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崇信早已吩咐手下,王笑笑的話,就同他本人下令,不可稍違,不從者以逆命處分,各船水手聞言,立即旋轉轆轤,落下主帆。四條船隻,航速頓時大減。九陰教發炮不休,彈如隕星,呼嘯飛行,水柱四起,轟隆震耳,聲勢驚人。忽見一枚炮彈,面對王笑笑等存身船首擊來。
那炮彈來勢快得令人連念頭也轉不過來,王笑笑何等功力,抖手之下,一錠銀子霍地擊出,於七丈外,正中那炮彈。一聲石破天驚巨響,震得人耳鼓欲裂,那些水手,紛紛仆倒,那炮彈雖中途受阻,碎片四散,依然挾著銳嘯擊至。
說時遲,那時快,元清大師袖袍一拂,李天浩、慈雲大師、朱子彤,齊聲暴喝,六掌揮出,匯為一股排山倒海的勁氣,將擊來碎片,盡行震飛,竟無一片漏過。孟崇信手下,哪見過如此武功,痛定思痛,驚悸猶存,一個個都將王笑笑等人,視若神明。
江澤清見瞭,暗叫可惜,曹延平卻哈哈大笑,道:“莫名山小輩、元清,老夫總算未少掉兩對手。”
陳若素暗中驚出一陣冷汗,芳心慍怒,暗道:“我僅令他們射擊左右四船,何人大膽?竟敢違令?”口齒一啟,欲待喝問,突又想道:“海上發炮,本也難免誤差,既未出事,聲張反而不美。”當下強自忍住。
展眼間,兩方船艦,又拖至五六裡外,炮火難及。那船舷下中彈的大船,這時已下沉過半,沒沒完瞭,隻是船上的人,視船如命,未得孟崇信棄船之令,可不敢自行放棄,仍在手忙腳亂,竭力搶救。王笑笑見狀,蹙然道:“孟當傢可以下令瞭吧?”
孟崇信見已無法可想,當下敞聲喊道:“諸大頭,快棄船,乘舢板過去,告訴李忠,他們的船,在後慢慢行駛,沒有關系。”
那艘船上,有人遙遙應聲,隨即放下舢板,紛紛由繩梯攀落小舟,各事就竣,那桅舷已離水不及三尺。待他們劃開小舟,那艘巨艦,忽然迅速沉沒,帶起瞭一個巨大旋渦,若是晚瞭半刻,非得人舟俱遭卷沉海中不可,端的兇險,旁觀眾人,不由代捏一把冷汗。
同時間,前面炮聲大作,火光閃爍,濃煙四冒,顯然風雲會已與九陰教,接戰起來。各小舟分別向三船劃去,孟崇信急令拋下繩梯,讓小舟諸人攀上大船,有人則逕自縱上。眾人遊目四顧,但見出海五舟,已一沉入海底,其司馬則七零八落,遠墜在後,孟崇信見狀,恨聲不絕。
王笑笑安慰道:“孟當傢的何須生氣,第一回合讓他們占瞭上風,以下猶未知鹿死誰手,所有損失,在下負責賠償。”
孟崇信哈哈一笑,道:“王少俠太小看在下瞭,孟某雖非豪富,區區數舟,尚不放在眼下,而是這口鳥氣,不甘就此咽下。”
朱子彤道:“咱們不能等著九陰教來攻。”
王笑笑含笑道:“自然另尋他法,以晚輩意思,請各位長輩尊長,兩人駕一舢板,明攻敵人,小侄則潛泅奇襲,各位前輩尊長,以為可否?”
蔡靈靈道:“笑笑哥哥有把握潛泅那麼遠?”
王笑笑笑道:“大概不成問題。”眾人略一商議,覺得這個暗渡陳倉,明修棧道,不失為一可行之法,當下不再遲疑,依言照辦。
海上炮戰,分判勝負,也不過片刻時光。此際,炮聲疏疏落落,海面上卻是火光沖天,映海生紅,風雲會六條海船,這時已三條中炮,熊熊火起,船上人群嘩然大叫,搶登小舟,有的慌亂之下,被擠落海中,危急中,誰也顧不瞭誰瞭。
九陰教也有二艘中炮,緩緩下沉,但九陰教徒,熟諳海戰,依次離船,不見其嘈雜,亂哄哄的情形。風雲會與九陰教一仗下來,以三換二,吃虧不大,論來要比俠義道好多瞭,但任我行生恐敵人追上,曹延平無人可敵。兩教高手如雲,遠勝己方,俠義道虎視於後,故不管那待援屬下,逕自揚帆而去。
陳若素見狀,冷然一曬,竟不追趕,右手一揮,頓時響起三短二長海螺鳴號,司馬下六船,聽瞭俱緩緩掉轉船頭,但見船行之處,分波破浪,海面激成一弧形波浪。江澤清不禁一怔,揚聲道:“陳教主,何不盡殲任我行等人,始回頭對付莫名山死黨?”
陳若素淡然道:“姓任的決難逃走,神君大可放心。”
江澤清心機似海,聞言心中一凜,暗道:陳若素敢出此言,前面必有埋伏,說不定連本教也計算在內,哼,終日打雁,豈能教雁啄瞭眼睛?忽聽吳東川暗以傳音入密道:“神君可發現陳若素似另藏機心?”
江澤清點一點頭,也傳音說道:“英雄所見略同,吳副教主也覺出瞭,不過陸上九陰教遠非本教敵手,海上卻是討厭。”
吳東川一瞥旁邊對立的教徒,道:“咱們一見不對,立刻下手制住陳若素,就不懼九陰教搗鬼瞭。”
江澤清頷首道:“話是不錯,不過不必太急,在收拾莫名山黨羽之後,不管她存瞭歹心沒有,咱們也要下手。”
忽聽九陰教炮聲再起,兩人中止密談,轉面望去,隻見海面上水柱如林,炮彈分落,卻有十司馬隻小舟,在其中縱橫馳騁,毫無傷損。五毒宮與九陰教眾人,李然一驚,定睛望去,卻見每艘小舟,皆是乘坐二人,一人掌舵,一人劃槳,輕輕一撥,小舟即沖出數丈,其疾如矢,直駛而來。
原來小舟上的,俱為尖頂高手,經驗豐富,目力敏銳,知道九陰教大炮,非同小可,行舟中,留意炮口方向,那大炮轉動不易,常料中大半,那小舟驅使靈活,閃躲方便,竟令九陰教炮火,無用武之地。舟行奇速,展眼間,距離已不過數十丈。
陳若素見炮火無法攻擊,秀眉一蹙,喝道:“放箭。”聲落,萬箭齊發,颼颼連聲,飛蝗般射向小舟上群俠。
舟上諸人,何等身法,掌舵者腿壓舵柄,雙掌回飛,來箭盡遭撥落,劃槳的視若無睹,逕自運槳,簡直視九陰教襲擊,如同無物。曹延平睹狀之下,不覺技癢,瞥見身旁即有一隻舢板,雙手舉起。拋入海中,身如電射,同時落足舟上,哈哈一笑,雙袖後拂,那小舟去如激箭,直沖群俠眾舟。
迎面一舟,正是王五及單禮信共駕,曹延平敞聲一笑,一拂揮出。曹延平武功之高,眾人有目共睹,單禮信何等精靈,自不至硬拚,出掌之際,腳下用力,小舟倏往後退。饒是如此,掌力一接,蓬然一聲大震,海水激蕩,兩人小舟猛地左傾,海浪一打,翻瞭過去,兩人登時落水。
元清大師雙槳一擺,頓時逼向曹延平。曹延平呵呵一笑,右袖一拂,直迎上去。九陰教見射箭無效,早已停止,二殿三堂高手,五毒宮下會水高手,拋下小舟,紛紛攔向俠義道。臨到近處,九陰教下,一個個躍入水中,顯然是想由水裡攻擊,打著鑿船主意
展眼間,海上一場激戰展開,呼喝兵刃出聲,傳出老遠。元清大師,與曹延平連交十司馬招,兩人都覺水面上搏鬥,束手束腳,難展全力,足下小舟,顛簸不已,交手過招,就漸離漸遠。俠義道這邊,人數雖少,全是一等一高手,且多明水性,戰瞭半晌,依然相持不下。
九陰教想要鑿船的,群俠一聞動靜,即以暗器去襲,九陰教徒,鮮有能免,加上俠義道相互呼應,舟一鑿沉,即躍至他船,一時之間,無以得逞。
陳若素美眸流盼,不見王笑笑在內,微覺訝異,正轉念問,忽聽嘩啦水聲,一條人影,電閃撲至。她芳心一驚,未及閃避,皓腕已被王笑笑扣住。九陰四絕,隨侍陳若素左近,但王笑笑出手,其快無比,變生肘腋,四人不及出手,陳若素已被制住。
溫永超立身最近,幕嘯一聲,猛地撲上,手中金絲軟鞭,夭矯如靈蛇騰空,霍然襲瞭過去。王笑笑身形一旋,帶著陳若素,轉瞭半圈,任那金絲軟鞭由耳邊擊過,右掌疾伸,一把抓住鞭梢,倏地一扯。溫永超大驚失色,猛力回拉,隻覺一股大力,軟鞭立時脫手,身軀也不由一個跟蹌。
但聽風聲一響,石灣泉那紫金點穴镢,霍然襲到。康雲陰沉沉一笑,一招“五雷轟頂”,勢若奔雷掣電,由背攻至,杜子騰長劍一振,挽起五六朵劍光,直向王笑笑的要害罩去。九陰四絕,數十年並肩作戰,彼此心意相同,這一動上手,招式配合得極為嚴密,無隙可乘,三人也知王笑笑幕害,但估量縱傷他不得,至低限度,可逼他放開陳若素。
王笑笑敞聲一笑,“刷”的一鞭,倏地卷向石灣泉點穴镢,鞭柄脫手,擲向杜子騰。石灣泉見那來勢,知道招架不得,匆匆一躍,疾退五尺。杜子騰冷冷一哼,一劍挑向來鞭,忽覺鞭上力道,其重如山,嗆的一聲,長劍斷成兩截,軟鞭呼嘯而至,他亡瑰旨冒,身軀一倒,一個鐵板橋,險險避開,軟鞭擊到船舷,劈拍作響,船舷竟硬被襲裂。
王笑笑軟鞭出手,身形疾轉,一掌拍去。他這一掌簡簡單單,康雲卻是閃躲不開,牙關一咬,雙掌齊出,隻聽蓬地一聲,他與血翻騰,連退四五步,腳下過處,拍拍數聲,艙板已被踩碎幾塊。這交手數招,乃指顧間事,四外九陰教徒,早知他幕害無比,但教主在人手中,焉容坐視,暴喝連聲,群湧而至。
王笑笑雙眉一蹙,道:“陳若素,快令你屬下停手。”身形一側避開溫永超一掌,右手一探,抓住一個九陰教徒脖子,揮臂摔入海中。陳若素聽若無聞,掙動不已。王笑笑怒氣上湧,左掌微一用力,她頓覺腕痛如折,動彈不得,銀牙一咬,依然不語。
杜子騰搶過屬下一柄劍,一劍刺出,口中喝道:“王笑笑,有種的放下咱們教主,決一死戰。”王笑笑冷笑一聲,倏將陳若素移至身前。杜子騰大吃一驚,劍勢一偏,由陳若素身側掠過,不由出瞭一身冷汗。
王笑笑怒聲道:“我是不願多殺,你若再不下令,別怪我心辣手狠。”陳若素咬牙不語,王笑笑無可奈何,揮掌拒敵。
以王笑笑武功,雖是單掌對付九陰教眾弟子,其中尚有九陰四絕,掌出之下,九陰教眾人如滾湯潑雪,碰上不是摔下海,即被點中穴道,若非王笑笑礙在陳若素面上,不願多殺,九陰教早已死傷累累。江澤清等,也發現這邊事情,他是巴不得王笑笑毀瞭陳若素性命,借口相距太遠,小舟又盡出動,無法援救,隔岸觀火。
這時,那些海面上與俠義道鏖戰的九陰教二殿三堂高手,發現船上有變,突然大驚,急忙趕回。幕九疑率先登舟,抖手之間,一根透骨釘向王笑笑背後襲去,王笑笑隨手一抄,握在掌中,心念一轉,暗暗忖道:這幕九疑一生,不知做瞭多少壞事,殺薛王爺叔爺兇手,有他一個,再讓他活下去,真無天理。他殺心陡熾,反臂一揮,一根透骨打直擲幕九疑。
幕九疑自不會遭自己暗器擊中,倉猝右閃,避瞭開去。但聽王笑笑大喝一聲,縱身飛射,撲上猛地一掌。但聽幕九疑慘叫一聲,身軀直摔船外,噗通落海,再也不見浮起。九陰教徒,個個膽寒,無奈形勢不容罷手,依舊猛攻不休。
王笑笑忽然想道:陳若素身為一教之主,當著屬下,自必硬撐到底,我不讓她顏面有損。他骨髓之中,好似潛伏瞭風流天性,總替女子設想周到,立時松手,道:“你叫他們住手,咱們艙中講話。”
陳若素略揉被握右腕,忽然喝道:“統統住手。”九陰教的人,早已心怯,她一下令,頓時停手。
江澤清見狀暗道:早聞陳若素與這小子,有一段搞不清關系,看這情形,不要與莫名山化敵為友,心中暗慮,但想陳若素果真如此,她屬下多半抗命,且形勢發展,也不容他阻止。但見陳若素美眸一瞪王笑笑,玉掌一擺,突地回身走向艙口,王笑笑暗道:她這意思,是要我入艙說話瞭。恐她怨己傷她教主尊嚴,心中也有歉疚。
九陰四絕放心不下,默隨在後,陳若素玉面一轉,怫然道:“你們也保不住本座,不必跟來瞭。”九陰四絕愧然垂首,停住腳步。
進入船艙小廳,王笑笑閃目打量,但見壁掛名傢字畫,纖塵不染,佈置雅致,不象船上,也不帶半分江湖氣息,迎面一個一臉慧黠的小婢,襝衽嬌聲道:“爺臺好,您可知咱們姑娘……”
陳若素忽然截口道:“廢話,滾出去。”
王笑笑見那小婢,正是小娟,看她楞住,滿臉茫然,連忙將手一擺,示意免禮,笑道:“你傢姑娘不舒服,心情不好,你先出去也罷。”小娟瞧出情形有異,不敢再說,嘟噥著退出。
陳若素玉面含霜,逕自落坐,王笑笑微微一笑,也自行坐下,兩人俱不開口,一時之間,室中氣氛沉悶異常。須臾,小玫悄悄送茶退出,陳若素始終不開口,王笑笑暗道:這樣不成,是好是歹,總要弄個明白,當下道:“你讓我見見薛傢主仆。”
陳若素見他如此關心西門雪,芳心一酸,急忙轉面,強忍珠淚,口中卻冷冰冰道:“我早說過,死瞭。”
王笑笑心頭暗怒,想瞭一想,沉聲道:“你直到此刻,仍不覺悟,還想同五毒宮胡來,當江澤清是好相與的。”
陳若素曬然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不勞關照。”
王笑笑劍眉一軒,道:“你是執迷不悟,不聽別人好心勸告是嗎?”
陳若素慍道:“你是我什麼人?配教訓我麼?”
王笑笑正容道:“這不是教訓,而是忠告。”
陳若素不待他說完,站瞭起來,冷然道:“那是無味的話,告退瞭。”彎腰一扭,轉身行去。
王笑笑見她如此倔強,忍不住心頭火起,幌身撲上,縱聲一笑,道:“陳姑娘請暫留一步。”
陳若素早已有備,也是不服適時一照面便遭擒住,反手一指點出,同時蓮步暗踩“亂五行迷遁法”。隻是身形方動,忽覺纖腰一緊,已被王笑笑抱住。她生性冷傲孤僻,這一生來,別說肌膚從未被男子碰過,連相對面談,也是少有,這下遭王笑笑摟住纖腰,嬌軀幾乎靠在王笑笑胸上,一股男子氣息,薰得她芳心無主,定瞭定神,心中忽然湧上一股羞怒之感,尖聲叫道:“撒手。”
王笑笑放開瞭手,沉聲說道:“你這事我管定瞭。”
陳若素芳心幽怨,掩遏不住,陡地一個念頭升起,恨道:“我看你如何管?”回手一指,直點自己結喉穴。
王笑笑駭然大驚,疾地攫住她右腕,喟然嘆道:“若素,你何以定要誤會我的好意?”
陳若素嬌軀一顫,突然淚如泉湧,轉身撲入王笑笑懷中,斷斷續續道:“我恨你……你一向對我毫不經心……我……我所以不敢吐露心意。”但覺悲從中來,倏地頓住,哀哀痛哭不已。
王笑笑手撫著陳若素的秀發,柔聲道:“就算這樣,你也不必如此啊。”
陳若素淚承眉睫,道:“我要你傷心痛苦,負疚一輩子……”
王笑笑心內泛起無比憐惜之情,嘆道:“唉,你這傻丫頭……”忽聽艙廊有腳步聲傳來,王笑笑雙眉一蹙,忖道:大概又是溫永超等,不放心來看。忖念中,輕輕扶起陳若素,低聲道:“有人來瞭。”
陳若素連忙站穩嬌軀,舉袖拭淚,尚未拭凈,一名美艷少女倏地走進,卻是西門雪,不由一怔,脫口道:“你沒事麼?”
西門雪秋波一轉,已看出陳若素玉頰淚痕,訝然道:“若素姐姐,你哭瞭?”
陳若素玉靨一紅,忙道:“別胡說。”
西門雪面龐一轉,埋怨道:“笑笑哥哥,我聽小娟說你們鬧得不愉快,急忙趕來,你為何欺負若素姐姐?”王笑笑苦笑一聲,不好分辯,心中暗暗忖道:奇瞭,雪兒說話,都偏向她,兩人似已好得蜜裡調油。隻聽西門雪道:“我知道,大不瞭若素姐姐幾句別扭話,就惹火你瞭。”語音一頓,盈盈一笑,道:“若素姐姐待我好極瞭,咱們結拜成異姓姐妹,無話不談,我知若素姐姐心中唯有一人,隻是那人對她所行所為,用心之苦,從未體味,她的委屈,毫不諒解,笑笑哥哥,你說這種人,可惡不可惡,是否令人心寒?”
陳若素聞言,觸動情懷,熱淚盈眼,道:“好妹妹,他為何必須知道,誰叫我自作自受。”
西門雪這一番話,大出王笑笑意料之外,他心中歉疚,油然而生,望著陳若素,口齒啟動,想說幾句道歉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西門雪也不禁默然,淚光浮動,廳內忽然靜下。
突地,廳外有人高聲道:“稟教主,前代教主已率人趕至。”王笑笑心中暗驚,忖道:“如此看來,九陰教主引退,傳位陳若素,分明暗存陰謀。”
隻見陳若素怔瞭一怔,隨即淒然低聲自語道:“該來的總逃不掉,我又何苦畏避?”一定心神,朝外喝道:“本座就上去迎接她老人傢,汝等速作準備。”須臾,三人都上瞭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