。

  「小賊……你的雞巴……撐得我好酸……屁眼……受不瞭瞭……你說要射滿我肚子的,不插我穴兒,你怎麼射滿我……」

  寧塵調教得力性致昂揚,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抬起來,轉身三兩步來到崖邊往石欄上一放,挺腰猛操起來。

  可不是隻攻一處,白玉老虎拔出後庭沖入花穴,又脫開花穴頂入後庭,寧塵腰腹用上真力,速度快如浪蜂振翅,帶得汁水四射,啪啪聲響如密雷,一根雞巴可結結實實操足瞭兩個穴。

  女子最外面最為嬌嫩也最是敏感,這般攻殺,龜頭每一次都要重新破開穴口肛口往裡強沖,又是前後兩穴齊齊被操,楚妃墨立時就給幹的幾近崩潰。

  「小賊!!哇啊啊啊!小賊!!我要瘋瞭!!我要瘋瞭!!!呀啊啊啊!!!小穴要爛瞭!屁眼也要爛瞭!!嗚噫噫噫——啊啊啊啊!!」

  寧塵兩手早已松開,抓住楚妃墨兩側石欄直往她身子裡撞。楚妃墨背後便是萬丈懸崖,面前少年又撞得用力,眼看就要被他操落山崖,隻好拼勁全力用手摟住他脖子,雙腿緊緊箍住他腰,使勁兒將自己纏在他身上。

  這一來,那欺負前後兩穴的雞巴可更是棍棍到底。楚妃墨身子使勁兒,陰穴屁穴自然收緊,可沒把寧塵嘬得爽上天去。隻可憐那穴肉肛肉禁不起如此粗物,一頓亂操之下都給刮瞭出來,紅彤彤攤出穴口,又被雞巴重新頂回腹內。

  狂風暴雨之下楚妃墨身子都快操散架瞭,勾著腰的大腿幾次失力險些跌下去。雖說有禦風之術不至於摔死,可在人傢宗門裡運使功法必然引來守衛,自己這副淫蕩模樣怎麼藏得住。

  可爽是真爽,一條兇龍肆虐兩處,屁眼的麻癢騷穴的酸爽齊齊爆開,操的楚妃墨坐在欄桿上連噴數次,石欄桿從上到下都澆濕瞭。

  「噢!噢!噢——小賊……饒我、饒我……要死瞭……泄死我瞭……屁穴、都合不上瞭……噢噢噢噢!!」

  寧塵酣暢下來也粗氣直喘,最後一插狠狠撞破她陰關抵在子宮口,:「運功接好瞭!」

  「嗯……嗯……嗚!!燙……小賊的精液好燙……射進來瞭……呀!為什麼拔出去……噢!!」

  寧塵雨露均沾,射滿她子宮,又連湯帶水拔出來操進她屁眼射瞭半天。楚妃墨前後兩處腔穴都是一片火熱,燙得她渾身發抖,緊緊抱著寧塵挺瞭挺屁股,叫屁眼狠狠嘬瞭兩口雞巴才罷休。

  等楚妃墨喘過氣來再抬頭,望著寧塵的眼神兒都拉瞭絲:「小賊……你欺負的我……好舒服……」

  「等回去床上,還有百八十個姿勢教你。」寧塵笑著,摟瞭楚妃墨腰叫她從石欄上滑下來。楚妃墨腳一沾地,才發覺腿上已沒瞭九分九的氣力,腿一軟摔跪下去,慌忙勾住寧塵脖子才沒磕在地上。

  寧塵將她抱起,那屁眼被操的合不攏,射在腸中的濃濁順著楚妃墨大腿內側倒流而出,一直淌到腳背上。楚妃墨羞得嚶瞭一聲,掛在寧塵身上不敢動瞭。

  寧塵勾瞭她膝彎將她橫抱而起,帶入暖閣,沒過一會兒,楚妃墨歡愉疲憊之音便又從樓裡傳出,潑灑在瞭外面的風雪中。

  * * * * * * * * * * * * * * *

  寒溟璃水宮與凡俗城鎮相隔甚遠,外門弟子卻沒那麼高心氣兒斷下俗念,故此風吟山山腳的外門仍是鋪開瞭一小片鬧市,大多是由放棄修行的練氣築基經營,也算能叫外門的修士有個花銷放松的去處。如此一看,寒溟璃水宮說是出塵脫俗,宗門之內反倒是有不少煙火氣。

  賣早點的剛收攤,街口頂頭的那傢飯館裡已坐上瞭兩個外來戶。

  「香烤巖羊肋排——客官您慢用——」

  寧塵臉上笑開瞭花,直接上手撕瞭兩條黃澄澄油亮亮的肋條送去嘴邊。那酥皮下面的羊肉烤得又軟又爛,嘴巴一吸就脫骨而下,滋溜溜滑進口中,給寧塵吃得好不快活。

  楚妃墨在旁邊挨寧塵坐著,用手肘輕輕撞他:「大上午就跑來吃烤羊,店傢都要笑話你瞭!」

  寧塵斜她一眼:「你那田耕不壞,我這牛可受不瞭。一晚上躺在那挺屍,我吭哧吭哧累得跟王八蛋一樣,還不讓吃東西瞭!?」

  楚妃墨急得差點跳起來,連忙四下去看。好在這一大早的飯館哪有什麼人,總算沒被聽去。昨天上得床去,哪怕楚妃墨全力運轉馥殺決抵禦,泄瞭兩次之後也支撐不住,迷迷糊糊一邊被他操著一邊昏睡過去。寧塵可沒閑著,把這四五天的歡兒全都撒瞭,等到天亮時楚妃墨轉醒過來,還被他在那兒頂得奶子亂晃呢。

  可等她細細一品,卻發現自己識海清澈氣海氤氳,說不出的神清氣爽。竟是寧塵趁她睡著的功夫行功將她經絡好好洗刷瞭一番,又借雙修功力幫她蓄好瞭結丹用的真元。

  知道男人在她身上用瞭心,楚妃墨更是對寧塵種瞭情絲。唯獨就是一條叫她又羞又氣,低頭一看,大腿裡已被記瞭四個正字。竟是昏過去之後失瞭抵抗,叫他多操瞭十幾次高潮。

  一想到此節,楚妃墨就渾身發熱臉頰發燙。臨出門時還叫他將褻褲肚兜都搶瞭去,隻給穿瞭一身齊膝長的袍子。若是店小二湊到近前彎腰去撿東西,順著袍底就能看見那一腿的正字和濕起來的小穴縫兒。

  楚妃墨被寧塵一頓調教下來,已是壓不住性子。因店中無人,她忍不住大著膽子纏在瞭寧塵胳膊上,貪戀一份廝磨。

  「小賊,你修為這麼高,為何不修辟谷之法?」

  「原先想修來著,可又貪這一口兒便拖下瞭,後來陰差陽錯,想斷也斷不瞭咯。」寧塵血肉凝軀體質有異,需要大吃特吃,無論如何禁不瞭飲食。事關機要,卻不好現在就說給楚妃墨聽。等到她金丹大成無法被搜魂術拿捏,再和盤托出不遲。

  他清楚,楚妃墨這種暗修定然長於洞察。哪怕比不上吳少陵那般機謀巧算,卻也不是尋常手段能糊弄的。雖然現在她不知曉阿翎全名,可早晚也會聯系到合歡宗堪破自己身份。

  好在如今已將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乳環也打瞭馥殺決也練瞭,已是與自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收楚妃墨於麾下雖然倉促,卻不草率,寧塵也是看中她於法綱相合,且有烈血侯於上位轄制,才敞開門叫她走瞭進來。

  寧塵吃香喝辣,楚妃墨索性也陪他喝瞭兩杯茶吃瞭一碟點心。兩人用罷瞭飯正準備回,卻見吳少陵風風火火從外頭邁入店中。

  「誒,老吳!」

  吳少陵掃見寧塵,大步朝他走過來,一看那張臉,鼻子不是鼻子眼兒不是眼兒的。

  「你怎麼跑這兒大吃大喝來瞭!叫我這頓打聽!我現在還沒納歸宗門,陪笑臉打聽瞭一圈,你知道人傢給我甩瞭多少臉子!」

  寧塵笑道:「少來吧你!你可是吳蒼擎親兒砸!誰敢給你甩臉子?」

  先前楚妃墨都替他打聽明白瞭,掌刑長老這名頭聽著好像混在十個八個長老裡頭不起眼,實則在寒溟璃水宮卻捏著通天權柄。

  寒溟璃水自宮主之下有兩位分神期大修。宮主首席真傳明水薇為其一,掌刑長老吳蒼擎為其二。分神真傳明水薇一直是被當做宗門繼承人培養的,修為養得高瞭,脾性也養得與宮主差不許多,大多時候隻代宗主做個出面說話的角色。

  這一代宮主的功法都是女子修行法門,宗主之位是沒有旁人份兒的,這也就使得下面幾個派系的長老無心爭權一心奪利,反正宮主管的也少,人人便都把勁兒使在天材地寶修行耗材上,能多撈一口是一口,除非是那腦子一根筋八匹馬拉不回的鐵脖子犟種。

  可吳少陵老爹吳蒼擎,還真就是這麼個犟種。什麼公器私用吃裡扒外,叫他看見那就算是完瞭蛋瞭,哪個長老的情面也不講。偌大一本宮規刑律拍在面前,老頭子倒背如流,非得一樁樁一件件審得明明白白兒不可。寒溟璃水宮上下被他管教的大氣兒不敢出,跟他自己傢娃娃似的。

  吳蒼擎修行到四百年上,機緣湊巧撬動瞭些許俗性,這才有瞭吳少陵,被他視若掌上明珠,管得那肯定也是比旁人更嚴。可自打吳少陵犯瞭事兒,雖然他鐵面無私把自個兒子辦瞭,畢竟卻也落得個教子無方的罪過,一直以來監察宗門的底氣著實泄瞭不少。分神期壽數極長,就算四百多歲看著也不過中年俊才模樣,可吳少陵被逐出宗門十年,白頭發也難免多起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吳蒼擎就是再失勢,那也是宗內唯二的分神期大修。不說別的,宗內一應運作,宮主和真傳還是得依仗他。如今還吳少陵清白的風聲已刮到瞭宗內,誰不得掂量掂量吳大少以後的位子。

  吳少陵一屁股在他倆對面坐瞭,抓著茶壺先灌兩口,這才道:「真不知道你是來辦事兒的還是來撒歡兒的!剛才小樓敲瞭半天門沒人應,闖進去一看,哎呦,可長瞭針眼兒瞭!!那個味兒我就不說啥瞭,你倆玩完瞭能不能收拾收拾,回頭我爹要是過來見你,還以為我跟什麼混世淫魔擱這兒論把兄弟呢!」

  昨天晚上寧塵確實是有點兒沒節沒制瞭,把楚妃墨幹的淫水噴瞭滿地,床上更是一片的凌亂醃臢,叫外人進來看見,可不是有點沒羞沒臊瞭。

  楚妃墨聞言天旋地轉,隻覺得自己在吳少陵那邊兒的形象算是全毀幹凈瞭,一時間恨不得一頭撞死,臉紅的跟炸瞭的爐膛一樣,渾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塵反應快,攬著她肩膀一把摟過來先把關系挑明不再遮掩,又故意拿著腔調道:「臉紅什麼,吳老大已是我結拜的大哥,自個兒兄弟不是外人,不會往外說的。他剛才嘴上沒有把門兒的,還得跟咱陪不是呢。」

  吳少陵頓時愣瞭,隻因那句「你倆」指的本就不是楚妃墨。

  他原先以為那樓中是寧塵和蘇血翎一夜荒唐攪得亂局,方才見蘇血翎不在,這才耍瞭兩句嘴皮子。雖說他先前看著楚妃墨與寧塵之間似有些曖昧之氣,渾沒想到這才幾天功夫,就能把人傢姑娘擺弄成這副模樣。

  「哎呦,楚楚姑娘,你看我這沒遮沒攔的嘴,孟浪瞭,孟浪瞭。十三,許師兄那邊我可幫你安撫好瞭。我剛才發瞭訊符,待會兒他就過來。不過這一回你可得耐住瞭性子,別再與他逞口舌之快。」

  立時就看出吳少陵這當鋪老板的圓滑,一句致歉之後立馬就把話題往正事兒上引,全沒再給楚妃墨尷尬羞惱的機會。寧塵和他對瞭個眼神兒,心領神會,也一本正經坐直瞭開始敘話。兩人這副模樣倒是把楚妃墨晾瞭出去,她好歹舒瞭一口氣,不用死捏著拳頭瞭。

  寧塵摸摸她後背以示安撫,對吳少陵道:「你如何與他說的?他能好好給我辦事嗎?」

  吳少陵沉吟道:「我與他說,若是想平息這場爭執,還是得出出力跟你賣個好。師兄他心思耿直,不似你我有彎彎繞,自然點頭稱是。可他再耿直也不是傻瓜蛋,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若是一個勁兒拿景水遙這柄刀去紮他,他也是要給你下陰招的。」

  寧塵擺擺手:「你不用擔心我這邊兒,昨天那是叫他氣得上瞭頭,今天等他過來,我好好給他來一出舌燦蓮花!」

  說著話,店裡的人漸漸多起來。人多耳雜,三人便起身去瞭外面門口,隻等許長風過來便好尋個僻靜地方敘話。

  沒成想剛站瞭一會兒,許長風沒來,頭頂倒是突然刮起一陣清風。遠遠天邊隱約出現一名女修身影,那禦風術使得煞是驚人,瞬息間已飛到瞭三人這邊。

  敢在宗內肆無忌憚禦風而行的沒有幾個,周圍外門弟子見狀紛紛避讓。那女修乘風而落,一把將吳少陵拽到懷裡緊緊抱住。

  「小陵回山啦!怎麼不去找姐姐!」

  那女修身著長袖絲袍,輕薄剔透,渾身上下打扮素凈得很,隻在頭戴一根寒玉發簪。然而要是把眼落在人上,那卻是燁燁生輝嬌嬈多姿。她腿長腰細身量高挑,面容可人笑容可卿,尤是那酥胸高聳,比之慕容嘉童憐晴不遑多讓。

  女修將吳少陵抱在胸口,一對豪乳差點兒沒把他活活夾死。吳少陵自覺在兄弟面前丟人現眼,狼狽不堪,隻能拿雙手亂推:「薇姐!放開,你先放開!!」

  寧塵眼珠子差點兒沒瞪掉瞭。

  他先前見過明水薇一次。那日萬法宗上,五宗法盟各派瞭人來,寒溟璃水宮遣的便是這位分神期真傳明水薇。那日寧塵仔細瞧過,明水薇在那場局中疏離淡薄,全然沒將這些俗務放在心上;而且楚妃墨給他寫情報時,明水薇名字後頭分明跟著一句「清冷穆靜,不茍言笑」。

  還什麼不茍言笑,面前這分神期大修臉上都樂出花兒瞭。

  明水薇被吳少陵胡亂掙開來,嘴巴一噘:「好幾年不回山一趟,回來也不跟我說,現在又推人!」

  吳少陵苦笑道:「我的好姐姐,你那雪厝峰一萬個禁制,叫我怎麼往上爬呀!」

  明水薇個頭兒可真夠高的,足比吳少陵還高出半寸,論修為更是高到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是看她對吳少陵滿眼寵溺,竟是全然沒把這些條條框框當成一回事。說到底,吳蒼擎和宮主是一輩兒的,明水薇和吳少陵姐弟相稱,旁人卻是挑不出毛病來。

  寧塵心說,鬧瞭半天不光是有個老爹在下面墊著,宗內倆分神都和老吳關系匪淺,怕是將來少不瞭當個鐵帽子王。

  明水薇伸手使勁兒摸瞭摸吳少陵的腦袋:「要不是長風跟我說瞭一聲,你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來看我!」

  「我這不是有正事兒要幹嘛。薇姐,來認識下,這是我山下結拜的好兄弟,辰州獨孤十三。」

  要是能搭上這條線恐怕比許長風好使,寧塵連忙躬身作揖:「明師姐有禮瞭,我乃是……」

  不待他把話說完,明水薇已對吳少陵開瞭口,愣是讓寧塵後半句話斷在瞭肚子裡。

  「走,小陵跟姐姐回雪厝峰說話去,別在這兒杵著瞭。」

  吳少陵趕忙道:「薇姐,我這還要陪朋友在宗內辦事呢。」

  明水薇目不斜視,人傢分神期修士根本不把寧塵楚妃墨放在眼裡:「小陵,酒肉朋友交上幾個也沒什麼,但山下人心險惡,不能輕易與人交心,小心叫那些狐朋狗友帶壞瞭。」

  明水薇聲音清冷的嚇人,一改方才的熱乎勁兒。寧塵心說這應該才是明水薇本來面目,恐怕也就見著吳少陵才一展笑顏。

  她說著話,拉吳少陵就要走。吳少陵築基期哪爭得過她,一時間也是急瞭:「我又不是小孩兒瞭,我自個兒的兄弟好壞我能不清楚?!要不是十三兄弟舍命陪君子,我吳少陵哪有活命一條重回山門!薇姐你連個禮都不給人傢回一下,也太下我面子瞭!」

  明水薇聞言忙回過頭來,一臉擔心問道:「怎麼回事?小陵在山下遇險瞭?」

  吳少陵擺擺手:「說來話長……等今天晚上我去陪薇姐聊個通宵,現如今卻得幫我好兄弟把該辦的事情辦妥瞭。做人就得知恩圖報,不然我吳少陵怎麼在世間立足!」

  聽他說得越來越上勁兒,明水薇趕忙摸著他肩膀安撫道:「好好好,姐姐想的不周全,小陵別怪姐姐啦。」

  緊接著便又轉向寧塵去,細細行瞭個禮,這就算給足面子瞭。

  「你救過小陵,那寒溟璃水宮也當你是朋友,旁的不多說瞭。」

  寧塵朝她一笑,全不在意方才的言語沖撞。人傢可是分神期啊,若不是吳少陵的關系,能正經看你一眼就算不錯瞭。

  隻是從剛才明水薇的反應揣度,她似是對吳少陵的案子並無所知。以他倆展現出的關系來看,恐怕當年吳少陵犯事兒明水薇第一個就得替他徇私枉法。

  看見寧塵眼中疑惑,吳少陵摟著寧塵脖子把他揪到一邊,傳音道:「我這水薇姐姐和宮主一樣,向來雙耳不聞窗外事。把我逐出宗門那件案子,我爹從頭到尾沒敢跟她說,就怕她做出什麼事壞瞭宗門法紀,隻告訴她我是去瞭山下歷練修行。如今事情平瞭,我自去跟她一五一十解釋,你可別說漏瞭嘴,她要是執拗起來問個不停,你的事兒今天可不用辦瞭。」

  寧塵點頭稱是,隻是忍不住問:「可你最當初為什麼不自己與她講呢?有她相助,事情不是水落石出的更快?」

  「水薇她不通那些計謀巧算,必然也是被人一頓搪塞拿捏,找不出什麼真憑實據,到最後為瞭我她隻能來硬的。我斷不能叫她聲名有損,壞瞭她在宗主那裡的位子。」

  「嘿嘿,怕是你也一心想憑一己之力,在她面前做出個頂天立地的樣子,好叫自己能與她般配些。」

  寧塵這狗鼻子一聞就知道兩人肚子裡有事兒,還真叫他猜瞭個八九不離十。

  吳少陵臉色發紅,訕笑兩聲:「慢慢努力,慢慢努力……」

  寧塵搖頭晃腦暗自想著,看明水薇這副模樣,定也是歡喜吳大少的。以吳大少為人,斷做不出厚著臉皮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吹牛逼的事。看來還是得自己找個機會,跟她細細講述一番,吳大少是如何舍生忘死一往無前,手持雙刀單闖敵營,怕不是當場就能給她講濕瞭。

  「這許長風磨蹭什麼呢,現在還不來。獨孤十三,要不你自己在這兒等他吧,我要帶小陵回去瞭。」明水薇看他倆一個勁兒咬耳朵,話裡話外也毛躁起來。

  吳少陵伸手去推她後腰:「哎呀!薇姐,你先回去,給我燉個雪蓮盅喝。待會兒把禁制打開我自己過去!」

  「好小子,敢使喚我?下山十年,精神見長啊?」

  兩人正鬥著嘴,眾人耳邊忽然遙遙響起一聲罄音。聲音自風吟山頂那座真正的寒溟璃水宮傳來,尖銳犀利,直刺耳膜。罄音中裹含一股強大真氣,遍傳風吟山方圓百裡,寧塵感受到那股真氣撫體,不禁猛打瞭一個哆嗦。

  周圍外門弟子聽聞罄聲響起,一個個如臨大敵,熱熱鬧鬧的街面仿佛變成瞭掀瞭蓋兒的老鼠窩,四下一頓亂竄,須臾間滿大街的弟子都躲入瞭旁邊房屋之內,緊跟著嚴絲合縫關門閉窗,隻留下空蕩蕩的街道站瞭寧塵他們四個人。

  吳少陵也猛地反應過來,伸手往楚妃墨肩膀上一按:「打坐運功!十三給楚楚灌輸真氣!」

  他自己已是立刻在地上盤膝而坐凈神運功,寧塵楚妃墨不明所以,被他吼瞭一嗓子也不敢怠慢,都學他樣子做瞭。

  不料明水薇卻望著寒溟璃水宮目不斜視,隻輕描淡寫地說:「靈覺期不需如此這般,金丹以上都扛得住,你護好那個誅界門的就是。」

  傳言裡說是寒溟璃水宮最上頭兩位有些閉目塞聽,如今一看卻是洞若觀火,一眼就能瞧出楚妃墨跟腳。寧塵遵她所言,手掌抵在楚妃墨肩貞穴上幫她運氣,忍不住問:「明師姐,這到底是……」

  明水薇淡淡道:「師尊從不將就旁人,提前給一聲罄響已是恩典瞭。」

  話音剛落,一抹蒼白身影已從宮內顯現。就在這一剎那,寧塵頭頂飄的雪花忽然停滯在瞭空中,天地為之凝固,就連時間仿佛也被凍結。風吟山下層層疊疊的屋宇,眨眼間已蒙上一層白霜。

  萬籟皆靜,無風聲,無雪聲,無人聲,無呼吸聲,寧塵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虛空,連思緒都僵硬在瞭腦海之中。

  身旁楚妃墨冷得發抖,拼命運轉功力抵禦,然而面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片青白。寧塵連忙將熱騰騰真氣輸入她體內,這才緩解她的狀況。另一側的吳少陵修為更低,卻被明水薇罩在翼下,比楚妃墨卻是輕松多瞭。

  羽化期……這就是羽化期……寧塵渾身發抖。

  無需任何神通,步履所及之處已是改天換地。明水薇方才說,師尊不將就旁人……羽化期隻這麼一站,方圓幾十裡內的凡人都要死上一回。她呼吸之間便能奪千萬人的性命,方才那聲罄響何止是恩典,已是天大的憐憫。於羽化期來看,元嬰之下恐怕都已算不得人瞭。

  亦可知,風吟山這些屋宇,怕是早已鐫刻瞭抵禦宮主氣息的法陣,所以這些弟子才能躲進屋裡不受損傷。仔細一想,這又要耗費多大一筆資材,隻為瞭叫羽化期宮主不必委屈自己收斂氣息。

  寧塵從來沒想到,羽化期威勢竟能強至這般地步。他曾經比對過元嬰與分神的實力差距,四五名元嬰後期若足夠默契,聯手硬抗分神修士可勉強立於不敗。

  本想著羽化期亦是相差不會太遠,可如今看來,哪怕世間二十名分神期一同出手,也逼不出寒溟璃水宮宮主的真本事。

  若是如此,那自己又該如何對付那浩天宗的老怪、斷劍城的劍奴?

  原先還天真的以為,依仗那離塵谷百多名元嬰衛教使,窮途末路之際拼起命來,與浩天宗搞個同歸於盡總是行的。如今看來簡直是癡人說夢,恐怕破鈞天尊虛空揮手幾個神通,離塵谷便隻剩下一片血海瞭。

  幸好自己如履薄冰,步步為營,沒有在人前托大。隻要人還在,臥薪嘗膽便是,總有一天能夠大仇得報。

  寒溟璃水宮宮主隻在空中凝成一蓬白影,寧塵拼命去瞧卻也看不到她真實模樣。她一點點壓近,鋪天蓋地的寒意便砸下來,旁邊酒店那隨風飄蕩的幡子,凌空被凍成瞭一塊硬皮。寧塵已是支撐不住,不禁單膝跪倒在地;旁邊明水薇雖然無礙,卻也敬跪下去,朗聲喚道:「師尊!」

  宮主白影似是微微動瞭一下,旁邊吳少陵好像溺水之人突然喘上瞭一口氣,寒意不再入骨。他身子一松,說話也有瞭力氣,俯身向白影叩首:「少陵拜見宮主……」

  「你在黎州鬧得有些大,倒是全須全尾回來瞭。此番紅塵歷練,應該學瞭不少東西,今後別叫你父親再為難。」白影中女聲聽起來冷冽刺骨,話裡卻是難得有著一絲親近。

  吳少陵聞言全身一震,宮主剛才兩句話,已是表明一切盡在其指掌之中,恐怕連自己被冤枉之事也沒有逃過其眼目。若順著這條蔓子往深去琢磨,事情已遠遠超過自己想象。吳少陵現在不敢胡亂揣度,隻能連聲稱是。

  白影亦不多言,隻見其身形微轉,開口道:「寧塵,隨我來寒溟璃水宮。」

  明水薇聽見寧塵二字,瞪大眼睛扭頭看去;吳少陵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說些什麼才能替好兄弟擋一擋災;身後楚妃墨心中恍然明悟,卻因寒氣侵入,張不得口對寧塵說半句話。

  寧塵在宮主現身的時候便暗道不妙,如今被一語道破身份亦在他心理準備之內。好在周圍的外門弟子早被宮主逼得深藏屋內運功禦寒,不至於蜚語廣傳。

  不等寧塵開口應聲,一股寒氣已從頭到腳將他裹住,朝寒溟璃水宮挾風而去。寧塵在寒氣中拼瞭老命運使真元抵禦,才堪堪沒受損傷。宮主此舉無異於金剛力士捻摘蟲蟻,若是力道微微一顫,寧塵可就給她捏碎瞭。

  眼前一晃,人已到瞭寒溟璃水宮之前。隻見風吟山頂峰削平,千丈方圓的一塊平地,中間落著一座大殿。這宮殿修得晶瑩剔透,近前來看仿若一整塊生長在黑石座上的玉山雕琢而成,當真鬼斧神工。

  片刻間,兩扇大門自發而開,迎得宮主回還。這會兒功夫,寧塵已經給凍得神智模糊,弗一卷入宮內,周身卻忽然間變得暖融融起來,再無寒氣來逼。

  寧塵雙腳落地,重新抖瞭抖精神,仔細一查探,原來宮中佈有大禁制,進入者全身修為被制,自己氣海已經給壓成瞭指頭尖大的一點兒,比之凡人亦是不如。

  他抬頭往前去看,寒溟璃水宮主也從白影中現出本相。原來這宮內陣法能壓制得旁人修為全盡,卻隻能堪堪削弱宮主至分神期。於是乎那通天徹地的威能沒瞭,宮主的容貌也再無遮掩。

  白衣白袍,沒有絲毫出挑之處。寧塵站在她斜後方,隻能管中窺豹,卻也看出宮主相貌端的有些過於普通瞭。修士鍛塑軀體,總是會往精致怡人的方向去走,可宮主膚色雖白,五官似也隻是稍有姿色,哪怕於楚妃墨都相較遠矣。

  然而那一身的威壓卻不是任何人能比的,就算是壓制大半修為下去,寧塵也覺得自己現在如同被巨龍叼含在口,不敢有半分異動。

  有大恐懼,也有小小暗喜。她能說破自己身份,要麼是與合歡宗有脈絡相連,要麼是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告知,又或者……

  「不需猜瞭。」

  宮主緩步向宮內行走,揚聲對寧塵拋瞭一句話在身後。

  寧塵暗暗咬牙。這羽化期大修已是全然不與自己玩什麼勾心鬥角,直接點明瞭自己心中疑惑。既然靈覺期景水遙能察覺人心異動,那宮主豈能比她弱瞭?不光是洞察情緒,宮主已然是將自己所思所想讀瞭個清清楚楚。在她面前,自己不過白紙一張。

  宮主若是不亮這張牌,偷偷去讀自己心思,等自己動瞭歪腦筋再將計就計一番反制,自己就會作繭自縛。可是殺雞焉用牛刀,對方已全然不屑如此,讀人心之能,絕天地之威,還有什麼能阻絆寒溟璃水宮主的手腳?

  寧塵訕笑一聲,反倒落得個輕松。打又打不過,算計又能被看得通透,既然無力反抗,不如閉上眼好好享受。

  「宮主幾時知道我來風吟山的?」寧塵一心擺爛,嘴上也沒瞭原先十二分的恭敬,說起話來跟拉傢常似的。

  宮主依舊沒有回頭:「抓到你影衛蘇血翎的時候。」

  寧塵暗暗嘶瞭一口冷氣。他再三叮囑阿翎小心行事不要靠近宮殿,阿翎經驗老道自也不會擅作主張,隻是他們仍是沒有真正見過羽化期的底色,再如何防范謹慎,也不過是宮主眼皮下的小把戲。

  「唉,宮主你能看透人心,我說些詭辯賠禮的話也沒甚用處;賭咒發誓再不敢冒犯什麼的,也都是些廢話。我就直接問瞭,你能放阿翎回來嗎?」

  「不能。」

  「為什麼?」

  「為瞭叫她活著。」

  「我不懂。」

  「很快就會懂。」

  再追再問已是沒什麼意義。這寒溟璃水宮比紮伽寺本殿還要宏大,寧塵跟在宮主身後走瞭半天,腦子裡轉瞭一萬個問題,轉到最後,卻是忍不住問瞭一個無關緊要的:「宮主,你本名是什麼?」

  隻見宮主步伐忽然一頓,她踟躕片刻,回過頭來看瞭寧塵一眼。淡眉細眼,小巧鼻子,臉蛋瘦削,雖也算得上好看,卻當真是平平無奇的一張臉。

  隻是那眼瞳之中似有萬丈深淵,寧塵不禁一個哆嗦。這哪裡是人,簡直就是套瞭一具皮囊的神明——或者妖魔。

  可是那張面孔上閃現的一絲細微尷尬,讓宮主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又成為瞭人。

  「我……忘瞭……」

  「額……哦……哈哈,忘、忘就忘瞭吧,我有時候也老忘事兒呢。」寧塵強壓住大不敬的腹誹,笑著打瞭個圓場。

  宮主並未因此展現出什麼其他情緒,她繼續向前走著,仿佛無事發生。

  可是寧塵膽子卻大瞭些,快走兩步,蹭到宮主身後不到三步的地方:「宮主,宮主,你叫我來,是要做什麼?」

  宮主沒有半個虛字,出口之言至純至簡,落地卻是重若千鈞。

  「助我飛升。」

  「宮主快要飛升瞭?」

  「差的還很遠。但或許你能幫我尋得一條路。」

  「他媽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反正在肚裡罵也一樣被聽去,還不如說出口來痛快點,寧塵眉頭皺瞭半天,又道:「哦!你是從阿翎那裡讀心讀到的!」

  「我認識你們的合歡老祖,也與他探討過飛升之法。他的路,走通瞭,我的卻還沒有。你和你師祖一樣,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魂魄與此間大有不同。拿你的魂魄煉一顆丹藥,應該可以助我飛升。」

  寧塵聞言如墜冰窖,登時僵在原地。

  宮主停下來,回頭看瞭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我和你開玩笑。」

  寧塵差點兒沒尿瞭:「宮主!這種事兒也能拿出來胡亂開玩笑?!你冰冷冷一張臉說出這種話,有一萬條命也嚇死瞭!」

  宮主也不理他,放任他自己在身後跳腳聒噪。

  吵鬧幾句,寧塵忽地腦中現出一絲明悟:「宮主,你的功法是因為化去瞭七情六欲,大脫凡俗禁錮,於是才有洞察人心之能,更是因為這樣才忘卻瞭姓名,我猜的對嗎?」

  「對。」

  「那你這功法,和大日輪寺的和尚吃齋念經有什麼區別?」

  「他們斬斷俗欲努力求一個「放下」,我卻是順其果然。我的路,是成為天地的一部分。天高地厚,什麼放之不下?」

  宮主簡簡單單幾句,已是毫無保留向寧塵展開瞭自己的「道」。她這樣開誠佈公,即是希望寧塵這個外世之人能夠幫助自己檢視一二。

  寧塵沉吟片刻:「可是,你成為瞭天地,「你」,還在嗎?」

  宮主贊許地點點頭:「你很不錯,一句話便能落在關鍵之處。這即是阻在我飛升之道上的心劫。」

  「那怎麼辦呢?你都想不出來,我又能幫你啥?我這才靈覺期呢!」

  「我教下三名真傳,明水薇、晏水彤、景水遙,即是我為瞭嘗試不同的拓道之法而收的徒兒。」

  寧塵隱隱也大概能夠猜到這個路數,隻不過聽到景水遙的名字,他肚子裡又鬧起火兒來。

  「宮主,不是我告狀,你那真傳景水遙,之前可把我坑慘瞭!」

  宮主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不管?那我可揍她啦!」

  寧塵試探性地說瞭一句,結果宮主根本不與他接話。他臊眉耷眼落瞭個沒趣,老老實實把嘴閉瞭。他原想借著宮主現在的倚重,好好罰一下景水遙,給自己解解氣也成,可回頭一琢磨,欠宮主個人情自己又能討得什麼好?隻能先這麼作罷瞭。

  走瞭兩盞茶功夫,這偌大的宮裡愣是連點兒裝飾擺設都沒有,寧塵走都走的煩瞭:「宮主,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這就到瞭,有東西給你看。」

  說著話,宮主拐去瞭另一道行廊,再行幾步,開瞭一座宮室大門,宮主胳膊一抬,示意寧塵進去。

  寧塵乖乖聽話,一步踏進門內。

  寬敞挑高的大殿別無旁物,隻在正中央立著一座七八丈方圓的透明罩子。看材質,似是某種玄冰鑄成,裡面隱隱能看到一道如夢如幻的影子。

  寧塵隔著玄冰看不真切,向前幾步靠過去。隻見那影子若有實物,是一個女孩形貌,輕生生浮在玄冰之中,漫無目的,柔柔飄蕩。

  「宮主,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仔細。」

  寧塵大著膽子貼到玄冰跟前,擰眉瞪眼往裡看去。那女孩身影似是也感受到什麼,幽幽飄過來,隔著一道玄冰,與寧塵四目相對。

  待寧塵看清她面目,腦子轟得炸瞭,一拳砸在寒冰之上,咚得一聲悶響。

  「龍姐姐!!」

  不是龍雅歌又是誰?她一身火袍紅衣已是不在,隻留一縷殘魂在此。

  寧塵隔著玄冰撕著嗓子大叫不休,眼睛裡簡直要冒出火來。而龍雅歌的殘魂隻隔著一道玄冰墻靜靜望著他,如一團勉強凝聚的煙霧,無論他如何嘶吼怒號,也沒有半分回應。

  日思夜想的人兒就在眼前,可自己就是觸之不得。寧塵瘋瞭半天,一時想起什麼,連滾帶爬撲至宮主身前,急聲道:「宮主,我龍姐姐是如何落在這裡的?!」

  宮主依舊面若冰雕,娓娓道:「她分神期元嬰化得三魂分逃。飛經怒州時,幽精因兵解受創遁得慢瞭,被我收在此處。」

  三魂七魄中的三魂——胎光、爽靈、幽精。胎光應接肉身塑其本能、爽靈司管本體靈智神識、幽精則用以連通外世,與外間世界的一切記憶緣法乃至本源靈力俱在其中。

  「我以玄冰還護溫養,龍雅歌幽精本已在慢慢修復。然兩月之前,那幽精忽然強行激發瞭殘餘靈力,搖搖欲墜,現如今隻留下這些許殘魂,若是離瞭玄冰即刻便會消散。」

  那是自己在離塵谷與通天佛主識海死鬥之時,龍姐姐拼力送出的一擊。寧塵心神激蕩,轉身跑回去,隔著玄冰癡癡望著龍雅歌殘魂。

  龍雅歌一縷幽精雖無靈智,卻也似乎與寧塵親近,隻在他這邊飄蕩也不離去。這抹幽影與那紮在心頭的面目幾乎一樣,隻是更加年幼。寧塵分明記得,那是自己與龍姐姐心神交融之時,神念中那個還未踏入修行的少女。

  好,三魂尋得一魂,總算與你近瞭。寧塵將手輕輕放在玄冰之上,那少女也伸出煙渺渺的手來,與他貼在一起。玄冰刺骨,寧塵卻有一片火熱燃在胸中。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從宮室之外遠遠傳來。那腳步又急又快,一會兒功夫就近瞭過來。

  寧塵連忙回頭去看,卻見是景水遙快步進瞭大殿。尋得龍雅歌殘魂叫他心中大暢,自己原本那些怨怒竟再提不起來。算瞭,看在宮主面子上,先不與她問罪……

  景水遙一眼看到寧塵,並沒露出意外。她眉頭緊皺,先來到宮主面前施下一禮。

  「師尊!弟子本命玉蟬已祭煉近乎圓滿,今日即可行功!您先前已經許給我的東西,莫不成要再贈他人?」

  寧塵遠遠聽得她話,心中暗覺不妙。還不等他細想,卻見宮主朝他揮瞭揮手:「寧塵,過來近前,我有話說。」

  寧塵帶著滿心忐忑站瞭過去,細細看瞭看景水遙表情。女孩隻一心瞪著宮主,全然不去看他。於是寧塵便知她已知曉自己真名,現在火急火燎跑到這兒來,隻有一種可能——明水薇將自己的事情與她說瞭。

  宮主待寧塵站在一旁,才緩聲開口道:「阿遙,賜給你的便是你的。一言既出,斷無更改之理。」

  景水遙不待宮主說完,竟主動犯上打斷:「好!師父!那你趕他出去!」

  寧塵眉頭大皺,隻強忍先不發難,畢竟宮主有其斷決,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阿遙,龍雅歌幽精既賜於你瞭,我不會出爾反爾;你吸納靈源,分神便指日可期。但你一味隻求修為進境,於機緣卻是大大的浪費。寧塵來此,即是你的因果命數。我隻有一條要求,你等上一炷香時間,聽他說話。時間一到,入玄冰煉化元神也好,將幽精轉增與他也罷,隨你如何,我不再置喙。」

  宮主說罷轉身離去:「寧塵,事情罷後,來大殿見我。」

  寧塵聽著她的話,已是全身發顫,他哆哆嗦嗦看向景水遙:「你、你要煉化龍姐姐幽精?」

  景水遙面無表情,走到玄冰前面盤膝坐下:「師尊說給你一炷香時間,你想說什麼便說,我聽著。」

  寧塵頭皮發麻,趕忙湊到她身前,運起瞭十二分急智:「阿遙!阿遙……咱們兩個之前的誤會,許師兄與你說瞭吧?說瞭吧?」

  景水遙垂目點頭:「說瞭。我不與你計較。」

  她把自己和霍醉陷瞭,竟然還說不和自己計較。雖然怒火中燒,寧塵此時卻已難向她興師問罪,隻能討好道:「你欠我那八萬靈石不用還瞭,我再拿出五百萬……不,兩千萬靈石給你!換你不動龍姐姐幽精,你說可好?」

  景水遙目不斜視:「錢買不來分神期修為,也做不到分神期能做到的事。你不必說瞭。」

  寧塵試探瞭兩句,深覺景水遙不是輕易能說動的,頓時急得雙腿夾緊,冷汗直冒。他強行讓自己聲音保持冷靜,耐心勸道:「你修得分神期要做什麼?我答應你,無論你有何所求,我寧塵赴湯蹈火,定與你辦成!」

  景水遙淡淡道:「妖墟時你一路和我們相交甚歡,一轉臉說變也就變瞭。我現在又該如何信你?你是不是覺得霍姑娘受難,還要歸罪於我?若不是你心懷有異,一心也對我們防備甚多,那時我已把霍姑娘叫走瞭,是你拉她回去的。」

  寧塵軟聲道:「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我不怨你!以後也不找你的麻煩瞭!隻要你不動龍姐姐的魂魄,我以後任你驅使!若有違背,叫我這輩子不得元嬰!行在路上被天雷劈死!」

  景水遙輕嘆一聲:「若賭咒發誓有用,這世上還有什麼爾虞我詐。寧塵,你一個人在五宗法盟通緝下披荊斬棘硬闖出一條活路,我敬你是一介梟雄。隻是,這世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寧塵使勁兒扯瞭扯頭發,換瞭一副猙獰面孔,紅著眼睛道:「你若傷瞭龍姐姐魂魄,我這輩子也不幹別的!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我必擋在你路前!你睡覺但凡閉上一隻眼,我就從床底下鉆出來將你殺瞭!!」

  景水遙冷冷一笑:「你看,這便是修為高的好處。待我入瞭分神期,你又如何殺我?」

  「隻有你能分神?!我他媽的合歡真訣舉世無雙!兩個月從煉氣到靈覺,你猜我分神期要用多久?!宮主護不瞭你一輩子!」

  「那好。分神之後,我先殺你。」

  「你他媽油鹽不進是吧!!」

  寧塵放出狠話,也不過是為瞭嚇阻景水遙。結果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軟硬不吃,把寧塵擠兌地毫無辦法,隻能急得滿地亂走。

  景水遙看瞭他一會兒,輕聲說:「你我一樣,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我們力不所及時,就隻能這般盤桓絕望。寧塵,別怪我,這份絕望我不想再嘗瞭。不,你盡可以怪我,但我不在乎,這世上我已經再沒什麼在乎的瞭。」

  寧塵被她幾句話戳到心窩,腿一軟跪倒在她面前,再不顧什麼廉恥,嘭嘭嘭幾個頭狠狠磕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你別動龍姐姐,我求你瞭……她若是回不來,我、我……」

  景水遙與寧塵同行那段時間,知道他是何等樣的人物。嬉笑怒罵,風輕雲淡,當真倜儻。如今那喉中悲憤絕望傾瀉而出,哪怕景水遙冰雕的一顆心也動搖起來。她緊緊咬牙,站起身讓去一步,硬頂著嗓子啞啞道:「龍雅歌幽精已傷,存日不多,我納受煉化之後,也算對得起她一世修為。你再去尋她胎光爽靈便是,有其二者,重塑肉身亦不是不行……」

  她以為這樣說能勸服寧塵一二,卻萬萬沒想到這是寧塵最怕的。他捏緊拳頭狠狠在地上砸瞭兩下,大叫道:「若她胎光爽靈已經沒瞭,可怎麼再活過來!?」

  幽精乃是神魂與外間交互積累所蓄一切因果造化,藏著她與寧塵的所有記憶,寧塵又如何放的開手。

  「我也沒有辦法。自己的路,隻能自己面對。」

  景水遙話畢,一炷香時間已然到瞭,她轉身就要向玄冰走去,被寧塵跳起來一把抓住瞭胳膊。

  「慢!慢著!阿遙!龍姐姐法力宏大,你直接煉化入體隻會大傷根基,你等些日子!等些日子!」

  寧塵一雙手死死扣入景水遙手臂,大力之下已是將她抓出血來。他目眥盡裂,生怕她踏入玄冰再無寰轉之機。

  景水遙搖搖頭:「我在皇寂宗祖陵拿的玉蟬,便是調和煉魂之法的寶物。再大的法力……」

  她話還沒說完,寧塵已翻手取瞭錕铻刀來,二話不說照頭就劈。

  可修士神念何其機敏,寒溟璃水宮壓瞭修為,寧塵沒有真力加持,揮刀動作盡落在景水遙眼中。況且她自出山之後就再沒放下一絲一毫警惕,立刻抬手格住寧塵手腕,一腳踹在他心口之上。

  寧塵手死也不放,這一腳自然吃瞭個實的,肋骨噼啪斷瞭三根。他恍若未覺,身子歪倒卻猶自如喪心病狂的一條惡狗,撲過去欲抓景水遙雙腿,又被在腦袋上狠狠踢瞭一腳,頭暈目眩栽在地上。

  待一瞬間緩過神,景水遙已掙開他手,向前一步融入玄冰。

  寧塵大喊著那個無法割舍的名字,踉蹌一步撲撞在堅冰之上。他頭臉貼在一片冰冷之中往裡去擠,又哪裡能融得進去。

  玄冰粘連瞭他臉上的血肉,在掙紮間胡亂撕扯下來,血淋淋向地面流淌,染得玄冰一片淒紅。

  景水遙咬緊牙關不再看他,狠狠冷瞭心下去。她祭出玉蟬,運功行法。

  那抹灰白色的殘魂,在寧塵面前輕輕晃瞭晃,看瞭他最後一眼。

  然後在玉蟬靈光之下,她化作一束流熒,貫入景水遙心口。

  寧塵呆呆看著殘魂消失之處,仿佛失去瞭全部力氣。他淚流滿面坐倒在地,眼中卻多瞭兩團熄不滅的黑火。

  玄冰碎裂,寧塵望著從中步出的女孩,緩緩開口:「景水遙,今日起你我切骨之仇,你小心瞭。」

  景水遙輕聲道:「嗯,我知道。」

  (待續)

  勉強把這章寫完瞭,可能會是之後很久一段時間內的最後一章。

  簡而言之:先不寫瞭。

  如我回復罵我的人一樣,要交代幾句。

  寫這個,除瞭一些放松和快樂,於我沒有別的好處。寫東西,並不簡單,精神、心力、時間……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或許有讀者能看出,我,是「會寫的」。

  以我的筆力,用來寫不會為我創造任何價值的作品,甚至會讓我有負罪感——對一個需要養傢的成年人而言,這麼做任性而奢侈。

  當收獲的負面情緒大於正面情緒,我不認為應該繼續。

  對於讀者來說,我寫瞭不愛看的,當然有權罵。但是同理,我也有權不寫瞭。

  我要照顧自己,世界上隻有自己的情緒和心情才是最優先的。每個人都如此,沒人有資格指責我的選擇。

  當我寫的很吃力的時候,處於快樂與痛苦的邊緣上的時候,看到罵聲,我忽然明瞭瞭——對我來說,不再值得。

  並沒有感到沮喪,畢竟年齡不小瞭,寫瞭很多東西,經歷瞭很多罵。

  隻是這個小說不同,它是我心靈解脫的工具,是我休養用的綠洲。

  當它變成瞭負擔的時候,我就需要離開瞭。

  不過,雖然不知道要過多久,還是會回來繼續。

  或許明年,或許一兩個月之後手癢瞭,又會捉筆。我也說不準,一切隨心。

  故事還有很多,來日方長。

  最後,請喜歡本文的朋友們以成年人的方式尊重我的意願,不要留言勸我,也不要為瞭鼓勵我而說好話。因為上面的內容並不是撒嬌。

  更不要去罵罵我的人,那隻是這個現實世界必然存在的一部分。

  請評論和討論劇情本身,這是最好的讓我繼續本文創作欲望的方法。

  感謝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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