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鎮伐巴貢。
巴貢在當地是指群山的意思。這裡河道縱橫,群山連綿,伐巴貢就坐落在群山中間的一塊平地上,方圓不足百裡。
聽到有人來接替自己,原來的地方官有些欣喜若狂,他好像很怕愛瓦親臨此處之後會改變留在這裡的主意,便趕緊打點行李啟程離開這個他執掌瞭五年之久的鬼地方。要知道,在這五年的時間裡,他幾乎沒過上一天的太平日子。
有兩次因為他向女王打瞭報告要求派兵攻打坦達牙部落,結果女王卻派來瞭費德勒這樣一個無能之輩,弄得坦達牙部落變本加厲的報復起來,要不是憑著那堅固的城墻作保護,他一傢老小早就被坦達牙人給收拾瞭。
愛瓦帶著幾個從兵,來到城墻之上向南方的坦達牙部落方向望去。在夕陽那如血餘暉的籠罩之下,塵埃揚天而起,塵埃之中,一隊人馬正慢悠悠的向南移動。
幾個侍從是原來舊將留下的,他們對這一帶情況非常熟悉,那員舊將為瞭報答愛瓦把他替出來的恩德,特意挑選瞭幾名得力助手送給他,而愛瓦沒有拒絕,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樣的人手是很必要的。
「坦達牙人又搶瞭我們邊疆人民的財物瞭!」
一個侍從慨嘆道。愛瓦僅憑肉眼就看得見,那些騎在馬上的大多是女人,矯健的身姿在夕陽下還能清楚的分辨出來。
「我們不是也有騎兵嗎?」
愛瓦轉過頭來問身邊的侍從。「可他們是遊牧部落,天天在馬背上過日子,剽悍得很,我們這些所謂的騎兵不過是訓練的時候騎騎馬,而且當成一種樂子,哪比得上他們呢?」
侍從說。這些侍從原來曾經對前任長官抱有極大的期望,可是,坦達牙人遭到幾次襲擊之後卻變本加厲,殘酷的報復使得哈斯帝國的邊疆人民更是苦不堪言。所以,對於愛瓦這個所謂將門之後更是不抱什麼幻想瞭,但願他不再惹出什麼是非,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
「我們的騎兵經常訓練嗎?」
愛瓦的目光一直盯著遠方那些勝利者們的背影,雖然她們身後並沒有長眼,但愛瓦卻能從他們悠閑的身姿上看出,他們對於哈斯帝國守軍的嘲弄與蔑視。
愛瓦的胸中生出一股怒火。
「坦達牙人一般都從哪個方向進攻?」
愛瓦的目光從那些坦達牙人的後背上移開,轉向瞭四周的群山,隻見這些連綿起伏的山巒之間的山谷,愛瓦斷定坦達牙一定是從這些山谷流竄進來的。
「每一道山谷都可能是她們進攻的路線,我們防范有限,不可能守得住每一個山口,而且我們的戰鬥力也無法與敵人相比。別看她們大多是女人,戰鬥力卻一點都不比男人差。」
侍從似乎是在提醒著愛瓦:守在城裡是最安全的。如果太相信自己的騎兵的話,就有可能連自己的小命都送上瞭。
「你意思是說,我們隻能任坦達牙人掠奪?」
愛瓦從侍從的語氣裡聽出瞭言外之意。他那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身邊的侍從。
「回首長,我是說,要想讓坦達牙人不騷擾我們,僅憑現有的軍隊恐怕還不行。」
侍從趕緊解釋道。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愛瓦接著反問道,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指望這個侍從能有什麼好辦法,不然,前任將領應該早就采納他的建議而揚名哈斯帝國瞭。
「沒有。」
那侍從大概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瞭,趕緊收住退到後面去。
「傳令下去,一個月之內,誰也不準輕舉妄動,好好練兵,一個月之後我要進行大比武,勝出者重賞!」
一個宏偉的計劃在愛瓦的胸中醞釀成形。
在這個邊城小鎮上,駐紮著一支兩千人的部隊,其中步兵占三分之一一,騎兵三分之一。而其中相當一部分士兵是犯瞭錯被充軍到這裡的。在一般人的眼裡,這些士兵不過是些罪犯,所以,這裡的長官從來不把他們當人看,打仗沖鋒陷陣是應該,卻從來就沒有什麼獎賞之說。因此,當那名侍從聽到愛瓦要重賞勝出者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但從愛瓦說話的語氣裡,他能感覺到這是一個說話算數的男人!剛才對他的輕視便漸漸的收瞭起來。
愛瓦讓人紮瞭許多稻草人,用來當作假想敵,以供士兵訓練。騎兵們每天兩次集訓,讓有經驗的士兵或是長官作教練,白天一次,夜間一次,由於愛瓦有承諾在先,士兵們不但在集體的訓練中非常賣力,不少士兵還趁著別人休息時加緊對自己的訓練,為的就是能在比賽中出人頭地。
而就在士兵們加緊訓練的同時,愛瓦卻時常帶著一部分人到各個山口視察情況。
不出一個禮拜,他已對於伐巴貢四周特別是靠近坦達牙的南面山口地形瞭如指掌。
一個禮拜之後,愛瓦帶瞭一半的步兵來到各個山口,以樹木山石制作瞭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士兵們都不理解,以為這個新任長官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隻是貪玩,但因愛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沒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就在士兵們在伐巴貢的城墻之內天天進行著各種訓練的時候,坦達牙人又數次掠奪哈斯帝國邊疆人民,邊疆人民隻能靠著民間的自衛組織來與坦達牙人對抗,可坦達牙人搶瞭就跑,他們根本就無可奈何。
坦達牙人之所以隻搶東西,從不傷人,自有她們的道理,她們有著嚴格的紀律,在搶奪過程之中,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許傷瞭伐巴貢人的性命。所以,歷次掠奪基本上伐巴貢都沒有人員傷亡。這也正是哈斯帝國遲遲沒有出兵攻打坦達牙的原因。
經過瞭半個多月的訓練之後,不少官兵自覺技藝大進,手便癢瞭起來,前任指揮官因為害怕造成士兵傷亡,被女王怪罪,所以不敢輕易出兵,長此以往,士兵們的戰鬥力也就下降瞭。而在愛瓦擔任指揮官之後,剛開始的訓練確實把他們折騰苦瞭,士兵們都曾在心裡暗罵過愛瓦。可漸漸的,當他們感覺到自己的戰鬥力大大提高之後,便又在心裡佩服起這個新任長官來瞭。
由於對愛瓦的信心大增,有軍官想在愛瓦面前爭立頭功,於是有一個叫撒摸的百夫長帶著一隊人馬劫掠瞭坦達牙人的一個據點。可是,在他們回城的路上卻遭到坦達牙人的伏擊,在愛瓦率兵前來援救之後還是傷亡大半才把撒摸救瞭回來。愛瓦此前有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準輕舉妄動,違者重處。這個叫撒摸的軍官自以為這次主動出擊也是為瞭立功,卻沒想到被愛瓦杖責一百,打得皮開肉綻。從此,軍中紀律更加嚴明,無人敢把愛瓦的命令當兒戲瞭。
一個月的訓練結束瞭,預定的比賽時間也到瞭。愛瓦親自觀戰。主要的比賽項目,騎兵有騎射、馬上刺殺等,步兵主要是比刀法與槍法,長槍的刺殺在對戰當中很有用,成為步兵的主要比賽項目。
特別是在騎射當中,竟然湧現出瞭大批能夠百步穿楊的高手。愛瓦問身邊的侍從們:「與之前他們的技藝相比,有長進沒有?」
回答是:「大不相同!不能同日而語!」
「要是以現在這支軍隊再與坦達牙人作戰的話,勝算幾何?」
愛瓦得意的問道。
「如果以我們現在的軍事實力來攻打坦達牙人的話,一定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那位侍從絕不是信口開河,而是被眼前所見的比武場面所震撼。那些士兵們一個比一個有能耐,憑著他們現在的戰鬥力來斬殺那些坦達牙人的話,絕對是小菜一碟。愛瓦輕哂瞭一聲,坦達牙人的戰鬥力他是親眼目睹過的,那次營救撒摸的時候,據說對方隻是一個中級頭目,可那種迂回槍林矢雨的本事已經讓愛瓦大開眼界瞭。據他的判斷,目前這些士兵的戰鬥力絕對不足以與坦達牙人相抗衡。因為他明白,坦達牙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殺人,隻有在為瞭活命的時候才會開殺戒。如果對方不是有著技高一籌的本事,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而那一次戰鬥,伐巴貢的士兵卻是拚瞭命也沒有傷到一個坦達牙人。這一點,愛瓦心裡最清楚。所以,他才再次下達瞭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許出戰的命令。
不過,伐巴貢的駐軍從此再也不是軟泥巴一塊,如果讓坦達牙人看瞭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愛瓦並不想立即出戰,而是向女王請求派兵增援,而且在請求書中還特別提到瞭對此處地形比較瞭解的費德勒少校。他一定要讓費德勒小子在他的面前出一次醜,打掉他的囂張氣焰。
1個禮拜之後,費德勒果然在女王的命令之下帶著兩千人馬來到瞭伐巴貢城鎮。身為兩千人馬的最高指揮官,費德勒在愛瓦面前不免有些趾高氣揚。「愛瓦,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怎麼,一來到伐巴貢就向女王求援瞭?對方不過幾個女人,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呵呵,真不愧是將門之後呀!」
費德勒目中無人就在這裡,明明自己連續兩次吃瞭坦達牙人的敗仗,而在愛瓦面前卻一點都不覺得羞愧,還羞辱起愛瓦來瞭。這麼久瞭,他好不容易找到愛瓦這麼一個墊背的,總算是挽回瞭一點面子,所以,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費德勒少校,我可全指望你瞭,我在這裡天天都遭受坦達牙人的騷擾,尤其是我聽到她們的士兵叫囂著要把我的好朋友費德勒煮瞭吃的話,更是生氣,她們也太囂張瞭,所以才特地向女王請求派你來給坦達牙人一個好看!」
愛瓦知道像費德勒這樣的人,最禁不起激將,他把自己心裡對費德勒的仇視換成瞭坦達牙人的話,對費德勒起到刺激作用。話剛剛說完,就看見費德勒的臉都紅瞭。
「愛瓦,你放心,我不用你的士兵半點幫助,定要坦達牙這幫性奴乖乖的給你舔腳丫子,等著瞧吧!」
費德勒咬牙切齒的說。
「我身為地方長官,你來是為瞭伐巴貢的,我怎麼好不幫你呢?要是讓女王知道我袖手旁觀的話,豈不是要治我的罪嗎?」
愛瓦有意想讓費德勒自己拒絕他的幫助,到時候好看他的笑話,故意激他。
「這事你不要插手,我一個人就行,當然,如果老弟想分點功勞的話,可以在我抓到敵首之後你出城迎接一下就是。呵呵,不是我費德勒不相信你的士兵,他們玩玩女人、打打牌倒還可以,要說打仗,最好還是待在城裡比較安全。」
費德勒非常蔑視的看著愛瓦說。
據愛瓦瞭解,坦達牙人有著不成文的規矩,每次出來掠奪財物的時候,從不殺人,但如果有人膽敢主動向她們進攻,那就會大開殺戒。也正是這個原因,半個月前愛瓦的部下違令出擊才遭到坦達牙人的兇狠報復,死傷大半。費德勒也是因為來到伐巴貢主動襲擊坦達牙人的駐地而遭到她們的殘忍報復,損失慘重。而費德勒畢竟是宰相的兒子,他丟不起這個臉,所以心裡窩瞭一肚子火想找機會報復一下坦達牙人,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裡,隻知道報仇,一接到女王的命令之後就欣然前來。而這一切早在愛瓦的預料之中。
費德勒來到伐巴貢休整瞭兩天,有偵察人員回來報告說坦達牙人正在她們的東部地區進行掠奪,而她們的駐地上則幾乎沒有任何守兵。
這個消息讓費德勒十分興奮,但他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愛瓦,他想一個人獨占此功,好向女王陛下邀賞。可愛瓦早就派人打探過這一消息,但他更清楚,坦達牙人行動迅速,從不在掠奪地區過夜,她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駐地,保護自己的傢園。
當費德勒清晨起來帶著部隊出發的時候,愛瓦還帶人站在城頭上為他送行。費德勒是一副必勝的姿態。
「費德勒少校,回來我給你擺慶功宴!」
愛瓦站在城頭之上大聲的說道。費德勒回頭一笑,策馬而去,身後揚起瞭漫天的塵土。
軍隊出瞭山谷,朝著坦達牙人的居住地行進。一路上不斷有偵察人員回來報告著坦達牙人的動靜,說沒有看到坦達牙人有大股的人馬出動,更不見有外出掠奪的坦達牙人回來。
費德勒心中竊喜,心想:「這一次一定要搗毀坦達牙人的老巢,給她們沉重的打擊,吐一吐心中的那口惡氣!『隊伍離坦達牙人的居住地越來越近,還是沒有一點動靜。費德勒信心大增。因為怕被留守的坦達牙人發現己方部隊,在離坦達牙人居住地還有兩裡路的時候,求勝心切的費德勒就下令,發起瞭猛烈的沖鋒。殺聲震天。
可就在離開坦達牙人居住地不到幾百公尺的時候,卻突然從四面八方殺出瞭好幾隊坦達牙的騎兵來,坦達牙人沒有正式的職業軍隊,但他們全民皆兵,甚至連十幾歲的孩子都能參戰,而且個個以一當十。
本來就被坦達牙人殺怕瞭的費德勒軍隊隻是表面上的勇敢,一旦看到坦達牙人從四面八方殺來立即潰不成軍。
費德勒大聲吆喝著,用馬鞭跟戰刀驅趕著士兵往前沖,但那些士兵隻要是離開瞭費德勒的身邊就趕緊逃命去瞭,任他喊破瞭喉嚨也無濟於事。眼看著自己兩千人的軍隊被勇敢善戰的坦達牙人沖得四分五裂,費德勒隻好親自帶領著幾名隨從與坦達牙人拚殺瞭起來。
一名身穿坦達牙服裝的女孩沖瞭過來,她手中握著一柄長劍,直朝身穿校級軍官服的費德勒刺來;費德勒鬥氣不敵少女的劍氣,手中的戰刀竟被震飛瞭出去,費德勒急忙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來迎敵,可怎麼能敵得過少女手中的長劍。那少女身姿矯健,模樣俊秀,在馬背上縱橫翻騰,一劍竟割斷瞭費德勒的韁繩。
費德勒一時失去平衡,從馬背上滾落下來。他的侍衛更敵不過對方幾個俊秀少女的拚殺,四散逃去,費德勒還沒有起身,就被幾個坦達牙少女制服捆綁瞭起來。自以為是的費德勒成瞭坦達牙人的俘虜!
費德勒手下的士兵很快就被坦達牙人趕回瞭伐巴貢城,而愛瓦卻沒有出面迎接他們,隻是讓守城的士兵放開城門讓他們進來,集中到一個地方重新編制。
黃昏。
坦達牙駐地的營寨右側不到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個柵欄圍成圈馬的小圍場。費德勒被剝得隻剩下一條小褲,被綁在一根木樁上,雖然沒有遭受毒打,不過單是那寒冷的風就足以讓他受的瞭。
「凱瑟莉,這回可是我立瞭頭功瞭。上次就是他帶人襲擊瞭我們的駐地,這回一定要讓他嘗嘗我們的厲害!」
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一頭卷曲金色秀發向後攏起束成一條馬尾辮的姑娘,對著一個成熟、看上去像是首領的女人說。勝利的喜悅讓這個小姑娘滿臉紅潤,更顯得青春勃發。
「烏婭,那這個費德勒就交給你瞭,任你處置。如果晚上想讓他給你舔一舔腳丫子的話,這個小白臉應該是不錯的。」
凱瑟莉瞥瞭一眼狼狽不堪的費德勒之後,轉向瞭在她看來削瘦、隻是靠著一身甲胄撐起一副戰士樣子的女孩說道。
烏婭手裡搖著馬鞭走到費德勒的跟前,她將手裡的馬鞭倒過來,用手把頂在費德勒的肋間用力一擰,費德勒立即慘叫瞭一聲,隻見他的肋部則被烏婭的馬鞭擰成瞭一個向裡凹陷的麻花。當烏婭的馬鞭抽出的時候,費德勒肋部的皮肉立即向外翻卷出來!他臉上也隨之滲出汗珠。
「狗屎!我還以為是什麼英雄呢,這麼點疼痛就受不瞭!」
烏婭將手中的馬鞭隨意一甩,那馬鞭立即在費德勒的臉上留下瞭一道鮮紅的印痕。
「你們幾個好好的看住他,別讓這小子跑瞭,讓他好好的嘗嘗坦達牙夜晚的清涼是什麼滋味!」
說完,烏婭轉身帶著隨從離開瞭。
日落之後,夜幕籠罩瞭整個坦達牙的上空,就連那些營帳也被黑暗掩沒瞭,隻能隱隱約約的辨出它們的輪廓。
愛瓦派出的四個精兵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向著綁著費德勒的圍場靠近。圍場的四周三三兩兩的站著坦達牙的士兵,畢竟費德勒算是哈斯帝國的軍事頭領人物,雖然他隻是一個校級軍官,卻是進攻坦達牙的最高指揮官,所以被嚴密的看守著。
但坦達牙人正沉浸在勝利的歡樂之中,雖然上司一再叮嚀,但這些看守費德勒的士兵們還是因為不能在戰後充分的休息而有意見,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抓住費德勒的當天夜裡,就會有人來營救他。
有兩名站在正面的士兵被潛入的伐巴貢精兵以毒箭當場射死,無聲的倒下;另外兩名伐巴貢精兵繼續往費德勒靠近。
就在費德勒的身邊,有兩名坦達牙士兵抱著長矛不停的跺著腳取暖,此時正是坦達牙的深秋季節,夜晚更加寒冷。
費德勒早已凍得瑟瑟發抖瞭,剛開始的時候還能靠著自己的鬥氣抵抗寒冷,但那畢竟太有限瞭,很快他的鬥氣用盡,隻能咬牙忍耐。
那兩個抱著長矛的坦達牙士兵似乎聽到瞭一點動靜,突然轉過身子,可他們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的時候,咽喉處卻早已中瞭毒箭。距離太近,僅是那箭穿透咽喉就足以致命,更何況箭毒在幾秒鐘之內就迅速發作,讓他們立即斃命。
被五花大綁的費德勒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其中一名精兵就用匕首割開瞭捆綁著他的繩索。
「別說話,跟我們走,我們是愛瓦派來營救將軍的!」
那個精兵小聲說。聽到愛瓦派人來營救他,費德勒一方面興奮不已,另一方面卻羞恨交加,如果換瞭別人,他一定會很領這分情的,可偏偏是這個該死的愛瓦!
但為瞭活命,他不得不跟著營救他的兩個精兵逃出圍場。此時他已經完全忘記瞭深夜的寒冷,也顧不得腳下荊棘,一路小跑,出瞭柵欄。
早有一隊人馬等在遠處接應。一名士兵為費德勒披上瞭一件大衣,將他扶到瞭馬上。一行隊伍藉著夜色朝伐巴貢前行。
疲憊不堪的費德勒在馬背上幾乎要睡著瞭,要不是身邊的兩名精兵護衛著他,早就從馬背上摔下來瞭。
伐巴貢的精兵帶著狼狽不堪的費德勒,直接來到愛瓦的指揮所。愛瓦端坐在一張椅子裡,儼然一個極具威嚴的軍事將領,這一個多月來的治軍不僅訓練瞭他的士兵,更訓練瞭他自己,在他那張看上去還帶著稚氣的臉上多瞭幾分老練。尤其是他那雙眼睛變得更加敏銳與犀利,更有幾分自信。
而費德勒更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帶到這裡來,這不是明擺著要他在愛瓦這個仇人的面前出醜嗎?當他看到端坐在椅子裡的愛瓦時,一身狼狽的費德勒立即轉身要離開。
「費德勒指揮官,幹嘛急著回去?不會是疲勞到連待五分鐘的力氣都沒有瞭吧?」
愛瓦從椅子上站起來,意欲讓費德勒坐到他右側的椅子上去。
「不就是想聽我一個謝字嗎?你愛瓦大智大勇,把我從敵營裡救回來,我費德勒感激不盡,不過,如果想以此為要脅要我答應什麼的話,那你可是白費心思瞭!」
費德勒的神經早就繃得很緊,他在路上就曾經想過這個問題。既然是愛瓦派人救瞭他的命,他當然得懷感激之情,但卻絕不能作為讓他答應把自己的妹妹嫁給愛瓦的交換條件0「哈哈,費德勒少校,你錯瞭,我現在身為伐巴貢的最高長官,與你同時哈斯帝國的軍人,你身陷敵營,我當然有義務與責任把你救出來,我這是在為女王效命,哪有你說的那種私心?要是我愛瓦身陷敵境,難道費德勒少校不會派人營救嗎?所以,在我派人救你的這件事上,你完全可以不去在意,這是為公,而不是為私,在我的記憶之中,好像費德勒少校還沒有什麼功德能夠讓我憑著咱們之間的私交而去冒險的吧?」
愛瓦盯著費德勒已經有些蒼白的臉說道。他的話裡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如果不是同樣效忠女王的話,他愛瓦未必會派人去救他。
費德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本來他慘敗就無地自容瞭,現在又如此狼狽的出現在愛瓦的面前,他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來人呀,還不快給費德勒少校換一身整齊的軍裝?」
愛瓦朝著侍衛喊道。一個侍從立即離開,不到幾分鐘的工夫就抱來瞭一身軍服。「費德勒少校,將就著穿吧,我這軍營裡可沒有專門為你這樣的少校配備的軍服,但至少別凍壞瞭身子要緊呀!」
愛瓦的關心每一句都像是尖刀刺在費德勒的身上。但此時他卻隻能忍受愛瓦的羞辱,因為連這樣的一等士兵的服裝也是愛瓦提供的,他無法拒絕。
在士兵的帶領下,費德勒跟著進瞭更衣室,完全拋棄瞭羞辱感,扔掉瞭身上的那件大衣,換上瞭士兵的服裝。
當費德勒換上士兵服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愛瓦不無風趣的說:「還別說,費德勒少校穿上這身士兵服更合適!」
他言外之意是說,費德勒根本就不配作指揮官,而隻配作一個小士兵。這無疑是對一個一向高傲自大的軍官的污辱,費德勒一時間無言以對,臉色憋得青紫起來。
而愛瓦繼續道:「雖然這次你被敵人俘虜瞭,不過,我覺得這或許並不是一件什麼壞事,至少我們把你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營救出來,這對於對方信心的打擊非常重要,隻是有瞭這次教訓之後,坦達牙人一定會非常惱怒,建議你最近最好不要再有什麼軍事行動瞭,要是第1一次落到坦達牙人的手裡,可就不會這麼舒服瞭!」
愛瓦似是善意的警告又像是在嘲弄費德勒,讓這位傲氣的指揮官眼珠子都要凸出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