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回去瞭。”蘇惜瑾做完題，發現都快到十點半教室關燈的時間瞭，便喊瞭喊一旁的楚清荷，接著她又環視瞭一下教室。
除瞭她們外，教室也就剩下一個人瞭。
楚清荷聽到後，便下意識地扭頭望向最後那個坐後面角落的男孩。
而剛好那個男孩也是看瞭過來，兩人對視瞭一會兒後，楚清荷明白瞭他的意思，便溫柔地對蘇惜瑾道：“小瑾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再回……麻煩你幫我喊一下到瞭。”
蘇惜瑾順著方才楚清荷的視線看去，發現是那個男生後，頓時冷著臉地看向對方：“清荷，他那親姐搶走瞭我的男朋友。”
有些無奈地伸手在閨蜜腰間戳瞭戳，楚清荷見到她怕癢地看向自己，低聲道：“姐姐是什麼人，不代表弟弟是什麼人啊。”
“以後你要是跟他結婚瞭，我去當伴娘的話，豈不是得見到江沐雪？”
楚清荷啞然失笑，輕輕拍瞭拍蘇惜瑾的手：“想啥呢，還結婚……得等多久啊。”
見到自己閨蜜像是有些害羞，蘇惜瑾努瞭努嘴，狠狠地瞪瞭一眼教室內最後的一個男生，隨後站起身來：“我這個單身狗就不打擾你們這對小情侶瞭。”
“小瑾，你這什麼話嘛……”
“清荷你敢說不是？放完中秋假回來的這個晚自修，你往他那看瞭多少遍瞭？哼哼，我傢清荷的心被一隻狗叼去瞭……算瞭，我走啦。”
“嗯嗯，待會見。”
“得啦得啦，你待會跟他回宿舍也不是不行。”
“小瑾！”
“嘿嘿，害羞瞭害羞瞭！”
蘇惜瑾笑著，走到教室裡面剩下的一個男生面前，冷冷道：“對清荷好點，要不然，以後走著瞧。”
那個男生明顯愣瞭一下，呆呆地看著蘇惜瑾走出教室後，他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便扭頭看向面前帶著書包的溫柔少女。
楚清荷坐到瞭他的前一個位置，將書包放好後，抬手將頭發攏至耳後，接著趴在他的書上，輕聲道：“小瑾就是這樣的性子，沉淵別往心裡面去，再說瞭……你姐現在流傳的跟蔣凡的緋聞，並且那天下午蔣凡也是打瞭小瑾，小瑾沒有將怒火從你姐身上轉移到你這裡，已經算是給我這個閨蜜的面子瞭。”
少女身上的薰衣草幽香漸漸傳來，隨著她的吐息和輕聲細語，更加地沁人心脾。
聽她說話，心中的鬱悶都能少上很多。
意識到這情況的我，認真地看著眼前的楚清荷。
少女有著一張圓潤耐看的鵝蛋臉，水靈靈的杏眼暗含秋波流轉，嬌小的瓊鼻隨著呼吸微微聳動，她紅潤的櫻唇卻是微抿，又顯得少女的嬌憨……
楚清荷的美跟我遇到過的幾個美女都不是同一個賽道的，她的美給我的感覺像是那種知性的美，是在氣質上面的溫柔知性，那種溫柔，是跟媽媽差不多的。
但媽媽那種是對內的人才會如此溫柔，對外就是嚴肅冰冷；可楚清荷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也是非常溫柔，但她卻是將自己內心中的高傲藏得很深，心底裡面藏著對所有人的不屑。
這兩人說不上孰好孰壞，畢竟都是我喜歡的人。
不過說回來，正是因為楚清荷對人非常溫柔，能夠完全地接納下你心中的吐槽並且前來安慰你這點，也令得她成瞭許多人心目中的初戀。
她會是一個理想的女朋友，也會是一位賢良的妻子，溫嫻知性，做事不緊不慢，遊刃有餘。
當然，現在這個很多人的白月光名花有主瞭……
不過，這些也隻是我能看到的，楚清荷她那藏在面具下的真容和真性，我不知道還會不會跟這差不多。
伸手撩瞭撩楚清荷垂在臉頰前的秀發，迎著她略顯無奈的眼神，我笑瞭笑：“所以蘇惜瑾以後會報復我姐嗎？”
“我不知道……但以小瑾的性格……大概率是會的。要不是沐雪是你姐，要不是你是我男朋友，我可懶得跟你說這些。”楚清荷說著，閉上眼睛。
我也坐直身子，將頭趴到瞭堆得蠻高的書上面，和楚清荷面對面起來。
感受到她的溫熱吐息，我張嘴朝她臉上吹瞭一口氣：“謝謝我的小女友啦。”
“唔，什麼小女友……唔……別吹……呀！”楚清荷頓時皺著小臉，被我吹得煩瞭，正準備睜眼的時候，忽然視線內的燈光全暗，她嚇瞭一跳。
知道會關燈，兩眼一抹黑但提前記瞭一下剛才畫面的我伸手很快就碰到她那略顯冰涼的小手，接著迅速握住，柔聲道：“有我在，別害怕。”
“誰怕瞭……不就關燈瞭嘛……”楚清荷感受到我握住瞭她的手，象征性地捏瞭捏，隨後有些不滿道：“怎麼你的手這麼大的？我握住好費力。”
“額……經常打球？”
“你們男生就喜歡磕磕絆絆……”
“那又是誰那天送水給我啊？哎呦，別踢。”
“你再說一句，我就踩瞭啊。”
“讓我猜猜，清荷現在臉紅瞭？”
“唔……你好煩。”
聽著少女嘀咕的聲音，我笑瞭笑，搓瞭搓楚清荷的小手。
其實之前我們約會的時候都沒有牽過手的，親嘴倒是有那麼一次。而現在我玩著她的小手，原本看她這麼苗條，以為她的手會非常單薄，但其實掌心手背摸起來有些肉嘟嘟的，手感非常好。
“別搓啦，差不多該回去瞭吧？再晚點宿管阿姨會記名的瞭……不過記不記倒無所謂，倒是你，你不會真想我和你回去睡覺吧？”楚清荷抽瞭抽手，感受到我不放手，有些無奈地道。
“唔……我送你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想當面問一下她，便主動提議道。
“嗯？要是被人看見會怎麼辦？”楚清荷坐瞭起來。
我也是坐瞭起來，隨後放開瞭她的小手，輕輕拍瞭拍：“看見就看見吧，大不瞭你這個年級前十被批一頓唄。”
“哼……沒良心，走啦。”
楚清荷站瞭起來，拿上瞭她的書包。
我也是順勢起身，接過瞭她的書包，無意中掃到她那有些愕然的表情，我努瞭努嘴，先走出教室：“咋瞭，幫我美麗動人、溫柔爾雅的女朋友拿書包有什麼問題嗎？”
楚清荷快步跟上，聽到我的話後，掩嘴而笑：“之前看著你蠻沉穩的，沒想到是個混不吝的……這麼油嘴滑舌。”
下瞭樓，我提瞭提楚清荷的褐色書包，“分人分場合嘛，你看看我對哪個女生像對你這樣的？”
“唔唔~是哦是哦……所以你就直接強吻過來？說，你親過幾個女生？”
“其實我們第一次的時候，我是真的不小心的……你能信我嗎？還有啊，那也是我的初吻……你是我第一個親的女生……就是那次體驗不太好……還有那巴掌，嘖，痛死我瞭。”
“貧嘴貧嘴……你還好意思說……”
少女說著說著，忍不住笑瞭起來。
我一扭頭，看著路燈下楚清荷笑起來明艷動人的樣子，心裡面閃過一個詞語。
明眸善睞。
松瞭一口氣，看著最遠處的宿舍樓，我開口道：“清荷，你楚傢是四大傢族，對吧？”
“嗯……”楚清荷收斂瞭笑容，扭頭看向我，等著我的問題，眼中多出瞭一絲緊張和認真。
看到她笑容消失不見的模樣，我有些後悔這麼快就直接說瞭，但木已成舟，說瞭出口就沒辦法說回來瞭。
斟酌瞭一下，我放緩瞭腳步，問道：“清荷，你知不知道欲淵之鑰？”
楚清荷低著頭，踢瞭踢腳邊的小石子，看著它滾落到草叢邊，輕聲道：“不知道。”
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從她的語氣裡面，我似乎能感受到她一絲情緒的變化，很淡，但就這麼一絲變化說明她是知道一點的。
可她不說啊……
我嘆瞭一口氣，搖瞭搖頭：“那沒事瞭……你……”
我話還沒說完，忽然被楚清荷一把拉住瞭手。我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抬起頭來的少女，“怎……怎麼瞭？”
“唔……我是知道的……”楚清荷臉有些紅，語氣有些扭扭捏捏。
我心中一喜，連忙道：“那說說你知道的？”
楚清荷抬頭看著我，滿臉羞紅：“我之前看過一句話……就是能捅開通往女人心靈的門……是男人的性……性器……唔……你的意思是不是這個？性器就是鑰匙？”
我呆瞭呆，有些汗顏。
嘶，怎麼一下子開車開得這麼大瞭？
“是……是這個嗎？”楚清荷眼中泛著一絲春意，臉頰湧上一股潮紅，鼻息漸重，握著我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並且像是沒意識地往我這邊靠近。
我見到眼前楚清荷這受欲淵之鑰影響的景象，立馬驚醒過來，隨後輕輕拿開瞭楚清荷的手：“不……不是……不是這樣……”
我因為今天跟小姨搞瞭一天，算是到瞭之前測出來過的賢者時間吧，一天之內不會再次受到欲淵之鑰帶來的影響。
楚清荷眨瞭眨眼，眼神還是有些迷離：“不是這樣啊……”
我看著楚清荷眼神漸漸恢復正常，點點頭：“嗯……你不知道就算瞭……好瞭，我就送你到這吧，在往那邊過去就要被宿管阿姨發現瞭，先就這樣瞭？”
說著，我把書包拿起來，幫楚清荷背上。
“沉淵……其實你有點善良啊。”
正在幫楚清荷整理頭發的我聽到楚清荷的聲音，動作一頓，有些奇怪：“什麼啊？”
楚清荷背好書包，轉過身來面對著我：“你對什麼都很負責……但就是太過負責太過考慮別人瞭。”
我沉默下來，一時拿不準她的意思瞭。
楚清荷走上來，伸手抱住瞭我，將臉埋在我的胸膛上：“你要強勢一點，你太過善良，真的不好。就好比以後我要是強迫你跟我發生關系，你會不會對我負責？”
強迫？
發生關系……
我伸手將楚清荷抱住，低聲道：“會的……”
楚清荷抬起頭，一雙明眸撞進我的視線裡面。她眼神有些幽怨，紅唇揚起：“我是例外，那萬一你不喜歡的女人對你這樣呢？你會不會負責？”
皺瞭皺眉，我思考瞭一會兒後，低聲道：“她為什麼要這樣？”
“看你性子軟，看你一定會負責，看你那所謂的道德約束……她想以此來要挾你。你……會負責嗎？”
“我……我不知道……”
我似乎隱隱能感覺到楚清荷的意思瞭，可多年來媽媽教我的觀念，還是難以松動。
她要我尊重女生，不要強迫別人，要是跟對方發生瞭關系，一定要對人傢負責……
若是別人隨便一提，我大概率會認為他是隨便說笑。
可現在是楚清荷提出來的……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會有女生這麼作踐自己……
那以後呢，我要是遇見這種情況，要不要對對方負責？即使我是知道自己在被要挾瞭……
楚清荷感受到我心中的糾結，拍瞭拍我的後背，臉頰微紅：“你不要以別人為主，你要以你為主，你不能太善良瞭，你要學會提起褲子不認人。”
“啊……？”
我徹底懵瞭，楚清荷是想讓我……幹嘛？
不再多說，面頰再次紅起來的楚清荷這次主動分開，然後用手指戳在瞭我的眉心，眸光精明無比：“我會看面相，你可信可不信，但我的建議不會收回去。
沉淵，你以後會跟很多女人糾纏不清，所以我就提前跟你說這麼一句話，讓你做好思想準備。
若要想把你鎖住，也可以，但一旦不成，反噬會更重。所以啊……我就建議你當一個渣男，提起褲子不認人。
責任心太強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就這樣啦，我先回去瞭，再見！”
楚清荷說完後，立馬轉過身去，還不待我回應，她快步往宿舍樓走去。
沉默瞭許久，見到她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過來，我扯起瞭一抹微笑，可等著她走進宿舍樓，直到我看不清她的身影後，我再次沉寂下來。
踏……
聽到身旁的聲音，我往側邊望去，看見瞭一臉清冷的姐姐。
“姐。”有些奇怪姐姐會這麼晚，但我還是打瞭一聲招呼。
姐姐聽到後，看瞭我一眼，點點頭，便直接越過瞭我，往宿舍樓走去。
看著姐姐那窈窕的背影，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那荒唐的中秋夜裡，林夕水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身邊有個女人，在接下來……會影響我的一生。
“姐！”
姐姐聽到身後來自我的呼喊，停下腳步，眼神淡漠地看向我。
我往她那走去，邊走邊道：“輕染的身世，是姐你跟她說的嗎？”
看著我走到近前，姐姐緩緩抬起頭，一雙漆黑分明的眸子盯著我看，沒說話。
見到姐姐沉默，我有些奇怪地道：“姐？”
“你問我，說明你覺得是我說的。這個答案在你心中生根發芽已久，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而我沒辦法更改你的想法。就好比我說一句不是，你會相信嗎？
所以你問我這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呢？就是想證實你的猜想是正確的？小淵……所有人都不可信，但有些人，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姐姐慢慢地說完，意味深長地看瞭我一眼後，徑直離開瞭。
我的鼻間，彌留著一股淡淡的……卻依舊算得上是芬芳濃鬱的茉莉花香。
看著姐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我的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個疑問。
茉莉花的花語……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