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個男的就是瑾姐說的渣男？”一個染著黃發的小混混滿臉討好地對著中間的那位少年說道。
那個被稱為老大的少年長相英俊，高大魁梧，滿臉的桀驁不馴。
他雙眼微瞇，看瞭眼眼前的一男一女，視線從那花容月貌的清冷女生臉上挪開，定格在瞭男生臉上：“喂，你叫蔣凡是吧？”
蔣凡聽到對方的聲音，身子顫瞭顫，隨後大腦開始瘋狂思考。
他們來的原因……是因為蘇惜瑾？
是她的報復嗎？好啊，她竟然這麼狠心，敢直接叫人過來圍他。
要知道這才剛出校門口啊，真不怕待會事情鬧大？
一想到有學校在，蔣凡篤定對方不會輕易動手，心中的恐懼消降不少，但被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社會青年圍著，蔣凡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嘿嘿，老大，這傻子腿在抖瞭。快點給我回答問題啊，不想少點什麼吧？”剛才的那個黃毛笑著對中間的少年說完後，又上前用力地扯住蔣凡的頭發，將他的頭晃瞭晃。
被牽著頭發當眾羞辱，蔣凡不敢亂動以至於臉上有些燥，可瞥見身後的女神露出瞭害怕的表情，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瞭，要知道這是他難得的表現機會啊。
再加上這是學校外面，對方肯定不會輕易動手的。
有瞭決定，蔣凡鼓起勇氣甩開黃毛的手，往前踏出一步，面對著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強裝氣勢道：“是我，怎麼瞭？”
少年看著眼前的一幕，微微挑眉，隨後冷冷一笑：“是就好，兄弟們，動手吧。”
“等等！”聽見對方毫不猶豫地喊動手，蔣凡連忙喊停，方才的氣勢消失不見，有些軟弱起來：“兄弟，不至於吧。這是我們學校外面啊，你就對我動手？是不是不太好啊？再說瞭……是蘇惜瑾把你們喊過來的嗎？要不這樣，我們見個面，一起說清楚如何？”
少年看瞭一眼蔣凡身後的清冷少女，見到對方眼中表面流露著害怕，但實際上，眼底深處卻是有著一股像是在看著幾隻螻蟻一樣，淡漠到極致的意味。
發現這點的少年微微一笑，收回視線，再次看向蔣凡：
“一切不是很清楚嗎？你為瞭這個女生，而主動劈腿，還有什麼好談的？”
見對方不想談判，蔣凡心漏瞭半拍，他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女生，可下一刻，他就毫無征兆地被方才說話的黃毛一拳打在瞭面門上。
臉上挨瞭重重一拳，蔣凡有些暈，但那個黃毛緊接著卻是再次一拳朝他腹部打去。
沒怎麼鍛煉過，蔣凡挨瞭兩拳後就直接倒在瞭地上，他看著黃毛跨過腿來，連忙求饒並且開始推卸責任：“大哥……大哥，不……不關我事啊！是這個女的！是這個江沐雪！是她要我跟小瑾分手的！是她勾引我的！說什麼我跟小瑾分手瞭，她就會當我女朋友什麼的！可她到現在就在吊著我，我現在知道錯瞭，不應該聽這個賤人的話的，哥！哥！別打瞭！呃……”
看著手下人開始對蔣凡一頓胖揍，少年默默地轉移視線，看向面前的清冷少女。
見到對方淡淡地瞥瞭一眼地上的情況後，然後淡漠地看著自己，少年微瞇起雙眼：“這位同學，他這麼說你，把責任全推到你身上，你有沒有要反駁的？”
話音落下，周圍的一眾人也都開始瞭討論。
“老大還問什麼啊，這百分百就是那個女的瞭。”
“這個女的，嘖嘖嘖，看起來冰清玉潔，原來是個狐貍精啊？”
“哦喲，這個女的還真靚啊，怪不得這個渣男劈腿。”
“美女，跟你說話啊，應一句啊？”
“嘖，明明是搶走別人男朋友的賤女人，還裝的這麼高冷，裝給誰看啊？”
“老大，我記得你最喜歡這種類型的瞭，要不要帶她回去？”
“對對，老大最喜歡這種高冷的女人瞭，畢竟這些女人越是高冷，在床上就越……我草，誰打老子？”
少年聞言，狠狠地掃瞭一眼那個口無遮攔的手下，餘光瞥見面前的女生張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就聽見身邊人的一聲痛呼。
下意識地往聲源看去，可突然，那裡圍著的人墻開瞭一道口子，並且進來的人他飛快地揮舞著拳頭朝他砸來。
出乎本能地抬手格擋，原本以為會輕易擋下，但少年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力氣會是如此之大，以至於他身體踉蹌瞭一下，停頓瞭好一會兒才將這拳頭攔下。
所幸對方見拳頭被他阻攔瞭下來後，沒有再做文章，而是連忙護在那個女生面前，冷冷地盯著自己看。
少年見到對方那俊朗的面容，一米八幾跟自己差不多的體格，再加上剛才那力氣，他像是找到瞭同類一樣，興奮地朝對方道：“兄弟，再打我一拳。”
聽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剛一拳打倒一個人撕開人墻的我愣瞭一下，但我沒回應，而是扭頭看向姐姐。
今天的姐姐戴著那副大概率是媽媽買給她的銀邊圓框眼鏡，頭上頂著一白色毛線帽，脖上又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一身搭配外加上那土氣的校服，竟不顯任何不協調，反而顯得非常好看。
可她現在嬌小的瓊鼻有些凍紅，並且那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或許因為害怕，而水汪汪的，眼眶也是紅瞭些許。
想著當年的事情，我著急問道：“姐，你沒受傷吧？”
姐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就收斂下去。她抿瞭抿嘴唇，搖瞭搖頭，蔥白般的纖細玉指拉住我的衣袖，語氣帶著怯意：“姐姐沒事……小淵，不要沖動，不要惹他們……”
看見姐姐流露出的害怕，再加上聽見她的聲音是以往所沒聽到過的怯意，本就火冒三丈的我瞬間怒火沖冠，抬起拳頭。
就在我抬起拳頭的瞬間，周圍圍著的人都是蠢蠢欲動，不過那個少年壓瞭壓手，讓他們不要亂動。
而姐姐似乎發覺到我的不對勁，也不管別人視線如何，死死地從身後抱住我，“小淵！不要沖動！”
感受到姐姐的動作，我稍稍冷靜些許，但還是死死地看著眼前的人：“你圍住我姐要幹什麼？”
眼前的少年繼續打量著我，聽見我的問題，他咧嘴笑道：“她是你姐啊？”
“是又如何？”我拍瞭拍姐姐的手，示意我冷靜下來瞭，然後繼續看著眼前的人，語氣還是非常的暴躁：“你敢動我姐一根毫毛試試，我打死你。給我姐道歉，要不然，這件事沒完！”
“兄弟，你姐搶瞭別人男朋友啊，還要我道歉？”少年見我強硬的態度，微微皺眉，隨後指瞭指地上的蔣凡。
我看到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蔣凡，朝他吐瞭一口痰：“我姐看得上他這種廢物？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你沒腦子是吧？也信他的話？”
隨著我的聲音落下，那些周圍的人聽見我罵他們的老大，又是拉起衣袖緩緩朝我逼近。
“退下，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少年看見自己的手下再次蠢蠢欲動，冷冷地開口，接著看著他們安靜下來後，便重新看向我：
“但我傢瑾姐說，原因就是你姐啊……她讓我來劃花你姐的臉……黃毛！你特麼要幹什麼！”
聽到眼前少年的聲音，我連忙往蔣凡那邊那個黃毛的方向看去，見到他拿著小刀朝我的斜後方，也就是姐姐的方向刺過來，我嚇得連忙將姐姐往另一個方向帶。
但這樣的後果便是刺啦一聲，我的衣服被劃開，那把鋒利的小刀劃過我的手臂。
霎時間，鮮血流瞭出來。
那個黃毛見刺錯人瞭，外加見血流瞭出來，心中一驚，正欲將刀抽回之時，迎面就挨瞭一拳。
這一拳自然是我打的。
特麼講錘子道理，講著講著，還他媽偷襲是吧？
惱怒之下，我也不顧手上的傷勢，把書包往前面一丟，隨後拳腳並用地把黃毛按在地上，把他的刀直接往沒人的地方一丟，看著他還沒反應過來，我一拳接著一拳朝他面門砸下。
跟他同夥的人見瞭，連忙上前準備幫忙。
見到這的姐姐想要攔住他們，可就在她思考的時候，一個手上紋著紋身的男子，直接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瞭她的臉上。
“賤婊子，擋尼瑪呢？”
啪！
巴掌聲響起，所有人都是安靜下來。
臉上火辣辣的姐姐後退瞭幾步，低著頭，帽子掉在瞭地上，發絲散亂，眼神無比害怕，幾滴淚落瞭下來。
而一直留心著姐姐的情況的我，看到她被扇瞭一巴掌，低著頭流出瞭眼淚，我的怒氣瞬間來到瞭頂點。
“我草尼瑪！”
一拳把身下的黃毛打暈讓他沒法反抗之後，我連忙起身，往那個打姐姐的人撲過去。
或許是見到自己兄弟被打瞭，那群人沒有任何停戰的意思，個個都恨不得將我打死一般，一股腦地圍過來。
“都給我住手！”
可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道女聲忽然響起。
所有人都停瞭下來，而我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沒有停，而是再給那個打姐姐的人的嘴巴一拳。
“啊！我牙！”
一群小混混聽到同伴的哀嚎後，回過神來，正準備再次動手的時候，那個是他們老大的少年示意他們不要亂動。
“小淵淵，住手！”
小姨這個時間是還要準備元旦晚會的，所以能這麼喊我的人，也隻有裴煙許一個人。
我抬起頭看瞭裴煙許一眼，隨後一隻手去死死地掐住身下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握成拳朝身下人砸去：“你憑什麼管我？”
“沐雪，快管好你弟啊！待會把人弄死瞭，你想他進監獄啊！”裴煙許見到我的動作，有些著急地朝姐姐喊道。
“小淵！放手！冷靜啊！”姐姐也是反應過來一樣，過來拉住我的手臂。
看著身下人的臉憋紅到極致，同時還感受到對方因為窒息而不斷身體顫動著，我猶豫瞭一下，還是放開瞭手。
被姐姐攙扶著起來，我看著裴煙許走到我們一眾人中間來。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一米五幾的小姑娘喊停瞭這場鬧劇，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但荒謬歸荒謬，姐姐被打這件事不能就這樣過去。
而一改往日輕佻的裴煙許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思，默默地看瞭我一眼，隨後眼神犀利地看瞭一眼地上被我打倒正躺著的兩個人。
見到他們被他們的同夥扶起來後，裴煙許扭頭看向那個領頭的少年，冷冷道：“秦武，給人道歉！”
一米五幾的裴煙許站在那個一米八幾名叫秦武的少年面前，完全就是一個小矮子，但不知道為何，此刻她卻是渾身泛著氣勢。
而那個叫秦武的少年聞言，有些不忿，可看著面前的裴煙許，還是低下瞭頭，看向我：“兄弟，對不住瞭，我手下人沒腦子，把你劃傷瞭。”
“你應該跟我姐道歉。”
我看瞭眼身後眼眶還是有些紅，但開始用撕下來的一塊碎佈給我包紮的姐姐，冷冷地對秦武道。
而的確應該被道歉的姐姐在聽到我的話後，卻是拉著我的手，害怕地搖搖頭。
看著這樣的姐姐，我堅定地握住她的手，然後看向秦武，“不想善瞭，那就報警吧。校園霸凌，你們也不是我們學校的吧？社會人士到學校附近鬧事，我看看能把你們館多久。”
秦武眸光有些冷，因為在他看來，他應該道歉的，隻有是在這場鬥毆當中被劃傷的我，而不應該是這場圍堵的主角……姐姐。
裴煙許聞言，有些慌張地伸手擋在我面前，然後看向秦武，有些著急道：“秦武，快點給人道歉！要是事情鬧大瞭，我看你姐知道後，你會怎麼死！”
秦武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他看向我和姐姐，順便將剛剛那個被我差點打入鬼門關的手下一並拉來，喊上所有人低下頭跟我們道瞭一聲歉。
看著他們一道完歉就抬起頭的樣子，我憤怒道：“我姐還沒接受呢，這就是你們道歉的態度？”
剛給我包紮好的姐姐聽言，有些緊張道：“小淵……差不多瞭……我們回去吧。”
我沒說話，而是繼續看著秦武，等著他的反應。
聽見我的話後，秦武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那張桀驁不馴的臉有些猙獰，雙拳緊握起來，可看著裴煙許，他還是帶著所有人低下瞭頭，再次給姐姐道歉。
“對不起，我們知道錯瞭，下次不敢瞭。”
這次說完，秦武跟他那群小弟沒有立馬抬起頭瞭，而是一直保持著低頭的動作。
姐姐看瞭我一眼，見我真的沒有讓他們抬頭的意思，她連忙道：“好瞭好瞭，就這樣吧，我接受你們的道歉瞭……小淵，我們走吧。”
我看著姐姐看著我的傷口而緊張著急的模樣，心中一股暖流流過，拍瞭拍她的手，我重新看向秦武：“要是再有下次，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秦武聞言，眸光閃瞭閃，沒有說話。
見他陰鷙的表情，知道他是不會再有下次瞭，我緊繃的神經漸漸松下來。接著我看瞭眼一直盯著這邊看的裴煙許，心中滿是疑問。
譬如她怎麼認識對方，還有對方為什麼喊她煙許姐，並且裴煙許竟然真的能讓對方聽話……
當然，關於秦武，我也有很多問題。譬如那個秦武的身份到底是怎樣的？跟蘇惜瑾的關系如何？而蘇惜瑾又是看不慣裴煙許，可裴煙許又能讓秦武停手，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可姐姐沒有發覺我的情況，而是拉著我的手，對裴煙許說瞭一聲謝謝後，就彎下腰撿起她的帽子和我的書包，帶著我想要走開。
我張瞭張口，可見到姐姐擔心我的表情，明白她是想跟我快點回傢，我摸瞭摸左臂上的傷口，也沒有拂瞭她的心意。
跟裴煙許道瞭聲謝和再見後，經過秦武的時候，我一拳印在他的胸口上面，用隻有我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我姐接受瞭你的道歉，但不是我。所以，你給我小心一點。”
看著秦武有些驚詫接著是冷笑的模樣，我不再多說，和姐姐往就近的公交車站走去。
……
眼瞅著我們姐弟倆遠走，裴煙許踢瞭秦武一腳：“秦武，帶著你的人離開，事情到這就結束瞭，別給我再惹事。你把那個蔣……欸，蔣凡……他人呢？”
聽見裴煙許的聲音，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地看瞭一下周圍，可哪裡還有蔣凡的蹤影。
意識到蔣凡是剛才他們打起來的時候偷偷溜走的，方才還有些激動的秦武冷冷地看向自己手下人：“你們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看不住？！”
一群混混都不敢吱聲，低下瞭頭。
踢瞭一腳地上的石子，秦武對裴煙許道：“煙許姐，那我帶人走瞭。”
“滾吧滾吧。”
看著秦武一幫人離開，裴煙許看瞭眼沾著血的地面，鼓瞭鼓臉。
為瞭搞這個……把這個校門這段路給封住瞭不讓人進來，這不閑的嗎？
“小清荷，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喜歡蘇惜瑾的原因，她太喜歡小題大做瞭。”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裴煙許回頭看去，發現楚清荷一直在看著她極遠處的姐弟二人，裴煙許有些嘆氣：“這麼擔心他，剛才不出來？”
“江沐雪在那裡。”楚清荷緩緩地回道，看不見遠處姐弟倆的身影後，她輕聲道：“江沐雪很有意思的，你發現瞭沒？”
“沒、發、現~算啦，想跟你抱怨一下你閨蜜的，但想到她那樣的人是你閨蜜，我很不爽。蘇惜瑾不就是因為小語詩才跟你認識的嗎？唉……”
看著裴煙許不忿的樣子，楚清荷收斂瞭目光，低頭拿出手機來：“小瑾是語詩的表妹，也是小武的表姐。雖然我呢，是跟語詩從小玩到大的，但蘇傢秦傢是有聯姻關系的，他們表姐妹認識是在我前面的，不要次序顛倒瞭。”
“但我對喜歡借勢的蘇惜瑾感官不好啊，還是溫婉可親的小清荷你更好。”裴煙許嫣紅的嘴唇揚起。
“是嗎？”楚清荷看著手機上的聊天界面，眸光微暗。
她打瞭幾句話，點擊發送後便將手機熄屏：“人都是藏在面具之下的，裴小姐。”
裴煙許努瞭努嘴唇，勾瞭勾楚清荷的圍巾。
“誰知道呢~但我說，你給蘇惜瑾解釋，會引起小淵淵不滿的哦~”
楚清荷將自己的紅唇咬住，隨後一把拍開裴煙許放在自己圍巾上的手，轉身離去。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