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陣勢很大嘛!”
許大茂提瞭條板凳,放到羅松身側,坐下說道。
“你下午去哪瞭?怎麼天黑瞭才回來?”羅松隨口問道。
許大茂掏瞭煙,遞給他一根,回答道:
“去娥子娘傢看孩子瞭,唉,讓她回院兒裡來,她不願意。”
婁曉娥隻在醫院住瞭三天,就出瞭院,回瞭婁傢坐月子。
羅松接過煙,指瞭指院兒裡的人,小聲道:
“她不回院兒裡是對的,你看這一天天亂糟糟的。”
許大茂擦燃火柴,幫羅松把煙點頭,頷首道: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也不勉強她,就是過去看孩子有些遠,不大方便。”
“對瞭,我剛聽人說,院兒裡的雞死瞭不少,是不是真的?”
羅松搖搖頭,說:“就三四傢的雞出問題瞭,連帶所有人都緊張。”
“這事兒以我看,怪不到二大爺頭上。”許大茂笑道。
“這發雞瘟的事,他又掌控不瞭,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怪隻怪那天二大媽,雞死瞭後,不該拿到院兒裡來拔毛。”
“這心思就壞瞭,卻也不想想,大夥兒正找不到背鍋的呢!”
“呵呵,她倒好,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瞭。”
很快,劉光齊清點完人數,跑到劉中海面前說:“人都到齊瞭。”
劉中海微微點頭,精神一震,咳嗽一聲,高聲道:
“好瞭,人都到齊瞭,大會開始!”
頓瞭頓,他繼續道:
“今天開全院大會,主要處理二大爺閻埠貴兩口子的事情。”
“前幾天他們把得瞭瘟病的雞,拿到院兒裡拔毛,有意傳染散播雞瘟。”
“由此導致院兒裡養的許多雞,跟著遭瞭殃。”
“到今天為止,已經有三四傢的雞死瞭,損失慘重!”
“不但如此,閻埠貴還私下把死瞭的兩隻雞,拿出去賣瞭。”
“這事兒想來大夥兒都記得,在羅主任幫忙買雞之前,就特地指示過。”
“這些雞買回來,不是讓你們去投機倒把的,隻能賣給軋鋼廠!”
“閻埠貴作為院兒裡的二大爺,知法犯法,監守自盜,性質惡劣!”
“羅主任特別指示,對閻埠貴進行二十八塊錢罰款,老閻,你認不認?”
閻埠貴倒吸瞭口氣,急問道:
“怎麼罰這麼重?我最多把賣雞的錢退回來。”
劉海中冷笑道:“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我懶得跟你拌嘴,現在隻問你認不認罰?”
“想清楚再回話,提醒你一句……”
“要是不認罰,就隻能把你押送到保衛科處理瞭!”
他是院兒裡的一大爺,得瞭羅松的指示,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他也知道羅松讓他出頭,是得罪人的事,但他卻甘之如飴。
這種在人前牛哄哄的感覺,太讓人迷戀瞭。
閻埠貴咬瞭咬牙,側頭看瞭一眼羅松,嚅瞭嚅嘴說不出話來。
太特麼狠瞭,一隻雞他才賣七塊錢,羅松卻要雙倍罰他。
二十八塊錢,相當於他一個月工資,簡直就是要割他的肉啊!
但是這處罰他必須要認,真被抓去保衛科,想出來怕就不容易瞭。
看來羅松還是留瞭餘地的,雖然有些狠,卻沒往死處整他。
閻埠貴心裡既驚且怒,雙手緊握著,從來沒這麼憋屈過。
“認!我認罰!”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說完後,他整個人的心氣都沒瞭,目光漸漸暗澹,說不出的沮喪。
好傷心,好難過,羅松為何不罰他別的,偏偏要罰他的錢?
劉海中點頭道:“既然認罰,就先把罰款交上來。”
“另外,根據羅主任指示,這個罰款會拿去買棒子面。”
“買回來後,每傢每戶都能分一兩斤,大夥兒要領羅主任的情。”
話還沒說完,雷鳴般的掌聲響瞭起來,眾禽紛紛叫好,激動萬分。
“好!羅主任仁義啊!是為民做主的好官!”
“羅主任時刻記著人民群眾,是人民的好幹部!”
“感謝羅主任,這棒子面來的太及時瞭!哈哈……”
“……”
閻埠貴聽到眾禽的歡呼,臉都綠瞭。
羅松拿瞭他的錢,去買糧食,得大夥兒的人情,簡直太奸詐瞭。
但這口氣他不得不咽下去,吩咐二大媽,回傢取錢。
很快,錢取瞭回來,當著大夥兒的面,交給劉海中。
劉海中數瞭數,然後壓在缸子下,咳嗽一聲,接著說:
“現在接著說雞瘟的事情……”
話沒說完,閻埠貴猙獰著臉,臉紅脖子粗,滿腔怒火道:
“這事兒我堅決不會認,打死我也不會認!”
“當我老閻傢好欺負啊!那雞瘟又不是我生產的!”
“至於那天拔雞毛的事兒,都別忘瞭,我是道瞭歉的!”
“而且還不是空口白牙道的歉,是傢傢戶戶送瞭雞蛋的。”
“雞蛋不夠,我又拿瞭錢補上,一傢都沒落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不就是要找人背鍋,降低損失嗎?”
“可你們想降低損失,卻不能抓住我不放,我管不到你們一輩子!”
“這話我先說在這裡,就算你們把我們傢的人都送往保衛科,我也不認!”
何雨柱接話道:“二大爺,這責任你推諉不瞭,事實是清楚的。”
雞不雞的無所謂,今兒說什麼也要把閻埠貴拉下臺。
“對,傻柱說的對,二大爺你傢把雞瘟帶回院兒裡瞭,就該負責任。”
“必須要負責,簡直太可惡瞭,就因為他傢心黑,我們都跟著遭殃!”
“這麼多雞出事,不怪他怪誰,隻有他傢的雞最先出事,連累瞭大夥兒!”
“……”
眾人群情激奮,何雨柱暗暗和易中海相視一眼,都微微一笑。
站在前方的閻埠貴兩口子,猶如處於暴風驟雨和波濤浪尖上,臉色發青。
“不可能,就算找死我,我傢也不會負這個責!”閻埠貴大吼道。
何雨柱高聲道:“我認為閻埠貴同志自私自利,毫無擔當。”
“這樣的人,不再適合當二大爺,應該下課!”
閻埠貴臉色一變,冷聲說道:“何雨柱,我適不適合當二大爺。”
“不是你說瞭算,是街道說瞭算,你要搞清楚這點。”
劉海中咳嗽一聲,沉吟道:“老閻,我也認為你不再適合當二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