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與此同時，一傢土菜館內。
見章安仁結束通話，坐在他對面的袁媛笑道：“安仁哥哥，是南孫姐姐嗎？”
章安仁微微點頭，將一份菜單遞給袁媛道：“你看看你想吃什麼，我們邊吃邊聊！”
袁媛一邊接過菜單，一邊疑惑道：“我們不等南孫姐姐一起嗎？”
“沒事，南孫還要等一會兒才到，你都一天沒吃東西瞭，先填飽肚子再說。”
袁媛微微點頭，勾選瞭幾道便宜的傢常菜，一邊將菜單重新交給章安仁，一邊靦腆笑道：“安仁哥哥現在在上海房子有瞭，工作有瞭，還有一位本地的大小姐做女朋友，我們老傢很多人都很羨慕你！”
章安仁笑著點瞭點頭，看瞭一眼菜單，已經勾選的幾道菜都是便宜的農傢菜，他隨手勾瞭兩道稍貴一點的葷菜，一邊將菜單交給附近的服務員，一邊看向袁媛鼓勵道：“你聽我的，在上海慢慢努力，房子車子都會有的。”
袁媛用力地點瞭點頭，滿臉堅定道：“謝謝安仁哥哥幫忙，既然我來瞭，我拼瞭命也要留下來的，不會比別人差的！”
“你不用跟我客氣，幫你是應該的，畢竟是我之前虧欠瞭你，這些都是我答應過你的！”
“安仁哥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說瞭。”
章安仁微微點頭，聞到一股香水的味道，他看向袁媛不確定道：“袁媛，你噴瞭香水嗎？”
袁媛微微點頭，將手腕湊到章安仁鼻下笑道：“古馳的。”
大約一小時後，蔣南孫和王擇傑走進章安仁所在的土菜館內，一直留意門口的章安仁連忙站起身子，揮手招呼道：“南孫，我在這裡！”
聽到章安仁的聲音，蔣南孫和王擇傑走瞭過去，袁媛站起身子，略顯緬甸地看向衣著富貴的蔣南孫和王擇傑，章安仁笑著介紹道：“南孫，王先生，這位是袁媛，是我的初中同學，今天剛來上海。”
說罷，他看向袁媛介紹道：“袁媛，這是我女朋友蔣南孫，這位是王先生，他是南孫的好朋友。”
聽章安仁介紹完彼此，袁媛連忙彎腰問好道：“南孫姐姐好，王先生好，我是袁媛，是安仁哥哥的初中同學，準備來上海打工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看著衣著樸素的小姑娘，蔣南孫微微笑道：“你就是袁媛啊，長得真漂亮。”
聽到蔣南孫的誇贊，袁媛笑容靦腆道：“沒有南孫姐姐好看，安仁哥哥真是好眼光，我們老傢很多人都很羨慕他的，可以找到一位上海的大小姐做女朋友。”
“是嗎？”
蔣南孫笑瞭笑道：“在你們老傢，章安仁一定是非常優秀的吧？”
“那是當然！”
袁媛點瞭點頭，理所當然道：“安仁哥哥一個人在上海打拼，靠自己的努力買瞭房子，是我們那裡唯一一個在大城市買房立足的人，大傢都說安仁哥哥是一個有本事的年輕人，將來會越來越好的！”
聽到袁媛這樣稱贊自己，章安仁笑著招呼道：“大傢都坐下吃飯吧，我們重新點一桌，王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不等王擇傑回應，蔣南孫直接開口道：“章安仁，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見蔣南孫面色不虞，章安仁心裡微驚，勉強笑道：“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我們先吃飯，還有袁媛和王先生在呢。”
見章安仁提到自己，王擇傑直接笑道：“不用考慮我，我就是送南孫來找你的，你和南孫找一間包廂談一談，我負責照顧袁媛，不會虧待你老鄉的，你就放心吧！”
聽到王擇傑這樣說，章安仁勉強謝道：“那就麻煩王先生瞭，我和南孫失陪一會兒！”
說罷，他和袁媛交代幾聲，接著便找服務員要瞭一間包廂，和蔣南孫一起跟著服務員離開，等二人消失在過道裡面，王擇傑招來服務員道：“麻煩你安排一間包廂，再上一份你們這裡的特色菜。”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
王擇傑微微點頭，看向袁媛招呼一聲，接著便跟服務員走向二樓，袁媛稍微猶豫瞭一會兒，接著便拿起自己的行李追瞭上去，和王擇傑一起跟著服務員，走進二樓的一間包廂內。
在等待上菜期間，王擇傑直接開門見山道：“袁小姐，你是章安仁的前女友吧？”
沒想到王擇傑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袁媛嚇瞭一跳，想到章安仁的交代，她連忙搖頭否認道：“王先生，你誤會瞭，我不是安仁哥哥的前女友，我和他隻是普普通通的老鄉，沒有什麼特殊關系的。”
王擇傑不置可否，一邊給袁媛和自己各倒瞭一杯白開水，一邊笑著說道：“我對章安仁還算瞭解，他這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助一個關系一般的老鄉，要麼有求於人，要麼就是欠瞭別人的人情，不知道你屬於哪種情況？”
不等袁媛開口反駁，他又繼續道：“章安仁肯定和你說過，隻要你在上海好好努力，房子車子都會有的，還可以過上優渥富足的生活，恰恰相反，我想說的是，你越努力越絕望。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不是靠你努力就能彌補的，你的一天是二十四小時，別人的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時，你能比別人努力多少倍？
我給你分析一下，你剛從農村來上海打工，應該不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本身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在這個大都市裡面，比你年輕漂亮的人有，比你有本事的人有，比你年輕漂亮又有本事的人還是有，她們每個人都在拼命努力。
按照你現在的條件，隻能去咖啡廳或者是便利店打打零工，每個月除去基本生活費，交通費和房租，我算你剩餘一萬塊錢，實際上不可能，許多人的工資還不到一萬塊錢，上海的房價又是全國數一數二的，你覺得自己還有買房的希望嗎？”
聽到王擇傑這樣打擊自己，雖然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袁媛還是忍不住生氣道：“王先生，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當然不是，我不會嘲笑任何人，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實現瞭呢？”
王擇傑微微搖頭，接著便看向袁媛道：“我隻是在跟你陳述一個事實，你有一個很難實現的夢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提供一定的幫助！”
在袁媛的眼裡，王擇傑和蔣南孫一樣，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傢子弟，自己難以實現的夢想對他們而言，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想到這裡，她看向誘惑自己的王擇傑道：“我相信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要付出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聰明！”
王擇傑微微點頭，直接開口道：“我可以贊助你學費和生活費，讓你學習一項自力更生的職業技能，例如商業英語之類的，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讓章安仁和蔣南孫分手。”
看瞭一眼王擇傑，袁媛眉頭微皺道：“我不能對不起安仁哥哥！”
“不是你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你才對，再說瞭，我又沒讓你把他怎麼樣，章安仁這麼優秀的男人，你不想追回來嗎？”
說罷，不等袁媛回應，王擇傑直接遞給她一張名片道：“我就是隨手而為，你答不答應都無所謂，這是我的名片，在章安仁和蔣南孫徹底分手之前，有需要就聯系我，機會隻有一次！”
與此同時，蔣南孫和章安仁的包廂內。
看著面色冷淡的蔣南孫，章安仁耐心解釋道：“我隻是向系主任反映瞭一下塗料的事情，就算這批塗料從質量上，從價格上都有優勢，可王永正這麼做也是違反系裡規定的。
我做的所有項目都是兢兢業業的，從來不會違反學校的任何規章制度，你想做好人，你想堂堂正正，沒問題，前提是先把自己做大做強，等我留校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去做這些！”
“可王永正這麼做也是為瞭更好的結果，不是出於私心啊？”
“系裡也沒有這麼定義他，系裡說的是王永正采用瞭名單之外的品牌，單方面報告給酒店，沒有事先提請系裡批準。”
“你在工作上那麼無可挑剔，大傢都很喜歡你，即使沒有塗料的事情，系裡也會留你下來的，為什麼要舉報王永正？”
“如果王永正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學校留他下來，我認輸，我隻是在給自己爭取一點機會，更何況，我認為隻有我留校任教，你的傢人才認為我配得上你！”
說罷，章安仁握著蔣南孫的雙手哀求道：“南孫，我這麼做都是為瞭你，為瞭我們兩個的將來，你能理解嗎？”
“為瞭我，為瞭我們兩個的將來，我希望你去向王永正道歉，向系裡道歉，並且請系裡重新斟酌你和王永正之間的留校資格，你們兩個人公平競爭！”
聽到蔣南孫要求自己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留校資格，章安仁面色微沉，放開她的雙手道：“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如果那個王永正願意的話，我甚至可以私下裡跟他道歉，但是要我去系裡說我做錯瞭，絕無可能！”
見蔣南孫仍然不理解自己的苦衷，章安仁繼續哀求道：“南孫，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瞭能讓自己更配得上你，我希望未來你可以以我為榮，我隻有做瞭大學老師，你的傢人才有可能瞧得起我！”
看著越來越陌生的章安仁，蔣南孫面色平靜道：“如果我在乎這些的話，你章安仁還能成為我男朋友嗎？比你有錢有勢的人那麼多，我為什麼不選擇別人？”
說罷，不等章安仁回應，她站起身子道：“你不去道歉，我去道歉！”
章安仁連忙攔住準備離開的蔣南孫，聲音無奈道：“你道什麼歉啊？”
“這件事是我告訴你的，我多嘴瞭，我對不起董教授和王永正的信任！”
見蔣南孫左一次右一次地提到王永正，章安仁再也忍不住怒火道：“你和我之間，隻是簡單地陳述瞭一個事實，我說句不好聽的，你憑什麼認為那個王永正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違反規定的是他啊？
你憑什麼認為，這個世界上就隻有我是自私的，那個王永正就不是自私的呢？
你，莉莉安，還有小姨，你們憑什麼認為這個王永正就比我單純，比我正直，比我優秀？
我做的所有的努力，你們為什麼看不到，你們的那些不公平，你們自己檢討過嗎？”
看著第一次吼自己的章安仁，蔣南孫面色微怒道：“小姨說過，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換來回報，這不是你檢舉揭發別人的理由，王永正是不是有問題，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我跟他沒有那麼深的交情，但是你做的事情，讓我討厭！”
“南孫，這樣吧，我們先吃飯，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
“我要回去參加奶奶的生日宴，你和袁媛一起吃吧。”
“奶奶要過生日嗎？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瞭，我希望你先去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奶奶的生日重要，你做人做事是不是問心無愧更重要！”
“那我送你去總行瞭吧？”
“不用瞭，你先安頓好袁媛吧！”
見蔣南孫離開包廂，章安仁坐在餐桌旁愣愣出神，他第一次懷疑自己，自己舉報王永正，到底是不是最正確的選擇，自己是得到的更多一些，還是失去的更多一些，又是否能夠笑到最後，成為真正的贏傢。
離開土菜館，王擇傑一邊開車，一邊看向副駕駛位置的蔣南孫關心道：“談得怎麼樣？”
蔣南孫微微搖頭，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車窗外的燈紅酒綠愣愣出神，見她沒心情說話，王擇傑也安靜下來，專心開車駛向柏悅酒店，去參加蔣奶奶的生日宴。
路過一傢全國連鎖的金店，王擇傑靠邊停車，蔣南孫從沉思中驚醒，看向王擇傑不解道：“要遲到瞭，你要幹嘛？”
王擇傑一邊下車，一邊回應蔣南孫道：“奶奶過生日，我給她買點生日禮物，你要一起嗎？”
聽到王擇傑要給自己奶奶買生日禮物，蔣南孫面色微楞，接著便跟王擇傑一起下車，看著金碧輝煌的金店招牌道：“我也買點禮物送給奶奶吧，她最喜歡黃金瞭，以前有很多的金銀首飾，可惜都被我爸爸炒股票賣掉瞭。”
二人走進店內，稍微打量瞭兩眼，王擇傑直接找上一位導購員問道：“你好，請問你們店裡有黃金壽桃嗎？”
“有的，先生，請跟我來！”
看著氣質不凡的王擇傑和蔣南孫，導購員一邊引著二人走向擺放黃金壽桃的專櫃，一邊禮貌咨詢道：“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樣的黃金壽桃？”
“我先看看再說！”
“好的，先生！”
不一會兒，在導購的帶領下，王擇傑和蔣南孫走到擺放黃金壽桃的專櫃前，看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各色黃金壽桃，他指著一個最大最顯眼的壽桃問道：“這個多少錢？”
“先生，這是我們店裡最大的壽桃擺件，目前有優惠活動，隻需要8888元，最適合送給爺爺奶奶的祝壽禮物。”
“這麼便宜？”
第一次購買黃金壽桃的王擇傑面色詫異，不等金店的導購員解釋幾句，他直接要求道：“我們趕時間，你幫我們選一件送給老人傢的黃金壽桃，預算在二十萬左右，要看起來高端大氣的，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二位請稍等！”
見導購員離開，蔣南孫拉瞭拉王擇傑低聲道：“你買這麼貴的禮物幹嘛？我身上一共才二十多萬，就買那件大壽桃算瞭，便宜又好看！”
看著開始計較錢的蔣南孫，王擇傑笑道：“便宜沒好貨，中看不中用，奶奶高興就行瞭，二十萬不算什麼，你不用買禮物瞭，這件禮物就當是我們兩個一起買的，回頭分期付款還給我，每個月收你百分之一的利息，夠意思吧？”
白瞭王擇傑一眼，蔣南孫直接拒絕道：“謝謝你的好意，我送奶奶剛才那件大壽桃就行瞭。”
話音剛落，離開的導購捧著一件黃金壽桃擺件走瞭回來，看向王擇傑和蔣南孫介紹道：“先生，小姐，這是我們店裡的福祿雙全壽桃，隻需要188888元，二位覺得怎麼樣？”
王擇傑微微點頭，遞給導購一張銀行卡道：“包起來吧，還有剛才那件大壽桃，一起結賬！”
“好的，先生，您請稍等！”
走出金店，王擇傑和蔣南孫拎著各自的禮物進入車內，重新駛向柏悅酒店，看著開車的王擇傑，蔣南孫直接道：“買禮物的錢我微信轉賬給你瞭，你收一下！”
王擇傑微微點頭敷衍道：“我知道瞭，現在開車不方便，晚上回去再收！”
白瞭王擇傑一眼，知道他不在乎這點小錢，蔣南孫堅持道：“你開車，我幫你收，手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