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長髯客臉上一冷,隨即又恢復淡然神色,雙目閃芒,心中怒氣漸生,隻淡淡的哦瞭一聲道,雙目覷定瞭肖金奇,靜待下文。
肖金奇被他瞧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渾身不安,雙腿微抖,但既已站出,便再無退縮之理。當下硬著頭皮道:“大師兄,楊文遠既已反出華山派,再無收他之理。何況他還傷瞭本派弟子,戕害同門,罪行重大,還請掌門三思。”
這時王笑笑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華山長髯客竟然就是華山派派掌門‘華山絕劍’莫榮臻,心中暗道:“嘿,原來是他,難怪我覺得此人氣度非凡,不同流俗。連他都來瞭,這下子可熱鬧瞭。”
當下稟氣凝神,隻以龜息功呼吸,免得呼吸聲過大而被發現,靜觀其變。
莫榮臻微微一笑,點瞭點頭道:“肖師弟,你說的不錯。隻是曾王兩位師姪既然沒死,文遠縱然有罪,卻也不大。何況他為本派出力,潛入苗疆盜取五行散解藥,功勞不小。縱使他不小心得罪瞭你,在言語上有所冒犯,那也是一時情急,並非存心,你就不要放在心上瞭,不然的話,我叫他向你賠罪就是瞭。”
說著,雙手一拍,一人自內堂曲徑走出,隻見他一身藍衣,神情憔悴,垂首束手,走到莫榮臻面前站定,低低的叫瞭聲:“師父。”
王笑笑心裡一震,沒想到楊文遠居然會從內堂走出,凝足目力望去,果然是他。登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從肖金奇﹑莫榮臻的對話中,那曾王兩名華山派弟子似乎未死,隻不過當日土地廟夜鬥,王笑笑明明聽到廟外華山派弟子叫喊曾王兩人已然中毒身亡,又怎會未死?一念即此,當真是腦中一團亂絲,理也理不清,直覺彷彿被耍瞭,心中大為不快,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且說另一邊,楊紫瓊和長青林兩人緊綴著那男子,一路上穿過假山花園,走過水榭長廊,莊中還有不少亭臺樓閣,在在都有可能藏人,因此兩人特別謹慎。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勝個一個諸葛亮。”
楊長兩人雖然湊起來還不到三個,但兩人齊心合力,也避過瞭不少暗樁。尤其是長青林乃毒門弟子,毒門毒技,天下無雙,隻是袖袍微揚,便擺平瞭不少暗哨,若非她在事情未明前不願傷人,華山派弟子此刻恐怕已經死傷大半。
好不容易,兩人終於跟著那男子來到瞭後廂房。那男子才一趨近,暗地裡兩團黑影一閃,兩個人擋在那男子面前,低聲喝道:“什麼人?報上名來。天官賜福。”
那男子隨即應瞭一句:“五路進財。”
接著低低的罵瞭一聲,道:“老李,你連我都認不得瞭?我是來接班的。”
那人一怔,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人,當下笑道:“原來是你這死骨頭,老史,怎麼,爽完瞭?”
那老史用舌頭舔瞭舔嘴,笑罵道:“當然完瞭,否則你祖宗豈會來這鬼地方接班?媽的,他們在裡面舒舒服服的享受,老子就要活該受罪,守個鬼夜。”
說到後面,不禁有點憤憤不平。那老李聽瞭,連忙小聲向那老史罵道:“老史,小聲點,他們在裡面,別讓他們聽到瞭,否則倒楣的是咱們。”
那老史心有不服,道:“老子才不怕……”
話還未說完,突然房中有人冷然道:“你們兩人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還不敢快換班,皮癢瞭嗎?”
兩人聞言,登時噤若寒蟬,唯唯諾諾的應瞭聲是,迅速的換好瞭衣裳,躲回原位。
楊長兩人一路跟著那老史而來,見那後廂房守衛果然嚴密,當下低聲商量對策。楊紫瓊問道:“妹子,你有沒有辦法將這兩人同時迷倒?”
長青林瞧瞭瞧那兩處暗樁,遲疑瞭一下道:“這兩處暗樁相隔太遠,要將兩人同時迷倒有點困難。不過我可以試試看。”
說著,伸手探入懷中取瞭一些藥粉,測瞭測風向,手指一彈,灑出瞭毒粉。
長青林毒粉彈出,那叫做老史的漢子冷不妨有人施毒,吸入長青林彈出的毒粉,登時腦中天旋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聽得咕咚一聲,腳下一個不穩,仰天跌倒,後腦撞上瞭地上石板。
那另外一人見老史突然仰天而跌,才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鼻前陡然傳來一陣奇香,也是腦眼昏花,不支倒地。
這兩人一倒,大門的守衛便去,由暗處閃出兩人,正是楊紫瓊和長青林。兩人動作奇快,一下子就將兩人拖入花叢隱蔽處藏著,免得驚動瞭旁人,泄露行跡。
當下由楊紫瓊一馬當先,低著頭走向前去,伸手輕敲大門。過瞭一會兒才聽到裡面有人走動,開門喝道:“誰?天……”
話還沒說完,楊紫瓊已經忍不住瞭,一腳將大門踢開,碰的一聲,那人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怒道:“王……”
王什麼還沒出口,楊紫瓊出手快極,駢指一點,瞬間連點那人七處大穴,閃電般制住瞭那人。
接著手起掌落,一掌切在那人後腦,那人連來人是誰都沒能看得清楚就被楊紫瓊一掌擊昏,身子軟倒。楊紫瓊動作之快,一氣呵成,看的一旁的長青林也是一愣,沒想到楊紫瓊這麼快便動手,手法如此老練。
楊紫瓊一經撂倒那人,隨即伸手將他的身子拖住,低聲道:“青林妹子,快來幫我。”
這時長青林才如大夢初醒般,兩人合力將那人拖到一邊。
長楊兩人擺平瞭門前守衛之後,這才有時間巡視四周。隻見眼前一條長廊直通到底,盡頭的那一端則是另一扇門。兩人面面相覷,本以為硬闖入這門後不免驚動旁人,可能會有一場惡鬥,沒想到這門後還有一條長廊,當下顯得有些猶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前行探視,察個究竟。
楊紫瓊環目四顧,看瞭一下所在地方,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來瞭,豈能空手而回?”
向長青林比瞭比手勢,兩人步履輕若貍貓,躡手躡腳的向那門走去。
兩人才走近那門,便隱隱約約聽到門後傳來幾許呻吟聲道:“不……不…要…嗚…嗚嗚嗚…啊啊…不…啊啊啊…我…我受不…不瞭…不……”
兩人聽得那聲音,都是面紅耳赤,沒想到之前看瞭一出妖精打架,這裡又演一出。兩人互望一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想:“今天怎麼碰到的全是這檔事?”
兩人耳聽淫聲,也是血氣略浮。
長青林將身子靠向楊紫瓊,在她耳邊悄悄道:“楊姐姐,我們走吧!這裡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死囚,這種事不看也罷。”
楊紫瓊點點頭道:“好,我們走。”
就當兩人要離開時,房內突然傳出一陣淫笑道:“臭婊子,怎麼樣,知道大爺的厲害瞭吧?”
接著房內就是一陣急喘,吐音模糊的哀求聲道:“求…求求…你,快…快停…停……”
那房中男子獰笑道:“停?嘿嘿嘿,老子還沒玩夠哪!你想得美。”
接著就是一連串密集的肉擊聲,啪啪連響,混雜著男子得意的淫笑,女子的苦苦哀求,聽在耳中,楊紫瓊眼前彷彿出現瞭一幅弱肉強食的圖畫。
陡然一聲慘叫,那房中女子語帶哭音道:“不…不要…不可以…快…快抽出來…不…不要…嗚嗚嗚…不…嗚嗚…”
叫聲突然間變得模糊,彷彿被人在口中塞入什麼東西,痛苦不堪,卻又發不出聲音來,隻有嗚嗚聲。
楊紫瓊聽得火起,心中大怒,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迸出聲音道:“這些畜牲。”
忍不住就想提腳破門而入。
長青林有瞭前次的經驗,見楊紫瓊又要破門而入,當下急忙拉住楊紫瓊,在她耳邊低聲道:“姐姐且慢,我們先看看再說。”
楊紫瓊被她一拉,怔瞭怔,想想也對,抑制住火氣,點頭道:“好。”
隻見那房中共有三人,兩男一女,全是赤身裸體,一絲不掛。那女的躺在床上,雙腿被一位漢子用力扳開,露出雪白大腿,連那女子最為隱密的所在也讓人看得一覽無遺。兩腿中間的一條細縫紅肉外翻,露出肉摺數重,蚌珠充血,隱約還可見到穴口數點鮮紅,沾上數滴血液,連床單也被弄得桃花處處,紅白相映,鮮艷奪目。想是那女子還是處女之身,方有落紅。
另一名男子則挺著肉棍,硬是將粗大堅硬的寶貝塞到那女的口中,一張醜臉因為興奮而泛出紅光,額上已經見汗。還不時地伸手用力搓揉那女子的碩大乳房,又捏又掐,大肆玩弄,留下瞭不少指印捏痕,絲毫不在意那女子眼淚直流,痛苦之極,隻是死命的將自己的粗大堅硬的寶貝在那女子的口中抽插,口中發出啊啊之聲,竟似是個啞巴。
先前的那一位漢子則哈哈大笑道:“啞巴,怎麼樣,不錯吧?這娘們可是個原裝貨,還沒被人碰過,老子也還是第一次玩處女,嘿嘿,果然緊得很,尤其是這個後庭…嘿嘿,果然夠辣,果然夠辣。”
說著,毫不憐香惜玉的身子下壓,根本不理那女子死活,隻是一個勁的狠插。
同時還狂笑道:“臭婊子,知道我的厲害瞭吧!你他媽的那日讓老子大失面子,老子就今夜就騎瞭你。你神氣啊,你神氣啊,你們毒門的毒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嗎?使出來啊,使出來啊。”
一邊說著,一邊還用力捏著那女子的乳房,五指一按下去,那女子的乳房上立刻出現五個青黑的指印,可見用力之重。那雖女子極力想抗拒,奈何身制人手,渾身無力,雖有一身武功,此刻卻也半點使不上力。
那漢子則依舊不停,一邊冷笑,一邊嘲諷道:“臭婊子,怎麼樣,打我啊,反抗啊,你們毒門的武功不是挺高的嘛?來啊,來啊,老子讓你三招,怎麼不答話?啞巴那東西的味道不錯吧?瞧你還吸的挺帶勁的,果然是個賤人。”
那女子在肉體受到侵犯,身體制於人手,無法自主的同時還聽見如此譏嘲,那漢子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好像一把把磨利灑鹽的鋼刀,亮閃閃,明晃晃的一刀刀刺向那女子心底深處,聽在耳中更是萬針攢刺,十分難當。回想起兩派成仇,自己因落單而被擒,自己雖練毒功,卻從未傷人過,隻因為身在毒門便受凌辱,心中既痛苦又憤恨,滿腔盡是不平之氣,想要大叫出聲,卻難開口,反而被啞巴抽插在自己口中的粗大堅硬的寶貝頂回,又腥又臭,幾欲做嘔。胸中卻是悲憤難言,怒氣澎湃一如煮沸狂滾的熱水,翻騰左右,直欲沖喉而出。
這兩股力量交雜作用,那女子隻覺得胸口腫脹,幾欲爆破,整個人感覺就好像在剎那間便會碎成千百塊似的,突然間,眼前驟黑。耳中隻聽見那漢子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興奮、殘忍、狂亂、嘲諷、凌虐等種種情緒,整個混成一團,霎時間那女子悲傷、憤怒、不平、羞辱、悔恨、害怕、心酸等千般痛苦情緒整個襲上心頭,雙目驟闔緊閉,腦中瞬間閃過父母親慈愛關照的臉龐,不禁珠淚滾滾,長黑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兩條淚線劃過雙頰,心中喊道:“爸、媽,原諒我。”
緩緩地睜瞭開眼,正好那漢子向她看來,兩人對個正著。
那漢子與女子四目相接,隻見她瞪大瞭雙眼,眸中滿是血絲,雖無猙獰之態,卻是眼神狂厲,恨中帶癡。半哭半笑,又哭又笑似的神情,挾雜著時而低迷模糊,目簾昇霧的矇矓美眸流露出絲絲悠悠長恨,時而又是怒火熊熊之中略顯哀沉深痛,半癡不笑,似癡似笑,雙眸一瞬萬變,眼神詭異之極。
心底驟然一凜,不知怎地心中居然昇起瞭一股莫名的懼意,連毛發都不禁豎瞭起來。心臟怦怦直跳,每一次的跳動都似乎是有人在自己繃緊的心弦上用力一撥,身子微震,心神卻是一陣恍惚,腦中好似有什麼東西的轉動,眼前所見的影像突然化分成三數個幻影,旋即又合而為一。心中寒意漸盛,心上卻是暖癢癢的,就好像是毛蟲爬過,全身都起瞭雞皮疙瘩。
陡然一瞥,突然見到那女子酸楚絕望的眼中閃過七彩異光,紅黃青藍,十分奇特,而霎時間那女子的表情也變得平靜之極,沉冷堅定,似是下瞭什麼重大決定。心底猛然覺得極度不安,就彷彿在繁華熱鬧,人聲鼎沸的街市中突然間變得鴉雀無聲,一片死寂,回頭一瞧,整個街市隻剩下自己孤單一人,耳聽風聲過耳,落葉飄飛,忍不住打瞭個寒顫,全身沒來由的微抖,愣愣地瞧著那女子。
那啞巴此時似乎也感覺氣氛不對,原本用力抽插的粗大堅硬的寶貝登時停瞭下來,看瞭看那漢子,又瞧瞭瞧那女子,張口欲言,卻才猛然想起自己從小便是個啞巴,說不出話的。當下張大瞭嘴巴,發出微弱的啊啊之聲,雙目瞪大瞭眼,呆呆地瞧著那女子,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施瞭魔法一樣,僵立不動,隻是怔怔地與那女子四目相接,宛若失魂,整個人寂然不動,眼中卻流露出極度恐懼,彷彿看到瞭什麼妖魔鬼怪。臉上肌肉顫動,雙手微抖,突然間胯下一松,似乎有什麼東西掉瞭,忍不住用盡全身力氣低頭一看。
他不看還好,這低頭一看,登時喉頭發癢,‘荷荷荷’發出驚駭的低吼,眼睛如死魚般變得灰白突出,雙手不由自主地抖動,想要將之停住,卻是身不由己。一滴滴的汗珠自額上﹑頰邊落下,滴在那女子身上,腥紅刺目,竟是鮮血,而非汗水。
再定睛一瞧,隻見自己的粗大堅硬的寶貝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斷瞭,整個含在那女子的口中,自己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心底霎時間變得空沉失落,魂魄全無,隻剩下一具中空的軀殼,愣愣地瞧著那女子。過瞭好一會兒,啞巴這才回過神來,耳邊突然聽見卡滋卡滋的嘴嚼聲,隻見那女子滿臉是血,卻似是毫不在意,嘴巴上下咬動,正一口一口,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粗大堅硬的寶貝吃掉,見他在看她,還對他笑瞭一笑,笑容詭異之極,充滿瞭詛咒怨恨,彷彿是惡魔的獰笑。
霎時間屋中靜謐無聲,彷彿時間在此刻停止轉動,所有人,連在門外偷窺的楊紫瓊﹑長青林兩人都是驚駭的整個人彷彿被冰凍住瞭,身子變得僵硬異常,直似此身已非自己所有,心底發寒發毛,隻覺得如處蛇窟,千萬條黏纏冰冷的長蟲卷上身來,卻又移動不得身子,陣陣冷氣恐懼自脊骨昇起,瞬間擴散至全身。耳中猶自聽見卡滋卡滋的囓咬聲傳來,全身力氣頓失,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好一會兒,長廊外冷風卷入,寒意襲上長楊兩人,一直窺視在外的長青林才猛地驚醒,定瞭定神。待得看清楚那女子容貌,腦中陡然一陣天旋地轉,‘轟’的一聲,腦中一片空白混沌,一顆心顫然狂抖,就像狂風中的落葉,不知將飄落何處。胸口則是一陣絞痛,眼淚沾濕瞭睫毛,不住在眼眶中打轉。整顆心彷彿浸在強酸之中,正一點一滴地遭到溶蝕噬咬,不住的往下沉。
每下沉一分,心頭上的壓力便大上一分,那澈骨的酸楚悲痛便更深一分,入骨錐心,直如利鋸剜向傷口,鋸齒嵌入,猛地一拉,一顆心彷彿便要被撕裂成兩半,又似鐵鉆猛旋,冰涼透體的鉆身穿透瞭心,涼遍瞭胸,那麼冷凝悲沉,哀慟絕訣。
此時的長青林再也忍不住,悲叫瞭聲道:“師姐。”
‘碰’的一聲大響,破門而入,登時激得黃沙飛揚,木屑四射,一個箭步搶入房中。
楊紫瓊這時也被長青林的破門之舉驚醒,想也不想便急急跟入,同時喊道:“妹子等我。”
身子一幌,也進瞭房中。
那漢子不意房外居然有人偷視,房門乍破之時,心中猛然一陣狂跳,一顆心幾乎奪腔而出,大驚叫道:“什麼人?”
武人反應,立刻就想跳開防禦。
奈何此時的長青林恨意已經達於極點,悲憤填胸,再也顧不得王笑笑囑咐,避免與華山派派正面沖突,怒喝一聲:“你去死吧!”
出手毫不留情,一腳飛出,正中那男子下顎。隻聽得那男子慘叫一聲,下顎被長青林踢個粉碎,鮮血乍吐而出,整個人飛瞭出去,後腦撞上堅實的木板,咚的一聲,腦袋軟軟的垂下,昏死瞭過去,鮮血緩緩地自嘴角流出。
楊紫瓊沒想到長青林看似柔弱,盛怒之下出手卻是狠辣異常,一腳就把那漢子的下顎踢碎,不禁呆瞭呆,心底咋舌道:“青林妹子出手好狠。”
眼光一瞄,隻見那啞巴兀自一手搭在那女子頭上,抓著那女子的頭發,雙目大睜,一臉驚愕,竟是嚇呆瞭。
當下怒從心起,嬌喝道:“人渣,滾。”
內力潛運,正待一掌將那啞巴劈飛。陡然身邊疾風乍動,隻聽長青林悲喝道:“放開我師姐。”
不等楊紫瓊出手,驀地半空中一道黑索卷至,纏在那啞巴的脖子上,大喝一聲:“滾。”
勁力到處,黑索收縮內纏,那啞巴一張醜臉立刻充血發紅,雙目暴突,頸項青筋暴起,雙手用力扳住頸項黑索,樣子痛苦之極,喉頭‘呀啊呀啊’的發出混沌不明的叫聲,似在求饒,整個人被長青林拖離瞭三尺。
楊紫瓊見那啞巴面紅欲滴,整張臉已經因過度充血而變得陰紅沉鬱,遠遠望去猶似暗光微動,陰森森的看來極為怕人。忽然見到那啞巴在長青林的黑索纏頸下,雙目淚濕,眼睛閃光向自己看來,眼中滿是祁求之意,混雜著恐懼﹑害怕,面容扭曲,臉上肌肉顫動,汗珠涔涔而下,喉頭嗚啊喔啊的發出混濁語音,不禁心中一陣不忍,別過頭去,向長青林叫道:“青林妹子……”
她話才起瞭個頭,隻聽長青林恨意盈頂地道:“你也去死吧。”
心中陡然涼瞭半截。
就在這時,長青林黑索怒揚,整個人將啞巴甩瞭出去,嘩啦啪碰,打碎瞭房中不少瓷具器皿,夾雜著喀勒喀勒的骨碎爆裂聲,於夜深人靜之時聽來特別清楚,遠遠地傳瞭出去,令人心底昇起瞭陣陣寒意。
楊紫瓊身子一悚,心頭顫然猛跳,忖道:“糟糕,咱們弄出瞭這麼大的聲響,他們一定聽見瞭,要盡快離開才行。”
當下向長青林急道:“妹子,快帶你師姐走,等他們聚集起來就不妙瞭。”
她話才說完,門外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有人喝道:“發生瞭什麼事瞭?快開門。”
接著就是碰碰碰的敲門聲,門外人聲漸響,顯然華山派派弟子已經察覺有異。
長青林美眸帶淚,一手扶起那女子,一手按在那女子後心大穴,緩緩地輸入內力,低聲喚道:“師姐,師姐……”
那女子不意居然在此地遇見同門師妹,又悲又喜,心中一陣激動,胸口氣息翻湧,直欲沖喉而出。不知那來的力氣,伸手緊抓著長青林的手臂,淒然一笑道:“師妹。”
話聲軟弱無力,蒼涼悲沉,長青林聽瞭陡然心中酸痛如絞,整顆心彷彿被一隻冰手貫入,五指握心一捏一轉,胸口直欲爆破。身子微幌,見瞭同門師姐,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眼前一片模糊,哽咽道:“師姐。”
那女子雙眼無神地瞧著長青林,突然間搖瞭搖頭,口中喃喃道:“這是夢吧…這是夢吧…你…你怎會在這…這裡…怎會在這裡?”
語音衰弱之極,似是向長青林詢問,又似是自個兒喃喃自語。
長青林含淚道:“師姐,是我,真的是我,我是青林,是你的師妹青林,你記得的,你記得的,我們時常在女兒湖戲水邊的,你不記得瞭嗎?我是青林啊!”
雙手緊緊地將那女子的手掌握在臉頰旁邊磨擦,睫毛一眨,眼淚滴下,正好落在那女子的手背上。
那女子隻覺得手背上一熱,似有什麼東西沾濕瞭自己的皮膚,想掙紮著張開眼皮,坐定起來,卻是渾身無力,連眼皮也似有千斤之重,欲張唯艱。全身的氣力正一點一點的流失,眼前所見的長青林面容也漸漸模糊,隻依稀知道有人握著自己的手掌磨擦撫弄,一股暖意昇上心頭,彷彿回到瞭慈母懷中,整個人躲在母親胸前,任憑外面風雨不斷,雷電交作,在慈母的懷中卻是無憂無愁,安詳平靜,全身暖氣流過,絲毫不覺寒冷。神志也已漸漸喪失。
當下聽得那女子低呼道:“媽媽,媽媽,你是媽媽,你是我媽媽。媽媽,媽媽……”
話聲微弱,幾不可聞。長青林整個人將那女子抱在胸前,早也忍不住淚濕衣襟,隻緊緊地將那女子抱在胸前,口中喃喃,低聲喚道:“師姐,師姐……”
楊紫瓊一旁看瞭也是眼紅鼻酸,心底酸楚難過,那女子雖跟她無親無故,一點瓜葛也沒有,但瞧見那女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也是一陣抽痛,忍不住掉下淚來。
便在這時,長廊外‘碰’的一聲大響,隻聽得有人大喝道:“彭志盛,胡志平,你們在幹什麼?發生瞭什……”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有人叫道:“長老,長老,胡師兄在這裡,他被人點瞭穴道……”
那人話還沒說完,陡然長廊內狂風驟起,一條黑影自長廊內射出,快如閃電,一把就將那人劈飛瞭出去。隨即轉瞭個方向,撲向瞭那帶頭破門而入的華山派派長老,隻聽得一聲怒喝道:“人渣。”
那當先破門的華山派派長老才一眨眼,香風撲至,當頭便見一掌自上按下,向自己的額頭拍來,風勢勁急,力道沉凝,顯然來人掌力不差,大吃一驚,怒道:“什麼人?竟敢偷襲老夫?”
急忙搖頭擺腰,下身一沉,左掌翻擊迎上,與來人掌力相接。
兩人這一對掌,那華山派長老隻覺對方掌心雖然柔嫩,掌中真力卻是韌長綿遠,後勁不絕,驟然湧到便如一個充飽瞭氣的皮球,輕輕一彈,不但消解瞭自己拍出的掌力,而且力道回旋反擊,如怒潮之起,似風帆之漲,重重後勁層層下壓,逼得那長老連退三步,胸口氣悶,左掌一陣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