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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我大叫倒黴,適才我一直在暗運真氣,穴道眼看就要沖開瞭,此時卻又被連護法制住瞭咽喉!

  那中年婦人一步步逼近,道:「莫名奇妙,他不是你捉來取樂的男子麼?你愛殺便殺,關我甚麼事?」

  連護法叫道:「你知道這少年是誰?他……他是你未來的女婿!」

  中年婦人搖搖頭:「胡說八道。」

  繼續緩步近前。

  連護法道:「我沒騙你!他是賈似道的大公子,你女兒陸小魚已許配給他瞭!」

  頓瞭頓道:「殺瞭他,你女兒就是個望門寡!」

  中年婦人臉色大變:「你說甚麼?陸……陸幽盟把小魚許給賈傢?」

  一邊不住搖頭道:「不行!萬萬不行!我女兒絕不能嫁給賈傢!」

  連護法道:「這可不由得你瞭,你失蹤多年,女兒當然全由父親作主……」

  中年婦人冷笑道:「我女兒不會嫁給他的!我……我先殺瞭他!」

  一掌擊來,竟不是沖著連護法,而是向我而來。

  連護法一驚之下,不及阻攔,窗口那名神情木衲的大漢喝道:「十七妹!不得胡亂傷人!」

  中年婦人呆瞭呆,停掌凝身,臉向窗外,道:「九哥,這少年……」

  窗外那名男子搖搖頭道:「我知道,隻是……」

  兩人爭執間,連護法焦急地四下張望,眼見逃脫無門,腳下不由頓足痛罵:「倪老三!倪老三!你這個死王八蛋!」

  驀地,隨她叫罵,木床周圍的地面開始搖動,整間屋架也咯咯作響,地面倏地往兩邊裂開瞭一道深隙。中年婦人猝不及防,忙往後躍。窗外的大漢一愣之下,斷喝一聲,身背揚起一把闊面大刀,身凝半空,隔窗往前直劈,勁風呼嘯而至,我驚駭間魂不附體,大叫一聲,歪身縮讓,但聽得「嘎啦」一響,木床倒塌,地面也被刀勁劈開一道深深的豁口,我大腿側一陣辣痛,急叫:「我的腿!我的腿被斬斷啦!」

  地面下卻同時有倪老三在嗷嗷叫痛。連護法未及全身陷地,半個身子在塌陷處掙紮,連連驚叫。

  那大漢輕輕躍窗入屋,冷冷向我看來一眼,喝道:「閉嘴!」

  一刀刀向附近的地面搜尋劈落。

  我這才發覺大腿完好如初,適才那一刀氣勢凌厲,將木床砍翻,我的腿側戳在硬處,吃痛中卻以為自己大腿被切,故此胡亂喊叫,不由一陣羞愧,隨即發現自己一急之下竟然氣破穴關,能夠動彈瞭,不由又是一陣竊喜。

  突然,聽得連護法哀聲痛呼,我歪身一看,見中年婦人唇角含笑,正從她身旁緩緩退開,連護法整個身子歪趴在地面,胸前衣裳殷瞭一大片血,軟條身子不住抽搐,回首向中年婦人狠狠盯視。

  中年婦人柔聲相問:「喲,很疼是麼?」

  猛地又撲前一掌,擊在連護法後腰,連護法被掌力一激,仰頭噴血,籲籲嘶喘:「你……好狠的心!竟破瞭……破瞭我的練門。」

  中年婦人甚是關切:「是嗎?真對不住……我可一點也不知道。」

  緩步近前,凝掌又將撲擊。

  我不忍看連護法這般慘狀,明知中年婦人勢若癲狂,不會輕易聽人相勸,還是忍不住出言喝止:「喂!……」

  剛叫得半聲,中年婦人腳下亂搖,立不定身子,那大漢向地面喝道:「好呀!原來你躲在這裡……」

  說著,將闊刀高舉,便要劈下。

  我心中一動,忽往大漢腰間一掌,將他推出半步,身子一躍,撲著連護法沒入瞭地面。中年婦人與那大漢同聲驚喝,隨即聽得「啵」的一聲,刀破地面,刀勁在我身後如驚蛇亂鉆,我後背吃痛,咬牙遁地平走,一股股刀勁又貼身追來,我耳邊聽得一聲:「嘿,臭小子,讓我助你一程!」

  前方土質松軟,我遊水似的毫不費勁地迅疾前行。

  行不過百米,我停身喘息,附體後我僅剩的幾成功力本就不能長距離的地遊,加之適才一番運功耗氣,牽動瞭體內毒力,此時咬心撕肺地疼,我恨恨道:「解藥呢?快拿出來!」

  連護法氣若遊絲:「在……我懷裡。」

  我摸進她懷中,貼肉處掏出一包零零碎碎的物事,運功目視,卻沒見那個紅色小瓶。心下著急:「到底在哪兒?」

  「黑色的蠟丸,給我……快!」

  我陡然明白,原來這是解她自己毒掌的藥,匆匆捏碎瞭塞入她口中,喝道:「我的解藥呢?」

  「……」

  她丸藥入口,嬌軀頓然松軟,神志迷糊,似要閉目暈去,壓根沒聽到我說話。

  我拿她沒法,隻得運氣助她療傷化藥。她稍好一些,頻頻大口喘息。我知她不懂地底呼吸之法,卻又不敢就此躍出地面,生怕剛才怨憎會那些人還留在附近搜索,無奈之下,隻得又低頭渡氣給她,她唇角口中俱是鮮血,搞得我一陣胸悶惡心,罵道:「天下再也沒有人像老子對你這麼好瞭!」

  「誰說的?」

  身旁疾遊過倪老三,遠遠過去瞭依舊在嚷嚷:「老子對她最好瞭,你小子算個屁!」

  他遊身過處,將地底掀得天翻地覆,聲勢驚人。我心下一喜,知道他在故意引開敵人,於是回遊連護法居處,破土而出,發覺怨憎會一眾果然已不在。

  連護法出瞭地面,便大口呼吸,她的腦袋還枕在我臂彎,癡癡地仰頭沖著我呆看。

  我道:「看什麼看,後悔適才走眼瞭是吧?」

  將她放落地上,在她身上掏摸一陣,毫無所獲,便在屋內四下裡搜尋解藥。

  適才屋裡被怨憎會那些人一攪,屋裡床塌地裂,桌凳傾倒,破瓶亂屑,丟瞭一地,所幸燭火未滅。我忍著腹痛,一一將師門秘笈和神龍珠找回瞭,卻沒找著那個紅色小瓶,毒力攻心,忍不住坐倒在地,卻一眼瞥見破床底下滾著那個小瓶,長臂摸出,在連護法眼前晃瞭一晃,一陣得意忍不住打心眼裡冒出。

  連護法一隻胳膊撐在地上,眼兒無力張望,喘息道:「你……」

  我理也不理,將瓶蓋拔開:「吃幾粒?」

  「你……先助我療傷……我……再告訴你……」

  「甚麼?你別忘瞭,方才是我救瞭你!竟敢要挾於我?」

  我勃然大怒。

  「是……我很謝謝你,」

  連護法低下頭,黯然道:「不過,我不騙你,那解藥……是不能亂吃的。」

  我腹間疼痛,心下一陣煩躁,卻又不敢貿然用藥。狠狠盯瞭連護法半響,澀聲道:「好,要我怎樣幫你?」

  連護法見我臉色難看,忙解釋道:「我不是要挾你……」。

  我沒好氣道:「不要說瞭!」

  走過去將她扶起,坐到傾斜的木榻上。她的身子半點力氣也沒有,軟軟地靠在我身上,臉頰蒼白,鼻息微喘,嬌柔無助的樣子讓人陡生憐意。說實在,她現下這副模樣,比起她裸身挑逗的時候,更讓我心動。

  我放軟瞭肩骨,讓她靠的舒服一些。探過一隻手助她運氣,她冰涼無力的小手將我緊緊握住,從她指掌上傳來輕微的顫抖,她牙齒也咯咯打顫,好一會兒,她掌心回暖,頰邊泛起一片嬌紅,道:「好險……適才若是真被她破瞭練門,那就萬劫不復瞭。」

  「咦,你不是說……」

  「我騙她的。」

  她不好意思地仰起臉兒看瞭我一眼。

  「你……」

  我一陣氣結,在那樣的情形下還想著騙人,她是個甚麼樣的人呢?

  不由打量瞭她一下,紅紅的唇,纖巧的下巴,整張臉兒的輪廓十分俏麗,肌膚卻不再細嫩,稍現油光,尤其眼角處有細微的爬紋,離得這般近,一種十分陌生的成熟婦人的氣韻逼人而來,讓我既感吸引,又深懷戒備。

  「你中毒多久瞭?」

  她運功數周,緩過氣後,開始討好我。

  「不知道!」

  我餘怒未熄,口氣很硬。

  「不知道?」

  她詫異地問。

  「我知道還會中毒麼?」

  「那倒也是,」

  她嘆瞭口氣,隨即道:「適才我沒騙你,本門的『長相思』,說起來,本來並非毒藥……」

  「不是毒藥?」

  我腹中隱隱作痛,幾乎是憤慨地叫。

  「是的。『長相思』選用的藥材十分珍貴,制作工序又繁,本門哪有許多心思來制作一劑毒藥?」

  她見我不信,便耐心解釋:「『長相思』,原是本門修煉采補術時必備的丹藥,用在……用在爐鼎上——就是捉來的男子身上,可激發男子體內潛藏的陽氣,便於長期采練使用。但服用『長相思』後,若未經采練引導,就會變成一劑十分厲害的毒藥瞭!」

  「你是說……」

  我聽瞭她一番話,隱隱感覺有些頭大。

  「嗯,所謂『長相思』的解藥,也隻是用以采練引導的輔助藥物,並非真正的解藥。」

  她轉動身子,笑望著我,道:「真正的解藥……是我!」

  我望著她杏面生春的嬌靨,心間一蕩,一時無言以對。

  她軟軟地縮進我懷中:「咱倆是拴在一塊瞭,你要好好助我療傷,而我,則幫你解開噬體陽毒,從今往後,你到哪,我便跟你到哪……」

  我嚇瞭一跳:「不可以!」

  她笑靨嬌仰:「怎麼?你不願意?」

  她的笑有些僵硬,讓我很不自在,我避開她雙眼,道:「難道你同門不能助你療傷麼?為何須是我?」

  心想,自己乃附體之身,在賈府支應起來已是十分為難,豈能再帶上身份不明的她?

  連護法臉色微黯,道:「我便說瞭,你也未必相信。」

  我道:「你不說,我怎麼信你?」

  心中暗道;信你胡扯才怪。

  連護法一陣沉默之後,升起一絲自嘲的誚意:「我為甚不找同門?嘿,人人都道是同門情深,本門中人卻互相嫉恨,要找個不乘機落井下石的都難。再說,本門近來圖謀大事,哪顧得上理會我?不要說為我得罪那天下最難纏的怨憎會,隻怕怨憎會找上來,二話不說便將我賣瞭也不定,哈!我隻想找個地方獨自養傷避仇而已,隻是沒想到……連你也不肯幫我!哈哈,哈哈!」

  說到後來,她自說自笑,笑聲聽來十分淒慘。

  我皺眉不語,悄悄打量於她,這女子太會騙人!誰也不知她哪句是真的。

  連護法笑瞭一會,拭去眼角淚跡:「好瞭,讓你看瞭笑話。我可以不纏著你!隻是……你既救瞭我,我卻須助你將體內的陽毒解瞭。」

  說著,強撐傷體,發顫的手來解我衣袍。

  「你幹甚麼?」

  「幫你解毒呀!」

  「好吧……」

  被她的手兒一陣撥弄,弄得我喉乾舌燥,雖明知她做作賣好,卻也不由心軟:「你要跟著我,我不攔你……隻是我尚未娶妻,丫鬟盡有,你憑甚麼身份進賈府?」

  「你莫忘瞭,我現下是天下最好的良醫呀!至於進賈府,不勞你費心,我自有法子。」

  王八蛋!我陡然想起齊管傢。隨即恍然,她刻意要進賈府,莫非是對那渡劫石念念不忘?不由冷笑:「你還想找那渡劫石是吧?」

  連護法一愣,定定看我片刻:「原來你知道得真不少!」

  我凝神戒備,點頭道:「我勸你莫耍花招!」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一時凝滯。我知道她不少秘密,而她也知道許多我不欲為人知的東西,不如乘她虛弱……一時間,我殺心頓起!

  「你想殺我?」

  她緊盯著我:「誰幫你解毒?」

  說完,她噗哧一笑,又道:「你的樣子好生嚇人。」

  我也笑:「進賈府不準害人。」

  「知道啦~!」

  她嬌癡無限:「我最聽相公的話瞭。」

  她竟連稱呼都變瞭。

  我心底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天地風雲變幻,我在意念間隻不過輕輕一躍,從此進入紛亂而危險的棋局之中。而我也在剎那之中,下定瞭決心,要憑藉自己,遊刃其中,笑到最後。

  我一振身上衣袍,全新的我立瞭起來,以天下獨為我用的目光俯視著她:「那便好,我在賈府等你來。」

  「等一等!」地底一個聲音傳來:「大傢都去賈府,為何不帶上我?」

  「甚麼?」我和連護法異口同聲。

  倪老三跳出地面:「怨憎會毀瞭我的五通廟,我自然要找個地方吃飯,喂!臭小子,你不會很小氣罷?」眼兒滴溜溜卻繞著連護法身子亂轉。

  「不可以!」我與連護法對望一眼,同聲反對。

  「當然,我也不會白吃不幹活。」倪老三得意洋洋,述說他的大志:「我要在賈府地下建一個地府,即便怨憎會順藤摸瓜,尋到瞭賈府,你們倆個也可高枕無憂啦。」

  「這主意倒是不錯,相公,你說呢?」連護法顯然是動心瞭。

  「就是不知道這個矮胖子會不會吃得很多,乾得很少?」

  「不會不會,我可以作監工!」

  連護法似乎已經看上瞭倪老三,連媚眼也不吝與他。

  倪老三的肥臉登時通紅如醉,喝道:「臭小子,你要是不答應,我會擰斷你的脖子!」

  我惡狠狠道:「我為甚麼不同意?難道我的脖子很多麼?」

  「哇~!」矮胖子和連護法一齊撲上來,把我團抱得緊緊的。

  星月黯淡。

  我立於樹顛,夜風吹拂,柔滑的緞料隨風輕湧,如水一般的質感不時貼舔我身上的肌膚。

  夜已深沉,此時整個賈府燈熄人靜,偶爾的聲響,也是磨牙打咳,睡夢中的聲音。

  我極目夜空,將手掌團緊,又緩緩張開。

  「你手中握的是什麼?」

  「勁力,師尊。」

  「何來勁力?你手中分明空無一物。」

  「但我卻感覺到勁力。」

  「勁力從哪來?」

  「當然是氣。」

  「氣從哪來?」

  「氣從……丹田。」

  「哈,丹田之氣從何而來?」

  「練功呀,就是采集天地精華之氣,一點一滴的收入體內,融為我用,存於丹田,散於經脈。」

  「嗯……那麼氣之用為何?」

  「這個……就是有瞭氣之後,勁力就足。」

  「呵呵,丹兒,你聽著,修道者養身健體、使力施法,千變萬化,多種功用,都離不得一個」氣「字。故此,練功又稱練氣、采氣。所得功力稱為」真氣「。氣之所至,妙用無窮。練功的過程,就是真氣積蓄的過程,也是運用真氣開啟人之潛力,一步步突破人身種種局限的過程。尋常人能舉百斤之物,使氣則可達千斤,尋常人一躍不過數尺,使氣則可達數丈。尋常人沖不破金木水土火五界之阻,使氣則可融小我於大我,化外物於無形,不僅僅是勁力增長而已……你且按我傳你的秘訣,看看能否突破眼前這道土障。」

  「……進不去呀,師尊!」

  「誰進不去?」

  「我。」

  「誰?」

  「……我。」

  「笨蛋,『你』當然進不去。隻有水才能進入水,火才能融於火,土才能化入土,『你』算甚麼?」

  「嗚嗚,頭好痛!」

  「誰?誰痛?」

  「嗚嗚……不知道!」

  我猛地一顫,寒意襲裹全身,眼角早已冰濕:該練功瞭!

  飄身從樹顛俯落,著地的一剎那,我左腿膝彎支跪,右掌尖指面觸地,與地面交接處,我懷真默想,真氣漸漸與地相融,我整個身子緩緩沉入地面。

  我暫時進入「非我」之境,身體融為大地的一部分。四面八方的泥土與我呼應,接納我,化解我,搬移我,我緊守靈臺最後的那點清明,思遊八方,地脈延伸變幻,我不斷搜尋附近最強的氣源,驀地,我靈覺一震,腦中一個畫面也隨即清晰起來——王寂府?我駭然失聲。

  下一刻,我已現出身來,呆呆盯視前面:這不是幾乎使我喪命的那個亭子麼?

  為甚麼前幾次練功我都不能找到這裡,而今夜卻可以?我心下疑惑,閉目默察片刻,愈發驚訝,這個平日被陣法鎖住的氣源,今夜卻偏有偌大缺口,源源不斷往外釋放天地元氣。

  而這氣源卻與青陽山全然不同,不僅沒有那種溫洋如註的感覺,反而透著森森寒意,使我一時不敢貿然前試。

  我四下打量一遍,府中園內燈火人息全無,破敗荒空依舊,看來王寂幾人那日之後,並未回府居住,不知去瞭哪裡。

  這亭中的氣源……莫非是往日太極陣凝聚起來的天地之氣?上次便獲益良多,通瞭念力,眼下附體之後急需恢復功力,若錯過時機,豈不是暴殄天物?

  我不再遲疑,飛身飄前,四下搜尋片刻,便落坐於亭中石桌上,開始練功。

  我雙臂往兩邊伸開,掌心向上,如承接雨露。雙目緊閉,頭顱端默,如老僧坐忘。我的圓體周身,空中虛外,似已不在。漸漸地,我的身體與石桌接觸部分失去知覺,渾如虛空端坐。手心輕癢,頭頂落化,全身漂浮於若有若無的狀態中。

  靈氣洗我腦,浸我身,隻餘舌苔清涼,滿心歡喜。

  不知過瞭多久,我歡呼一聲,睜開眼來,感覺亭中氣源已全然斂收,與平日無異。飄身於亭頂,隻覺全身輕快,頰面如洗,四顧一周,園子是園子,房屋是房屋,雜草碎石,曲欄湖水,莫不入我法眼。我運氣內視,又驚又喜,像這般練功,不須幾回,便可恢復附體前的全部功力,長此以往,我一身功力豈不是可以突飛猛進?卻不知這氣源多久才能開啟一回?

  我在亭頂逗留許久,仔細琢磨,畢竟無獲,於是折身一彈,矯矯穩立院墻之上。真氣湧足,陡然飛身,呼嘯而去。

  將將到瞭賈府,忽見一道圓乎乎的人影,四下高低亂撞,我隱貼一處簷面,聽得矮胖子倪老三喃喃自語:「奇怪!奇怪!好強的氣源,明明感覺到,一閃就不見瞭。他奶奶的,莫非老子走火入魔?」

  我暗下慶幸:「幸好被我搶先一步,嘿嘿,矮胖子,你吃殘粥去罷!」

  試著運動真氣,身子貼著簷面,呼呼直竄,遊蛇一般,眨眼卷過數幢房屋,回房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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