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拱一拱手,道:“在下多有得罪瞭。”
秦叔寶神色如常,道:“小徒不知笑花郎手下留情,妄欲拚命,理當老夫向笑花郎謝罪。”
王笑笑道:“神君是否前與賜教?”
秦叔寶微微一笑,目光一閃,道:“老夫請公子指點五十招。”語外之意,是說五十招內,必可擊敗王笑笑。
王笑笑心神一凜,暗道:剛剛一戰,我因未盡全力,但秦叔寶敢言五十招內擊敗我,如無七八分把握,他是一教之主,不成就落下笑柄。他心念電轉,立刻屏絕思慮,抱拳道:“請。”
秦叔寶將手一拱,道:“老夫候教。”
忽聽“勞山隱叟”黃遐齡叫道:“笑花郎、神君請慢。”
話聲中,一個箭步已至秦叔寶與王笑笑之間,朝秦叔寶躬身道:“屬下一時技癢,欲與笑花郎印證。”
秦叔寶微微皺眉,道:“黃老技癢,本無不可,但如此一來,本神君豈不成為以車輪戰對付笑花郎瞭?”
黃遐齡道:“以屬下愚見,神君與笑花郎之戰不妨置於日後。”
王笑笑暗道:“看來連黃遐齡、紫霞子他們,也不以為秦叔寶能在五十招內擊敗我,故出場接下。”目光一轉,倒要看秦叔寶允許與否。
隻見秦叔寶略一沉吟,轉面笑道:“笑花郎意下如何?”
王笑笑笑道:“在下無可無不可。”他心中暗忖:秦叔寶定是並無把握,於五十招內敗我,是言不過撐撐場面,換成東方不敗與九陰教主,縱可勝我,也非易事,他有何能為,心念一轉,又覺而今秦叔寶,心機似海,卻也不可大意。
但見黃遐齡拱一拱手,道:“笑花郎,老朽不自量力,意欲領教”莫名山莊“的武學,尚請手下留情。”
王笑笑抱拳笑道:“在下手底自有分寸,黃老前輩如不留情,未免說不過去。”
黃遐齡手下留情之言,不過客氣的話,詎料王笑笑竟似初出茅廬之人,居然當真,他怔瞭一怔,道:“笑花郎以為……”
王笑笑朗然笑道:“當場不讓父,在下以為一切客套都免瞭最好。”
黃通齡不覺動怒,暗罵:好狂妄的小子,面上卻含笑如故,一拂銀髯,道:“就如笑花郎所言。”
秦叔寶退至坪邊心中暗道:這小子,聞他日常雖然輕佻,臨敵卻頗能不驕不餒,為何忽然顯得輕狂?假如是想激怒本神君,偷窺本神君淺深,算你自費勁瞭。思忖中,王笑笑已說瞭聲“有僭”,欺身上前,一掌擊瞭過去,倏而化指。
王笑笑情知黃遐齡必是新五毒宮中之三五位高手之一,那敢大意,一上來就使出“蚩尤七解”的“襲而死之”。黃遐齡何等眼力,一看便知起手是虛,殺手在後,見這一指勢若雷霆,當下喝一聲“好”,左掌一探,猛刁敵腕,左手五指齊彈,勁風應指而出,破空銳嘯,凌厲之極,的是名傢手法。
王笑笑招式倏易,食指一挺,一縷勁風,已排闥而人,直擊黃遐齡太乙幽谷。黃遐齡出招之先,已留退路,哈哈一笑,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身子陡移半尺,躲開指勁,心中卻不禁暗道:這一套指法,確是奇奧武學。展眼間,二人或指或掌,巳是疾快的對拆起來。
這兩人功力都已稱得上絕頂,秦叔寶功臻化境,一眼已瞧出一場好戰的,凝神觀察王笑笑手法。詎料,四十招一過,王笑笑巳落下風,隻仗著一二玄奧手法,突出奇兵,勉強支持,但神色毫無焦急。吳東川看瞭一陣,以“傳音入密”朝秦叔寶道:“笑花郎分明意在藏拙。”
秦叔寶點瞭點頭,也以傳音入密之法道:“你看小兒武功多高?”
吳東川目光一轉,向激戰中的王笑笑望瞭一眼,回過頭來,道:“隻伯不在黃老之下。”
秦叔寶頷首道:“與我所見一般。”語音一頓,道:“如此看來,那柳青青的功力是益發高瞭。”
吳東川道:“要不由神君以”玉簫陰手“在小兒身上留下暗傷,免得成瞭個禍胎。”
秦叔寶搖頭道:“不妥,莫名山能人極多,這小兒也不等閑,很難不著痕跡,目前準備未周,不宜與莫名山決裂過早。”
吳東川道:“今日之事如何?仍按先前擬議進行?”
秦叔寶正在沉吟,忽見一名教徒匆匆奔至東方茍之旁,道:“稟教主,莊外有大批江湖高手潛伏叢林,本教所設暗椿被拔去六七處。”
東方茍雙眉一聳,道:“是些什麼人物?”
那教徒道:“屬下猶未察出。”
梅步昌插口問道:“有多少人?”
那教徒道:“至少有三十人。”
梅步昌朝東方茍道:“多半是笑花郎的朋友,本莊位置隱密,引那小子赴宴,沿途也密切監視過,對方如何知道偌快,東方兄稟告神君……”
秦叔寶早已聽見,轉面淡淡一笑,道:“對方能人盡多,此事不足為奇。”
東方茍道:“憑本教實力,不難將來敵盡殲,神君……”
秦叔寶截口道:“要動手還等到現在,斷沁不可。”微微一頓,朝秦不智道:“董壇主速去吩咐,勿與來人沖突。”秦不智躬身領命,隨即離去。東方茍、梅步昌雖覺如此似嫌示弱,但秦叔寶既巳決定,不便再言。
陰山雙怪,身居客卿地位,顧忌較少,睹狀之下,大怪忍不住道:“老朽是北鄙之人,有一句說一句,神君請勿見怪,那柳青青究竟有何厲害,神君如此忌憚?”
秦叔寶含笑道:“柳青青縱然厲害,本神君又豈懼他,隻是近二十年,莫名山勢力已根深蒂固,欲除匪易,不可不謀定後動而已。”
忽聽黃遐齡縱聲喝道:“老夫不信逼不出你用全力。”
力字未出,倏地展開勞山一派的鎮派奇學“海印拳法”,招招凝足功力,如海水澎湃,亂王崩雲,王笑笑登時險象環生,岌岌可危。王笑笑劍眉一挑,驀地連展奇學,“變動不居”、“日月相推”、“橐龠虛屈”一連三招,黃遐齡立時拳法一挫,大有反勝為敗之勢。
秦叔寶早由梅步昌稟報,知道這掌法,見他施出,目光炯炯聚精會神,想窺出妙處。王笑笑身在險地,刻刻留神,百忙中的一瞥秦叔寶,見狀暗道:武聖遺下絕學,豈你能測,隻是我也不宜鋒芒太露。心念一轉,一招“蛟龍升天”出手,即以“移形換位”,閃出丈餘,道:“笑花郎輸瞭。”
黃遐齡自以為前輩高人,幾乎用盡全力,而猶不能擊敗王笑笑,況最後幾招,又被王笑笑逼退,如何甘心,聞言冷冷一笑,道:“笑花郎何必諷刺老朽,明明是老朽不敵,隻是黃遐齡不知進退,仍欲領教下去。”
忽聽秦叔寶縱聲叫道:“笑花郎既不願再加印證,黃老就請回吧。”
黃遐齡其實亦知取勝之機甚小,隻是就此退下,顏面難堪,眼下既有臺階,頓時改口道:“敝教主既已有言,老朽認輸瞭。”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在下豈是黃老對手。”
隻聽秦叔寶道:“莊外來瞭不少高於,似是笑花郎朋友,為免引起誤會,可否請笑花郎代請入莊?”
王笑笑情知必是侯稼軒、蔡龍逸等人,耽心新五毒宮對己不利,潛伏莊外,待機而動,心中也怕他們見自己久不出莊,打進莊來,那時局勢不可收拾,當下道:“在下理當去一趟,神君欲否一見江湖朋友?”
秦叔寶略一沉吟,笑道:“本神君重出江湖,正欲一會故人,有此機會,如何能夠放過。”
王笑笑暗道:侯伯伯他們的行動,自然難以瞞過秦叔寶,舉步走向丹墀。秦叔寶身形微側,讓開正面,將手微微一揮,紫霞子、黃遐齡、徐恒等人,忽然齊齊微一躬身,由廳旁兩廊散去,那一批手執火炬的新五毒宮徒,也悄無聲息散去,自始至終,除瞭徐恒老八被秦叔寶責罰時,略現異色,並無聲息,可見訓練有素。
剎那,王坪重歸黑暗,隻有廊下所是羊角風燈,吐出黯淡的燈光照著。那新五毒宮的副教主吳東川,卻漠然立於丹墀。兩人逕穿大廳,吳東川則退後半步。秦叔寶一瞥廳中酒筵,笑道:“本待與笑花郎飲酒暢論天下英雄……”
王笑笑朗聲笑道:“不知如何之人,始可當得神君心中英雄?”
這時,由廳下丹墀,直至莊院門口,又已排成一列紫衣大漢,左手執炬,右手抱刀,與入莊不同,那鬼頭刀泛出森森寒光。他暗暗想道:秦叔寶排出這場面,豈不可笑。隻聽秦叔寶道:“以老夫愚見,必胸懷掀天動地之志,鬼神莫測之機,武功蓋代,才笑絕世,天下奇人,聞而向風之人物,始可謂英雄。”
王笑笑道:“如神君所說,天下無一英雄瞭。”
秦叔寶忽然停足,王笑笑微微一怔,也跟著停下腳步,隻見秦叔寶目光的炯炯,一字一頓道:“近百年來,唯有令師可稱真英雄,真豪傑。”
王笑笑肅然道:“傢師曾言,外間對己每稱謄太過,其實,隻自盡本份而已,英雄之名,斷不敢當,且日常教訓,均勉子弟盡做人的本份即可。”
秦叔寶目光一收,重又向前走去,淡淡一笑道:“令師的謙沖,那也是江湖皆知的事。”
隨之起步,王笑笑暗道:“他雖恨爹入骨,口中卻贊譽有加,真是因惺惺相惜之故,但他卻並非胸襟宏闊之輩……”他步步為營,借機落後半步,提防秦叔寶暗下毒手。
秦叔寶頭也不回,道:“虎師虎子,未來英雄,非笑花郎莫屬瞭。”
王笑笑淡然道:“神君謬許瞭。”
秦叔寶沉沉一笑,道:“以笑花郎於徐州之作為而論,已見氣魄,老夫之言,自信不妄。”王笑笑忽然驚覺,秦叔寶語氣有異,心神一懍,暗忖他已存殺我之心瞭。
秦叔寶確已起瞭殺機,隻是卻委決不下,他二次出山,雖欲與柳青青一較勝負,心中仍懷莫名的畏懼,那不盡因柳青青功力高強,還因柳青青那巍然的氣概,於王笑笑又看到柳青青,故殺機大起,暗暗想道:這小子如真僅好色輕薄之輩則無足輕重,今夜也卻現出浮躁,隻是……“
思忖中,已至莊門,他心念一決,預備趁王笑笑經過身邊之際,以“玉簫陰煞”神功,暗傷王笑笑。這“玉簫陰然”神功,記載於“玉簫真經”,傷人內腑於不知不覺,任敵人習有何等上乘心法,也難抵禦,傷發期日,可由施功者心意,未發則一如平常,本已極為陰辣,再經秦叔寶逼入原先所練毒掌,端的陰毒絕倫。
王笑笑卻始終落後二步,問道:“敝友們現在何處?”
秦叔寶暗道:這小子如真已著破神君之意,預先趨避,那就更容他不得瞭。口中卻道:“貴友們擒住敝教不少弟子,而今想必隱於林中。”倏地高聲笑道:“笑花郎安然出莊,諸位也當出來瞭。”但聽一聲長笑,侯空軒領先縱出,落在二人五丈之前,一掃王笑笑,見他無異狀,放下心頭一塊石頭,隨望向秦叔寶,微微一嘆。
又聽蔡龍逸的聲音道:“笑花郎老弟,你沒事?咦!你身旁那人是誰?”話聲中,人已躍出,直瞪著秦叔寶,薛人仇、天火舞等,隨後縱出,立於侯稼軒身後。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這位便是新五毒宮主玉簫神君。”
秦叔寶與當年邪神幫的重要人物,原來是素識,且交情不惡,其後漸疏,二十年重見,隻是已成仇敵,他雖心性毒辣深沉,腦中泛起昔年柳青青倩影,也不由暗起滄桑之感,楞瞭一楞,隨即一攝心神,目射寒芒,望著四周叢林,道:“隱藏林中的一批朋友,因何不出來?”
隻聽放聲大笑,人影連閃,枝葉拂衣之聲,響成一片,范通、查幽昌一幹人,全騰身而出,圍繞莊門周遭,黑壓壓的一大片,竟不下於六七十人之眾。原來侯稼桿、薛王爺南等,如何放心得下讓他單人赴宴,立刻招集大半昔日幫眾,且通知范通、查幽昌。幾人聞訊,不再計議,全帶人匆匆趕來。
王笑笑暗暗激動,朗聲道:“在下的事,多勞諸位奔波瞭。”
查幽昌高聲道:“彼此份屬同道,理當相助,況笑花郎一身關系甚重。”
秦叔寶雖未將這一批人放在眼,卻也暗覺意外。此際,紫霞子、陰山雙怪,忽又重現在秦叔寶身後,新五毒宮徒若雁翅列於秦叔寶與王笑笑身之後,有似兩軍對壘。王笑笑心念一轉,覺得趁此時機離去最妙,當下朝秦叔寶一拱手,道:“今日之會就此結束,在下不再打擾。”
秦叔寶頓瞭一頓,領首道:“也罷,看此形勢,亦難為繼。”心中卻暗道:可惜,錯過下手機會。
那范通於九幽掘寶時,亦曾見過秦叔寶,他熟知秦叔寶與莫名山之仇,見王笑笑與秦叔寶相隔不及二尺,深恐王笑笑中瞭暗算,縱聲叫道:“笑花郎,快請過這邊來。”
王笑笑莞爾一笑,坦然舉步走瞭過去。場中人的目光,都註視秦叔寶,秦叔寶幾番欲拚著與柳青青提早啟釁,也要將王笑笑毀瞭,終於暗暗一嘆,散去“陰煞神功”。眾人見王笑笑安然歸陣,始松瞭一口氣。
查幽昌哈哈一笑,道:“尊駕敢是新五毒宮主?”秦叔寶冷然一曬,置若罔聞。
陰山雙怪的大怪冷冷說道:“憑你這等人物,也配與本教教主講話。”
查幽昌臉色一變,冷笑道:“天下武林,當無出邪神李大俠之右瞭,卻也未聽說李大俠有過這等架子。”秦叔寶生平最恨的,即有人說他不如柳青青,聞言之下,頓時目中冷電暴射,盯住查幽昌。查幽昌心頭一寒,不禁倒退瞭一步。
那大怪獰笑道:“好小子,竟敢出口不遜,老夫教你去西天對如來佛說去。”舉步行去。
王笑笑情知查幽昌比之陰山雙怪,差的太遠,焉能讓他們動上瞭手,驀地揚聲:“神君,你我兩方真要拚上一陣,讓人坐收漁利?”
秦叔寶雙眉一動,喚道:“李老請回。”那大怪,不敢違拗,隻得悻悻轉回。
王笑笑暗暗忖道:這等局面拖下去,必爆發一場混戰,還是速離為上,心念一轉,道:“蒙神君賜告疑案線索,在下亟將澄清,改日再聆教益。”
秦叔寶正中下懷,道:“多有怠慢。”
俠義道這方,以王笑笑馬首是瞻,他既然要離去,無人異議,於是齊由小路退出林中,王笑笑防著秦叔寶對眾人不利,與蔡龍逸、侯稼軒等人,走在最後。王笑笑與秦叔寶此會,乍看著草草結束,其實,雙方暗用心機,都存有深意,究竟孰獲為多,就要看日後發展瞭。
蔡龍逸一個勁追問王笑笑經過,王笑笑—一含笑回答,將及出林,王笑笑陡聞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道:“笑笑,你送走眾人後,速來會我。”王笑笑聞聲知人,暗暗想道:西域叔叔以練氣傳音囑咐,似是不願與眾人會面,不知何故?
蔡龍逸忽然駐足,詫道:“你又有什麼事瞭?”
王笑笑笑道:“有位尊長叫我,你們先走吧。”
蔡龍逸奇道:“什麼尊長,為何不出來見見?”
侯稼軒卻恐王笑笑是藉詞離開,重新潛伏秦叔寶莊中去,插口道:“王少爺,何不請你那尊長至客棧見面?”
王笑笑啞然一笑,道:“侯伯伯不必耽心,眼下已無冒險探聽新五毒宮的消息的必要,當真有一位尊長叫我去。”
侯稼軒頓瞭一頓,道:“我也留下來吧。”
王笑笑見他執意不走,隻得由他,見范通等已走出數丈,匆匆關照數句,他也辨不出阿不都勒是存身在東南十餘丈處,與侯稼軒穿林而過,果見一位面容清秀的中年男子。盤膝坐在地上,正是他那西域的叔叔阿不都勒。
原來阿不都勒乃西域維吾爾人,為三十餘年前,一位曾以小小一柄金劍,鬧得中原天翻地覆的奇人,“一劍蓋中原”向東來的最小弟子。那向東來武功雖高,那次卻為李長風、任玄、天二子、昆侖聖君和周一狂五人暗算,落成殘廢,幸為王笑笑之祖笑元胥所救,轉回西域,十餘年後,卷土重來,雖報大仇,卻死於通天教的丙靈子手下,六名弟子,先後罹難,隻剩下小弟子阿不都勒。
其後,阿不都勒隨文太君練武五年,始回西域,算起兩傢交情,可謂深厚之極。他旁邊盤坐著一位黃袍老者,王笑笑一瞥之下,認出卻是曾以日月雙環與己一戰的老者,不覺一怔。阿不都勒微微一笑,道:“這位是丁如山前輩,笑笑快些拜見。”
王笑笑忙上前見禮,笑道:“您老人傢怎地不肯說明身份,也免得小子無禮。”
阿不都勒訝然道:“原來你們已經見過面瞭。”
王笑笑笑道:“丁老前輩已教訓侄兒一頓過瞭。”
丁如山哼瞭一聲,道:“老夫還懶得教訓你這小……”倏又住口,將手一擺。
阿不都勒眉頭一蹙,道:“笑笑冒犯你瞭?”
丁如山搖頭道:“是我試瞭試他武功。”
王笑笑忙接口道:“笑笑焉敢冒犯瞭老前輩。”
阿不都勒微微一笑,轉面向侯稼軒道:“侯堂主,笑笑在徐州妄為,多承你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