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芊……芊芊，現在和以前不一樣瞭。”寧知非沉默瞭一會兒，看著背著雙手，一直在流淚的程芊，他抬起空著的手，用大拇指幫她擦去眼淚。
“復合不是你的一廂情願，但是……”
“但是，要你離開墨水心，離開聶倩，不可能，對吧？”程芊背著雙手，露出瞭笑容，寧知非也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瞭。
“我無數次去回想那個畫面，如果當時，我沒有提出斷絕關系，現在我們之間，會是怎樣……”程芊這次真的笑瞭，笑得很燦爛，但是眼淚卻更洶湧瞭。
“我想……我們可能會鬥著嘴，最後一起走進婚禮的殿堂，我們會有一個健康的小寶寶，眉眼長得和我一般，鼻子長得和你一般，我們會小心翼翼地節省出孩子的奶粉錢，會因為孩子半夜的哭鬧睡不著覺，可能時間久瞭，夫妻之間難免會有一些磕磕絆絆，但是總歸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直到孩子長大成人，成婚，而我們兩個白發蒼蒼，走在公園裡面，手牽著手……”
程芊的聲音帶著一些顫音，“我會告訴你，你不準在我前面走，因為這樣，留下來傷心的就不是我瞭，我會在下面等你，等著你一起跨過奈何橋……”
“可是，那天我終究還是提出瞭斷絕關系……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就算我們能復合，你也依舊不會和墨水心離婚，依舊會和聶倩保持那樣的關系，而我，隻不過是一個放棄瞭自己的優勢，又厚著臉皮回來的傻瓜……”
寧知非心裡堵得慌，他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本來是我的……和你結婚的是我……帶著結婚戒指的是我……明明都是我，為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瞭這樣呢？”程芊不像是在問寧知非，好像是在問自己，她用手掩住瞭自己的臉，終於哭出瞭聲。
客廳裡面，尹曉音看著陽臺上的兩人，輕輕嘆瞭口氣……
從理性上來說，尹曉音很感激寧知非，他一次又一次地幫瞭她的忙，從感性上來說，尹曉音很討厭寧知非，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瞭程芊。
可是是非對錯，已經不是她能評價的瞭，走到如今這一步，隻有程芊和寧知非兩個人，才能去決定他們之間的未來。
寧知非嘆瞭口氣，說道：“所以我說，現在不一樣瞭，芊芊，我不奢求你能接受，就像是我沒有直接把花送給你一樣，因為我不希望你看到瞭希望，又直接絕望，我不會離開墨水心，不會和她離婚，也不會離開聶倩，不會和她分手，即便是如此，你還打算回到我的身邊嗎？”
“……果然……呵呵……呵呵……嗚嗚嗚……”程芊用手背擦著自己的眼淚，第一次朝著寧知非喊道：“明明是我的！她們都是趁虛而入的！都是我的……明明什麼都是我的……”
寧知非想要摟住程芊，拍拍她的背，就像以前那樣，安慰她，但是，寧知非最終還是控制住瞭自己，即便再怎麼失落，再怎麼惆悵，他和程芊，也回不到過去瞭……
以前他可以坦蕩的說，他和墨水心和聶倩是交易，不存絲毫男女之情，現在他能這麼說嗎？不能，所以除非程芊能夠接受，要不然，他再也沒有擁抱程芊的理由。
寧知非將花放在瞭客廳的茶幾上，然後離開瞭程芊的傢。
這裡的談話，顯然相當不理想……
程芊顯然還懷著自己能放棄其他人和她復合的想法……
如果是剛和她斷絕關系的時候，寧知非肯定會接受，想都不用想，但是現在，寧知非做不到。
確實，程芊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人，曾經談過那麼多場戀愛，也不過隻是出於目的性地靠近，而真正喜歡上的第一個女人，就隻是程芊。
但是，現在，無論是墨水心，還是墨姨，亦或者是聶倩，還是聶雙雙……寧知非有瞭太多不能割舍的東西……
就好像是一種病，過瞭它的最佳治療時期，那麼除瞭奇跡發生，那似乎就隻能靜待死亡瞭……
寧知非離開的時候，尹曉音問他，“你真的喜歡過程芊嗎？”
寧知非告訴她，“我喜歡過，現在也還喜歡，隻是，大概是沒有以前那麼喜歡瞭。”
寧知非沒有急著回去，他上瞭車，坐在車上發呆。
程芊接不接受，都在寧知非的承受范圍以內……因為，不同於以往，除瞭程芊，他身邊還有太多他需要關照的人瞭……
墨姨和墨水心，聶倩和聶雙雙……
或許那就是一場美夢吧，或許也該醒瞭。
寧知非沉默瞭一會兒，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希望瞭，他和程芊之間，就要變成陌路人瞭……
他嘆瞭口氣，發動瞭車子，準備回傢瞭，墨姨和墨水心還等著他呢，這時，他的手機響瞭起來，因為沒有連接藍牙，所以是手機在響。
寧知非拿過手機，發現是一個陌生電話，他直接掛斷瞭電話，這個時候的騷擾電話，可真是格外的煩人，但是寧知非剛把手機丟到一旁，手機又響瞭起來，寧知非皺瞭皺眉，TM的誰啊，寧知非拿過手機，接通瞭電話，正打算破口大罵，卻聽到那邊傳來瞭熟悉的聲音。
不是程芊，是尹曉音。
她聲音裡似乎有些無奈，“芊芊讓我告訴你，她會讓你重新喜歡上她的，要比你以前喜歡她那樣更喜歡……”
寧知非張瞭張嘴，沉默瞭好一會兒，聽到那邊在喂喂喂，似乎以為他掛電話瞭，才說道：“那你告訴她，如果真的做好瞭心理準備，我等著她。”
“……我倒是成瞭你們之間的傳話筒瞭……”尹曉音有些煩惱，“好瞭好瞭，我會轉告她的……”
尹曉音放下電話，對身旁的程芊說道：“聽到他的話沒有？”
程芊這會兒已經平靜瞭下來，雖然眼眶依舊紅紅的，但是她抱著那束鮮花，笑得很甜……
她在想，既然自己曾經能讓知非喜歡上自己，那為什麼，不能再讓他喜歡上自己一遍呢？
她說讓她去當知非的情人？
不可能的，要當也是當妻子，曾經我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以後，我也要有多麼重要。
程芊抱緊瞭花束。
是我的，還是我的……沒有人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