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發春瞭，我們是銷售部門，人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跟著你賣房子！”
“大波浪，我想一想不行啊，再說瞭，你怎麼知道人傢不願意來我們銷售部門，萬一呢？要知道我們銷售部門可是整個集團的美女集中營，沒看見其他部門的男職員有事沒事都喜歡往我們銷售部門跑嗎？”
“你知道剛才那個男的一身穿衣打扮多少錢嗎？不說衣服鞋子什麼的，就說那塊最新款的江詩丹頓，夠你存三年工資瞭，還是不吃不喝不消費的那種，這樣的人會缺女人嗎？”
“你這樣一說的話，我就更感興趣瞭，他不缺女人不代表不喜歡女人啊，更何況是像我這樣的女神呢？”
“你可拉倒吧，就你還女神，女神經差不多，臉上一層化妝品，就跟畫皮一樣，白天一張臉，晚上又是另外一張臉，我估計連你爸媽都認不出來！”
“去死吧，托尼，我是女神經，你就是整天美容美發的娘娘腔！”
“好瞭，都開始工作吧，把你們手頭的客戶都聯系一遍，不管是請客吃飯，還是去唱歌跳舞，東籬就要開盤瞭，務必打響開門紅。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對你們個人，開盤首日的銷售業績都十分重要，按照慣例，當天成交的房子提成翻倍，爭取每個人都至少賣出一套房子，知道瞭嗎？”
“知道瞭，楊經理，你就放心吧，我們早就開始聯系客戶瞭！”
“特別是大波浪，直接預定瞭三套小戶型，都是開盤那天全額付款！”
……
精言集團，總裁辦公室裡間。
見范金剛領著王擇傑進入辦公室，葉謹言從辦公桌後站起身子，一邊伸手迎向王擇傑，一邊主動開口認輸道：“小傑，你真是能掐會算的相士，昨天剛說馬師傅是一個表面老實巴交的假好人，沒想到晚上頤園老板就打電話告訴我說馬師傅挪用公款請自己的女朋友吃飯喝酒。
我讓范秘書查瞭一下，居然是真的，拔出蘿卜帶出泥，包括馬師傅以前謊報多報的開支都被查瞭出來。
沒想到我葉謹言自認為閱人無數，卻連跟瞭自己八年的司機都能看錯，還說你以貌取人，真是慚愧不已，打賭的事是我輸瞭，輸得心服口服！”
見葉謹言姿態放得這麼低，王擇傑一邊和他握手問好，一邊笑著開解道：“葉總言重瞭，人性復雜，有時候就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誰又能看清另外一個人呢？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境遇，人都是會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至於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人，我隻遇到過兩個人！”
聽到王擇傑這樣的說法，葉謹言一邊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坐到會客區的沙發上，然後吩咐范金剛去準備招待貴客的老樹茶，一邊好奇地問道：“始終如一堅持本心，這樣的評價可不低，不知道小傑說的是什麼人？”
“咳……”
見葉謹言好奇地看著自己，王擇傑咳嗽一聲，微微調整一下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聲情並茂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到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人，葉總肯定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至於第二人嘛，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等王擇傑賣完關子，端茶倒水的范秘書一邊將茶具放到葉謹言和王擇傑之間的茶幾上，一邊滿臉慚愧又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姨母笑道：“擇傑，你真是太抬舉我瞭，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不過，跟在葉總身邊這麼多年，耳渲目染之下，我多多少少還是學到瞭一點東西的。
雖然跟葉總沒法比，但是相比公司裡的其他人，我對葉總的忠心確實當得上始終如一堅持本心這八個字，沒想到擇傑你一下子就看出來瞭，真是英雄出少年，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
見范秘書又開始話癆起來，嘴裡面喋喋不休的，葉謹言沒好氣地揮手打發道：“行瞭，我都知道瞭，公司裡面就你最忠心，可惜沒什麼用，隻能幹幹端茶倒水的工作，你去外邊待著，我和小傑單獨聊聊！”
見葉謹言這樣說，范金剛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邊垂頭喪氣地走向外間辦公室，一邊在嘴裡嘟嘟囔囔道：“楊柯倒是有能力，可惜沒什麼忠心，你對他客客氣氣的有什麼用，留不住的人拼命挽留，留得住的人又不珍惜，也就是我對你忠心耿耿的，要是其他人早跑瞭……”
見范金剛嘴裡碎碎念地離開，王擇傑看向葉謹言好奇道：“葉總，你對手底下的員工真不錯，一般的秘書可不敢在老板面前念念叨叨的。”
知道王擇傑誤會瞭自己和范秘書之間的對話，葉謹言笑著解釋道：“范金剛可不是一般的秘書，你別看我這樣說他，論起專業能力，精言集團比得上他的人屈指可數，屬於大器晚成的人才！”
聽到葉謹言這樣評價范金剛，王擇傑想想覺得事實確實如此，如果范金剛是酒囊飯袋的話，葉謹言這樣的生意人也不可能讓他擔任自己的行政秘書，對方又不是剛出校園的美女實習生，有特殊的能力加成。
想到這裡，王擇傑倒是越發好奇道：“葉總，既然范秘書能力卓越，你為什麼還說他沒什麼用呢？”
葉謹言搖頭失笑道：“范秘書跟瞭我十幾年時間，我們是上下級，也是朋友，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你別看我這樣貶低他，我越說他，他心裡面越高興。在精言集團，我對一個人客客氣氣的，說明我心裡沒有這個人，我對一個人罵罵咧咧的，說明我心裡裝著這個人，范秘書最清楚這一點。”
“原來如此！”
王擇傑恍然大悟，然後看向頗有一點交淺言深的葉謹言開玩笑道：“葉總，就算你這樣掏心掏肺地對待我，賭註還是要兌現的，你可是我心目當中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真君子，萬萬不能言而無信啊！”
聽到王擇傑這樣說自己，葉謹言好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自食其言的，剛才被范秘書打斷瞭，在你眼裡，我是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第一人，第二人是誰？看你之前的錯愕表情，應該不是范秘書吧？”
“咳……”
王擇傑咳瞭咳嗓子，面色坦然道：“在下正是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第二人，葉總是真君子，在下是偽小人！”
看著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王擇傑，葉謹言頗為好笑道：“什麼是偽小人？”
“就是字面意思！”
王擇傑微微點頭解釋道：“君子太難，小人太壞，在下正是偽裝成小人的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見王擇傑開自己玩笑，葉謹言也不生氣，難得跟著王擇傑一起胡鬧道：“偽字不好，正所謂偽不如真，把偽字換成真字，你覺得怎麼樣？”
王擇傑故作吃驚道：“那不成真小人瞭？”
“對，你就是真小人！”
“哈哈……”
葉謹言微微點頭，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王擇傑也跟著他一起樂呵，正坐在外間辦公室的范金剛好奇不已。
自從葉謹言的女兒和女婿車禍喪生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對方笑得這麼開心，也不知道王擇傑到底用瞭什麼辦法。
想到這裡，他的好奇心更是像貓抓一樣難受，恨不得把王擇傑拖出來問清楚，問他到底給葉謹言灌瞭什麼樣的迷魂湯。
精言集團，總裁辦公室裡間會客區。
玩笑過後，王擇傑看向心情還不錯的葉謹言正色道：“葉總，就像我在電話裡說的那樣，今天來精言集團的目的，一方面是想拜訪您，和您商量一下如何合作開發松江酒店項目，另外一方面是想拜托您幫我一個小忙！”
見王擇傑面色認真起來，葉謹言也恢復平常的嚴肅表情，他一邊斟滿半杯老樹茶遞給王擇傑，一邊略顯好奇道：“先不談合作開發松江酒店項目，說說看，你想拜托我幫什麼忙？”
說罷，不等王擇傑開口，他又連忙預防道：“事先聲明，公事公辦，如果是私人的事情，能力所及的話，看在戴茜的面子上，我一定盡力而為！”
“當然，公事公辦，理當如此！”
王擇傑微微點頭，一邊接過葉謹言遞給自己的老樹茶慢飲入口，一邊頗為不好意思道：“說出來不怕葉總笑話，我剛來上海不久，還沒什麼人脈關系，女朋友又拜托我幫忙找一份合適的工作，思來想去，隻能求葉總幫忙一下瞭，您看，能不能讓她來精言集團實習幾天呢？”
“小事一樁！”
葉謹言面色輕松地點瞭點頭，算是答應下來，然後看向王擇傑進一步詢問道：“不知道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以前做過什麼樣的工作？”
聽到葉謹言要瞭解朱鎖鎖的相關情況，王擇傑連忙放下茶盞，開口介紹道：“她叫朱鎖鎖，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學的是旅遊管理專業，沒什麼工作經驗，葉總看著安排一份工作就行，她不挑剔，實習工資高點就行瞭！”
“朱鎖鎖？”
葉謹言面色微變，口中喃喃自語一聲，然後略顯古怪地看向王擇傑道：“馬師傅的女朋友也叫朱鎖鎖，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馬師傅挪用公款請她吃飯喝酒的朱鎖鎖，這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見葉謹言知道朱鎖鎖，王擇傑微微點頭承認，然後直接攤開道：“朱鎖鎖是我的女朋友，也是蔣南孫的閨蜜，蔣南孫你應該知道吧？她是戴茜女士的外甥女！”
見葉謹言微微點頭，表示知道蔣南孫，王擇傑繼續開口解釋道：“前天下午，朱鎖鎖和蔣南孫一起送文件給您，也就是戴茜女士的文件，當時，我和您正在辦公室裡間聊天，是馬師傅去外間幫忙接的文件。
沒想到朱鎖鎖會誤認為他就是您，馬師傅見色起意，也不解釋清楚，反而將錯就錯地借此機會接觸朱鎖鎖，又是請客吃飯，又是幫忙找工作的，大獻殷勤，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被識破身份之後，還說自己是精言集團的副總裁，是您的左膀右臂，別人都叫他馬先生，朱鎖鎖就是剛出校門的傻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面，見別人都對馬師傅客客氣氣的，又開著奔馳轎車，真以為他是精言集團的高管。
哪知道對方是狐假虎威的專職司機，接下來的事情，想必您都知道瞭，在這件事情上，馬師傅是騙子，朱鎖鎖才是上當受騙的人，她並不是馬師傅的女朋友，希望葉總可以理解！”
“原來如此！”
葉謹言恍然大悟地點瞭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至於王擇傑話裡的漏洞，他也不深究，大傢彼此心照不宣就行瞭。
左右不過是一個馬師傅，專職司機而已，還不值得讓他大動幹戈，窮追不舍，既然犯瞭錯，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隻是辭退，並沒有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這已經足夠證明公司的仁慈瞭。
想到這裡，他看向王擇傑笑道：“既然朱小姐想來精言集團實習，又沒有什麼工作經驗，如果你不心疼的話，我安排她去公司的銷售部 門，實習薪資不錯，工作時間自由，也沒什麼具體的要求，隻要負責賣房子就行瞭，你覺得怎麼樣？”
“沒問題！”
王擇傑微微點頭，隻要進入精言集團工作就行，又不指望朱鎖鎖掙錢養活自己，給她找一份事做罷瞭。
房子能賣出去最好，賣不出去也沒關系，大不瞭自己隔三差五地買上一套房子，傭金就算在朱鎖鎖的頭上。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賺的錢就等於自己省的錢，一套房子幾百上千萬，一年下來，傭金也算是不少瞭，足夠朱鎖鎖打扮自己的。
至於買來的房子，上海可是世界知名的大都市，未來房價必然是步步高升，在等待升值期間，還能租給別人，也算是相當穩妥的投資瞭，何樂而不為呢？
腦子裡的念頭一閃而過，王擇傑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葉謹言道：“葉總，等鎖鎖進入公司以後，就麻煩你多關照一下瞭！”
“沒問題！”
葉謹言滿不在乎地擺瞭擺手，關照朱鎖鎖顯然是小事一件，就算王擇傑不說，看在戴茜和蔣南孫的面子上，他也會對朱鎖鎖關照一二的。
見彼此之間氣氛融洽，葉謹言一邊給王擇傑斟茶倒水，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瞭他一眼，口中似是無意道：“近期精言集團打算以增發股票的形式對外融資50億元人民幣，按照現在的市值來說，融資完成以後，大約占到總股份的5%，比現在的第三大股東的股份還要多。
相比單獨投資松江酒店項目，我覺得還是直接投資精言集團本身更為值得，你剛來上海，還沒有自己的人脈關系，如果加入精言集團，再以第三大股東的身份擔任公司董事會的董事，公司的人脈就是你的人脈，公司的資源也可以合理利用，你覺得怎麼樣？”
50億元人民幣！
見葉謹言這麼看得起自己，雖然賬戶裡面隻剩下幾千萬現金，其他資金都被用來做空大盤指數和部分公司股票，但是王擇傑依然不慌不忙道：“錢不是問題，精言集團也是一傢非常優秀的房地產公司，我也非常相信葉總的經營理念和領導能力！”
見葉謹言面露微笑，王擇傑話音一轉道：“但是，好公司就意味著它的股票不便宜，尤其是在像現在這樣股市瘋狂的時候，如果我投資精言集團50億元人民幣，公司董事會能給我什麼樣的價格？”
本是試探之舉，沒想到王擇傑真的有50億元人民幣，見他有意投資又嫌棄股票貴的樣子，葉謹言眉頭微皺，口中斟酌道：“按照最近一個月的平均成交價格，再給你打八折，你覺得怎麼樣？”
“還是太貴，最少打四折，否則免談！”
王擇傑微微搖頭，看向面色不悅的葉謹言直接攤牌道：“葉總，請恕我直言，最近一年股市瘋漲，場外配資猖獗，十倍二十倍杠桿大有人在，這些杠桿資金造成股市的虛假繁榮，國傢不會坐視不理的。
等相關政策開始去杠桿化的時候，整個股市就會轟然崩塌，包括精言集團在內，公司股價大跌是必然趨勢，你們在這個時候增發融資，想必也是打算趁股價高企的時候撈一筆吧？
我要是按照現在的價格投資50億元人民幣，哪怕是打八折之後的股價，等股災降臨的時候，豈不是虧得一塌糊塗？”
見忽悠不到王擇傑，葉謹言也不尷尬，反而哈哈大笑道：“不錯，在商言商，公司確實打算趁股價高企的時候融資一部分現金，可惜沒人接盤，不過，公司董事會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打算撈一筆，而是機會難得，準備擴張自己的商業版圖，做大做強，沖出華夏，走向世界！”
說罷，他看向若有所思的王擇傑征詢道：“如果公司股價打四折的話，你確定投資精言集團50億元人民幣嗎？”
見葉謹言面色認真，王擇傑笑道：“我現在還沒有50億元，不過，等股災真的來臨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瞭！”
聞言，葉謹言翻瞭翻白眼道：“你現在就是有50億元現金，我也說服不瞭公司董事會接受你四折的報價，也無法跟公司的大小股東們交代清楚！”
“無妨！”
王擇傑微微搖頭，口中滿不在乎道：“等股災降臨，手裡的股票天天陰跌的時候，他們就能接受現實瞭，說不定二級市場上流通的股票比四折還便宜，公司股東們巴不得像我這樣的大股東加入公司，好提振一下日漸萎靡的股價！”
聽到王擇傑這樣說，葉謹言一邊微笑著站起身子，一邊向王擇傑伸手歡迎道：“那就這樣說定瞭，歡迎加入精言集團！”
王擇傑也跟著站起身子，一邊和葉謹言握手慶祝，一邊開玩笑道：“就這樣決定瞭嗎？不需要公司董事會舉手表決嗎？”
“當然需要！”
葉謹言微笑著理所當然道：“如果我同意的話！”
看著不經意間霸氣側漏的葉謹言，王擇傑略顯恭敬道：“合作愉快！”
看著王擇傑雖恭敬卻又不失驕傲的年輕面龐，葉謹言仿佛看見三十年前的自己，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道：“合作愉快！”
兩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握
在一起，新的時代降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