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強已經絕望瞭,在這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他想進瞭辦法都無法爬上或者爬下,後來也不浪費力氣瞭,隻好躲在一塊大石的陰影處等待著救援人員的到來,可是連續三天都沒有一點動靜,在這等地方白天熱的要命,晚上又冷,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強壯,遠超常人,早就生病瞭。
僥幸沒有生病而死,可是沒有水和食物,他仍然得餓死渴死,他每天隻能夠早上在巖石上添些露水,才不至於渴死。可即便如此,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他也隻多支持瞭一天,就終於支撐不住瞭。
彈盡糧絕的李文成,已經餓的渾身無力,睡瞭一夜之後,體力也隻是稍稍恢復瞭一點,肚子更加空的厲害。午時的太陽是最毒辣的時候,李文成趴在地面上,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感覺就快要昏過去瞭。李文成知道自己萬萬不能真的昏過去,不然自己也將成為為後人指路的屍骨。所以他拼盡全力地想要保持清醒。可是清醒的李文成,更加清晰地體味到死亡即將來臨,這種感覺更加打擊他保持清醒的信念。有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響:“放棄吧!死瞭,就不用受這些苦瞭!”
李文成將臉埋在巖石上一些滾燙的沙子中,藏住忍不住的淚水。難道,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他不甘心啊,自己這麼年輕,怎麼能就這麼死瞭?艱難地翻瞭個身,太陽的厲害李文就知道厲害瞭。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是太陽之火最猛烈的時候,李文成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包裹在瞭烈火之中,接著那些烈火又鉆進瞭身體,在身體裡的每一處燃燒。全身的所有的細胞都在呻吟,那種痛苦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
李文成幹啞的喉嚨裡發出一聲遠古巨獸瀕死前的嘶吼,身體也猛地弓瞭起來,大睜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頭頂的太陽,連眼角都撕裂瞭,鮮血沿著眼角留出來,仿佛血淚一般!李文成此時真恨不得立即死瞭算瞭,但偏偏他的神智依然清醒著他在承受著無法想想的痛苦時,大腦還在不停的運轉,更加清晰地體味著痛苦的滋味。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走火入魔,但這種痛苦已經是他所遭遇過的最痛苦的事瞭。
腦海中浮現出瞭自己的一生類,人說人前會出現自己一生中最難忘記的人或者一件事情,李文強模模糊糊的中想過很多,從出生到掉下懸崖,他忽然發現自己記憶中最清晰的印象竟然不是二妞,王芙或含香等人而是自己的爺爺……李文強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想起爺爺,兩人的關系十分不好,李文強對爺爺有著極強的怨恨。在畢業前的前幾天父親打來電話,說爺爺病瞭,希望自己能夠回去看一眼,但是當時李文強冷冷的拒絕瞭。
常龍當時也在場,頓時勸道:“文強,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在這麼說他也是你爺爺。”
“老子沒他這個爺爺!”
李文強說著說著眼眶濕潤起來:“如果不是他,我媽至於跟人跑瞭嗎?我哥哥至於沒錢看病,年紀輕輕就走瞭嗎?我至於混成現在這幅德行嗎?”
對於他這些話,常龍無言以對。他身為死黨當然是否瞭解李文強的傢庭老實說,李芒成是個參加國長征的老八路,國傢給他的補償福利可不是一點點,錢方面就不說瞭,幾十年前退伍回來的時候,就給他一個處級的幹部,他卻不要,說是自己沒文化,做不好。分房子,不要錢的市區大房子,說是先給需要的人。還有……
“給他的好處不要就算瞭,為什麼國傢給我和我爸媽的好處,他也給全退瞭?”
李文強一下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我和我爸爸上輩子做瞭什麼錯事,這輩子碰到這麼一個爺爺。國傢要給我們幫助的時候,他從中搗亂就算瞭。我們自己勤勤懇懇的勞動,他也不放過我們父子倆。去打工,還特地找領導,說好的機會一定要先給傢庭困難的,搞得我爸當一輩子的生產工。做生意,他要稅務局的嚴格監督我們,說是要做標榜。辛苦存點錢,一個不註意,全拿去捐給希望工程瞭。一輩子唯一得到的一點利益就是上海戶籍!一直是傢徒四壁!”……
過瞭許久,李文強漸漸的感覺到瞭一絲寒意讓他從回憶的幻影中清醒過來,抬頭看瞭看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太陽又沉瞭下去,被一片烏雲遮蓋住,涼風吹拂過來,另人身體發寒。
轟隆隆!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傳來瞭沉悶的雷聲,一道道閃電亂舞,宛如銀蛇。李文強趕緊找瞭一個幹爽的石窪坐瞭下來,這石窪很小很淺,隻能容納一兩個人,但已經足夠能夠避雨。雷聲滾滾之中,外面的大雨瓢潑而下。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炸雷,震得地動山搖,炸雷過後,便是餘音,在天地之間環繞。漸漸的,李文強聽著這個雷音,想起瞭煉髓的虎豹雷音,記憶中再次響起瞭師傅的當然說的話:“拳術有三重境界,三種練法,三步功夫。三重境界是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返虛。煉精化氣的道理,我已經告訴瞭你,至於練氣化神,你現在也隱約觸摸到瞭。你原來的性格內向,膽小怕事,自從練拳之後,膽子變得大瞭起來,拳術能使一個人的性格改變,膽小的人變得膽大,火爆的人變得內斂深沉,陶冶人的氣質,性情,這就是練氣化神境界瞭。至於練神返虛……”
“明勁,暗勁,化勁三種練法是什麼我也已經告訴瞭你。至於三步功夫,那是易骨,易筋,易髓,分別是鍛煉骨骼,筋肉,還有骨髓。前面兩步功夫,骨骼,和筋,肌肉都好鍛煉,唯獨有骨髓,最難鍛煉到。拳術突破瞭前面兩步練法,也不過就是武林高手罷瞭,真正要以武通神,達到神乎其神,脫胎換骨的地步,非要有第三步易髓的功夫不可。”
“嗯,骨髓是造血的,練到骨髓,等於全身大換血,有脫胎換骨的意思在裡面。”
李文強聽得很認真,細心的理解著,“那怎麼樣才能把功夫鍛煉到骨髓裡面去呢?”
“用聲音的震蕩來鍛煉,你要註意瞭,這個聲音並不是嘴巴發出來,也不是腹部的氣轉動,而是功夫練好之後,能隨意的控制自己身體上的每一處骨骼,肌肉,皮膚,五臟六腑,一同有規律的輕微顫動,所有的顫動聲音匯聚起來,響成輕微的一片,好像天空中悶雷的滾過。這就是‘虎豹雷音’。”
在這瀕死之際,李文強終於有瞭明悟,對虎豹雷音有瞭最深刻的領悟,領悟瞭雷音就可以把暗勁遍佈全身,就可以達到化境,可惜這一卻都太遲瞭,李文強現在連動的力氣都消失,哪裡有練武的能量?
焦急的等待是一種更大的折磨,往著外面漆黑的天空,聽著呼嘯的風聲,李文強心裡甚至產生瞭一種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取下去?孤寂,寒冷,狂風,等待,黑夜,疲勞,身體漸漸僵硬,這都讓李文強心裡滋生瞭一種絕望的情緒。
天空一道閃電劃過猶如死神猙獰的鐮刀,照亮瞭大地,李文強勉強動瞭下,就沒有力氣瞭,忽然什麼東西從他口袋中掉出,是一塊石頭,這塊石頭正是李斯留給李文強的遺物,一個用百萬美金保管的石頭,這塊怎麼看都是普通的石頭的東西,這時候卻讓李文強心中一動,顫抖的抓起石頭,這塊石頭在閃電的光芒下,竟然發出瞭藍色的光芒,雖然一閃而逝,但是李文強卻知道那絕不是錯覺!
“吃下去~————”
李斯心中三個大字化為一聲咆哮引入他的腦海中,無法制止的沖動湧瞭上去,這個石頭竟然如此神秘,和他的主人一樣,它絕對不是普通的石頭,也許吃瞭他真的有奇跡發生!人在弱水死的時候會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雖然知道稻草根本無法救他!李文強無法抵擋這個聲音也無法克制,他顫抖著吧石頭放入口中,堅硬的菱角讓他的口腔破裂瞭一些,血流瞭出來,無法解釋的奇妙事情發生瞭,這無比堅硬的石頭竟然遇血兒軟,化為一股熱流湧入瞭他的身體。
不一會兒身上的熱量越來越濃,李文強感覺自己就像烤乳豬,被火從裡到外的熊熊炙烤瞭個遍,他的呈現出一片不正常的緋紅色,一股蓬勃的逼人熱量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雨水落在他身上立刻蒸發,周圍開始不時的憑空冒出一些微小的氣泡來,氣泡並隨著他的體溫的增高、身上熱量爆發的更加猛烈而不斷的變大變快,水由於高溫而分解成氣體的速度也增快瞭不少,這種現象是離的他的身體越近就發生的越明顯強烈的。
常有人說上刀山下油鍋是最大的痛苦,那麼現在這股熾熱的熱氣帶給他的就是下油鍋的體驗,讓他嘗盡瞭煉獄之苦,知曉瞭鬼怪之恐懼:要不是因為他這場大雨落在他身上,把他擴散至體表的熱量吸走,恐怕要比他現在還要痛苦好幾倍吧!
在這個時候誰也幫不瞭他。身體也不能動彈,他隻能閉上雙眼,緊守靈臺一片清明,任似火燎的痛苦一波又一波沖擊著自己的全身,除瞭忍,還是忍,堅韌無比的意志在這一刻得到瞭充分的發揮。
而霸道炙熱的真陽之氣,在給他的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烈痛苦的同時,也再一次的對他本已強壯變態的身體進行瞭改造,雜質不是被排出體外,就是被高溫直接蒸發掉,全身骨骼不斷發出“格格”暴響,肌肉也仿佛充瞭氣般膨脹起來。
他覺的自己的五臟六腑、血液皮毛都仿佛在開始蒸發瞭,深入皮肉深處,鉆進骨髓裡面的火流帶給他難以想象的痛苦,他想狂吼,想瘋叫,想要像以前一樣跳起來瘋狂的發泄,打砸,可是被真氣給禁錮瞭,他一動不能動,瘋狂而狂暴的吼叫隻能在心裡發出,震撼著他的靈魂,激蕩著他的神經:卻也讓他更形瘋狂瞭,他相信,如果自己現在可以呼吸的話,他呼出來的氣估計就是一蓬蓬的火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